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时光桦不理解楚月怡为何产生巨大反应,倘若他是数月前刚进剧组,恐怕还结巴得说不出话。
但他如今从她身上学到靠送吃的增进交流,也在双方熟悉中自然而然地驱散紧绷和局促,没有最初的手足无措。
可以说是温水煮青蛙,也可以说是师夷长技以制夷。
楚月怡当时教他如何攻略人,谁知道他居然来攻略自己?
他的想法过于简单,致使她放松警惕心,最终竟是在旁人提醒中发现。
楚月怡和时光桦在投喂问题上产生意见分歧。
时光桦没有跟她争辩,只是见她放下筷子,疑惑道:“你不吃了吗?”
楚月怡心道这哪敢继续吃,又不好过于失礼,婉拒道:“你拿回去吃吧。”
时光桦:“我不能吃这个。”
楚月怡一愣:“为什么?”
时光桦坦白道:“有可能过敏。”
双方近期闲聊过多,早没最初的尴尬,楚月怡下意识地询问:“你是海鲜过敏吗?”
她话音刚落,又感觉不对,问他这些似乎显得自己太上心,但这几个月的惯性没法立马改。
“嗯。”时光桦没察觉她的异状,应道,“我没有吃过花蛤,不确定是否过敏。”
时光桦神情坦荡,就像是随口一提。
楚月怡闻言只觉脑袋更昏,居然还是专程做给自己。
为什么他说这话不会别扭啊!?
两人经过友好协商,秉持拒绝浪费粮食的原则,还是由楚月怡收下辣炒花蛤。
虽然楚月怡干脆表示以后别送,但时光桦明显不理解缘由,谁让当时出这主意的还是她。
休息室内,楚月怡捧着饭盒相当无措,正巧碰到剧组内的女演员。对方看清她手里的饭盒,立刻开始起哄:“哎呦,这是又送啦?”
楚月怡以前还会百般解释,现在却头皮发麻,问道:“你要吃么?”
女演员:“不,我绝不做这么没眼力见儿的事,你自己好好吃吧,组里没人敢吃的。”
楚月怡无奈地打开饭盒,她认为自己该食不知味,可惜时光桦厨艺很好,最后竟然吃得津津有味。
她又想起他直白地说“你吃的时候很开心”,细想来不是嘲讽,或许就只是陈述。
女演员发现楚月怡的神情微妙,她当即兴致勃勃地坐过来,八卦道:“聊聊呗?在想啥?”
楚月怡感受到同事看热闹的态度,淡淡道:“反思自己嘴馋。”
“你怎么想得是这个?”女演员大失所望,她接着笑道,“不过你现在才发现够迟钝,时光桦平常多难相处一人啊。”
楚月怡迟疑地发声:“还好吧?”
“哪里还好啦?没听录音导演点评他跩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他很跩么?”
“啧啧,情人眼里出西施,也就你觉得不跩吧。”
“……”
楚月怡瞬间不敢再接话,但她确实没觉得时光桦有多跩,反正刚开始接触就认为他不太聪明的样子。
正因如此,她才会许久没发现异状,一是她不喜欢自作多情,二是他明显就不太聪明,谁会往那方面想?
他俩数月间就是聊天及分享食物,连越界的话都没有说过,估计最暧昧的部分就是剧组人八卦!
她要不是知道他海鲜过敏还做花蛤,甚至可以继续将对方当互换零食好朋友!
女演员见楚月怡满脸纠结,安抚道:“不过你要是真对他没意思,直接拒绝也可以啦。”
楚月怡无力道:“朋友,我也要有拒绝的机会,这还什么都没有呢。”
人只有告白才能拒绝,他俩目前最多拒绝投喂,还能拒绝什么?
楚月怡一度怀疑仍在自作多情,没准剧组人都在胡扯,时光桦单纯就是人好。不然,时光桦就是段位过高,其实是推拉强者,让人没法将话说死,但他脑袋瓜似乎又没如此灵光?
她坚信没有自己看不透的人,当然不能过分托大,还是要有些警惕心。
倘若时光桦是感情方面大师,那她就能预判对方后手,绝不会轻易地入套。
然而,他又不按套路出牌,他的打法过于简单,反让她不好接招了。
时光桦仍会时不时地送吃的,楚月怡有时候婉拒,推脱不过就会收下。
她一般不接收保质期长的,但亲手做的不能存放,尤其他还不能吃海鲜,只能由她将这份料理消化。
久而久之,时光桦总结出经验,他认为她只喜欢海鲜,然后就光送这类。
楚月怡同样发现他的变化,后来的料理都是她收的。
楚月怡:好家伙,这把我当游戏攻略对象,送礼刷好感度呢?
这样的日子一长,楚月怡深感不对,她硬着头皮道:“你为什么还要送呢?”
时光桦试探道:“你是不喜欢吃这个了吗?”
楚月怡:“不是,我就想跟你说,即使你坚持送,可能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结果……”
她觉得自己的话够明白,主要他也什么都没说。
时光桦迷茫道:“我想要的结果?我想要什么结果?”
楚月怡:“……”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楚月怡:“……那你送这些是图什么?”
时光桦总觉得她问过类似问题,他眨了眨眼,诚实道:“我觉得很开心。”
这是他的心里话,他就觉得很开心,反正她喜欢自己烹饪的食物,他就有感同身受的欢欣,即使是他没办法吃的海鲜。
时光桦并不是目的性很强的人,他有点凭着感觉走,刚开始觉得看她一眼就开心,后来感觉跟她交流也开心,再接着是给她做吃的更开心。
他现在没想到结果,光是在此刻就满足。
楚月怡被时光桦的答案搞懵。
她如今的感受就像第一次跟他玩游戏,原以为他是胸有成竹的野王,一开局却发现他只能选瑶瑶公主。
他的长相跟段位完全不相符。
楚月怡吐槽:“你是不是还喜欢喂养小动物?”
时光桦:“那倒没有。”
楚月怡很想说,他这种心态极容易沦为备胎及舔狗,但他的长相似乎又跟这种词汇搭不上边,最后默默地将话咽回去。
就这样吧。她心累了。
她搞不明白时光桦的想法,决定先将这个问题放置。
没错。不明确的东西就是不存在,他确实也没说过逾越的话。
一来二去,时光飞转,两人依然会在剧组闲暇交流,依然会被周围人八卦起哄,也依然没什么突破性的暧昧进展。
如果抛却部分特别优待,楚月怡会认为时光桦就想跟自己做好朋友,他们确实也没什么摩擦,偶尔做些消遣时间的无聊事,例如在休息时盯着蚂蚁搬家等。
这像是成年男女的暧昧互动么?
楚月怡每回听到剧组人打趣,她心里都阵阵无语,总觉得现实跟他们嘴里说得截然不符。
剧组的时间过得很快,再长的戏总会拍完。
剧组迎来杀青,众人齐聚一堂。
杀青宴上,楚月怡碰到那位录音导演,对方果然极不喜欢时光桦,莫名其妙就开始细数其罪证,明里暗里说他高高在上、我行我素。
时光桦和录音导演的工作交集不多,都不知道两人为何能结仇,还被在大庭广众时提及。
时光桦一向不参与此类聚会,当然不存在当面驳斥的机会,否则录音导演也不会有恃无恐。
其他人劝道:“好啦好啦,多大点事儿,他性格就那样……”
楚月怡明知自己此刻不该接话,但她听时光桦被单方面抹黑,又突如其来有点不爽,笑道:“其实他也没那么傲慢?”
录音导演没想到她会反驳,一时间错愕地愣住,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时光桦有点像剧组编外人员,以后碰面的次数极少,但楚月怡长期在圈里拍戏,身份总归要不一样。
其他人听闻此话,他们没像录音导演般沉默,反而当场爆发哄笑:“哎呦,老杨啊老杨,你是摊上大事儿啦,没料到人家有人罩吧!?”
“急了急了,还跟我们天天否认呢,还说什么关系都没有呢……”
如果换做是平时,楚月怡又要解释,但她面对讪讪的录音导演,总觉得跟时光桦一刀切,又将他置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她要继续听对他的诋毁,估计心里会越发不舒服。
楚月怡轻笑道:“可能吧。”
在场人发出更亢奋的叫声,他们恨不得要敲锣打鼓,也不知缘何欢乐至此。
录音导演在此等环境中无所适从,直至杀青宴结束,他都没再说过话。
夜色里,楚月怡从吵闹的宴席中出来,她顺着小路往酒店走,却恰巧碰到缺席的某人。
那人独自在外面享清静,他的身影在月色下挺拔不已,远远望去格外醒目。
楚月怡挑眉:“你倒是悠闲。”
时光桦扭头看见她,询问道:“杀青宴结束了?”
楚月怡点头:“嗯,你怎么没参加?还待在这里?”
时光桦沉吟数秒,他瞥她一眼,又低声道:“不想告别。”
他感觉剧组的生活好快,明明有将近半年,竟然一眨眼就不见。
他们说不定再碰到的机会不多,致使他不太想立刻告别。
楚月怡嘲道:“你还不想告别呢?不知道自己被别人说成什么样?”
时光桦:“谁说我了?”
楚月怡:“录音导演说你高高在上。”
时光桦:“哦,那可能是他水平过低,所以才会觉得我高吧。”
楚月怡:“……”
楚月怡不可思议地望他:“原来是我刚刚的话说满了。”
时光桦满脸好奇:“你刚刚说什么?”
楚月怡眉头直跳:“我说你没那么傲慢,现在听来你确实傲慢。”
楚月怡认为自己被光速打脸,她真没见过他如此锋利的模样,搞半天他跟人还会这么说话?
时光桦闻言心中微动,他强忍胸腔内翻涌的愉悦,嘴角微翘道:“你替我说话了?”
楚月怡望着时光桦微赧的雀跃模样,又思及他刚刚评价别人的淡漠语气,吐槽道:“……你怎么还有两副面孔!?”
楚月怡:我以为组里对他的传闻都是谣言,原来是我没有看到他的真实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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