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李家大院
只听嗒的一声响,那枚杏仔正撞到铁星子,将铁星子撞得偏离了方位。嗤地一声,铁星子从药罐子的臂膀边穿了过去,将她的衣服穿个了口子,擦着皮肉而过。
那枚铁星子被萧爻扔杏仔撞中之后,偏离了方向,没能击中药罐子的胸膛,她只受了轻微的皮外伤,但药罐子已被吓得不轻。
药罐子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锄子,两只眼瞳瞪得又圆又大,全神贯注地盯着那间屋子的大门,以防再有铁星子飞出来。
药罐子喝道:“什么人!给老娘滚出来。”她现已明白,屋子里的人绝对不是李药香,因为李药香从来没有使用过铁星子那种暗器。就算李药香会使暗器,也绝不会对自己忽施偷袭。屋子里刚刚放出铁星子击杀自己的一定是敌人。
药罐子想着竟会有人躲在自己的家中,对自己突偷袭,不由得又惊又怒。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在此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却又不敢贸然进攻。
药罐子又喝道:“天杀的王八蛋,有种的给老娘出来,明刀明枪的斗一斗。只会鬼鬼祟祟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她惊怒交加,对屋子里放铁星子伤她的人痛恨已极。屋子里的人却没发出任何声响,药罐子满腔怒火无法排解,不禁破口大骂。却因吼声太高,将她的脸颊震得微微发红。
萧爻自从见到她以来,一直当她是位年高德劭的老人家,修养极好。浑没想到,到了愤怒之时,她竟也会情绪失控,平常时候那淡然安泰的形象早已荡然无存。
药罐子怒喝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屋子的大门,只要稍有异动,她便立刻反击。
屋子里却没有任何动静,透着一股死寂的气息。太过安静,仿佛连蚂蚁爬动的莎莎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药罐子又骂了一会儿,骂得十分恶毒,有许许多多的脏话粗话,是萧爻从来没听到过的。被她如此诅咒,换作常人,早已受不了。但屋子里仍然没有任何的响动,屋子里难道没有人?刚才的那一幕只是幻觉?药罐子不禁有些怀疑。
萧爻也大感诧异,屋子里当真没人吗?可那枚铁星子明明是从门缝里射出来的,屋子里一定有人。
忽然间,只见数十枚铁星子从窗缝里、门缝里激射出来,全都射向药罐子,只怕要将药罐子射成筛子。
药罐子惊呼一声,将手中的铁锄舞得又劲又急,形成了一个旋风般的圈子,将自己护在那圈子之中。当当当、当当当的声音连续不断地响着。那些飞来的铁星子,一一被她打落地下。
只听药罐子一声惊叫,又见她左腿屈下,身子向前倾倒,像是小腿上中了一枚暗器。她虽然舞动铁锄护住自己的四周,但射向的暗器实在太多,又是从四面八方飞来。她打落了数十枚,护住了上半身,无奈膝盖以下的部位难以保护周全,敌人终于抓到了可趁之机,伤了她的小腿。
她刚跪倒,又有数十枚暗器向她射来,药罐子一只膝盖跪在地上,半屈着身子,仍挥舞铁锄拨打飞来的铁星子。
药罐子啊地一声,手臂中了暗器,手中的锄头掉在地下。
大门忽然打开,屋子里奔出两道人影。朦朦胧胧的月光照射下来,只见那两人身着白衫,手持利剑,两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杀气。两道人影倏忽一闪,直冲到药罐子的身前。一攻左,一攻右,两柄利剑同时刺向药罐子的左右心室。
药罐子小腿上、手臂上中了暗器,跪倒地下,挣扎着想要躲避。但她受伤之后,力气衰竭,根本来不及躲避,眼看那两利剑将在她的身上刺出两个透明窟窿。
只见萧爻和身仆下,大喝道:“恶贼住手!休要伤害药前辈!”他大喝一声,犹似半天里轰鸣的闷雷,直震得山摇地动。
萧爻人还未落地,先行出掌,使了一招太虚遮天手。向回一拉,掌力所及,顿将药罐子的身子拉得退后数尺,避过那两人的致命一击。萧爻看得分明,那两个身穿白衫的汉子正是花添骄和武钏。
花添骄和武钏先以铁星子偷袭药罐子,被萧爻以杏仔挡了一记。二人偷袭未成,随后摸出身上所带暗器,纷纷射向药罐子。以图以暗器取她性命,药罐子挥锄头拨打。萧爻暗中摘杏仔相助,打落了数十枚暗器。但还是有击中药罐子小腿的,令她跪倒。两人的暗器也使完了,眼看药罐子受伤,时机已到,便冲出屋子,要杀死药罐子。可两人万万没有想到,萧爻竟会忽然现身,救下了药罐子。
武钏和花添骄同感震惊,满脸惊异地瞧着萧爻。武钏道:“又是你!”花添骄道:“二师兄,连他一块杀!”唰唰两声,两人各挺利剑,摆开架势,要向萧爻刺来。
萧爻对那二人却视若无睹,缓缓地将药罐子扶了起来,找到药罐子被击伤的部位,点了数指,止住血流。道:“晚辈救护来迟,罪该万死,请前辈责罚。”
药罐子才得缓过一口气。她道:“多亏了你。把两个畜生杀了,为我报仇!”
武钏和花添骄见萧爻如同渊停岳峙,不敢贸然出手。
萧爻见药罐子虽然受了伤,但都只伤着皮肉,问题不大,便放宽了心。道:“前辈,你歇歇气。”
萧爻看着武钏的花添骄。道:“你们把李姑娘怎样了?”他心中料定,定是这两人使诡计将李药香藏了起来。到底李药香有没有遭此二人的毒手,还不敢确实。
武钏道:“我记得你了,上次在山上,我让过你一次,没想到你居然还没死。还敢冒出来坏我好事,我今天就替阎王爷办了你。”
上次在山上,武钏与龚彪等人联手,都被萧爻打败了,萧爻心地仁慈,没伤武钏等人。哪想到武钏为了顾全自己的面子,正话反说,颠倒黑白,说他是赢的一方。
萧爻道:“是啊,你居然没有死,我也正感奇怪。为什么阎王会留着你,让你祸害好人?不过,你运气不好,遇到我了,以后没机会害人了,因为我要办了你。”
武钏嘿的冷笑了一声。心中想道:“这小子武功高强,上次我就不是他的对手。一别之后,他的武功似乎又比上次长进了不少。我与花师弟联手也斗不过他。场面话也占到了,还是想法子先溜的好。下次聚集了人手,再设法杀了他。”
花添骄道:“那就看谁办谁?”举剑要攻萧爻。
武钏忽然拦着花添骄,又给他使了使眼色。说道:“李药香就在屋子里,不过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药罐子怒道:“你说什么?你这天杀的!你给我说明白了,你要是敢动小姐一根头发,我要了你的命。”
武钏十分得意。又道:“你们来这里之前,我与李姑娘已办成了好事。李姑娘肤如凝脂,身段美妙,我跟她恩恩爱爱,当真是妙不可言。”
药罐子叫道:“小姐!”但屋子里没人应答。
萧爻亦大为愤慨。喝道:“你这畜生,我非亲手杀了你。”手掌一翻,使出一招冰天雪地,却是寒冰烈火掌法。
武钏丝毫不惧。说道:“你这么在意李姑娘吗?那好,我让给你了,你还不快感谢我?”萧爻愤怒已极,只想将他毙于掌下。
大喝一声,一掌拍出。只听砰的一声,武钏身后的一堵墙轰然坍塌。
武钏早已溜到了一边,避过萧爻这一开碑裂石的掌力。
武钏又道:“你先别忙杀我,白天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很喜欢李药香,我看你不如先别杀我,先去看看你的心上人。因为她跟我好了以后,口口声声说要上吊自杀。你们没来之前,我一直在劝导她。现在都耽搁了这么一会儿,只怕她早已上吊了。”
药罐子听到这话,哪里还管真假。叫道:“小姐,小姐。”冲向屋子里。
武钏又道:“你还不快进去看看,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萧爻有些犹豫,生怕自己进屋之后,这两人趁机溜了。可若是不进屋去看个水落石出,又委实放心不下。
却听药罐子的惊叫声从屋子里传了出来:“小姐,你怎么啦?你快醒醒!”声音惶急,又带着几分悲凉之意。
萧爻双眼瞅着武钏和花添骄。向屋子里叫道:“药前辈,李姑娘怎么啦?”
药罐子道:“小姐昏迷不醒,我也不知道。”
武钏嘿嘿冷笑道:“她说过她要自杀的,兴许自杀未遂,还有一口气在,还能救得活。你年轻英俊,李姑娘青春风流,你跟她正是郎才女貌。你只心早就喜欢李药香了,想着要跟她双宿双飞了吧?你要是真喜欢她,就快进屋去救她。再耽搁,你只能得到一具尸体。”
药罐子不停地叫道:“小姐,你快醒醒。”
萧爻心中犹豫不决。要进屋去查看李药香,又怕给这二人逃了去。但想李姑娘的性命安危是大事,这二人是秋暝居慕容扫北的弟子,他逃得了今晚,逃不过这一世。先去屋子里看看李姑娘,再来理会这两人,大步向屋里走去。那自是选择去救李药香,放武钏和花添骄离去。
屋子里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萧爻进屋一看,但见李药香躺在那张床上,正是自己在白天时睡过的那张床,李药香身上衣裳齐整,一张玉盘似的脸蛋,睫毛修长,双眼紧闭。鼻子玲珑小巧,鼻孔微张,呼吸均匀。
药罐子伸出五根手指,为李药香搭脉,满脸焦躁之态。
萧爻问道:“前辈,你觉得怎样?”
药罐子道:“脉象平稳,但只是昏睡不醒,不知该如何施救?”
萧爻问道:“会不会是中了毒?”
药罐子道:“小姐精于医术,也精通毒术。那两个王八蛋想要下毒加害小姐,那是痴人说梦。”
药罐子忽然叫道:“你怎么进来了?你去把那两人叫来。问问他们,对小姐做过什么不曾?”
萧爻道:“我听你叫得急迫,就先进来了,那两人多半已经走了。”
药罐子跳了起来。道:“糊涂!那两个畜生做了这么多坏事,将小姐害得昏迷不醒,又差点儿杀了我。你怎能放他们走?”
药罐子急匆匆地跑出屋子,去找武钏和花添骄,但屋子外面空荡荡地,那两人早已去得远了,药罐子急得直跺脚,在屋子外面放声大骂。
萧爻伸手搭在李药香的脉搏上,但觉得李药香脉搏平稳,没有受伤的迹象。萧爻心想:“李姑娘好心留那二人在家,没想到却是引狼入室。早知道那两人用心如此歹毒,我就应该答应李姑娘,留下来招呼那两人。”想着李药香一片真心,认自己为兄,又殷切地希望自己能留下来。但自己不肯听从,才致生出这件祸事来。觉得心里难安,愧对李药香。
忽听药罐子叫道:“萧爻,你快出来!”
萧爻听她叫得惶急,跨出屋子,药罐子指着李家大院的正屋。道:“你看,那是什么?”
萧爻放眼望去,只见大院里火光冲天,整座大院都已烧了起来。药罐子道:“肯定是那两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怕你去追他们,于是放火烧我家屋子。那是老爷一手建造的别院,花费大量的物力财力。一旦焚毁,我们又住哪里呢?”
说到后来,药罐子声音低沉,竟流了眼泪。先是李药香无故失踪,已让她焦心不已,后被武钏花添骄放暗器击伤。差点就死在那两人的手上,虽然萧爻出手救了自己,也找到了李药香。但李药香昏迷不醒,敌人不但逃了去,更放火烧毁自己的家。只一会儿功夫,她连遭重创,实在身心俱疲。
萧爻的心中仿佛又被刺了一下。当真没有想到,武钏和花添骄的心地竟会歹毒到这种地步。萧爻一掌拍在那大杏树上,只把那两尺来粗的杏树拍得连连摇晃,要是再大点力,只怕那杏树也被他打倒了。
药罐子道:“你打杏树出气有用吗?为什么要放他们走?你要是出手制住那两人,还会有这些不幸发生吗?”
萧爻无言以对,默然低下了头。
药罐子又道:“烧毁的不是你的家,我们又不是你的至交好友,不论我们是死是话,你都不会心疼的。对不对?”
萧爻暗暗下了决定,一定要抓住那两个恶贼,给李药香和药罐子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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