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嘶，我怎么好像嗅到了一点危险的味道。”许博文调侃地说了句，“看来你还是没有长兄如父的感觉啊。”
纪霖汌漠然：“谁说没有啊，你不是么。”
他眼眸微微眯起：“学习那么差，天天让爸爸操心。”
“...他妈的搞得你学习很好一样。”许博文说，不过话题一转，他还是补充了句，“我跟你说过么？”
“什么？”纪霖汌浑不在意地抬眼。
“我有个同学，妹控到连女生朋友都不让交往。”算是闲谈，许博文若有所思地说道，“真他妈的恐怖，卧槽。”
停顿了一下，他自言自语：“这算是变态心理了吧？”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何益晨抬头，吞云吐雾中眯着眼，“不是吧，难道有新出的片不给我们分享？”
许博文：“......你以为谁都跟你们一样，我和纪哥可是正经人好吧。”
“不过晚点的时候还是可以观摩一下三上悠亚老师的新作品。”
纪霖汌没说话，他视线再次投向窗外。
空气中，走廊那边的烟草味道弥漫过来。
操场C区的边缘，小姑娘正有说有笑地准备和男生朝着A区的方向离开，两人身高差距有点大，稀薄的光影将他们的身影慢慢拉长。
一眼看过去，画面难得和谐。
他不以为意地收回视线。
...
“你膝盖的伤好一点了没有？”孟曲星脱了校服外套，他胳膊瘦削，里面的校服短袖被改过，略微短了些。
校服外套搭在胳膊上，他看起来很清爽：“还疼么？”
突然被提起，白荔才稍低视线瞥了眼。
受伤的位置贴了创可贴，看起来还有点萌。
膝盖有冷风吹过，冰冰凉凉的感觉，她摇摇头：“不疼了，只是轻微的擦伤。”
“那就好。”孟曲星抬起手臂抓了抓细碎的短发。
稍一顿，白荔略带愧疚地说：“对不起啊。”
“恩？”孟曲星有点不解地笑笑，“干嘛突然道歉啊？”
白荔双手背在身后：“因为我啊...才会导致你也没拿到名次，是我拖累了你。”
“拿不拿名次有什么关系，奖品也就是保温杯、洗衣液之类的，无所谓啊。”孟曲星笑笑，“不用在意。”
白荔抿了抿唇，没吭声。
不过显然，她还是觉得自己的问题比较大。
孟曲星侧目看过去，小姑娘脸颊通红，眼眸水润明亮。倏地，她也抬眸看了过来，小巧的鼻翼轻轻地忽闪，看起来很紧张的模样。
视线对上的时候，她神情一愣，像是毛绒绒的小兔子突然怔住，有点呆滞。
也他妈的太可爱了吧！
轻咳了一声，孟曲星不自在地移开。
不是吧？他刚才对一个比他小两岁的小孩动心？
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但心跳好像确实快了几秒。
气氛稍微变得尴尬。
周围倒是很热闹，下午的时间比起上午，就明显放松了很多。班级座位上的同学越来越少，有几个不是跑到草坪上聊天，就是回了班级。
晚一点结束的时候还要退场，所以不能离开校园。
还没走回班级位置，孟曲星状似在闲聊道：“暑假的时候班里也聚餐过几次，其实大家人都挺好的，你要是有什么别扭的地方，跟我说也行。”
他黑眸微眯，勾起唇角笑得很爽朗。
白荔抬眸瞥了他一眼，含糊不清地应了声。
回到座位以后，班长过来催着要她交稿子。
于是白荔就闷着头写了一会，稿子就是要交给主席台的广播员，然后播出来。
因为A班是重点班级，所以基本每个人都要写一份。
整个下午，她和纪霖汌的状态似乎就陷入了莫名的僵持，说不上是冷战。但是好几次纪霖汌从A区路过的时候，眼神都没瞥过来一下。
就好像在故意和她保持距离。
白荔有点郁闷，虽然心里想着不要在意不要在意，但每次纪霖汌路过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紧绷着神经，偷偷用余光去留意他的动向。
他的背影瘦削又高挑，迈开的长腿懒洋洋的。
和周围的人都不同，白荔一眼就能认出他的背影。
“你说，纪霖汌是不是喜欢高一的谁了啊？”旁边的两个女生在聊天，津津有味地八卦着。
“不可能吧，没听说过啊...”
“今天下午看他路过好几次了啊。C区离高三教学楼那么近，如果不是为了谁，干嘛要绕远来我们这边。”
“你这么说，我突然感觉也是哎……不会是我吧？”
“...别想peach了。我觉得白荔的可能性都比你大。”
纪霖汌的名声在学校里还是挺大的，就连刚开学的低年级学妹也有不少人留意他。
白荔撑着下巴，默默地翻动着手机屏幕。在听到自己的名字以后，她停住，心跳突然提了起来，轻咬下嘴角。
紧跟着，她又默不作声地划过去。
...
运动会结束以后，白荔跟着班级同学去参加聚餐。
因为这次的运动会跟国庆节撞在了一起，所以今晚放假以后，就直接进入了国庆假期，也就是一周的时间。
聚餐的地方离学校不远，全班同学基本都到场，就连平时最不爱参与班级活动的江星序也跟了过来。
大概是放假的关系，饭店里人声鼎沸。
没有任何老师在场的包厢，男生们很放得开，一上来就直接点了好几箱的啤酒。
人多，气氛也跟着热闹起来，三张桌子才勉强坐下。
几个能起哄的男生们聚到一起，还有点吵闹。
因为男生都点的啤酒，所以白荔就自己跑到楼下，去柜台拿矿泉水。
路过后厨的门时，她余光不经意间地划过，突然被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吸引了过去。
夜幕笼罩，门口的灯光黯淡。
江星序正倚靠在柱子上面，下颌微抬，卷翘的长睫轻颤，视线看向了远处。她纤细的手指间夹了根烟，红润又薄薄的唇抿了一口，又吐了出来。
吞云吐雾间，她娴熟地抖落了烟灰，另一只手随意地插进了兜里，神情轻松，就好像是经常做这种事情。
白烟丝丝缕缕地飘散。
白荔愣了一愣。
她从前没见过女生抽烟，因为钟陈怡不允许她跟会抽烟的学生们一起玩。
脚步微微停顿了片刻。
白荔想，原来女生也可以把抽烟的动作做的这么帅气自然。
视线稍一抬，她看向旁边。
不远处有两个醉酒的男生晃晃悠悠地靠近，虫鸣声在草丛里一阵接着一阵。
就如同千百个平常的夜晚。
...
她拿着饮料回来的时候，江星序的那根烟也快要燃尽。
白荔还没来得及走开，就听到后厨的位置传来了一阵令人不舒服且很猥琐的笑声。
她感觉不对劲地转身，看见江星序被刚才喝醉的两个男生围困在了柱子旁边。
“美女，加个微信呗？”其中一个黄毛油腻地勾起笑容，“你看起来像是高中生，你在哪个高中啊？”
另一个头发染红的男生也凑近，抬手夹起江星序垂落在肩膀的头发，说道：“自己抽烟有什么意思啊，不如哥哥们陪你一起，怎么样？”
话音刚落，红发男还靠近嗅了嗅江星序发丝间的香气，一脸猥琐的满足：“哥哥们还可以请你喝酒。”
“你好，请你们放开我同学。”
突如其来的稚嫩嗓音硬生生地打断了两个男生，在寂静的空地里显得格格不入。
几个人同时看向了门口。
小姑娘板板正正地站在原地，神情严肃，她的眼神很坚定：“不然我会报警的。”
说完，白荔拿出来手机。
报警这件事，她是认真的。
“小屁孩从哪滚出来的。”黄毛不耐烦，“这没你的事，赶紧滚开。”
红毛摸着下巴：“不过这小孩细皮嫩肉的。”
白荔轻轻蹙眉，对男生的说辞感到很反感。
就在这时候，一直被围困的江星序突然懒散出声。
“我说，你们两个离我远点。”江星序眼眸微眯，“不然我会一脚踹碎你们的蛋，再塞回你们嘴里。”
“想试试么？”她尾音稍稍扬起。
两个男生愣了一秒，紧跟着捧腹大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似得。
结果话音刚落，江星序屈膝一抬，朝着黄毛的两腿之间撞了上去，没有丝毫地怜惜。
顿时，男人的惨叫声响彻整个空旷的空地。
黄毛痛苦地捂住，整个面部都扭曲地纠结在一起，五官当场就挪了位置。
白荔：“......”
好，好强。
江星序收回视线，随手把头发撩向了耳后。
白荔眨眨眼，目光又看向躺地哀嚎打滚的黄毛。
她有那么一丝丝不确定地说：“需不需要打个120？”
江星序和她擦肩而过，语气轻飘飘：“他们活该。”
停顿了一秒。
白荔抿了抿唇：“恩...他们好像追过来了。”
她伸出手指点了点气急败坏冲过来的男人们。
“那你还等什么，还不跑？”江星序用最.□□.的语气，说出来最怂的话，还回头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s.martgirl？？？”
白荔一愣，眼看两个醉酒的男人一副要吃人的架势，她顿时跟上了江星序的步伐。
还没跑上楼梯口，她突然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小手直接扑进了对方的胸口。
鼻头撞的生疼，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被对方撞的一屁股摔在楼梯口下面的水泥地面。
现在不只是鼻梁疼，连屁股也不好受。
还没等白荔反应过来，她头顶突然响起来淡淡的声音：“跑什么呢？”
一愣，她抬起头，撞进了一双深邃的黑眸里。
细碎的银灰色发丝隐约遮挡住了这双眉眼。
纪霖汌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哥哥？”她震惊。
“恩？”慵懒的嗓音。
但情况太紧急，也没给白荔解释的时间，身后追上来的醉酒男已经一拳头朝着她打了过来。
倏地。
白荔刚闭上眼就感觉身体一轻。
紧跟着，她好像被谁用一只手提了起来。
纪霖汌淡淡地抬眸，看着两个醉酒男，语气稍冷：“滚。”
两个醉酒男见状，立马识趣地准备离开。
黄毛临走前还捂着档口朝江星序咬牙切齿。
江星序挑挑眉，显然没放心上。
等人走了，白荔才被纪霖汌放下来。
她默默地咽了咽口水，眨眨眼：“额...哥哥我...”
该怎么跟他解释刚才的行为。
虽然气氛很紧张，但其实她真的没有在打架。
气氛安静了一秒。
纪霖汌手揣进兜里，神情淡然：“个头不大，管得闲事还挺多。”
白荔：“...”他不会是看见了吧？
她脸颊一热，下意识地反驳：“没有，我是看到我同学被为难。”
纪霖汌抬手就敲了敲她的脑门：“那你自己上？不怕挨打？”
停顿了下。
纪霖汌突然轻笑了声：“就会跟我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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