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皇帝锐评科尔蒂斯

御书房内，皇帝和王锡爵君臣相对，皇帝手里还拿着一份奏报，王锡爵一脸严肃站立着。

    “张晓他们如今行军速度倒是很快，估计再过些天就可以到达宁夏镇了。只要李如松兄弟三人的三千精锐一到，凭借辽东李成梁的名头，想必那个想闹事的兵丁，也没有谁再敢跳出来了。”皇帝说道。

    “陛下英明，只是这次真的太仓促了，兵部魏尚书那边辛苦筹措，才凑齐了三千人马的各项所需，没有耽误时间。”王锡爵说道。

    “朕确实有点急了，按理说也要跟申首辅和你们内阁再议一下，不过张晓说的实在太严重了。如果最后没啥事，无非是京营长途演练一回。可是如果宁夏有事，那就是西北震动了。”皇帝说道。

    “陛下圣明。”王锡爵说道。

    “其实张晓说的还有一番话，他说哱拜名为朝廷致仕武官，却如同土司，而且再怎么样，哱拜也和蒙古部落有联系，不宜久镇宁夏。党馨性情狷急，又有贪鄙之举，兵士一旦有所不满，党馨根本没有可靠的武力维系朝廷。如今西北多事，这一次李如松他们三个去，也是替朕梳理西边边务。一旦东倭真的冒犯朝鲜内藩，那必然是倭国的举国之战，朝廷九边的精兵都要用上才稳妥。”皇帝说道。

    “这倭国会有二十万人而来？没想到倭国偏居海上，还有这么多人。”王锡爵感慨道。

    “倭国人口也有千万之数，又有一批专事战争的所谓武士，离朝鲜也不远，出动二十万人跨海也不是不行。内阁这边还是要拟好章程，怎么筹措物资军械。“皇帝说道。

    “臣与申相商议清楚再回禀陛下。”王锡爵说道。

    “这是张晓行军路上写的书稿，我这里有两份，你先拿好一份吧。张晓不在，那些他计划要写的书你们也想给他找好资料，帮他列个提纲和参考书目也好。还有伱跟申相说，差不多这几天了，明天该回来了。他已经上了这么多封奏疏讲立太子的事了，朕都知道了，册封典礼什么时候要举行朕自然有数。先别再上报了，要不朕真的不给面子了。”皇帝说道。

    “臣定当把陛下口谕传给申相。”王锡爵拿上了一份书稿，匆匆告辞而去。

    御书房内又是只剩下了皇帝和陈矩。

    “陈矩，你觉得这次张晓写的这本《征墨西哥记》如何？”皇帝开口问道。

    “写的真的是如临其境，张晓写的应该是有所本，不过就算如此也很难得，说明张晓真的是通晓佛郎机国的典籍。看这些章节，佛郎机国如何吞并美洲这么一大块土地的过程就很明确了。只是既然是倭国有异动，张晓是不是更应该先写扶桑国的故事。”陈矩说道。

    “是朕的旨意，让他随意发挥的，他如今在外办差，想写就写，哪能还如同在京城一般随意让他写书。不过他这些天就能写出这么多字，朕也真的是没想到，白天还在行军，朕猜他也是晚上休息的时间写稿的。”皇帝说道。

    “陛下体恤臣子，实乃仁君风范。”陈矩说道。

    “罢了罢了，就这么把人派出去那么远，张晓他心里不埋怨我都算不错了。陈矩，你看这本书，你觉得这几个所谓征服者，哥伦布、贝拉斯克斯、科尔蒂斯，你觉得如何？”皇帝问道。

    “哥伦布是开风气之先，又有拓土敛财之功，已然是佛郎机国冒险武夫的榜样，怎么评价也不过分。贝拉斯克斯几百人就攻占古巴大岛，一跃成为总督，也算是豪杰。不过他却阻挠手下开拓探索事业，只是觉得怕担风险，自己捞不到好处，忠君之心就低了，私心就太重了，后面也难再建功业。”

    “科尔蒂斯的故事如今书里只写了靠头，不过也可以看出此人野心勃勃、勇敢狡诈、胆大包天，这样的人也是相当危险，忠君之心还有多少，根本不好说。不过既然他是书里的主角，就靠着他自己招募的这么几百号人就把墨西哥这么大一块土地攻占了，其功绩不下于恢复西域都护府的班超，恐怕还要胜过班超。”陈矩总结道。

    “是啊，这个科尔蒂斯要是再带多点人，怕不是就要裂地封王，称霸一方了。朕之前确实也想简单了，海外开矿千辛万苦，愿意去海外的，多是些胆大妄为、无法无天之辈。这个科尔蒂斯冒充总督军令，在墨西哥这么大一块地方肆意妄为，还只愿意把两成收获给佛郎机王，已经是野心昭昭。哪里像熙德虽被主君流放，也是甘居臣位，以大局为重。”皇帝说道。

    “确实，熙德是有君子之德的。而哥伦布、贝拉斯克斯、科尔蒂斯俱是野心之辈，而科尔蒂斯其实已经算是反贼了。”陈矩说道。

    “看这个科尔蒂斯的事迹，朕必须承认，朕小瞧了天下的武夫，这个哱拜真的要处置好。张晓此前所言，哱拜不愿反，但若是真的要反，他自认为靠着蒙古同族支持，可以割据一方。又如杨应龙，千年以来居群山之间，处要害之地，家底殷实，对我大明不甚敬畏，还有割据西南的妄想。不过为何这个张晓对于努尔哈赤看的如此重，还说他深知我朝军事详实，要么就是顺臣，一旦有变就是天下祸事？眼下建州部哪怕在女真各部里，也不是最强大的啊，又被李成梁清理了这么多次，如今又是最为恭谨的顺夷，没有侵边，跟蒙古和朝鲜都没有勾结。”皇帝喃喃道。

    “内臣不敢妄言，只是如果陛下需要，内臣就派遣更多厂卫盯着建州部，为陛下分忧。”陈矩回道。

    “这个小事你看着办就好，只是张晓千里迢迢送来了稿子，是不是也要送些东西犒劳一下。”皇帝问道。

    “臣以为准备些上等的笔墨纸砚，连同圣旨一起给张晓即可。”陈矩说道。

    “好，就依你所说。”皇帝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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