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浅x辛临二
从浅x辛临二
高耸鼎立的大厦下,人显得格外微小。
从浅在接待厅等了很长时间才看到辛临。
她太过于引人注目,他肯定能看到她的,但没有直接走来迎接额,而是侧身和旁边的女秘书用英文交流。
他无时无刻都像是在忙。
让女秘书去拿文件的功夫,他也在用智能表处理事务。
从浅不得不自己走上前,“辛临。”
从浅自认为自己的胆量不小,在A国待久了,她和这里的女孩性格差不多,喜欢就追,不喜欢拉倒。
但那是在没遇到辛临之前。
遇到辛临之后,她觉得自己追不了,也拉倒不了,就这样不上不下的吊着自己也吊着他。
从浅已经跑到男人的跟前,想忽视都不可能忽视的了。
辛临依然没正眼看她,“什么事。”
简短三个字携带驱赶的意思。
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就不要来打扰他了。
他很忙,时间宝贵,不会浪费在儿女情长上,也不想和她谈恋爱,甚至连一句正儿八经的搭理都懒得给她。
从浅鼓起勇气:“今晚是音乐节,我希望你能来参加。”
辛临:“不去。”
“票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就算知道他会这样回答,从浅还是把斟酌许久的话一个字不落的说出来,“看在这些年都是我来看你的份上,你就看我一次吧。”
票被她强行塞到辛临的手中。
她的手又软又温,没骨头似的,触碰到他的虎口处,犹如羽毛飘过,掀起心头阵阵涟漪。
辛临的神色始终没有太大的波澜,“我没空。”
他说他没空已经是很委婉难道的拒绝了。
而且他确实没空。
“你就来一次吧。”
从浅轻声央求,“如果我不来,我都不知道要不要坚持下去……你知道我心意的。”
他语调不变:“你也知道我的意思。”
“但是……”
从浅还想多说几句,女秘书这时过来,把报表递给男人,然后看了眼从浅,字正腔圆地美腔陈述CEO在忙,有事的话还请小姐提前预约。
辛临没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票扔掉,可能是手里的东西更能引起他的注意,一时间忘记自己的大手里还捏着被她小手强塞进来的票。
……
晚餐时间,辛临是和老三一起用餐的。
对于食物,辛临向来挑剔,挑来挑去也只剩下那几种食材,一年到头也吃不腻,为此,老三不止一次吐槽过他。
除了吐槽工作,择偶,日常饮食也是槽多无口。
说辛临挑吧,他却能坚持一道食材许多年。
说他不挑吧,家里厨师就不会换了一批又一批,米其林厨师那些稀奇古怪的做法对他来说就是浮夸而扯淡,精细的和粗糙的都吃不惯。
“要我说啊,你该改改了。”
老三抿一口红酒,“人人如果都像你这样的话岂不是无聊死了。”
辛临:“嗯。”
老三;“……”
辛家老三也不容易,夹在哥哥弟弟之间,话语权不轻不重,人生不比辛临有趣得多,偶尔调侃自己妹妹,一把年纪还去她学校装学生撩妹子,他人生也就这点乐趣。
“话说,老四有点能耐啊。”
老三啧啧嘴,“听说今晚要在音乐节上对心上人表白了。”
辛临握牛排刀的手停顿几秒,眉眼微抬,“然后呢。”
老三没说后面的是,眼神古怪地看着他。
辛临:“怎么了?”
“以往我说事儿的时候,你都跟没听见似的,怎么我刚刚随口来一句,你问我然后呢?”
其实“然后呢”三个字也可以极尽表达一个人的心不在焉,代表没什么兴趣。
但是对于辛临来说他的心不在焉都挺难的,对这些事情漠不关心才是他的标配。
所以他的一句“然后呢”让老三格外意外。
就算露出口子,辛临依然冷静如斯,“你不是说他有点能耐吗,体现在哪,表白?”
辛临每个词句说出来就让人没法往深处怀疑。
再加上老三脑细胞就那点,想不来太多,继续回答道:“这还不算有能耐吗,当众全城人的面,没准成功的话就是对全球宣布了。”
辛家人向来低调,饶是辛沿有一副天籁之音,但他出场的次数并不多,没想过要在音娱界火上一把。
何况,他是个残疾,一旦火的话,这个残疾就避免不了落人诟病。
老三又道:“我觉得这事能成,老四和从浅合作有一段时间了,听说两人搭配得特别有默契,完美契合,两人家庭身份都门当户对,爸知道后肯定开心,早就想抱孙子了他。”
老父亲想抱孙子可不止一点点的想,可惜几个儿子不争气,死的那几个不提,活着的这些又都单着。
哪方面条件都不差,但是三个兄弟两都单着就说不过去了。
至于小女儿……
老父亲还舍不得她早早嫁人,更不想她受生产的苦,所以抱下一代的希望只想托付给儿子身上。
静静听完老三的陈述后,辛临没说话,起身,去衣架上拿外套,然后出门。
“喂,你去哪儿啊?”
老三在背后喊他。
辛临像是没听见,步伐加快加大。
……
离音乐节演出正式开始的时间还差半个小时。
从浅和队员们在更衣室里。
身为主场C位,从浅本该是最认真最谨慎的一个,但是她想到自己在辛临面前的样子就懊恼得很。
她家境不差,身边追求者排的队能踏破家门槛,A国混血还是本地五官精致英挺的小哥哥一抓一大把,而且脾气好不乱搞体贴温柔。
也有很多人真心喜欢她,愿意为她做所有的事情。
可她就是瞎了眼。
愣是在一棵树上吊死。
从浅扪心自问,辛临真的不是最合适她的一个,死脾气,油盐不进,长得确实是让女人一见钟情的样子,但常年不变的性冷淡穿着以及万年不化的冰山脸,让她承受不来。
“准备好了吗?”
有队员问道。
从浅点头,环顾四周,问道:“Aiden人呢?”
“他是最后的压轴主角,不着急,而且听说他有事要忙。”
“什么事。”
“不知道诶,Aiden的行踪除了你,我们没人知道,你要是都不懂的话,我们只能胡猜咯。”
队友笑着打趣,“听说他要给你准备一份大礼。”
从浅没听说过辛沿要给她送礼这件事。
大礼什么的,他们都不缺。
女孩子喜欢的首饰衣服跑车游艇她都有,从小到大都没短过物质方面的东西。
所以从浅对所谓的大礼没抱着太大的希望。
……
来参加音乐节的人很多。
人越多的地方,就给不法分子创造下手机会。
演出开始不到五分钟,主持人还没把今天的活动清点完毕,冲天的爆炸突如其来。
一下子,会场乱成一团。
A国的治安一般,富有人家出门都会习惯性带着保镖,大大小小的女性都有防狼技巧,跆拳道柔道以及拳击都是最基础的,甚至在学校设有课程。
事发之前人们都知道安全通道不能拥挤,但事发之后脑子就乱成团,顾不上那么多,只想往前走。
保安起初还在维持秩序,但上空不断掉下来大大小小的火焰。
每个人,随时随地都有危险,尽快撤离才是王道。
“Help!”
“Shit!”
……
十分钟后,百分之九十的人离开场地。
谁也不知道这是一个意外还是啥。
就算逃出来大部分人依然心有余悸,大街上全是人,小孩在哇哇大哭,狗狗在汪汪直叫,他们看着天上升起有落下的火团,以及开始冒着浓烟的会场。
好好的一个音乐节怎么会弄成这样。
活着的人开始感慨,但里面没出来的人犹如身在地狱似的。
全城的消防队都来了,邻城的消防队也在赶来的路上,警察在忙治安,路道拥挤,人山人海。
侥幸逃生的乐队队员衣着鲜丽,各自都懵得说不出话来。
也不知是谁突然冒出一句:“队长呢!”
他们这才意识到,全队的人都逃出来了,只剩下一个从浅。
还有一个始终没有露面的辛沿。
“队长不会还在里面吧。”
有人提出担忧,又自我安慰,“应该不会,队长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逃生呢。”
“万一呢……”
……
逃出来的人都是幸运的,不幸运的,比如从浅,她被一个火团击中之后就倒在地上了。
后面还有三三两两逃生的人,他们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仿佛没看见似的,有一个还直接从她身上踩过去。
一开始从浅还有意识,感觉自己的腰身快断了似的,起不来,但是双手是可以动的,她想找手机求助。
可惜,她们上台表演的衣服是没有口袋的,手机在出门前被她随手扔在化妆桌上。
烟雾越来越多。
黑色的浓烟犹如魔鬼的恶爪似的勒住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来,叫也叫不出声。
视线逐渐地开始模糊起来。
从浅好想哭。
她如果在安全出口的话可能会被保安捡到之后带出去,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前方的门被逃生的人关着了,她两边是房间的门,不知道是什么房间,也不知道身后是什么。
身后如果有人路过的话就好了。
从浅感觉自己动弹一下腰就要断掉似的,在求生的渴望下她还是尽量侧过来,也试着摘下头上的首饰,耳环,还有项链,往远处扔去。
试着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她不想死。
如果上天给她活下去的机会的话,她一定要……好好活。
大不了不喜欢辛临了。
可能就是因为喜欢他才败光自己所有的运气。
可是一想到她不能再喜欢他,从浅又不想活了。
最后的意识下,她还在想辛临。
想到最后,她闭上眼睛的前一秒种,她看见浓浓黑雾中,一个熟悉的男人身影。
……
身上没有任何的防护,辛临直接冲进了火灾重区。
耳边似乎还飘荡着那几个队员说的话。
万一呢。
万一要是没出来呢。
……
在弥漫浓烟中,屏住呼吸是最好的办法,眼前的视野被烟雾挡住,只能凭着感觉去找。
最后还是被他找到了人。
所有人都急着跑出来,没有人注意到一个突然冲进去的男人。
也没有人看到在浓得化不开的层层黑雾中,那个男人,衬衫不见昔日的白净,上面覆着被灼烧过后的黑炭,抱着一个披着男人外套的女孩,仿佛从漫出火光的地狱中走来。
每一步缓慢而沉稳。
直到。
一个枪声在迷雾中响起。
辛临的脚步微顿,敛起的五官始终毫无动容,只有怀里的女孩因为枪声而轻微动了下,那张美丽的脸蛋此时痛苦地皱起眉头。
她快不行了,而他脚步似乎也有些不稳。
好在,消防队及时赶来。
辛临直接把从浅交给他们,她此时气息微弱,腰身扭着是小事,因为没有憋气,呼吸道可能受到一定的创伤。
从浅被放在担架上后,身上的男人外套掉落在地。
外套是皮的,把她包裹得很严实,一场过道走下来,皮肤没有损伤的痕迹。
辛临面无表情的捡起外套,准备走的时候,消防员小心客气地询问他要不要去医院。
消防员的手指对着的方向是辛临的小腿。
那里有血。
辛临没回应,仿佛不知疼痛似的,没有跟上救护车。
看到这一幕,消防员感慨,这是哪来的狠人啊,那么大的枪口子居然一点也不觉得疼痛?
同时,这个枪口子让他们意识到一点。
这并不是普通的火灾。
……
医院里。
从浅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的时候,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前,满屋子弥漫着陌生的味道。
她这是在哪。
浓烟对呼吸道有一定的影响,同时让大脑受创,对之前的记忆有所模糊,她拼命回想才想起来自己应该是昏迷在那场地狱中。
托老天爷的福,她现在活了。
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救的她。
从浅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你醒了。”
辛沿清淡的嗓音传来。
从浅下意识顺着方向看去,才发觉自己床边是趴着人的。
她一抬头,腹部一个用力,扭伤的疼痛感传来,疼得她拧眉躺下,呼吸比刚才还要艰难沉重。
“别动。”
辛沿轻声陈述,抬手压了压她跟前的被子,“你现在很虚弱,先静养吧,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告诉我或者护士。”
从浅的大脑很乱。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经历了一场生死劫。
“好难受。”
她咬唇,快要哭了。
明明活下来了,但是一想到临死之前的绝望她就难受得想哭。
“哪里难受?”
辛沿担忧地问,“我帮你叫医生吧。”
“别!”
从浅忙抓住他的手腕。
辛沿一怔,低头看向她细白的小手,微凉的温度传来,让他一时间都忘记自己在哪。
从浅不知道辛沿脑子里想的是什么,继续沉沉地叹气,“我就是好难受,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这些,你知不知道我当时绝望得要死……”
尤其是想到自己临死前辛临还不爱她这件事,她更难受了。
辛沿低声喊道:“浅浅。”
“不提了,活过来就好。”
从浅没把自己的脆弱展现给辛沿,扯唇一笑,“你一直守着我吗?”
辛沿看着她的眼睛,清秀的脸蛋泛着难以掩饰的红,摇了摇头,没说话。
就算一直守着她,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发现辛沿的头发有部分火烧的痕迹,从浅微怔,“你是不是也在火灾里面?”
“没有,我逃出来了。”
“那头发怎么烧成这样?”
辛沿笑了笑:“又进去了。”
“你好傻啊,进去干嘛。”
从浅先是责怪,然后突然一怔,“是你救的我吗?”
空气里陡然沉静了。
辛沿看着她依旧漂亮的眼睛,薄唇上扬微抿,吐出一个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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