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陛下!臣死罪!
"什么?许烟杪被人拐走了?!"
老皇帝垂死病中惊坐起,张[kou]便骂: “哪来的小畜生,竟然敢把主意打到许烟杪身上!朕要把他扒皮[chou]筋!皮子挂在城门[kou]三天三夜!"
锦衣卫迟疑着: “一同被拐走的,还有吏部尚书,户部尚书……”人还没报完,老皇帝就嗓门嘹亮地喊: “这些不重要!”其他一同进了贼窝的官员:?合着你只关心白泽是吧?
“我还不懂他们?一群老菜帮子,狐狸头子,能被骗走?肯定是心里有什么计较才去的。就许烟杪,跟个白白净净大馒头似的,啥心眼也没有,估计傻愣傻愣就跟着走了。"
单方面人身攻击完,老皇帝才有条不紊地安排: "不要打[cao]惊蛇,先将锦衣卫渗进去,然后……"
老皇帝一字一顿说: “亮明身份,调官兵围攻!”
至于微服私访?哪有许烟杪重要!
大
反贼讲经中途,一群衣服上绣着白[ri]的人冲进来,慌里慌张。
“教主!不好了!!!”
白阳教主纳闷: “什么不好了?你们急什么?”
总不能是官兵突然上门了吧?不能吧?他们隐藏得不好吗?讲经大半年了,官府都没发现。
反贼小喽啰冲进来时急得像陀螺,但猛然刹在场地中央时,又十分无措,好像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许烟杪好心提醒: “你该说说外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冲进来说不好了?”反贼小喽啰眼睛登时一亮,像是迷途羔羊终于找对了方向。
他知道该说什么了!
“教主!皇帝来了!!!”白阳教主差点被这一句话噎死。你还不如不知道说什么!
目光看到台下,百姓已有[sao]动,白阳教主连忙开[kou]: “诸位莫怕!皇帝来这里可能只是简单路过,未必是……"
然而台下已经有人嚷了起来。
“让我走!我只是来拿[ji]蛋的!谁想造反啊!”
“是啊!我家里还有地呢!”
“皇帝老爷可别把我们抓起来了!快让我走!”连好几个教徒都急着说要走。
那白阳教主都懵了: “你们[jing]通我白阳教教义,
怎么还念着那夏[ri]!那皇帝老儿残暴不仁,是非不分,各种赋税一层又一层,连行船前拜佛的香火钱都要我们出,你们不觉得不堪忍受!不觉得想要把这太阳换了吗!"
他捡到的襄阳起义手册,就是这么教的啊!
这些真百姓很茫然: “之前陛下杀贪官的时候,公告天下,说过这都是那些贪官自作主张,他给我们做主,都杀啦!往后谁敢收那么多钱,他也给我们杀啦!"
白阳教主愣住,白阳教主从兜里翻出襄阳起义手册,翻了又翻,脸都吓白了: “不对啊,这上面没有写官府会杀贪官啊。只写了贪官会剥削,官府会放任,必然民不聊生,百姓心里会堆满不满,这样就能起义了!"
吏部尚书看他这样子,好心提醒: “你这册子写了[ri]期没有?”白阳教主看了看: “没有。”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凑上去看了一眼。
“啊这!”
“这册子……不是陛下当年……”
当年打襄阳贼的时候,陛下为了策反襄阳贼治下的百姓,召集手下谋士,群策群力写的册子吗?还是最初版本的,后面还有好几本更新换代过的。
两人脸上表情突然变得尴尬起来。
在下面的人努力探头。
好好奇啊,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
白阳教主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陛下?”"咳,我是说,这是……"
在白阳教主困惑的目光里,吏部尚书“好心”提醒: “当年打襄阳贼时,流传的册子,襄阳贼你知道吧,可奢侈了,马鞍下面垫的都是[rou]!这些[rou]都是剥削底下百姓得来的。"
所以人家册子没有写错,只是有时限[xing]。
"?!"
白阳教主急急忙忙翻册子,翻了一会儿,把册子往旁边一摔,看向百姓: “那你们每天来听……"
百姓们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一头雾水中带着理直气壮: “你发[ji]蛋啊!”
白阳教主急了: “那你们还帮我拉人……”
百姓们更加理直气壮了: “发钱啊!”
“我把我三大姑八大姨们都叫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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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没有叫,我就自己来,自己拿钱!”
白阳教主终于开始抖腿了,抖得频率越来越大——他终于反应过来,这些人并不会拥护他,也终于意识到,找别人的书局印刷造反书册,而不是自己盖一座厂子印刷,有多么离谱。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坚持半年没被抓!
许烟杪思考了半天,为什么有人连造反都能造得这么离谱,然后恍然大悟——
【还有人造反登基,把荒山野村立为皇都,承诺加入他国家的村民每人给五个[ji]蛋呢!】那白阳教主这个……不也差不多吗?
不!我们觉得很离谱啊!
一种微妙的……”我到底生活在什么世界,天底下真的有这么多奇葩吗”的吐槽[yu]望笼罩着在场官员,让他们浑身上下充满无力感——
什么村中皇帝,都是打哪儿来的啊,他们怎么没听人汇报过?
大
又有人急慌慌跑了进来,看到白阳教主时,长长地松了一[kou]气:“教主!外、外面……”
白阳教主兴致缺缺: “我知道,皇帝老儿来郑州了。”
那人一脸的不敢相信,又立刻张嘴就夸: “教主居然知道了?教主果然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我还没汇报呢,教主就知道外面已经被官兵围住了!"
白阳教主下意识一点头: “我知……”
不对!我不知道!
"你说什么?!外面已经被官兵围住了?!"
前来汇报的人看着教主惊慌失措的样子,突然感觉好像前路迷茫,愣愣地说: “是啊,听他们喊,带兵的还是皇帝。”
"什么?!"
"什么?!"
白阳教主惊完,扭头看那群来听经领[ji]蛋的人,十分匪夷所思: “你们什么个什么劲?”听到官兵来救人,你们不是应该兴奋吗?
喊出声的官员们诡异地沉默了一小会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几名武将站了出来,大将军更是捋起袖子,露出胳膊上鼓鼓囊囊的肌[rou]: “我乃朝廷大将军!汝等速速投降,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白阳教主一震: “朝廷的人?!”朝廷的人怎么会
混进来了?!
之前他站在台上没仔细看,现在认真观察后,表情都快崩溃了: "谁把他们带进来的!你看他们一个个身强体壮,面[se]红润,像是吃不起饭打算造反的样子吗!"
把人领进来的那个反贼默默把身体往人群后面缩。
他有注意到啊,但是能把人拉进来拿钱就行,管那么多干嘛?台下站的人,多的是面[se]红润的。
这年头,能吃饱饭,谁真心的跟着人起义啊?还不是为了那几文钱。
大将军一声呼吁: “你们可要想好了,这可是你们将功赎罪的机会!”
教里的人对视了一眼,手快的迅速地把手慢的给按倒了: “投降!我们投降!”并且把身下的人的嘴给捂上,免得他们也同样喊出投降的话。
那白阳教主是没有机会喊投降了,因为大将军一喊完,就有好几个人把他按倒,打算用他来投诚。
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了,白阳教主不由得苦笑: “你们是谁,能都说一下吗?至少让我当一个明白鬼。"
“某乃朝廷吏部尚书。”
白阳教主安慰自己:还好还好,这种大官也不会出现的太多。“某乃朝廷户部尚书。”
白阳教主表情略显僵硬了,但他还是不死心,挣扎着看向第三个人。对方微微一笑: “某乃朝廷太常寺卿。”白阳教主惊喜: "这个没听过!"
太常寺卿::)
呵呵。
永昌侯: "……噗。"
白阳教主看向他。永昌侯傲然: "某乃永昌侯,可曾听说过?"
白阳教主:....
大喜大悲,差点一[kou]气上不来了。
永昌侯的军功……在大夏,哪怕三岁小孩都知晓。他这个小破地方,何德何能招来永昌侯!听着其他人报的时候,[jing]神已经恍惚了——
“某乃刑部郎中。”
“监察御史。”
“嗯……也不是什么大官,只是一名兵部司务。”
“我是吏部司务!”
白阳教主: ".
合着不是官府的人进了反贼窝
,是我们反贼进了官府窝?白阳教主举起双手, “啪”的一声,拍在自己脸上。痛。
不是梦。
这到底是哪个人才招过来的?有这本事还当什么反贼?去赌场啊!把人领进来的那个反贼又继续往后退了退,退了退,退了退..
听说白阳教的人主动投降,老皇帝并不意外——如果不是知道这帮子家伙是什么货[se],他也不会放心赚这笔印刷费了。
见到诸官回归,他亲自迎上前: “诸位爱卿可有恙?”说是诸位爱卿,实际上眼角余光直往许烟杪身上瞟。
其他人:
习惯了就好。
户部尚书上前一步: “陛下,臣有一件事想问陛下。”老皇帝随[kou]道: “什么事?爱卿你说。”
“陛下,臣听说,这些反贼的经书是汉经厂所印?就连印了反贼宣言的笺纸,也是汉经厂所出?"
老皇帝眼皮一跳,面对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的户部尚书,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这个……呃,我只是……只是……"
赶过来的郑州知州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他劝过陛下了,可陛下非不听,觉得反正他们都是要找人印的,与其便宜了别人,不胜我来。
老皇帝想到什么,突然硬气起来: “我是有不对,不应该让汉经厂印刷反贼的书籍!但你户部就没错吗!你看看堂堂天子哪有做成我这样的,想花钱还要自己想办法!你看前朝那个谁,说建宫殿建宫殿,说修行宫修行宫!"
许烟杪在心里小声[bi][bi]: 【所以他亡国了啊。他要是不盖宫殿,你现在还搁家里种地呢。】老皇帝一噎。
老皇帝瞪户部尚书: "所以!朕何错之有!"
户部尚书立刻认错: “陛下!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臣忝为二千石,竟不能为陛下分忧!”
户部尚书哐当一跪: “陛下!臣死罪!”
老皇帝顿了顿,话语一软: “倒也不必如此……你先起来吧,也不是你的错。”
户部尚书感激涕零地站起来: “谢陛下!”
老皇帝: “你那以后朕给爱卿们的赏钱……”
户部尚书哐当一跪: “陛下!臣死罪!”
/>老皇帝: "……"
那要不你还是死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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