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步步凶险
“不！”
毛燥惊恐万分的大叫着。
然而杨乾却不理不睬。
手起刀落，毛燥便身首分离，不尽的鲜血从无头的脖子上喷涌而出。
他缓步而行，来到了一开始就被他拍飞的房见鼎那。
身后是早已被鲜血染红一片的山谷，马贼们的尸首尽数倒下，山谷之中寂静一片。
“你要杀我吗？”
房见鼎惨然一笑，此时他却不想往常一样大大咧咧，露出了他真实的一面。
愚蠢之人未必愚蠢，聪明之人也未必聪明。
表面愚蠢，不代表真的愚蠢，称不上大智若愚，但房见鼎却也算是薄有心机之人，他平时不显山露水，却位列四大寇第二，位置仅次于曹应龙，如此之人怎么可能是一莽夫呢。
此时房见鼎看上去颇为狼狈，但仍然挺直了腰板。
他长叹一声：“从我当马贼时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你也别得意，虽不知你是谁，但曹应龙乃是邪王石之轩的记名弟子，你杀了他，日后必有一劫。”
说罢，看着走来的杨乾，房见鼎一声冷笑，直接自绝生机，不给杨乾杀他的机会。
哐当一声响起，杨乾将手中之刀扔在了一旁。
他走到房见鼎的尸身旁，脸色看上去古井无波。
环视一周，山谷此时已寂静一片，所有马贼皆尽身亡。
杨乾微微皱眉，天子望气术随之运转，立马便发觉，山谷深处似是还有活口。
越过脚下的尸首，他走进去一看，看到的是一群瑟瑟发抖，衣衫不整的女人。
还有几个零星的小孩，看着他的目光惊恐万分，却又暗带仇恨。
这是被四大寇们俘虏的良家妇女们。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马贼留下的后代。
杨乾对此哑然，也并无斩草除根之心。
他们不配！
强者恒强，今日凌驾于他们之上，明日之他只会更高更强，何惧他们的复仇。
若是日后杨乾被他所凌驾之人报仇给杀死，那只能证明他不过如此。
该死而已！
此时一位看上去有几分气质的女子站出，她面容姣好，穿着打扮看上去也还不错，曾经应该也是一个千金大小姐，也不知为何沦落至此。
不过杨乾并无询问之心，只是静静看着那女子想要干什么。
女子整了一下衣服，略微有些拘束道：“我乃竟陵刘氏之女，刘楚心。”
“不知义士高姓大名，可是来救我等被困之人？”
杨乾看了她们两眼，随后答道。
“我是谁不要紧，今天天色已晚，不易动身，你们整理下山谷，收敛下财物，我明天带尔等出谷，去飞马牧场，那里自会有人安顿你们。”
刘楚心听到以后微微一愕，不过随后就点头应诺，没有任何抵触之心。
杨乾见此点了点头，终于露出了个笑容。
不管前世今生，他最为厌烦的便是那类你救了他，他却视你为奴仆，让你干着干那的人。
这种人畏威而不威德，惧恶而不惧善，欺软而不怕硬，实乃奴仆之真本色也。
观望了一会，发现刘楚心能够处理好局面以后，杨乾便悄然远去，准备好好静静，梳理一下今天的收获。
武道乃杀伐之道，创立之初便已阑述了其本质，与天争命，与无数荒古异兽争命，与同胞人族争命！
武道史便是杀戮史，便是争斗史，所谓止戈二字，既要冠以武道之名，那也仍然逃不过争斗杀伐，其本意便是以无上武力，来喝令天下，收缴刀兵，和平天下法。
那止戈过程之中，又岂会不动刀兵，止戈之后若要面对反抗者，不动刀兵可能吗？！
是以所谓武道止戈，也不过是个美丽的幻想，可望不可即的理想罢了。
杨乾今日杀伐盛大，一路过来，取人性命，当不下数百，对武道之本质，又有了更上一层的深刻理解，在准宗师的境界上更进一步，几近于真正踏破宗师门槛。
然而除此之外呢？
杨乾微微皱眉，他能感觉到今天一整天都很不对劲。
“天意吗？”
他抬头望天，此时明月高悬，散发着无尽神秘的银芒，照耀着这片世界。
并不是，杨乾摇了摇头，他清楚的很，一个小千世界在怎么厉害，也是不可能存在哪些天命、命运、世界意志这些玩意的，那至少是中千世界才可能拥有的存在，也只有那样可以孕育出真正仙神级存在的世界，才能支持天意这种玩意存在。
是本能，杨乾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世界并非一个冰冷的物质，祂也存在着意识性，那是万灵的意志，虽然没有人格化，但那怕是小千世界也存在近似的本能，喜欢能带来好处的，不喜欢那些搞破坏的，如此而已。
而他今天遭遇的一切，看似巧合，实则也是巧合，但却不过是世界本能的影响。
杨乾不过随便走走，便遇到了被屠杀的村子，还恰巧的激起了他的怒火，让他百里奔袭，击杀马贼。
这并非代表杨乾不被世界所不喜，恰恰相反，正因为他在此界的诸多动作，促进了武道发展，反而令他收获到了如同天命一般的东西，开始身负起主角的气运。
遇到屠村的马贼，这是反派，遇到商秀珣和刘楚心，这是女配，击杀他们，机缘巧合之下领悟诸多武道奥妙，突破宗师，收获名望地位，这是主角。
“这可真是一下子全齐了！”
杨乾哭笑不得。
这是什么？排剧本吗？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一个小千世界还排不了剧本，祂只不过因势导利罢了。
但就算如此，也足够让杨乾心寒不已。
这片世界到底想做什么？
送奇遇吗？恐怕不止。
杨乾突然意识到，就算这么一个小千世界，也不是他这个连仙神境界不到的存在可以肆意妄为的，若非主神殿护着他，恐怕早在第一时间，他便沉迷在大唐世界带给他的剧本之中。
可能一开始他还没有什么反应，但接下来呢？
你喜欢武道，祂便送你武道，助你破碎虚空；你喜欢美色，祂便为你集齐天下美人，让你后宫三千，乐不思蜀；你喜欢权势，祂便让你登上九五之尊之位，主宰天下……
你喜欢什么，祂便给你什么！
如此，你又怎能拒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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