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独自等待2
袁帅一下子蹿得老远：“别啊，冤有头债有主。我认识刘丹，可我弟弟不认识啊，他多冤哪。”
“他倒是想啊。”江君把刀指向他最脆弱的地方，“老娘今天就要好好教育教育他，把罪恶之源扼杀在摇篮里。”
“别别，错了，真错了。”
“那以后怎么办？”
“下回我再看见她，就先给丫俩大耳刮子，一个是为我，一个是为我小弟。散播这种谣言，破坏我声誉不说，还想让我当太监。”
“我先抽你。”江君笑着轻轻打他一巴掌，“说正经的，那女的你少招啊。”
“放心。”江君亲了她一下，“宝贝儿，你吃醋了吧？知道小爷我多抢手了？”
江君故意板起脸：“可不是，必须给你盖个戳。”
“你想盖哪儿？”袁帅将江君拉到腿上，不安分的双手伸进她的衣服。
江君钩住他的脖子，跟他腻味了一会儿，刚想说“盖在红本本上怎么样”，袁帅的手机捣乱地响了起来。
“不管它。”他正在兴头上，不管不顾地拉下她的衣服。
“先接吧。”江君打开他的手，“这么晚打来，万一有急事呢。”
袁帅没好气地接通：“哪位？你啊，这么晚有什么事。”
江君拿起水果刀开始削苹果，大块大块的果皮连着果肉四处飞溅。
“你喝多了就打车回家，找我干吗？有危险就叫警察，号码是110。如果有问题我明天会去你办公室，现在我和我太太要休息了！”袁帅挂了电话，哭丧着脸看着江君。
“睡觉。”江君放下刀，把削得只剩核的苹果扔进垃圾桶。
这一晚上她都没有睡好，不是妒忌，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女人的出现以及所作所为使她原有的计划有些偏离轨道。
她是不可能去GT了，和袁帅的关系也迟早要公开。如果真过去了，有了功是应该的，出了错反倒要连累他。留在MH是自己最好的选择，就算大家都知道她老公是袁帅，MH也不会轻易动她，毕竟她之前积累的资源和客户足以让她在内地IBD市场独占鳌头。另外，准备筹建分行的事情她和Du也一直在有计划地秘密地进行着，本来想尽快和Du摊牌，告诉他自己和袁帅的关系，但现在多了个刘丹，而且之前又扯谎逗过她，一旦刘丹发飙，那么对谁都没好处。
刘丹所在的部门承担着对外资银行的监管工作，各大外资银行内地分支机构的负责人都上赶着巴结，小心翼翼地伺候。GT审批的文件手续虽然都已通过，但以后用得着她的地方还是很多。袁帅虽然不用怕她，但面子总要给些。江君明白自己将来也会和她打交道，如果跟她撕破脸，那么势必有场硬仗要打，虽然她有爷爷和父母在背后撑腰，但不到万不得已，这层关系是不能用的。即使用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如果刘丹存心刁难她，也不是没有办法。
江君越想越郁闷，跟她抢男人，她还得咬着牙忍下来，这算什么啊？都怪这个臭男人放电也不知道找个好欺负点的。
等她醒来已经快十点了，袁帅去上班了没在家，她靠在床头醒醒神，才拿起电话打给Du。奇怪的是电话竟然一直没有人接，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她纳闷地想上网查看邮件，意外地发现她一个星期没有用的公司内部账号和邮箱竟然被锁定了。
江君觉得头皮发麻，不祥的感觉涌了上来。她登录了很久没用过的聊天软件，刚上线，无数窗口便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有客户的、同事的，大都是问候她的病情，语句含糊不清，有质疑有探询。她迅速把状态改成了隐身。
一定出事了！她想，再次试图联系Du可还是没有人接。她想找尹哲问问，便拨打了公司的总机。接通的那一刻，她改变了主意：“请转人力部的Ammy宋。”
“Hello！”
“Ammy，是我。”说完这话，江君听见对方抽气的声音。
“你好，王女士，您面试的时间是……”Ammy开始说些根本不着边际的话。
江君静静听着，礼貌地道谢，并留下了自己新的联系方式。
Ammy很快打了回来，显得焦急万分：“你跑哪里去了？找你找得好苦，要出大事了知不知道？”
“MH要破产了？”江君试图缓和一下气氛，故作轻松地调笑道。
“你的所有档案被调出来了，IBD部门的同事都被上面叫去问话了。Juno，都在传你投靠了GT，给了他们客户资料，而且似乎有证据证明这件事。现在美国总部派了人过来，连Du都很麻烦。”
“我知道了。”
“Juno，我相信你，你自己小心，保持联系。”
“谢谢你，能不能帮我给我们部门的Jay传个话，叫他方便时打这个号码。”
尹哲的电话很快追了来：“你在哪儿？”他似乎大怒，对着电话咆哮。
“事情我都知道了，Du在哪儿？”江君说。
“美国那边派了人过来，Du在应付他们，一直都联系不上你，你没事吧？”
“我很好，跟我说说情况。”
“我搭下午的飞机过来，你能到机场吗？我们那里说。”
“好，起飞前给我电话。”
江君调出备份的客户资料，挨个打电话给重要客户。这些人都和她长期合作，对她极其信任，她的消失自然造成了些恐慌，毕竟她熟悉这些公司的商业运作和最核心的数据。江君如实相告自己休息的理由，众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免不了嘘寒问暖一番。她一如往常地聊着公事、私事、天下事，不着痕迹地跟几名关系熟络、江湖地位高的女性客户透露出公司有人打压她的消息，口气委屈，声音微颤。
打完最后一个电话已近黄昏，江君看看表，尹哲的飞机还有一小时降落。她喝了口水，走进浴室，镜子里的面孔有些扭曲。她对着镜子冷笑道：“想把我踢出MH？好啊，到时候看谁让谁哭！”
江君破天荒地自己开车去了机场，新买的X5，一路上风驰电掣，不多时就到了机场边的咖啡厅。她点了杯果汁，一边给Du拨电话，一边习惯性地掏烟。电话关机，烟也没有，这才想起自己前几天为了戒烟把存货都清理了。江君招手唤来服务生，帮她买烟和打火机。
刚点上，尹哲就来了，他像个吸毒犯，抢走江君手上的烟，深吸了两口。江君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满是褶子的衬衣和消瘦的下巴上的胡子茬，心想，好孩子学坏了。
“蓝山。”他坐到江君对面却不理她，只对服务生说。
“跟我一样，苹果汁。”江君拦住服务生。
“行，就苹果汁吧。”
“别废话了，说吧，我有什么通敌证据落MH手里了？”
“具体是什么只有Du知道，我只知道是GT那边的人给的。”
“现在情况怎么样？还控制得住吗？”江君的心快跳了几下，连忙转移话题。
“很麻烦，但Du应该可以应付得来。”尹哲叹口气挠了挠头发，“早知道咱们当初就做得更绝些，彻底清洗几遍，宁肯错杀也不留一个。”
“没早知道，再说这种事情是挖不干净的，以后再收拾他们好了。听着，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做，马上要开始的那几个项目，你应付得来吗？”
“别想跑，你自己的项目自己管，我没时间。”尹哲赌气地看着江君，“我可以帮你做，但你不能不管，连电话都不要了，你这个甩手掌柜可真逍遥。”
“我还是你的上司，我说什么你就去做什么。”
“我还就不做了，你怎么着？”尹哲瞪着眼睛，脸涨得通红。
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江君不想跟他吵：“行行，你厉害，我怕了还不成吗？走吧，我送你去酒店，请您吃饭赔罪。”
“我没时间。”
江君有些生气：“你有完没完！给你台阶你不下，这么多年，怎么一点没长进啊！”
尹哲眼圈忽然红了：“我真没时间，要搭一个半小时以后的飞机返港。”
江君怔住了，心生不安，觉得有些愧疚。
“那去机场地下吧，那儿有餐厅，我们随便吃点。”
江君带他去了机场地下的一家面馆，边吃面边把自己下一步的计划讲给尹哲听。
“你这招够狠，就算上面的领导信了那些事情，也不敢对你怎么样，毕竟那些重要客户只买你的账。”尹哲边大口吞着面条边抬起眼睛看她，似乎真的饿了，很快吃得汤水不剩，连附送的凉拌黄瓜都吃得干干净净。
“还吃吗？”他指指江君只吃了几口的面碗，“你怎么还吃那么少？”
江君把碗往边上推了推：“没胃口。”这面难吃得要命，面条没嚼头，汤料也是味精调出来的。
尹哲直接把碗端过去，理所当然地吃起她的那碗面。
江君撇撇嘴装作没看见，继续交代着要他注意的问题。
登机时间到了，她送尹哲到入口：“Du不知道你来北京见我吧？”
尹哲低着头：“我哥不想你知道这些事情，他想自己摆平，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傻等着。江君，我就是想来看看你，能为你做些什么也好。”
江君拍拍他的肩膀：“谢谢，你已经做得很多了，还有，你要信任Du，他是你哥哥。进去吧，保住你自己在MH的位子是你现在最重要的事。”
他一声不吭地走进去，江君转身离开。
心中有了底，回去的路上江君车速很慢。MH这边不用担心，所谓的证据应该就是她写的那封推荐信，还有那几个丢掉的项目。那封信是江君仔细斟酌后写的，决不会有什么价值；至于被抢的项目，更是跟她没什么关系。
当初她的确想过去GT，她想辞职是她的事，她铁了心要走没人能留，可江君现在不想走了。想扳倒她，踢她出局？做梦吧。她相信局势很快就会偏向她这边，关键是谁把信交给了MH的人。决不会是Sally，那会是谁？能拿到信的一定是袁帅身边的人，能把事情闹得那么大，一定来头不小，会是谁？会不会对袁帅也有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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