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生日快乐
转眼就到了江执的生日,天边才刚刚露出鱼肚白，季蔓早早地就醒了。一般季蔓醒来的时候，江执都已经起床了。
季蔓侧身看着面前的人,他浓密的睫毛低低地垂着，在眼底投下一片淡青色的阴影。睡着时少了清醒时的淡漠,多了些莫名乖巧的意味在里面。
看着,她就忍不住伸手去拨弄了一下他的睫毛。才拨弄了几下,手腕就被人攥住了。刚刚还闭着眼睡着的人,突然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
“干什么？”因为刚睡醒，他的声音中低沉中带着些许难言的慵懒性感，像是拨动着琴弦发出的声响。
季蔓没听江执的话,她的视线又顺着眼睛移到他的下颌处，几秒后有些惊讶地说道：“阿执，你长胡子了。”
江执任由她的手在自己的下巴处作乱,半阖着眼懒懒地“嗯”了声。他是男人,长胡子不是很正常吗？
她像是第一次见长着胡茬的江执，有些惊讶和好奇,就忍不住上手去摸。才摸了一下，江执就忍不住抱住她,把头埋她的颈窝处，蹭了蹭。
江执的下巴和她细嫩的皮肤相贴，胡茬短短的蹭着皮肤痒痒的。季蔓忍不住就往后躲，含着笑意说道：“阿执,别蹭了,太痒了。”
他对她的话，像是充耳未闻似的，蹭了好了一会,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
两人又在床上好一顿折腾，才下床洗漱。在浴室，季蔓看着江执准备刮胡子，就主动提议说：“我帮你刮吧！”眼里是跃跃欲试，完全完了自己根本就不会刮胡子。
江执看了一眼她，看她这个表情就知道没刮过胡子，没什么经验。但就算知道了，也没有拒绝她，而是纵容地说：“好。”说完，就把剃须刀递给了季蔓。
季蔓拿着剃须刀，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下手。江执看着她没有动作，知道她是第一次，就出声说道：“先在胡子上涂上剃须膏，剃须膏在旁边。”
刚开始季蔓有些不知所措，虽然是她提出来的，但她没跟别人刮过胡子，不知道怎么做。就在她想要不要问一下他，江执就率先开口了。
季蔓顺着他的话，向旁边看过去，果然就看见一旁的置物架上摆着一瓶剃须膏。
拿过剃须膏挤出一些涂在他的胡子上，几秒后问道：“然后呢？”
“等一会儿，用剃须刀顺着胡子生长的地方刮就行。”江执的语气很是淡定，一点都不但心季蔓会不小心刮伤他。
片刻后，季蔓拿着剃须刀半蹲在江执的面前，小心翼翼地给他刮胡子，眼里是显而易见的紧张。
看着她这么认真小心，江执不禁失笑道：“不用这么紧张。”
“我怕。”季蔓说话时都停下了动作，生怕自己说话会分心。说完，又小心翼翼地刮了起来。
江执想了想，就不再说话了。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季蔓还没有刮好，江执也不催她。直到季蔓用了平时江执刮胡子的几倍时间，才终于刮好了。
他用清水清洗了下巴，清洗干净，季蔓立马凑上去看了看，看到冷白如玉的下颌没有什么细微的伤痕，刚刚悬着的心也放松了下来，朝江执骄傲地说道：“我厉不厉害？下次我还帮你刮。”
江执像是被季蔓感染到了，冷清的眉眼也染上了些许笑意，柔声回道：“嗯，蔓蔓很厉害。”
等到了客厅，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季蔓说道：“我叫阿姨今天不用来了，我给你做早饭，好不好？”
季蔓说这话时，江执眼神微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几秒，才哑着声音回道：“好。”
“那你乖乖地等我。”季蔓说完就朝厨房走去，留下江执一个人和满室的阳光在客厅里。
江执侧头看向落地窗，看着初升的太阳，不知不觉地想到，海城的冬天和梅雨季节都已经过去了，剩下的就是独属于夏天的好天气。
被太阳光一照，江执有些不适地微微眯了眯眼，想着就算冬天还会如期而来，但他发现他好像没有那么讨厌冬天和雨天了。
季蔓系上围裙就开始揉面了，今天是江执的生日，她打算给他做一碗简单的长寿面。
她原本是不会做的，还是前几天跟阿姨学了怎么做，失败了几次也就学会了。
把面揉好，季蔓就开始准备配菜了。看到一旁的青菜，她想了想看在今天是他的生日，就允许他今天不用吃青菜了。
配菜准备好了，就开始切面了。等切好面，水热就可以下锅了。面煮好后捞出装碗，按照江执的口味，加入准备好的配菜和调料，最后在卧上一个煎鸡蛋，撒上一点葱花，一碗简单的长寿面就大功告成了。
同时季蔓也给自己准备了一小碗面，还没来得及取下围裙，就用托盘端着两碗面走出了厨房。
江执听到脚步声，就转头就看见这么一副场景。他一向冷淡的小狐狸，系着暖黄色的围裙，端着两碗面朝他走来。
一时间她的身上因为他，也有了属于这人世间的烟火气息。
面冒着腾腾的热气，热气上升，模糊了她的脸，逆着光让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隐隐约约看清她微微上扬的红唇。
就几步的距离，季蔓就走到餐桌的面前，偏头对江执说道：“阿执，可以过来了。”
江执攥着轮椅的手在听到季蔓的声音，顿时松开了，转动着轮椅“嗯”了一声。
见江执坐在餐桌后，就把大的那一碗面摆在江执的面前，小一点那碗面则摆在自己的面前。
将筷子摆好，随后就坐了下来，对江执柔声说道：“阿执，生日快乐！”
江执透过上升的热气看清了她的脸，她眉眼弯弯，皆是笑意。桃花眼里盈着盛夏的光，明亮而又热烈，与之对视，都恐怕会被灼伤。
他不怕被灼伤，因为只有他知道这光虽然看着灼热，但照在身上时确实格外的温暖。
季蔓这句生日祝福，也证实他之前的猜想。她早就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特地为他庆生。
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过过生日了，他的出生从一开始就不被期待。
“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怎么样？”季蔓看着他，催促道，“快吃吧，要不然面就坨了。”
“嗯。”江执应了一声，就低头吃起了面。
“怎么样？”季蔓见江执吃了一口，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她做好也没尝过，就端了出来。
“很好吃。”江执眼眶微微有些热。
“真的吗？”季蔓听到这眼里亮亮的，也低头尝了一口，味道还行，但没有江执说得那么夸张。但面比之前做的那几次都要劲道好吃。
“骗人。”季蔓有些娇嗔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正了正神色，说道，“吃完面，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顿了一下，季蔓不知道想到什么，有些懊恼地说道：“他们说长寿面要做成长长的一根，我好像做成普通的面了。”
“没事，明年记得就行。”江执毫不在意地说道，他不动声色地向她套下一个承诺。
“好吧，只能这样了。”季蔓有些遗憾地说道，“明年我一定要记得。”
再不吃面就要坨了，两人就没再说话了，专心吃面。
吃碗面，季蔓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坐在沙发上，面对着江执，面上是忍不住的高兴。江执看着一脸兴奋的季蔓，也对她口中所谓的“好消息”有了兴趣。
平时季蔓对什么都是淡淡的，难得见她的情绪有这么外露的时候，眉头微挑，静静等她说话。
“阿执，刘医生说他给你制定了一个药疗，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可以站起来。”季蔓没绕什么圈子，直接了当地全部说了出来。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季蔓说完，江执脸上的神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细看你能看到他微微有些颤抖的手臂。他平静自己翻涌的思绪，努力用淡定的声音问道：“真的吗？”
“真的，刘医生亲自给我打电话说的，他让我抽个时间去看看具体的情况。”季蔓的声音很是坚定，像是一针有力的强心剂。
江执对自己的腿已经做好了一生残疾的准备，但季蔓这番话无异于给了他巨大的希望。
那次季蔓醉酒无意识让他抱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痛恨没能有一双健康正常的腿。
说着季蔓就迫不及待地跟江执提议道：“要不然我们明天就去一趟医院吧。”
江执攥紧扶手，眼睫低垂，遮掩住眼里各种纷繁的思绪，说了一声：“好。”无论结果怎么样，他都要去试试，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情况了。
“那就这样决定了。”拍板决定了。
到了晚上，晚餐依然是季蔓亲手做的，没有做别的，就做了一下两人爱吃的菜。然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蜡烛点燃了起来，桌子上面同时也摆着一个装有红玫瑰的花瓶，一顿布置下来也是一个简单的烛光晚餐。
由此可见季蔓骨子里有种天生的浪漫。
两人面对面坐着，昏暗的的灯光和跳跃着的火焰，都让两人的面容看着不甚清晰。
在吃饭之前，季蔓从一侧拿出了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递给了江执，说：“生日礼物，生日快乐，阿执。”透过跃动的火光，江执的面容若隐若现，几秒后，她又继续说道，“我希望你永远快乐，不止在生日。”
江执没接过礼盒，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季蔓见他不接，也不问他，直视着他的眼睛，含着笑意说道：“阿执，我有没有说过…”她的尾音拖长，一字一句地落在他的心上。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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