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九章：算卦的老瞎子
前世且不提，在目前情况下，来世的自己画面就只有出生的那片刻。
可以说是刚出生就夭折了，自然没有后续。
陆晨尝试了几次，无论他怎么看，甚至再靠近一些湖边，都没有画面呈现了。
他思索了片刻, 觉得既然是要做实验，那就要有对照，不能光看自己。
“千雪，你来试试，换我在后面拉你。”
陆晨想了想说道。
“这位仙子，您还是别试了吧, 这地方看了后, 会坏道心的。”
鲲鹏神药劝阻道。
然而千雪根本就不理它, 将其镇压收入了秘境内，准备过几天就把其吃掉。
她和陆晨换位，走到轮回湖畔，放目朝湖心处看去。
陆晨没有询问对方能不能看到东西，因为他发现千雪已经怔住了，显然是进入了“梦境”中。
大概过了有半个时辰，他发现千雪再朝湖中迈步。
只有在外面的视角看去，才会知道这是多么诡异的场景。
和他想象的情绪激动，想要超前追寻某些东西的模样不同，千雪如同人偶一般，机械式的迈动脚步，走向轮回湖中。
陆晨连忙发力，好在千雪处于无意识状态，即便运转了法力, 也没有太高的出力, 否则以陆晨现在的状态，还真拉不动对方。
千雪退出一段距离后回神, 看向轮回湖, 有些心有余悸, “这地方很妖。”
“你看到了什么？前世还是来世？”
陆晨询问道。
“来世，在一处名为东瀛的小国出生。”
千雪秀眉微皱，让小金龙去一边玩，拉着陆晨到旁边，秘密传音道：“和我儿时的记忆基本一致，没有太大的偏差。”
陆晨若有所思，想着楚子航说过的话，“那这地方可能是读取了我们脑海中的记忆？”
千雪面色怪异的摇头，“虽然我不清楚队长的军师是怎么说的，但我感觉这地方可能真的能看到来世。”
“为什么？”
陆晨不解。
“因为在我刚刚看到的画面中，没有你。”
千雪语气凝重，“只有儿时的记忆是过往那般，我后来依旧是去了神武帝国，成为了一名秘血武者，可那一生过的十分平庸，在军营中依旧是摆烂似的练习，在十三岁那年死在了战场上, 因为没有队长照顾我了。”
陆晨心中震惊, 难道轮回湖真的是在预见未来, 指出了最终的结果？
他又摇了摇头, 认为不能完全排除记忆读取玩弄人心的情况。
因为轮回湖是先看了自己，自己和千雪相识，轮回湖对比串联后，呈现出这样的场景也是有可能的。
不对不对，还是之前自己的疑惑，轮回湖如果是读取记忆，那他们是探索者的身份就已经暴露了，最起码，他们是时空穿梭者，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这件事暴露了。
陆晨大脑超载，一时间搞不懂轮回湖到底是真是假。
他将千雪的情况，跟楚子航转述后，楚子航隔了一会儿才回复。
“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么我刚刚说的，后一种可能就比较大了，轮回湖是真货，它能观测到诸多因果线，在变动的终端，找出唯一的真实。”
楚子航分析道，“但陆兄你们可以再尝试看看轮回湖，盯得久一点，看看会不会有其他画面，或者说关于前世的事。”
说着，他在操纵台上重新汇编，将一些系统问题调整，让其变得不那么容易被解读。
他在团频内开启私聊，跟绘梨衣和夏弥说：“不要告诉陆兄现代的变化。”
他没有告诉陆晨，自己又做了会使现代发生变化的事，只让陆晨去尝试看看前世，以暗示的方式将陆晨的思维完全带偏。
他很想知道，接下来陆晨会在轮回湖中看到什么。
陆晨此时自然不知晓楚子航的谋算，走到轮回湖畔，心想来世的确终焉了，但古代版陆晨那边，应该还有些画面能看才对。
他盯着湖泊中央，想看看画面是否还会呈现。
结果才刚看到湖中央，他的神识就逐渐恍惚了起来，进入梦境般的场景。
画面中，自己仍旧是在战壕中呱呱坠地，被父母带着突围，看到这里，陆晨心有疑惑。
好像和之前看到的场景没什么变化，轮回湖应该不会放同样的场景第二遍给自己看才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自己刚刚看，轮回湖已经没反应了，难不成轮回湖还有播放冷却时间？
陆晨带着疑惑，继续往后看，结果他发现，父母竟然带着自己突围成功了。
陆秋依旧死在了断后的路上，母亲薛芷妤却带着自己冲出了重围，回到了军营中。
薛芷妤申请退役无果，一边照料孩子一边在战场上活跃，在小陆晨两岁那年战死。
而小陆晨被军方从小培养，作为无情的杀戮机器，年仅九岁就成为了最强的秘血武者，是令所有人都震惊胆寒的存在。
但令此时陆晨意外的是，这里面的来世，在十岁那年就死在战场中了，画面戛然而止。
陆晨清醒后，朝外面后退几步，百思不得其解，“画面又变了。”
千雪闻言也上前，示意让陆晨在后面拉着她。
半个时辰后，千雪醒转，被陆晨拉回来。
“这次我的来世中，变化很大，兄长没有死在码头，母亲也没有自缢，我也没有前往神武帝国，在东瀛嫁人生子了……”
说到最后，千雪的表情怪异，也不知道为何这次看到的画面出入如此之大。
陆晨闻言愣了下，随后道：“这不是很好吗，过上了你曾经一直梦寐以求的平凡人生活。”
千雪面色僵硬一瞬，转过头去，“是很好啊……只是……”
“只是什么？”
陆晨在想是不是也要帮帮千雪曾经的家庭，扭转一些悲剧。
“没什么。”
千雪淡淡道，她曾经的确在军营中，儿时对陆晨这么说过。
她说希望能过着平凡人的生活，不用每天都辛苦的训练，也不用迎着炮火冲锋，她想嫁给一個自己喜欢的人，每天相夫教子，这样就很好了。
但那只是小时候的想法，在军中作战多年，她的想法早就变了。
她在军营中有了朋友，每一个队友都像是她的家人，她们一起吃住，一起训练，一起上战场，一起在炮火中冲锋，一起埋葬其他的队友……
而她后来，只是想跟在那个男人背后，在战场上多出一份力而已，至于嫁人成家，相夫教子什么的，再也没想过了。
反倒是她听说队长已经结婚了，十分意外，因为再她看来，队长是比自己更不想这些事的人，钢筋直男居然也能找到老婆？
“陆兄，伱看到了什么？”
楚子航的声音在团频内传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来世的场景发生了些变化，我没有刚出生就夭折，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陆晨疑惑的说道。
楚子航那边沉默了片刻，“……陆兄，虽然很不愿意这么想，但轮回湖可能是真货。”
“为什么？”
陆晨不解。
“因为我刚刚篡改了未来的历史，而没有告诉你，你却看到了不同的来世。”
楚子航说道。
陆晨皱眉，“但楚兄方才不是说，真正的未来是很难变动的吗，此前西联邦的消失，我看到的仍旧是记忆中的未来，如今再变，为何影响到我的来世了？”
“因果是很复杂的东西，我怀疑之前西联邦的消失尽管影响很大，但陆兄之所以在轮回湖中所见未来没有变化的原因是因为，那次变动是你引起的。”
楚子航分析道，“尽管我们作为探索者已经跳出了这个世界的因果线，但目前看来，因为陆兄的故乡就在这里，并且你在历史中还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因此在世界线收束时，还是和你有牵连，也就是经典的定律，你不能回到过去影响未来的自身。”
“但别人可以，是吧？”
陆晨有些理解了。
“是这个意思，这只是一些小误差，因为世界线想要寻找你本人，但你却成为了探索者，这其中的闭环存在漏洞，所以就变成了你造成的影响，不能影响关于‘来世’的因果。”
楚子航解释道。
“可是，真龙遗骸的确散去了，这是定数，宇宙星空的生机变得更加浓郁，那么神武帝国秘血武者应该仍然能够修炼，怎么都不会是原来的历史了啊。”
陆晨不理解这一点，只要天地环境变化，那么神武帝国是绝对强势的。
甚至他觉得就算楚子航把星空母舰改造成了西联邦十分容易研究的东西，那西联邦也没太大机会才对，因为早在有变强苗头的时候，强大的秘血武者修士就将其掐灭了。
“这就是我要跟陆兄说的第二件事。”
楚子航说道，“刚刚夏弥告诉我，现代的葬神星，灵气又没有那么充裕了，秘血武者们依旧是原来的水准，传承的法再次消失。”
“啊这。”
陆晨目瞪口呆，这着实超出他理解的范围了。
真龙遗骸的确散去，整个星空都充满了生机，这影响即便到后世也长存，这么大的事，怎么会忽然对后世的影响消失了呢？
“喂，你们两个够了啊，做实验也悠着点，不知道因果变动有多可怕吗？这样玩下去，很可能越来越糟，连原本的世界历史都找不回了。”
夏弥在团频内吐槽道。
她并不是在危言耸听，在空间内有许多关于失控穿梭改变历史的小说、动漫、影视，虽然是娱乐产品，但其中有些概念并不完全是没道理的。
比如经典动漫命运石之门，男主角想要穿越时空，拯救真由理，但多次改变历史，不仅没能拯救真由理，到后来不是这个朋友死，就是那个朋友死，最后搞得比最初只死一人的结果还糟糕。
好在机智的男主最后想出了骗过时间的办法，在不可能的夹缝中达成了完美结局。
可现实不是动漫，尤其是他们可不只是跨越一点时间，而是跨越了整整八十多万年。
这其中的蝴蝶效应，会随着年代的推移越来越大，根本不是能做细微修正调整的东西。
她知道陆师兄想要做什么，但不同于楚子航，她并不看好陆晨的想法。
每个人都有私心，她现在最心心念念的就是楚子航的生死，她可不想在飞船中看到的那具尸骸成为真实。
“陆溟先生也很生气，他说Godzilla你不应该这么激进，明明他刚教过现代的秘血武者们武神经……”
绘梨衣也委婉的劝说，她觉得陆晨和楚子航玩的太大了，世界真的经得起这么折腾吗？
她们虽然不知道世界线变动代表着什么，但每次世界线变动，都会让某些人消失，某些人出现，整个宇宙，尤其是葬神星这片地界，大范围的变动调整，这真的不需要某种“能量”吗？
若是频繁的这样玩弄历史，会不会让世界出现什么问题？
而在古今之人都不曾知晓的地方，正有一双眸子，透过时光长河，俯视着陆晨几人，眸子中产生了一些波动。
“陆兄，你再研究下轮回湖，我先专注总结，暂时不对现代折腾了。”
楚子航表示自己会老实一段时间，表示夏弥她们可以安心休息，不用担心今天晚上睡的是床，第二天发现自己睡在臭水沟里。
公元二零一零年，夏弥气呼呼的挂断了团频，嘟囔道：“死木头。”
绘梨衣挽着夏弥的手臂，安抚道：“安啦，这里离他的曾经待过的军营不远，我们再去看看吧。”
她和夏弥本就是来陆晨的故乡附近重新探查，想看看是否有着一些故人存在，历史的扭转程度如何。
此时两人正在一处小镇上，是军营附近最近的百姓聚集地，据陆晨说他们下了战场经常来这边吃东西逛街。
如今的历史，西联邦和神武帝国处于对峙状态，其实也没有楚子航说的那么严重，灵气虽然稀薄，但还是比陆晨记忆中要强。
而西联邦正靠着高科技，与秘血武者军团抗衡，双方处于互相试探的过程中，并没有全面开战。
绘梨衣刚买了串糖葫芦，咬了一颗下来，又递给夏弥，忽然听到左方传来一道声音。
“两位小姑娘，要不要算一卦啊？”
绘梨衣转头，看到路边正有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身穿破旧的道袍，旁边立着一杆幡子，上面写着“问卜算卦”
老人浑身脏兮兮的，蓬头垢面，脸上的皱纹中夹杂着尘土，一双眸子深深凹陷，只有眼白，是一个瞎子。
“老先生，你会算卦吗？”
绘梨衣还没见过算卦的，言语很有礼貌。
老瞎子笑了笑，“当然，算的可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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