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千手百眼神像
菜单的背面写着‘若想下单将军蟹，须先移步校场，彰显武艺。’
好家伙，这吃个饭还要打一架是吧。
白启云合上了菜单，心中有了自己的判断。
这东西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无非就是作秀，因为这里是雷神脚下，每位来此的客人都需要向着雷神表示敬意。
而稻妻作为雷霆的国度, 雷电将军的武力也是稻妻人民所追求崇拜的。
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所谓的‘将军蟹’才会有这个规定。
单纯就是噱头加上噱头。
毕竟稻妻比起璃月蒙德，神明本身的主观意愿对国家的发展影响会更大一些。
蒙德自不必说，连风神都数百年未出现了，而璃月的岩王帝君最起码也会按照契约来施展神力，算是无形中为神权套上了一层枷锁。
但雷神的权柄却在稻妻畅通无阻，除了武力上的反抗之外, 任何反对的声音都会消失在这茫茫大海之中。
不，甚至就连武力的反抗在那位神明的眼中可能都是徒劳的挣扎，毕竟人类怎能对抗神明。
也正是因为如此的独断专行，才导致了稻妻如今的内部矛盾越发的壮大。
别的不说，铃野的拉面摊子一碗拉面只有几百摩拉，而这里就像是为了阿谀奉承所建立的高贵酒楼，数百万摩拉的料理层出不穷。
贫富的差异实在是太大。
要知道在璃月港，新月轩与琉璃亭那种级别的馆子也是对一般民众开放的，即便是饱餐一顿也不过三四万摩拉而已，这对于一个月能有三四十万摩拉收入的码头工人都是一个可以接受的数字。
当然，听雨阁因为老爷子的存在，以及经营模式的不同，确实定价会更高昂一些，但也不会超过几十万摩拉，而且是那一整道宴席的价格。
这里的料理如此昂贵，在白启云看来简直就跟洗钱没什么区别了。
“我知道了，带路吧。”
但即便脑海中有了种种猜测，为了不给九条家留下个坏印象, 白启云也只得先去这所谓的校场看看, 如果武艺不过关的话那再另寻他法。
不过如果不出他所料的话, 这所谓的武艺恐怕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您这边请。”
跟着服务生，白启云穿过了气势恢宏的庭院，来到了一处看起来就接受过精心布置的场地。
场地占地少说有几千平方米，在这几乎是寸土寸金的稻妻城内，其价值可想而知。
校场内分为两个大区域，分别是弓道与剑道。
弓道的占地区域最大，整个校场的七成都是属于它的区域，这也跟弓箭是远程武器的属性有关。
而剑道的区域坐落在弓道区域之前，这也是防止有人训练的时候会被误射而做的安排。
当然，这里并没有任何人在训练，因为这里只不过是用来装饰的地方而已。
只一眼，白启云便放弃了剑道的打算。
他的身体虽然经过了一系列强化，但对于剑术这种事依然是一窍不通，除非施展出‘破军’充当剑术。
但那样的话会暴露自己的实力，目前这么做没什么收益，并不值当。
最起码几只将军蟹还不值得他这么做。
白启云径直地走过剑道场，来到了弓道的区域。
果不其然, 弓道场内设立数个靶子，远点的正常靶自不必说, 还有很多‘贴心’为客人准备的近点靶子, 最近的那几个几乎是生怕客人射不到，都快贴到了人脸上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些近点的靶子应该是比原点的靶子大的，当然这是排除了近大远小的因素之后的感觉。
还真是费心了。
白启云拿起一旁的木弓，用手指抽了抽上面的弓弦，满脸沉思。
其实他不仅不会剑道，更加不会弓术。
但剑道需要身体的协调，外人一看就能看出他的虚实，而弓道虽然条条框框不少，但本质上其实只要把箭射准就行。
虽然他根本没有准度，但他有元素力助阵，只要用水元素力操纵箭矢的飞行，那他就是百步穿杨的神箭手。
这便是神之眼持有者一般不会入伍军中的理由之一，差距太大，评价体系无法统一。
即便军中有神之眼持有者，那也是管理岗位，不会让他们当大头兵。
接过侍者递过来的箭矢，白启云将其搭在弓弦上，努力做出一副瞄准的样子。
然而实际上他确是在调动水元素力影响箭矢，在侍者注意不到的地方，一抹轻微的水流漫过箭身。
拉弓，射箭，一气呵成。
“嗖！”
在元素力的操控下，箭矢奔向了场内中央的靶子。
这个距离即便是射中了也不会引人怀疑。
箭矢正中靶心。
“哇！先生射的真准！”
见状，一旁的侍者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连连对着少年发出赞叹。
实际上这也是她的真实想法。
毕竟自从这地方建成以后，射的不准的比比皆是，白启云在他们之中的表现简直可以称得上一句神射手了。
“哦？是吗，运气罢了。”
对于侍者的赞美，白启云坦然一笑，也没有过多地在这件事上纠结。
不过就在他打算放下弓箭离开时，一道清冷的女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你拿弓的姿势，不对。”
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九条裟罗倚在一旁的柱子上，澄黄色的双眸盯着面前的少年，似乎是看见了刚才的整个过程。
糟了，该不会被她发现使用元素力的痕迹了吧。
白启云心下暗道一声不妙，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九...九条大人！”
见到女人的来到，一旁的侍者连忙跑了过去鞠躬行礼。
那腰都快下到了地面上。
这里的人类难不成都是橡胶做得吗，还真是便利。
九条裟罗摆了摆手，让侍者暂时退下。
她迈着大步向少年的身旁走来，捡起了一旁刚被放下的弓箭，将其放在了少年的手上。
女人的动作太过豪放，或者说她沉浸在了弓道之中，没有注意到自己与白启云那过于相近的距离。
九条裟罗带着手套，指导着这个明显不懂行的外行人如何操持弓箭。
女人身上的香气顺着白启云的鼻孔一路溜了进去，那若有若无的肌肤接触让他不由得身体紧绷。
因为是指导的关系，九条裟罗把少年的整个人都揽在了怀中，那一缕黑蓝色的发丝在白启云的脸颊边划过，搞得他痒痒的。
但当白启云的目光扫过那满是英气的侧脸时，却发现这位九条裟罗已经沉浸在了弓道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不过这种旖旎的感觉还是在白启云的心中荡漾开来。
这可是他第一次跟陌生人见面就有如此大的肢体接触，也唯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深刻地意识到面前之人不仅仅是天领奉行的军队首领，更是当代的九条家大小姐。
稻妻的世人常常称赞神里家的大小姐为‘白鹭公主’，赞誉她的美貌与气质，却忽略了九条家的这位常常跟随在雷神身旁，将鸣神的意志视作己任的九条家大小姐。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是一件相当不公平的事。
“收心。”
或许是白启云的动作太过明显，九条裟罗瞥了他一眼。
闻言，白启云连忙绷住心神，不敢继续观察这位带着刺的美人。
少年的手掌被九条裟罗穿戴者手套的右手扣在了弓弦上，被手把手地教授起了持弓的姿势。
白启云能感受得到，这女人是在用心的教他，便也配合起了对方的动作开始拉弓。
弓弦引满，箭矢搭在其上，随引弓待发。
突然地，九条裟罗伏下了头，靠在了少年的耳边，嘴中呼出的热气打在了白启云的脸颊上，可说出的话语却冰冷异常。
“刚才你...动用元素力了吧。”
嗖！
箭矢从木弓上猛地飞出，径直地窜向了前方的靶子。
“啪！”
正中靶心。
但白启云却没有任何高兴的意思，甚至之前种种的旖旎之感也顿时消失，一股寒意顺着他的脊梁爬上了后背。
似乎是感受到了少年全身紧绷的肌肉，九条裟罗的嘴角噙上了一丝笑意。
很好，她不用在乎少年的回答了，这便是最好的证据。
“嗯，还不错。”
九条裟罗放下持弓的双手，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地将木弓放到了一旁。
见到她不再追问，白启云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女人真的不简单。
“跟我来。”
还没等他休息一会，九条裟罗便带着白启云走出了旅馆，向着远处的上城区走去。
一路上，周围的人似乎认出了九条裟罗，纷纷向她行礼。
“九条大人，我们这是...”
“先去你明天要工作的地方看看。”
工作的地方？千手百眼神像吗？
九条裟罗带着身后的少年，穿过了由众多幕府武士看守的桥梁，一路走向了不远处的那座巨大的雕像。
雕像约有四五人高，虽然没有头颅，但依稀能从身形上看出来是女性。
“九条大人。”
见到九条裟罗靠近，一旁值班的武士连忙跑过来行了个礼。
“没事，我是带着雕塑的师傅来看看工作场地，你下去吧。”
稻妻的大天狗对于这些下属的问候并没有太多的在意，她也并非什么爱兵如子的将领。
为了鸣神的意志，她可以舍弃一切。
雕塑的师傅？
闻言，武士看了看跟在九条裟罗身后的少年，眼中多有诧异。
不管怎么说这也太年轻了吧。
但服从的本能让他闭上了嘴，遵照着上司的命令退到了一旁。
“是。”
穿过几名武士组成的人墙，白启云跟着九条裟罗一齐爬上了固定雕塑的木架，附近还放着一些雕刻用料，想来是因为神像还未完工的缘故。
九条裟罗于台上站定，紫色的下摆将她裸露的双腿全部遮住，只留下些许缝隙，留给旁人遐想的空间。
“看看吧，这就是你明天要负责的神像，需要什么材料和工具你可以提前说。”
女人指着面前的半成品雕像为身边的少年介绍起了其第二天的工作内容。
白启云抬头看去，名为千手百眼神像的存在伫立在他的身前，庞大的神像遮挡住了升起的烈日，将阴影洒向这片大地。
“我知道了，我需要测量一些数据，九条大人如果公务繁忙的话不必等我。”
自从离开校场之后，白启云对九条裟罗的提防又上了一个层次。
本以为只是一个买人偶的冤大头，没想到竟然是一条藏在洞穴里的毒蛇，稍有不慎就会被其吞的连骨头都不剩。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有些像是夜兰，不过也没有她那么具有威胁性。
最起码目前九条给他的感觉还是以正面交流居多。
“我知道了，如果有什么需求的话可以通知士兵到天领奉行府找我，明天上午，我需要在这里看见你的身影，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
九条裟罗的一双妙目扫了扫身前的少年，似乎是想从他的身上找寻出什么秘密。
不过看起来应该是无功而返，女人轻笑了一声，向着远方的府邸走了过去，只将白启云一人留在这里。
或许是九条裟罗离开的原因，之前还不敢看过来的士兵们现在的目光经常‘不经意’间扫过少年的身前。
虽然他们自以为隐藏的很好，但白启云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不过他并没有在意这些，而是抬起头，向着神像的身子上望了过去。
千手百眼神像字如其名，手很多，眼睛也很多。
只不过这‘千手’与‘百眼’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手和眼睛，而是演化为了一种类似手臂的石质羽翼，看起来像是手臂一样。
至于眼睛就更好理解了，眼狩令收刮来的神之眼此时都镶嵌在神像的身后，如同一颗颗宝石一样，散发着异样的光芒。
如果说有哪位勇士敢过来破坏神像，抢走其中的神之眼，那想来会给眼狩令造成极大的阻碍。
不过这种事想想也就算了，这里可是雷神脚下，岂能容宵小之辈来回乱窜。
想到这里，白启云收了收心，开始观察起了面前这尊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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