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帝王娇(4)
番外:帝王娇(4)
“……春宵一刻值千金,朕这一晚的损失,你赔得起么?”
男人的嗓音低沉磁性,在这样夜深人静的寝宫中,仿佛是带着勾子,荡入人的耳蜗时,不动声色的挑逗着别人。
郁棠跪在龙榻下面的绒毯上,膝盖倒不至于酸痛,但脑中已经是一阵嗡鸣。
郁棠今日跟着帝王的马车入皇宫之时,一直在马车内昏睡。
否则,她哪能承受的住这半夜的折腾。
赵澈的话音落下,她反应了片刻才愕然抬起头来,竟是对赵澈这句无言以对。
没错……
身为帝王的司寝官,她的确没能让赵澈满意,她失职了。
可实际上,她心里很清楚,赵澈是在故意给她难堪。
这一晚从一开始就是他在算计,他就这样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心惊胆战的忙活了一夜!
郁棠咬了咬唇,真想不顾一切暗杀了这大暴君。
但理智告诉她,她无法与赵澈抗衡,会害了她自己的性命不说,还会害了爹爹和整个定南侯府!
半晌,安静的内殿再一次传来男人慵懒磁性的嗓音,“郁司寝不说话,就能逃避现实了?”
逃避?
他这又是意有所指吧!
这时,郁棠的面颊突然被人碰触了一下,男人带着薄茧的手指划过她的面颊,落在了下巴处。
郁棠打了几个机灵,本能使然,抬手就是一掌击了过去。
“啪!”
安静如斯的内殿,清脆的巴掌声尤为响亮。
郁棠和赵澈对视,男人浓郁剑眉下的那双幽眸,仿佛蕴藏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
一旁的宫人吓出一身冷汗,心道:这位郁大小姐是怎么回事?
皇上暗示的如此明显了,她怎的还不知让步?
再看帝王,他俊脸虽是冷硬,但并没有暴怒。
宫人到了这一刻方才能够确定,郁大小姐在皇上眼中,真真是与旁人不一样的。
这一刻,郁棠慌了。
传言中,赵澈便是与虎狼无异,他残暴成性,又岂会容忍自己对他动手?
她正要想对策,手腕突然传来痛感,下一刻胳膊不亚于是快要脱臼了,一个天翻地转间,她的后背传来一阵闷痛,人被赵澈一把拽到了龙榻上。
男人像是烙铁打造而成的,郁棠要起身离开,他已经压了下来,大长腿轻而易举就困住了她的身子,压着她不允许她逃离。
他覆了过来,内殿烛火如豆,微弱的光线映在男人眸子中,里面像是点了火。
声音喑哑低沉,“郁司寝美艳无双,听闻天下爱慕者众多,朕很好奇,郁司寝可曾许过谁?”
时下民风开化,尚未成婚之前,也有男女提前做过风流事的。
赵澈言外之意,郁棠自是明了。
她实在羞愤,看着赵澈的脸又靠近,她侧过脸,紧咬着唇,无助悲愤的情绪交加,忍不住骂道:“你无耻!”
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
赵澈一腔的热情冷了大半。
他是天下的主宰,再想得到一个女子,也用不着强迫。
若是别人,他只会不屑一顾。
可此人是郁棠,他实在不甘心放手。
赵澈突然起身,闭眼去忽视他肖想了两年的美人,“给朕滚!”
郁棠怔了怔,她还以为自己在劫难逃了,她甚至打算以死护清白,可赵澈又突然放开了她,压在她身上的重量消失,郁棠立刻从龙床上下来。
赵澈让她滚,她就滚的迅速又果决,催动了轻功,以她能做到的最快速度离开了帝王寝殿。
赵澈看着这一幕,男人舔了舔牙,眸色愈发阴沉。
宫人,“……”
皇上……被拒绝之后,恼羞成怒了?
!
……
郁棠站在帝王寝殿外,呆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她跟着赵澈来了皇宫之后,一直神经紧绷。
此刻,终于逃脱了暴君片刻,她整个人总算是得以稍微松懈。
仰望着万里苍穹星辰,郁棠深吸了口气,由宫人带去了隔壁的偏殿。
这时,赵澈还站在内殿,男人过剩的精力,使得他根本不会因为折腾了半宿,而露出半分憔悴。
但是盛怒和阴郁倒是真的。
呵~
回想起和郁棠之间发生了一切,赵澈禁不住兀自苦笑。
从两年前开始,这可恶的小女子就莫名其妙闯入了他的视野。
按着他的本性,就应该直接杀了她。
如此一来,如今也就没有那般麻烦。
想他赵澈坐拥天下九州,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偏生那个小女子对他不屑一顾。
他甚至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见了愤恨和厌恶。
她就那样厌烦他……?
!
赵澈很想把郁棠捉来,然后不管不顾的按着本能行事,折腾的她别说厌恶他了,就连爬都爬不起来!
宫人悄然靠近,总觉得今晚的帝王煞气甚重。
“皇上,郁大小姐已经安顿好了,就按着您的吩咐,让郁大小姐住在了隔壁的偏殿。”
殿内似乎忽然吹起一阵冷风,是男人转过身来,那声音又冷又沉,“哼!区区一个司寝,岂能就住朕的隔壁,让她去值房!”
宫人,“……是,皇上。”
今日刚回宫那会,皇上明明吩咐,给郁大小姐准备一间干净舒适的宫殿,而且特意交代,让郁大小姐就住在皇上隔壁。
这又把人家赶去值房?
如此折腾下去,几时才能抱得美人归?
宫人表示自己很忧心,但还是去照办了。
……
郁棠抹了泪,她告诉自己,等到赵澈厌倦她时,自是会放了她离开。
届时一切都会好的,她又能回到爹爹身边,也能和大师兄探讨学问。
郁棠刚被领入偏殿,宫人再一次折返,歉意道:“那个,郁司寝,皇上他说……让你去睡值房。”
宫人很想抗旨,如此娇滴滴的大美人,而且还是皇上第一次重视的女子,若能常伴君侧,皇上他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当着“苦行僧”。
皇上一向不爱美色,这些年后宫如同虚设,但皇上如今已经二十有五,再这样下去,子嗣堪忧。
郁棠点了点头,相比这间偏殿,她更想去值房,“多谢公公。”
宫人,“……”
看着郁棠似乎因为要搬去值房,反而心情愉悦了些,宫人又开始心疼帝王。
帝王皆无情,难得的一点真心,却是被人弃若敝履,难怪皇上会那样阴郁。
……
次日,天还没有大亮。
宫人上前叫帝王起榻时,却见赵澈的幽眸是睁开的,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床榻梁木上的承尘。
宫人吓了一跳,立刻跪下,“皇、皇上,该上朝了。”
赵澈沉沉叹了口气,目光扫了一眼,心情瞬间又变得不悦,“她人呢?”
“她”指的是谁,宫人皆是心中明了,答道:“回皇上,郁司寝她染了风寒,还在睡着呢。”
染了风寒?
亏她还是个习武之人,这样容易就会生病。
哼,且让她受点罪,否则这小女子太过痴傻,根本意识不到朕的好!
赵澈看似漠不关心,他起身,双足落地,让宫人伺候他穿衣。
这个时候他尚且可以忍受,下朝之后也尚且能忍……可一过晌午,他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心脏像是被人捏住,让他浑身心憋闷难受。
夜幕降临之后,赵澈甩袖,一脸的阴沉,“郁司寝这是打算玩忽职守?
朕都打算入寝了,她还算病到什么时候?
!”
宫人,“……”
人要生病,天要打雷。
生病又岂是人能控制的?
帝王在殿内踱步,片刻后冷冷的哼笑,“朕倒要去看看,她到底是不是装病?
!”
宫人,“……”
想看就去看吧,还找什么理由?
那个英明神武的帝王,这两日真是丝毫也不沉稳内敛了。
……
赵澈大步迈入值房,步履如风,身后的一众随行宫人,需得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赶得上。
郁棠是七品的帝王司寝官,有一间独立的屋子,待赵澈推门而入,看见躺在榻上,小脸烧的彤红的人,帝王的脸上立刻又浮现出另一种神色,“放肆!谁让她住这种地方的?
!”
宫人被帝王的爆喝声吓的一脸呆滞,“……”不正是皇上自己么?
屋内陈设极其简单,窄床上的被褥薄而冷硬,赵澈伸手探了探郁棠的额头,随即连人带被,一起抱了起来,大步往屋外走。
“传御医!”
帝王神色焦急,一众宫人有口无言。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明明在乎的要死,非要刀子嘴豆腐心。
让宫人们更吃惊的是,帝王竟然直接将郁棠抱到了他的寝殿,还放在了龙榻上。
要知道,在此之前,就连后宫的妃子们,也无一人睡过这张龙榻。
御医提着药箱过来,就见帝王将美人的手腕握在掌中,龙床的上帷幔落下,遮住了美人的脸。
御医战战兢兢的取了锦帕,放在了美人细腕上,简直不敢直视帝王的眼神。
片刻后,御医道:“皇上,这位……这位贵人无事,不过只是急火攻心,受了刺激,再加上染了风寒,这才致高热不退,待微臣开了药方,服用过后很快便能康复了。”
受了刺激?
她是吓到了?
呵~
她不是很厉害么?
朕还没把她怎么样,人就吓成了这样?
帝王俊脸无温,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嗓音亦是无波无痕,“退下吧,朕知道了。”
……
汤药很快就端了上来,宫女过来喂药时,郁棠的唇并未张开。
这种情况不在少数,宫女自有应对的法子,正要取了短细的竹管,打算一口一口补进去时,帝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愠怒,“行了!放下!”
宫女低垂的脑袋,纷纷退让。
赵澈走了过来,拧眉看了看汤药,最终目光落在郁棠苍白的菱角唇上,即便是此刻,她脆弱的不堪一击,但仍旧美的惊人,像是盛开在白雪纷飞之中的梅花,极致的美,也极致的冷。
帝王撩袍,在龙榻边落座,含了一口汤药,一手捏住了郁棠精致的小下巴,然后凑了过去……
宫人,“……”
装作什么都没瞧见,也装作什么都不懂~
喂完了一碗汤药,男人的俊脸已然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
宫女递来面巾时,他接过之后,正要擦拭,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突然停止了动作。
宫人,“……”
借机亲了郁司寝就算了,还舍不得擦掉?
皇上他几时这样卑微了?
!
要知道,这天下九州的贵女,只要他一句话,就立刻会成帝王后宫的女人。
哪有皇帝这样偷偷摸摸的占便宜?
……
不消片刻,郁棠起了一身的汗,是已经开始退热了。
宫人很想提醒皇上,他龙体矜贵,可万不能染上邪气,但见皇上像恶狼盯着美味的小白兔一样,一刻不曾离开的守在龙床边,宫人又闭了嘴。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郁棠身上的热都退了下去,除却出了一身汗之外,没有其他症状。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月上柳梢,赵澈吩咐了宫人给郁棠沐浴。
帝王寝殿的后面便是硕大的净房,赵澈将郁棠抱入内,但他并没有离开。
几名宫女战战兢兢,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
而且,皇上他……难道不回避么?
宫女给郁棠解开了衣裳,给她擦拭时,心中一阵纳罕,简直不敢直视帝王此刻的目光……
几名宫女都是宫里的老人,还伺候过皇太后,但此刻,她们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会被皇上一掌劈了。
皇上既然已经喜欢郁大小姐到了这份上了,还让她当什么司寝?
直接册封妃子不好么?
……
郁棠觉得自己身处一个非常舒适的地方。
她的小脸蹭了蹭,还闻到了淡淡的薄荷气息,那种头痛欲裂的难受感消失殆尽,身子骨也彻底放松。
郁棠悠悠睁开眼来,当看清眼前一切时,她心跳猛然加速,立刻坐起身来。
赵澈见她醒来,差点一个健步走来,但男人的神色突转,不再是关切,取而代之是冷漠和不屑。
见郁棠火急火燎的爬下龙榻,又似乎在检查她自己的身体是否受到侵犯,赵澈心头一阵堵闷。
“郁司寝,你该当何罪?
!”
郁棠身上穿着陌生的中衣,虽然是女装,却不是她自己的衣裳,好在方才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适,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至于她是怎么躺在了龙榻上,郁棠一概不知。
她跪下,“微臣、微臣这就走!”
呵~
还想走?
!
她倒是想得美!
“脏了朕的被褥,你就打算这样一走了之?”
帝王的声线又冷又沉。
宫人,“……”
……皇上这又是何必呢?
明明稀罕的要命,可郁大小姐醒来了,皇上又为何这般待她?
郁棠会学武功,但当初在南山所学,大部分都是机关术。
她的身子骨不太好,加之又是风寒初愈,此刻俏生生的跪在那里,宛若夏荷初绽,透着一股病若西施的娇美。
赵澈一肚子怒火,突然又不知如何撒了。
“起来!”
郁棠缓缓站起身,她不明白赵澈又想干什么,片刻没有听见声音,就打算悄然退下。
她真是半点不想招惹这暴君。
可她刚挪两步,帝王低喝的声音又传来,“站住!”
郁棠深吸了口气,她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不知该向谁求助,也不知几时是个头,更是捉摸不透赵澈的心思。
身子的虚弱,加上对未来的渺茫,使得她鼻头一酸,虽然强忍着,但美眸依旧泫然欲泣。
赵澈看着郁棠这副样子,胸口像是被人堵上了棉絮,呼吸也不顺畅,浑身不自在,“滚!”
他低喝了一声,见那没良心的小女子转身就走,十分潇洒。
赵澈,“……!”
这一天的帝王更加阴郁,整个皇宫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稍有不慎,就会莫名惹怒帝王。
总之,皇上他今天看什么都不顺眼,就连御花园的几株海棠花也碍了他的眼,被连根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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