第四十一章 袒护么
萧瑾薇自恃才貌双全,身份一事一直是她心头大患,以往府中没人敢说个不字,今日萧瑾然却全盘揭了出来,怎能不恨?一直低调不声张,如今却被萧瑾然作为眼中刺,萧瑾薇眼泪含在眼圈中转悠。
这些,萧瑾然自是看见了。可是看见了也装作没看见。身子坐正,再一次的低头玩起帕子来。
萧策显不知为什么,看见这些妾室通房,一时间恼怒的很。只想让她们快快散去,自己静一静。可是今日要提的事情绝不是那般简单。
“今日叫你们过来,是想说提玉书为姨娘一事……”
所有的通房都愣住。
就连萧瑾薇也愣了愣,可是很快变回了神。这府上还多一个姨娘么?自是不缺。缺的是夫人,正经八百的夫人。
在场之人早就知道了玉书上了老爷的床,只是谁都不点破。点破便如同今日,这是要放在明面上的事情。
“姨娘这位置是不是重了些?”许氏横着眼,大量萧策显身后的玉书。“一个丫鬟,何德何能……?”
郑秀秀也叹了口气。“若是抬姨娘,我没什么反对的。只是策显,丫鬟都是姨娘了,我是什么?户部尚书府就是这般让人践踏的么?你又让工部尚书府怎么想?许姨娘生有一子一女,与我平起平坐,倒也不妨事,人家有功劳。这玉书有什么呢?”
马姨娘听到郑秀秀提到了工部尚书府,也知道这是给自己递话把儿。赶忙点头附和。“是啊,策显,要三思啊。”
萧瑾然没有料到,事情涉及了三方的利益之后,三个人竟是如此的统一和谐。那是不是自己掌家了,也成了这三人的眼中刺呢?果真是没有永远的敌人,那会有永远的朋友吗?
这三个姨娘说的事情,萧策显也有考虑。一时间没有做任何解释。
玉书的心又凉了几分。不由得看向萧瑾然。
巧在,萧瑾然也正在看玉书。萧瑾然微微够了唇,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
就在这时,玉书一下子跪在萧策显的身后,低低的哭了起来。
萧策显顿时手忙脚乱。
“你这是做什么?”
玉书拿着帕子擦眼泪。“老爷既是不喜,我便出府罢了。来日被哥哥卖到那暗门子里,老爷来看我两次便是。也不妄我仰慕老爷一场。”
“说什么呢?”萧策显把眼睛横了起来。连拉带拽的,把玉书扶了起来。玉书顺势往萧策显怀里一倒,低低的抽噎着。
萧瑾然看了这一幕,把眼睛看向了窗外。四下里的人却炸开了锅。
“策显,你这是要逼我回娘家吗?”郑秀秀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萧策显理亏,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原本环抱在玉书身上的手,此刻也松开了。
“不过抬个姨娘,各位有必要闹这么大阵仗么?”萧瑾然转过头站起身。“既是父亲已经让我掌家,我便说几句。玉书本就是阿娘留给父亲做姨娘的。阿娘没提,一来,玉书伺候我得当。二来,玉书年纪小。三来,给府上的老两位一个面子。”
萧瑾然说这话,冲着许氏和马氏恭恭敬敬地福了身。马氏赶紧起身回礼。许氏也不耐烦的错开半个身子,颔首以示回礼。
“阿娘走的匆忙,不代表这件事我就忘了。原本想着这府内也不是什么好去处,便想着一封放奴书放了玉书。怎曾想,玉书已经跟了父亲了。这放奴书我是怎么也拿不出手了。
今日两位姨娘心中不快我能体会。可是郑姨娘,你不过是个外室,今日这话你怕是说不得。”
郑秀秀呼吸一滞,若说萧瑾然说的不对,可是确实自己没理。如果说萧瑾然说得对,自己也就是承认了自己口无遮拦。对于刚有掌家权的萧瑾然,怕是会揪住这点不放。
想到这里,郑秀秀转头去看萧策显。可是萧策显竟是只顾低头安慰怀里面的玉书,郑秀秀整个人怒火中烧,只觉得身形晃了晃,便失去了意识。
萧府这边乱哄哄,司马睿那边却清闲的多。
司马睿面前温着烧酒,陆明快速地从外面进来,后面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黑衣人。
“爷,老王爷回来了。”陆明直接落了座,搓了搓冻僵了的手指。黑衣人也跟着坐下,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下。
司马睿的眉心微皱。“可有大恙?”
“看不出什么来,还跟以前一样。”陆明摇了摇头。“但是不是一直用内力撑着,就不知道了。”
“嗯。”司马睿点了点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闷闷地喝了下去。
陆明看着司马睿的样子,便知道,主子爷心中不痛快。对于陆明来说,司马睿不光是主子爷,还是兄弟。是从小光着屁股耍到大的。司马睿的一个眼神,陆明就能猜出个两三分来。司马睿为人外表张扬,其实特别内敛。心思一般不放在脸上,陆明觉得自己这么些年能看出两三分已经很了不起了。
刚想要宽慰自己主子几句,却被一旁的黑衣人抢了先。
黑衣人伸手给司马睿酒杯斟满。“您也不必太心急。柳州没有找到,那这东西还得在萧瑾然手里。”
“我问过,她没有。”司马睿好看的眉毛拧成了结,语气中有些不愿意应对。
“若是骗您的呢?那可是端木昕拼死也要保下的东西,她就一个女儿,不给萧瑾然,她能给谁?”黑衣人说着话又给自己倒下一杯。“您当时遇见端木昕的时候,她没说什么?”
“你在质疑本王?”司马睿冷哼一声,杯子重重地摔在了桌面上。“端木泽,别以为你是右丞相家的嫡子,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黑衣人笑了笑,把酒杯放了下来。
“司马睿王爷,别人怕您,我可不怕。别忘了,装那方子的盒子,只有用我端木家的血才能打开。里面的字也需用我端木家的族谱来解密。否则,那就是个胭脂方子。”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端木泽仰头喝下。“司马王爷的病,可是耽误不得的。据说这病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庶。不知您身上有没有呢?啧啧……”
“司马家嫡系子嗣虽然单薄,可是你可从本王身上看出一丝病痛?”司马睿冷哼一声,仰头喝尽杯中酒。“端木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败类?”
“这话您就有说错了。”端木泽摇了摇头。“我这是为端木家族的前途着想。当年祖皇帝给司马家下药的时候,就是怕你们司马家有朝一日反了朝廷。当年司马家可是开国的功臣。啧啧,这恩泽,寻常人家可是享受不到。”
陆明再也听不下去,蹭的一下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直指端木泽的咽喉。“休要放肆!”
“你休要放肆!”端木泽提高了声音。“我是你们老王爷请来的客人,你不知道?”
“陆明……退下。”司马睿横着眼看着端木泽。“既然是客,待在我这里倒是委屈了你。眼下这乡下不知何时起洪水,不知你可会凫水?若是不会,还是京中稳当。”
“哼!”端木泽一甩衣袍,站了起来。“我过来不过是替老王爷提醒你,东西在萧瑾然手里,别让你家的那大家长抢了先。”
话说完,便起身离去。陆明气愤地收回了佩剑。剑入鞘的那一刻,司马睿哈哈大笑。
“主子爷……”陆明一时间摸不到头脑。
司马睿摇了摇头。“一个败类,你与他一般见识作甚?”
“可……”
“他说的倒是不假。若是不用他端木家的族谱对照解密,当真就是一张无用的胭脂方子。可就是这无用的方子,咱们也找不到。”
陆明愣住。“不在萧大姑娘手上?”
“她说被端木昕烧了。”仰头喝下壶中最后一口酒,向外唤道。“小二,再温两壶过来。”
“嘶——”陆明吸了口冷气。“那岂不是没有办法了?主子您可已经弱冠了。”
“一直吃着老东西配的药,不是还没有发作过么?”司马睿不在意的向外看去,瞬间被山村中烟雨霏霏的样子迷住。
“总归不是长久之计啊,主子爷,要不我让明辉阁去查?”陆明试探性的问。
司马睿收了眼帘。“你不已经让明辉阁去查了么?”
这话说完,陆明呼吸一滞,紧接着跪了下来。“主子……我……”
“陆明,我一直当你是兄弟。老王爷与明辉阁一直有往来,我知道的也不见得比你这个少主少。起来吧,叫那个方婆子好好伺候她便是。莫要起歹心,否则,别怪我不顾手足之情。”
陆明忙应下,站起了身。“您怎么看出来的?”
“你无需知道。”
陆明想了又想,还是问出了声。“主子,您怎么就那么袒护萧大姑娘?”
司马睿一怔,喃喃道。“袒护么?”
“嗯,袒护极了。”陆明点了点头。
以前的事情不知道,就单说这次回京之后。萧瑾然中毒,主子爷连夜守着。孤立无援把旺财送过去。一有风吹草动就往萧侍郎府上赶。萧大姑娘捡了两颗野猪牙,主子爷就带人猎杀了皇家猎场近半数的野猪。就连这次被派出来治水,都要先去道别。
俨然一副嫡妻的模样!?
陆明实在不明白,生死边缘,自家主子为何还要这般维护萧瑾然?
“我的命是她的。”司马睿把头别了过去,眼睛看向了窗外的阴雨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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