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胡大明侧耳听见了,担心的走过来看了,只见薛兴贵夹着胳膊的竹板已经歪了,便开口教训道:“你不躺着出来做甚?白白浪费小金大夫的手艺。”
薛兴贵翻个白眼,“若不是我来得及时,就你那一副起了杀心的样子,恐怕真的要血溅当场。”
胡大明冷哼一声,也不跟他辩驳。若是按照以往他孤家寡人的心态,恐怕真的不会轻易放过,但时过境迁,有了牵绊自然不会如此冲动了。
胡大明不放心薛兴贵的胳膊,套上牛车准备送他去镇上看诊,恰好碰到送自己妻子送回家后去而复返的赵武城。
赵武城一听便自告奋勇的说他来送,薛家这时候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胡大明便听劝的留了下来,将薛兴贵交给了赵武城。
薛米韬抱着大花也跳上了牛车,一脸严肃的说他要给大花治病,还很霸气的拍拍自己的荷包,说:“我有钱,替大花看病的钱我自己出。”
赵武城看薛兴贵点了头同意了,便也不管,他只负责赶牛车,其余的轮不到他废话。
虽然他内心里觉得薛家人大概真的有钱没处花,竟然给一只鸡看病,但一想到大花勇猛的战绩,又突然觉得花点钱治一治也不是不行。
赵武城越想越觉得惊奇,忍不住打听道:“你家养的这母鸡可真了不得,忠心护主,战力超群!可抱窝了?要是有小鸡不如卖我两只?”
薛兴贵疼的头上冷汗直冒,
摇摇头神情恍惚的想,家里也没养只公鸡,不如给大花招一门入赘的“夫君”回来,孵一群小小花出来,给家里当护卫军,保证无人能敌。
正当薛兴贵异想天开的操心大花婚事的时候,一大早就出门去拜访周家商谈两家婚事的朱月娘,提着篮子一脸喜气洋洋的回来了。
可惜乐极生悲,她早上出门家里还好好的,一个白天过去家却面目全非了。
朱月娘看着自己辛辛苦苦鞣制的皮货被踩在泥土里,货架倾倒,东西被掀翻在地。好好的心血就这么被无情践踏,付诸东流,她便恨的直跺脚。
薛兴富上前安抚的给她顺顺背,朱月娘握住他的手深吸一口气,转身便重拾干劲儿的投入到了收拾烂摊子的行列中。
村里留下了不少人没走,看似是帮薛家将凌乱的东西归置了一番,实则好奇的竖着耳朵听薛兴富和赵村长的谈话,这薛家到底是惹了哪尊大佛,竟然劳动捕快过来教训人?
等薛兴贵几人从镇上看完诊回来的时候,薛家的前院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朱月娘看到他回来,又是担心又是恼火,恨不得揪着他的耳朵打他一顿!
薛兴贵蔫头塌脑的往堂屋里走,他刚在医馆也被金大夫骂了个狗血淋头,一是因为胳膊的伤需要重新固定,二是因为薛米韬哭着求金大夫给大花接骨看病。
薛兴贵晃了晃脑袋,总觉得金大夫的咆哮还在耳边回荡,胳膊
疼倒是其次,生怕自己耳朵被金大夫吼聋了。
明明是薛米韬提的要求,金大夫却对着他一顿疯狂输出,骂的再凶,最后还不是替大花接了骨?
薛兴贵看了一眼被薛米韬小心抱在怀里的大花,左边鸡翅膀绑着夹板固定着,再低头看看自己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左胳膊,心情很微妙。
同样都是伤患,造型也很有异曲同工之妙,怎么待遇差别这么大?
薛米韬察觉到了薛兴贵幽怨的眼神,很是不解的看向他,小叔你也想要我抱不成?
薛兴贵无奈的瞥他一眼,眼不见为净的挥手让他赶紧回房陪着春儿去,今日之事可把春儿吓得不轻,抱出来的时候小脸惨白,把陈阿婆心疼坏了。
薛兴贵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拉过胡大明:“柳儿今日去县城办事,我算算时间应当要回来了,胡大哥你现在镇上等着,应当能接到她。”
胡大明点点头,将正低头吃草的大黄又牵了出来,他拍拍累了一天的大黄:“辛苦你了老伙计,咱们跑这最后一趟。”
大黄仿佛听懂了,悠长的哞了一声,载着胡大明朝镇上进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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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柳听完家里这一整天经历的事,又跟赵村长了解了一下捕快加梁的背景情况,便笑着将怀里的令牌拿出来。
她递给赵村长:“村长爷爷莫要担心,我们得罪了谁都心里清楚,但如今有了这个,我看谁还敢来家里耀武扬威。”
赵潮生一
愣,接过那块令牌仔细掂量了一番,手掌大小的铜令牌,拿在手里分量很重,令牌上刻有一些让人看不懂的文字和图案,是他从没见过的。
赵潮生好奇问道:“柳娃,你这是拿的什么牌子?看着倒是挺气派。”
薛柳现在对柳娃这个称呼已经适应了,神色如常的回答道:“县令大人的令牌,拿着它可以调动县衙快班房的捕快。”
薛柳将她如何得到这块令牌的事简单说了说,挥挥手让屋里人都收一收被惊掉的下巴。
薛兴富拿过那块令牌也稀罕的看了看,随后摆正态度认真道:“县令大人爱民如子,这块令牌既是肯定和嘉奖,也是压力和责任,答应了就要办好才是。”
薛兴贵从薛兴富手里接过令牌,单手艰难的摩梭了好一会儿,肉疼道:“你这令牌来怎么不早点拿回来?早知道有这个,肯定不给那些狗腿子送兔子,直接打出去!”
胡大明又从薛兴贵手里将令牌顺走了,“跟军营里伍长的令牌样子差不多,仔细放好,军营里的令牌若是丢了那都是要治罪的。”
薛柳好笑的看着他们几个轮流将令牌摸了一圈,最后又回到她手里,哭笑不得的说道:“我跟县令大人约定好了,每隔半个月送一次兔肥,由差役们上门来取。”
她原先的计划是半个月来取一次,每次都由县衙的差役来拉货,一是因为她人手不够,县衙的人不用白不用,二
最主要是为了震慑那些觊觎他们家的人。
她能跟县衙合作,调动差役来替她干活,这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表现。
她不求能以此来让背后主使收手放过他们,但只要有所忌惮,便能给她留有更多反击的空间。
所以哪怕这是一桩吃力不讨好还不赚钱的买卖,她也要咬着牙做下去。
不仅要做到要做好,还要做得大张旗鼓,做得人尽皆知!
赵村长看薛柳心中早已有对策,欣慰得点点头,也不再多说,见天色已晚便领着赵武城起身准备回家了。
薛家院外还有三三两两没散开的村民,这时看到赵村长走出来,便纷纷好奇又紧张的围过来,七嘴八舌的问:
“村长,薛家这次能挺过去吗?不会……不会连累村里吧?”
“薛家的兔厂还办的吗?咱们的兔子还能不能养啊?”
“对啊对啊,还有那个薛家收购草料的事,还作数吗?我家老婆子今天背着竹篓,跑老远割了不少回来,若是薛家不要了,咱、咱能卖给镇上的吗?”
赵潮生紧紧捏着烟杆气的没说话,赵武城先听不下去了,大声反驳道:“你们就不能盼着人家点好?薛家倒了对咱村里有啥好处不成?一群老糊涂!”
那几个村民被赵武城这么一骂,气得脸红脖子粗的,顿时嚷嚷的更大声了:“我们是没薛家的本事,只知道上有老下有下的要养家糊口,出了事还不让人问问了?”
薛柳这时推
开院门走了出来,迎着他们的目光,大方道:“各位叔伯们放心,我家的厂子会继续办下去,不仅要办,我们还要公开招工。”
这消息一出,震得现场的人神色各异,有羞愧的
赵武城一惊,赶紧追问道:“柳儿,你刚说的招工是啥意思?”不会是看他们今天遇事表现得不好,要解雇他们吧?
薛柳笑了笑:“原先的在我家干活的雇工不变,劳烦小五叔帮忙去通知一下,明日正常上工,不得缺勤。”
赵潮生立马听出了苗头,高兴的一拍掌:“你们这次招工要招多少人?是要做哪些活的?柳娃你要不大致给我说说,我好给你推荐人选呐!”
其他人村民这才反应过来,全都满脸惊喜的看着薛柳,哪还有刚才唱衰薛家的模样?
此时他们都恨不得薛家的兔厂日日都办下去才好,若是能将自家人招进去,那真真是最好不过了!
薛柳并未正面回答,只说今日天色太晚让他们先回去,等她消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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