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现状
“感谢你们一路上对小云的照顾,我是x市军区703师108团团长白杨。”安抚好怀里的女儿，白杨走到韩亚面前，向他行了个军礼。
韩亚侧身让过,指了指萧文。
“那是我们老大。”
被指出来的萧文上前一步,和白杨握了下手。
“你好，我是萧文。白云是个坚强的女孩，很高兴能一起结伴同行。”
“既然是自己人，就不用上缴什么东西了,走，我带你们去宿舍。坤子，我记得咱们那栋楼还有空房吧？”白杨大手一挥就免了温乐他们需要上缴的特殊物品。
刘一坤表情扭曲了。
老大，您可是坚决反对走后门的啊！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还在团长的位置上晃荡了！况且人家不缺那点东西，可咱们却缺的很啊……
不过对上自家老大渐渐眯起的目光,刘一坤只得硬着脖子点头。
“咱们楼还有三间空宿舍，和上面说一声就能安排进去。”
白杨满意的点点头，搂着宝贝女儿，和萧文并肩走出门。
下楼后，温乐拉了刘一坤一把，把他拉上车，陈野和莫刚扶着李云升也坐上车，其他人就跟着白杨向楼后走去。
“拿着吧。”温乐上车将座位底下的那包药拿出来递给苦着脸的刘一坤，只见那哥们瞬间阴转晴，扯开个大大的笑脸。
白杨他们108团就住在刚才登记的楼后一栋，空着的三间宿舍都在六楼，在刘一坤的指引下，温乐一行人搬进616,617,618三间宿舍。
白杨也没多留，让他们先收拾着住下，说了句“有事到304找他”就拉着白云出去了。
三间宿舍一共十二个床位，李岩和黄瑶一起睡，白云住她老爸的小套间，算一算也就多出两个人没有床，萧文一把拉过温乐，走到一张下铺坐下，其他人了然，然后目光集体转向齐瑞和赵小刚，这俩孩子被看的毛骨悚然，摸摸鼻子，认命的点点头。
谁让他俩最瘦小，理所当然挤一张床。
车上的东西刚才一起扛了上来，其他东西还好说，床铺上空荡荡的，没有被褥，温乐只好从空间里拿出些必备物品放到每个宿舍里，并且强调了不要让外人进门。
折腾一早上，大家都饥肠辘辘的，全挤到萧文他们的宿舍里等着温乐发口粮。
看着一双双期待的目光，温乐头上滑下一排黑线。他怎么觉得自己像是宠物饲养员……
宿舍门一锁，温乐也没了顾忌，端出两大锅热粥，两盆馒头，三盆菜，像幼儿园的阿姨一样挨个发碗筷。
人多吃的就是热闹，年轻人自觉的分出李云升和莫刚以及黄瑶和李岩的菜，剩下的就你争我夺的不到十分钟就抢光了。
吃过东西，萧文让殷程扬带着韩亦风三个男孩留在宿舍，照顾兼保护李云升莫刚他们，其他人兵分两路，萧文带着莫言和陈野去救援小队报名的地方去看看，温乐跟着韩亚几个人去交易市场。
交易市场设在宿舍楼最中间的空地上，想来也是，只有能住进宿舍里的人才有余粮换点其他东西。温乐看了眼手表，这一趟折腾下来已经八点多了，交易市场却冷冷清清的，摆摊的人少，逛的人更少。
空地两边零零散散的分布的不到二十个小摊，有的摆放着一些衣物，有的是些零食糖果之类的，也有药物手枪等，不过很少。每走一家韩亚都停下来详细询问兑换的价格，一路下来，几人也把这边的大体物价在心里有了估量。
一斤粮食能换一件较厚的外套，两斤粮食能换半斤糖果之类的，巧克力的价格或高一些，半斤粮食换一块德芙。至于药品和武器的价格就因人而异，药物的种类不同，换的粮食不同。一直走到现在，他们都没遇到能用黄金兑换的摊位。
“看前面那家。”黄涛突然指了指最前方靠近角落的一个摊位，从他们现在的位置上看，摊位上只摆了一张纸壳。
“去看看去。”扫了眼其他的摊位，和之前他们看的都差不多，温乐就直接略过去，直奔黄涛所指的地方。
特殊物品兑换，兑换方式详谈。
纸壳上简单的只写了这么一句话。
韩亚抬眼看向纸壳后面坐着的摊主，那人几乎全部缩到身上披着的大衣里，看不清长相。
“怎么兑换？”韩亚问。
大衣里的人动了动，还是没抬头，闷声说了句：“你们有什么？”
韩亚挑眉，“你有什么？”
那人顿了一下，“你们想换什么？”
韩亚好笑，“我们想换的东西多了，你要是全都有，咱就直接谈价格。”
大衣里的人似乎被噎住，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粮食？”
温乐眨了眨眼，看向韩亚，韩亚对他点点头。
“粮食也行，你收什么？”
“除了粮食，我都收。”大衣里的人动了动，不过还是没有抬头。
温乐皱眉，韩亚的表情也不是很好，如果他们猜的没错，这人应该是军方的人，也只有他们能不愁粮食，但这一句“什么都收”再加上之前刚进到救助站登记时刘一坤的话，难道军方现在这么困难？
“108团楼下有两辆a市牌照的车，下午一点到那谈，怎么样？”想了一下，韩亚觉得回去向白云的父亲打听清楚情况再决定如何交易比较好。
“行，下午一点整我过去找你们。”大衣里的男人一说完，就猫着腰，拎起地上的纸壳，依旧低着头，快步走开。
“回去再说。”韩亚见黄涛满脸的疑问，就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往宿舍走去。温乐有心想再看看，不过还是跟了上去。
回到宿舍的时候萧文他们还没回来。
“白云没上来过？”韩亚问韩亦风。
韩亦风摇头。
“你们在这等着，一会儿老大回来就说我们找白团长了，温少，咱俩去。”韩亚拉起温乐，对其他人交代一句就拉着温乐下楼找白杨。
咚咚。
韩亚和温乐两人站在304门前敲了敲门。
“请进。”
听见白杨的声音，两人走了进去。
“爸，我先上去看看教授他们。”白云看见两人进来，就站起身。
白杨点点头，在白云临出门前才丢出一句：“敢勾引我女儿，让那小子洗干净脖子等着。”
温乐心里不禁为韩亦风默哀。
这老丈人一看就不是个好相处的，小风风，你可得挺住啊！
白云翻了个白眼。
“请坐。”等白云出去了，白杨起身引着韩亚和温乐坐到沙发前。
“白团长，我们来是想打听下这边的规矩，毕竟初来乍到的，我们对这边的形势不是很了解，心里有个尺度做起事来也有个分寸。”韩亚接过白杨手里的茶水，喝了一口才道。
白杨眯着眼抿了口茶，倚到沙发背上。
“这边还没什么规矩，大体上就是和以前差不多，不许杀人放火，偷盗抢劫什么的。”
韩亚笑了起来。
“白团长，这么说未免太笼统了，除了杀人放火，偷盗抢劫，还有很多事是我们可能会做，但你们绝对不希望看见的。”
白杨顿了顿，说：“云儿和我说，你们都是些正直善良的人，尊老爱幼的，怎么会做些我们不想看到的事呢？！”
“呵呵，正直善良说不上，带上白云他们几个学生上路也不过是因为他们单纯罢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可不光是些单纯的孩子啊。”
白杨盯着韩亚雷打不动的微笑，又看向一旁的温乐，温乐回了他一个无辜的眼神。
叹口气，“至少我该庆幸你们的聪明足以保护云儿和那几个孩子。”
闻言韩亚不觉的收了笑脸，眯起眼神。
“白团长，你这话……”
白杨摆摆手，“不用叫我什么团长不团长的，不嫌弃的话，就直接喊声大哥。云儿和我说了，你们只是在这边停留一段时间就走，藏区是个好选择，我希望你们走的时候，能把云儿一起带走，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危险？怎么说。”
白杨没有直接回答，起身打开门喊了一声，不一会儿就跑过来两个士兵。
“老大。”
“你们在门口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白杨吩咐下去，才重新把门关上，坐回韩亚和温乐的对面。
“既然决定把云儿托付给你们，我就直接开诚布公的讲了。现在军政两家不合，目前来看，表面上还过得去，没有真正到撕破脸的地步，而且那群老狐狸也不会真的和我们撕破脸。在百姓心里，政府作为国家的最高统治是理所当然的，先不提这里本就是军区，军人的命也是命，那些活下来的老狐狸一到了安全的地方，又开始心思活泛，一个月前的大范围变异让政界也经历了一次洗牌，他们想借着末世的混乱局面重新为自己铺路。把军队握在手里才能让他们更加有力对抗其他人。想要上位，第一靠的是武力，第二靠的是人心。只要我们妥协，他们就有了武力支援，而人心，很简单，强制士兵大范围搜索幸存者，收集物资，自然会得到人心。可是这样一来，军人只会死的更多，更快。所以首长到现在都死咬住救助站的控制权不放，不过这么硬扛也坚持不了多久了。你们一来就安排在我这，可能见不到那些混蛋在幸存者居住的仓库那边进行游说统计，他们想借幸存的百姓的手，将部队推向x市，进行清扫。相比这里的简陋环境，人们当然想住回城市。怎么回去？政府说了，有军队开路！”说到这，白杨气极的笑了。
韩亚沉默不语，温乐冷笑。
他一直就知道军人根本就是政府手里的一把枪，他们不会管这把枪累不累，坏没坏，需不需要修复。他们只觉得，这是一把枪，一个工具，就应该为他们所用。
“你们有权利拒绝。”温乐说。
“拒绝？怎么拒绝？人心所向，我们能不顾这些幸存者，可是也不能不顾还在x市没有逃出来的人。军人也是人，所有的士兵都在担心家里的亲人，如果我们下令不往市里推进，他们就会担心他们的家人那边是不是也没有人去救援。这样一来，军队的心就全散了。”白杨叹口气，“我们没有这么冷血，救援是一定的，但不能像那群混蛋那样急功近利，这样只会得不偿失。可是现在被煽动的不仅是百姓，士兵的心思也在犹疑。等大雪化完，我们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
面对这样的情况，就算是韩亚和温乐也没有任何办法。
军队有军队的考量，政府有政府的心思，百姓有百姓的愿望，当两方达成统一，剩下的那一个根本无从选择。他们太正直，太善良，没有办法昧着良心忽略那些还在苦苦挣扎的人们。
“我希望你们走的时候能将云儿一起带走。”
“白云不会想和你分开，末世里能找到亲人不容易，好不容易遇到了，她不会丢下你独自离开。”温乐中肯的说，“而且就算往x市推进，也不一定是白大哥你带队推进吧？”
白杨无奈的笑笑，“x市军区驻扎着三个师，一个是首长的亲儿子，一个是首长亲家的外甥，我们师长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你说不是我们去送死，还能有谁去？”
韩亚和温乐无语了。
这也太杯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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