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卖血
雷布衣和玉儿离开后，王守信在出租屋坐立难安。
王守信看着面前异常懂事的儿子，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在儿子这个年纪，本是天真烂漫的时候，可是生于这样的家庭，他小小年纪却没了童真。
“爸爸！”小洛宾看着在屋子里不听抽烟的爸爸，不无担心，“刚才那个大哥哥说让您少抽点烟，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
王守信连忙熄灭手中的烟头，烟蒂在易拉罐里不停地冒着烟，小洛宾懂事地倒了一杯水，熄灭了闪着火光的烟头。
“儿子，你在家乖乖写作业，爸爸出去趟。”
“爸爸！”小洛宾看到爸爸急急忙忙的样子，露出担心。
“没事的，爸爸很快就回来。”说着，拉上了出租屋的门。
王守信加快脚步来到省人民医院，凑近大厅的导医台。
两个小姑娘正拿着扩音器引导来来往往的病人，“挂号在一楼大厅，缴费在二楼，每层楼都有厕所。请大家有序排队，谢谢支持。”
王守信唯唯诺诺，站在小姑娘旁边，鼓起勇气，终于问道，“请问，在几楼可以卖血？”
“啊！”拿着扩音器的小姑娘显然没有听清楚旁边这个中年大叔的问题，再一次确认道，“什么？”
王守信重复道，“哪里可以卖血？”
终于听清楚了，小姑娘说，“医院是不能卖血的，卖血是违法的啊！不过，可以无偿献血！”
“献血有报酬吗？”王守信有点失落，又有些不甘心，追问道。
“献血没有钱的，医院可以给你一个献血证。献血光荣。”另一个小姑娘说道。
王守信连连摆手，“我需要钱，如果给钱我就献。”
导医台的小姑娘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王守信。
王守信落荒而逃。
跑出医院，一个中年猥琐男凑上来，“大哥，你想卖血？”
王守信停下脚步，“哪里？”
“大哥跟我来！”
王守信跟在中年猥琐男七拐八拐，来到巷子里的一个小诊所。小诊所门前是垃圾飘浮的烂水沟，偶尔经过的人捂着嘴连忙离开。
“这里？”王守信疑问地看着男子。
“进来吧！”猥琐男掀开诊所的门帘，叫王守信进去。
王守信进得诊所，里面并没与病人。一个穿着泛黄白大褂的医生正坐在椅子上玩手机。
“杨头儿，来人了。”
那个医生放下手机，抬眼看了看王守信，“你想卖血？”
王守信心里预感到不好，这里的环境明显就是个黑诊所。他虽然只是一个到处打零工的农名工，但还算是喜欢看报。报纸上经常报道有些黑诊所为了利益，不顾病人的安危，做出很多违背天常的事。但是现在为了钱，他还是鼓起勇气，问道，“你这里可以卖血？”
猥琐男喊做杨头儿的医生看着王守信说道，“当然。”
王守信心里一动，“多少钱？”
“抽400CC给400块。”
短暂的心理斗争后，王守信终于说道，“我要卖血！”
“好。”
看到王守信这笔生意做成了，猥琐男给了他一张名片，“以后都可以找我！”说完出去了。
诊所里只剩下杨头儿和王守信。
杨头儿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硕大的针管，叫王守信坐下。
“针管不会不干净吧？”王守信不敢做，看到杨头儿手里的针筒，询问道。
“放心吧！高温消毒了的，没问题。”
王守信还是不敢坐，“麻烦您换一个针筒吧！”
这个姓杨的血头儿脸上现出不高兴的意思，但还是重新拿了一根新的针筒，“坐下吧！”
王守信坐在血头儿面前，伸出右手，挽起袖子。
一会儿工夫，血头儿抽了满满一管血。
鲜红色的血液在针筒里仿佛泛着猩红的光，有些狰狞。
血头儿从抽屉里抽出四张百元大钞，放在桌上。王守信左手拿过来，紧紧攥在手里。
站起来的一瞬间，王守信有些眩晕，差点站不住。
“待会出去，你买盒牛奶吃，补一补!”血头儿善意地提醒道。
王守信掀开帘子走出了诊所，抬头看天，阳光透着惨白惨白的光，就像他此时的脸。走出巷子，一个小年轻凑过来，小声问，“大哥，您要卖血？”
王守信看说话这小青年，染着一头的黄毛，穿着紧身裤和豆丁鞋，很明显就是常年混迹于街头的古惑仔。如在平时，王守信心里最鄙视的就是这种人，大好的时光不干正事，枉费了爹妈的一片苦心。
不过此时的王守信，耳朵里听到“卖血”儿子，条件反射地就想到了钱。
“你有渠道？”王守信问。
“有有有！大哥，只要您想挣钱，我可以带您去！”说着黄毛双手递给他一张名片，脸上满是谄笑。
“好！”
王守信接过名片，离开了。他现在有些头晕，想先去吃点东西。
医院不远处有小餐馆，来来往往的人把餐馆衬托得异常热闹。
找了个位置坐下，老板娘热情地跑过来询问点什么？递给王守信一本菜单。第一页是本店的招牌菜——猪血旺。
王守信知道他此刻要多补血，说，“来一盆猪血旺！”
“好咧，还要点其它的吗？”
“再来一盆米饭！”王守信卖完血后感觉比平时饿得快，他现在需要补充体力。
很快，老板娘端上来一大盆猪血旺，王守信盛了一大碗饭，狼吞虎咽起来。他的两眼冒着凶光，大口大口的米饭混着猪血旺被塞进了嘴里。
邻桌的夫妻被王守信这疯狂的动作惊呆了，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一大碗米饭被王守信三下五除二塞进了肚子，又添了第二碗。抬起盆，倒了半碗猪血汤，混着汤汁，又被王守信吃干净了。
今天明显饿多了，王守信索性把饭盆里的米饭都倒进了猪血旺里，埋头在菜盆里，吃得哗哗响。
老板娘开餐馆见过多少人？从来没有这个吃法，连忙倒了一杯水给王守信，“大兄弟，慢点吃，别噎着！”
王守信顾不得老板娘倒过来的水，抬起盆，喝干净了盆里的猪血汤。打了一个饱嗝，对老板娘说了声谢，又一口喝干了杯中的水。
结了账出了餐馆，王守信摸出裤兜里的名片，来到旁边的小店，拿起公用电话，拨通了黄毛给他的名片上的电话。
“喂”
“你好，我想卖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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