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深夜探戈 II
这个世界，注定是留给夜晚的！
宵禁的命令最终还是下达执行了！虽然不是由莱茵大公自己贴出来的通告，而是青少年巡逻队再三地向议会院发出请求后，而被严厉执行的！
谁说人们肯定会略有些不满和尴尬，但是迫于最近的紧张局势....也不得不配合警备所的工作了！
现在，莱茵城还算热闹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时钟塔学院，另外一个则是通讯塔；学院虽然也有执行这项法案的工作，但是介于今天的特殊日子，莱茵大公也难得的使用了自己的特权！特别的赦免了前去参加舞会的精英们；而通讯塔也还是一如既往地忙碌...虽然偶尔旁边的居民会抱怨他们的技术维修工有些粗心...但是除此以外！里面都是莱茵的工作人员，严格来说并不属于这项法案所约束的人群。
狄瓦尔静静地走在了路上。就和平常一样，一个人顺着通向各处的大道上，走在显得干净而孤寂的人行道上.....
偶尔会从旁边不远处的公园里面听到猫头鹰和渡鸦群的叫声，除此以外，整座城市迎来了建国以来....最安静的时候！这样倒是给青少年巡逻队省下来好多功夫；虽然大部分的孩子都响应了征兆，希望可以和北国以及南方兽人于前线一较高下！
莱茵的特殊地理位置，使得其处于一种极其尴尬的状态....
莱茵国首都，莱茵城建立在了国家的最北边；这里分成了三块区域，分别是西区，东区和北区，而四面环山的地貌特征更是加固了莱茵城的防守功能，形成了一块易守难攻的山底平原！
南方是兽人的领地，与北国的边境隔着一条贯穿整片大陆，通往海洋深处新大陆的河流，而在河流的另一边；则是神秘的东方商人带着一箱箱装着被称之为辣椒的美味食材以及人类手工的巅峰！丝绸！在教会所传授的历史里面，奶与乳之地迦纳...曾经预言了启明星降临的传说的三名贤者出生的地方！而在他的最东边，屹立着人类历史里最古老的国度之一：传说中的黄金之国！抵达那里的人们都会见到传说中，用黄金雕刻成的宫殿！以及坐拥着世界上最多奇珍异宝的中原之国！
莱茵的北方，则是联盟军的最终要塞！通过最近新修建的商道，就只需要两个小时就可以抵达人类的主城，传说中神子诞生的地方——圣玛利亚！
见则曾经对狄瓦尔说过，他曾经见过圣玛利亚城的城墙；每天都在有人试图翻越那高约两百多尺的野兽！那座包裹着整座圣玛利亚大概两千平方公里的巨石城墙；听说在很遥远的地方也可以看到，传说中那座指引着魔法师们向着启明星进发的第一座灯塔！也是曾经，来自精灵族的贤者梅林，启蒙人类的地方！
狄瓦尔抬起了自己的头，看着光秃秃的天空——即没有月亮，也没有那个号称第二太阳的启明星！他眨了眨眼睛，视线回到了面前；原本标志性的大背头今天被他整理了一下，变成了男生独特的空气刘海，就好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现在的他终于看起来像是个学生了！而不是一个阴险狠毒，却意外地有些棱角的黑道人物....
舞会仍然在火热地进行着，他却独自跑了出来！反正也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偷偷地溜走！狄瓦尔也见到了今年的学生会长；那个仍然有些羞涩，但是却仍然以学识为基础的执着而认真的少年....狄瓦尔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珂赛特一样——那个独自坐着酒馆里面，借着微弱的灯光在角落里看着书的那个衣着华丽的少年！现在以另一种形式，对着他露出了微笑。
他也难得和他寒暄了几句，随后又很快地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离开了！
现在的天已经彻底地黑了下来，浅黄色的灯光照在了空荡荡的街道上，本来寒冷的夜晚却越变的越来越冷清；整个莱茵城却在这个本该热闹时候空无一人...就像是十年前的莱茵城一样，欢声笑语遍布了大街小巷。
哦！对！今天不是嘉年华吗？
狄瓦尔走在路上，突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并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周围的光线随着路灯的一个个熄灭似乎变得越来越暗！再看了看天空，已然一副凌晨的样子；突兀地躲在云层里面的月亮，现在却并没有像往日一样，散发着自身的光芒。只是一如既往的高高挂在天上，却和任何其他的星辰一样；在这条街上千万束灯光的注视下，最终失去了其本身的价值，消失在了无际的天空之上！
“啧！”
走在路上的狄瓦尔微微地感到了一点不适；比起那种身体的不适，这更偏向一种对于某种不好事情要发生的感觉！就好像是第六感起作用的时候，脑子会比平常转的更快一样！
突然觉得脑袋一阵刺痛，还没来得及伸手施法来缓解疼痛的时候；几乎于平常成倍的痛楚，一遍一遍地刺激着他的大脑皮层，就好像是一座十几米长的大钟，被人用铁锤狠狠地砸了一下似的！耳朵突然失聪的感觉让他的脑袋越来越昏沉！
“没人在乎你！你即使学会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魔法！最后也只不过是一个局外人！”
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声音，再次在狄瓦尔那层稀薄的耳膜里响了起来....
“靠！可恶，你赶紧闭嘴吧！”
“你知道的！”
“我不会闭嘴的。”
“这你要是比我清楚的！”
“至少在你醒过来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停下来的！”
“求求你别说了！妈的！”
远处的灯塔那微弱的灯光，使夜更显寂静....乌鸦成群结队地从天上掠过，使得寂静的夜晚格外的恐怖——女生们是不会选择独自外出的时候...
“真是可怜啊！”
可恶，真他妈可恶！你才可怜，你他妈的才可怜！
“简直就和这个世界里的土著一样，恐惧着他们未曾了解的异端！”
“真可怜啊狄瓦尔，真可怜啊！”
“不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嘛！”
说着，那道黑影开始笑了起来，好像个行将就木的老头的声音一样沙哑而恐怖！
“什么时候你才会认清自己呢？”
“你和这些土著杂种都是一丘之貉啊！”
“求求你！别他妈，再说了！”
鬼魅般的黑影从狄瓦尔那蜷缩起来的影子里跳了出来；随后又和夜色下那令人生畏的无尽黑暗进行了不断地融合，就好像是不断聚集起来的乌鸦一样，令人反感以及急躁！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虚弱地靠在了墙上，额头上的虚汗是越来越多，他只觉得两条腿一松，自己就一屁股坐到了流淌着污水的石砖地上。
“没有人会理解你，真心的爱着你！因为你只配活在散发着臭气布满臭虫的沟里！”
“你配的上别人吗？”
“可怜.....”
黑影越发地虚幻，狄瓦尔就越是恐惧！因为这样猎奇的异端却恰恰是他的一部分！
“够了！”他嗓子以及喊破音了，但是他看起来不是很在意....
“够了！不要再说了！”
他妈的！他妈的！
赶紧滚！
“再见了狄瓦尔。”黑影冷冷地说道：“希望你永远，也不要从这里真正的醒来！”
终于消失了！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以及额头上的冷汗，一同消失在了黑夜.....
他反复抓着自己的头发，干净而整齐的头发混杂着淤泥快垂落了下来，若有若无的暗紫色魔力流悄悄地混入了他体内的魔法流！而此刻，那宛如邪神低语一般的折磨也终于结束了！
.....
“你干什么去了？”珂赛特皱了皱眉头，看向了满身泥巴的狄瓦尔，神色有些精彩！
狄瓦尔并没有作答，只是一昧地喘着粗气！他毫不介意地坐在了珂赛特最喜欢的椅子上面；即便他的裤子是刚刚在臭水沟里泡了一遍。
至此，珂赛特对狄瓦尔保有的那一丢丢同情心也在他的屁股落在椅子上的那刻起，烟消云散！
我的椅子啊！珂赛特的内心犹如置于风暴中的小舟，沉没于深不见底的海底深渊一样复杂....
这个椅子其实是拿了自己做悬赏任务获得的十多块金币买来的纯手工躺椅，用的还是从不列颠运过来的全大陆自称最坚固的铁木！
这样金贵的椅子就这样被粘着泥水的狄瓦尔一屁股坐了上去！但是他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和白纸一样的狄瓦尔，刚冲到太阳穴的怒火一下子变得烟消云散.....
哎呦！这让劳资怎么办呀！
“快！快去换衣服！”一股难闻的味道从狄瓦尔的身上迸发出来，还有几个小时就到该回舞会进行交接仪式的时候了！狄瓦尔可不能错过这样重要的仪式！
“不...我有点累...”狄瓦尔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但是看他的样子却不太像是在和珂赛特开玩笑一样！
还记得以前狄瓦尔就隐约地有过这样的病史，看着他有时候因为这些毛病把自己到痛到不由自主流泪的时候，珂赛特的心里肯定也不会很舒服....
但是他却坚持不去做检查；记得以前有一次珂赛特花了重金偷偷地请来了一个老牧师去他家里给他做一些心理治疗，狄瓦尔却跟一个小孩子一样躲在自己的床底下！拒绝接受任何意义上的治疗....
“你怎么了？又犯病了吗！”珂赛特用手轻轻地把他的头发卷了起来，却不想摸到了整只手的汗！
“我没事！”他突然站了起来，不过又好像是因为太过用力，让他脑袋有些充血....
“别出去啊！回来！现在不要出去了！”
狄瓦尔最后还是无视了珂赛特的劝阻....整个人好像醉了酒的壮汉一样，摇摇晃晃地贴着公寓的墙壁走着；冰冷的空气扑在了他的脸颊上，原来无法忍受的疼痛感终于减轻了一点了！
珂赛特无奈地看着渐行渐远的狄瓦尔，突然想起了老牧师对他说过的话：“对于他的情况，我无能为力！”
“我很抱歉！但是这不会是受任何魔法影响的状态；也自然不会是邪灵附身那样的，不过对于他的事情，您应该要比我要清楚多了不是吗。”老牧师带着那微微弯曲的后背，向着珂赛特微微鞠了一躬，将他支付的所有金币退还了回去。
躲在床底下的狄瓦尔也在牧师离开的不久之后，回复了自己的状态；但是珂赛特隐约地感觉到，他体内的魔力流似乎更加地强大了！而他的每一次的发病，似乎是他的身体为了抑制自身增长越来越强大的魔力一样....
“呃！”狄瓦尔趴在了地上，无力的拍打着自己的胸膛，冷汗再次从额头上面流下；他挣扎着想起身，但是感觉和棉花一样的两条腿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虚弱的狄瓦尔无力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食指，想利用自身魔力来给自己的大脑，电击一下提提神——以前这样做的时候不仅可以提神，还可以有助于减轻大脑的痛感，短暂的切断自己的痛觉；即便珂赛特制止了他很多次.....
但是却惊人的发现，自己用不出任何魔力！明明已经饱满的魔力，现在却犹如釜底抽薪一般困难！
“呵～呵！”他翻了个身，整个人瘫倒在了小巷子里面的老井上；映射着今天圆月水面上，一粒一粒的汗珠，顺着尚未闭合的井盖，流进了那口老井里面。一道道波纹，模糊了反射着皎洁月光的水面。
夜晚是那样的美丽！没有了月亮和启明星的天空，仍然是那么的——深邃！
“哦！加百利！”狄瓦尔呻吟着，眼睛里散发出来的活性因素越来越少，身体里的最后一丝精力已经被全部剥离！最后，他的瞳孔，彻底地变成了和天空一样的一片漆黑！
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狄瓦尔下意识的扭过头来——在灯光的照射下，珂赛特的影子被灯光拉得越来越长。
“真是的...”珂赛特那无奈的语气在他的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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