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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沈靳知手很凉,比寻常人温度都低些,如同一块未融化的冰。

        沈靳知克制不去抱她,甚至没再说什么,像是早做好了心理准备。

        在这一点上,他从没要求她什么。

        而在最后,沈靳知用另一句话做了沉重过去的结尾。

        他说:“明天是我生日。”

        -

        很遗憾,沈靳知生日当天,喻迟笙没挤出空来。

        节目组抠抠搜搜只给大家放了半天的假就重新投入工作。

        未开机前,嘉宾们都聚在一块谈论昨天的自由活动。

        民谣歌手兴致勃勃谈起他昨日去了荔城古旧的寺庙,山城的寺庙没有慈恩寺出名,但依山傍水,别有一番意境。

        这时代,连寺庙都有攀比。

        民谣歌手说起那寺庙,视线便慈祥地看向喻迟笙:“小笙,听说这求姻缘挺灵的。”

        沈嘉禾在一旁听着,感觉情景似曾相识。

        他伸展了下身体,随后去看喻迟笙。

        喻迟笙似是还在想些什么,没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经民谣歌手再提醒了一遍才回神,她若有所思地问:“比慈恩寺的灵吗?”

        被喻迟笙一反问,民谣歌手思考了会:“那倒不一定。”

        沈嘉禾在一旁听笑了,附和道:“但我还是投荔城的寺庙一票。”

        毕竟沈二这姻缘就栽在慈恩寺那了。

        上上签也不管用。

        后来民谣歌手听闻昨天喻迟笙也不在庄园里,问起喻迟笙去了哪。

        喻迟笙被沈靳知拉去看花已经是午后,春日昼长夜短,在路上耽搁了会天就黑了。

        喻迟笙笑笑,说去了以前住过的地方。

        民谣歌手不好在镜头前问得太细,于是没了下文。

        何林琪在旁倒是沉默得很,昨天她早早出门又夜半才归,也不与嘉宾说起她的事,很不像她的作风。

        她看着喻迟笙微笑,视线通身打量一遍,总想看出些什么。

        沈靳知生日这天,红蔷薇如约而至。

        红蔷薇身边却少了昨天那样空无内容的卡片,依旧是孤零零的一朵。

        是贺时毓先去信箱领任务卡,然后红着脸让喻迟笙出去看看。

        这早就是综艺的固定项目了,嘉宾笑而不语看着喻迟笙开门出去。

        嘉宾似乎都很好奇,在喻迟笙出门后争先恐后地藏在门后,你挤我我挤你地借着猫眼观察。

        小越站在一堆大人身后,什么也瞧不见,她拉拉唯一不去凑热闹的贺时毓。

        贺时毓发觉出自己衣角被拉扯,视线往下看。

        贺时毓虽然是年纪最小的,但长得很高,高得小越只能拼命仰着头看他。

        小越看贺时毓仿佛是在看一座高山,贺时毓感知到了这点,他和门口的人拉开点距离,蹲下来与小越平视:“怎么了?”

        小越请求道:“时毓哥哥能抱我去凑热闹吗?”

        以小越的脑袋似乎想不通贺时毓明明拥有人高腿长这条件却不去凑这个热闹。

        贺时毓:“......”

        他沉默了会才问:“那小越为什么这么喜欢凑热闹?”

        小越人小鬼大地叹了口气:“学小提琴太枯燥了,要是小叔叔不来看我我真的会被憋死的。”

        贺时毓想起,他已经好久没见过小越的小叔叔了——那个对谁都是一副温温和和样子的男人。

        贺时毓对沈靳知的印象其实不深,他有点内向怕与人交流,在拍摄期间他也避免与人群呆在一起。所以没和沈靳知说过几句话。

        当然沈靳知也不会刻意找他说话,在他印象里,沈靳知是个极优越的人,即便不说话也让人不容忽视,但他似是从不在意他的得失,向来温和安静地坐在角落,甘于充当任何角色,为他人锦上添花。

        贺时毓问:“你小叔叔为什么不来看你?”

        小越哭丧着脸:“他很忙。”

        几秒后,小越又补充:“是很忙很忙,忙到不能来看我。”

        贺时毓听完觉得有些道理,又觉得自己被绕进去了。

        好在这云里雾里的对话,因为喻迟笙的回来终结。

        嘉宾你看我,我看你,假装对门外的事没半点好奇。

        喻迟笙依旧收了那朵孤零零的红蔷薇,把它插进大花瓶中的红蔷薇花束里。

        一日过去,又有些红蔷薇走向凋零,喻迟笙把枯萎花枝处理掉,随后听贺时毓宣读任务卡。

        节目组似是觉得贺时毓的社恐人设有趣,硬要拉贺时毓出来折腾。

        贺时毓起初还打电话回去,对RSP战队那帮没老婆的老男人骂骂咧咧。后来有一次,是他们的队长接了电话,他听着贺时毓用各种语气挖苦他们活该没老婆,听完后他们队长反而笑得六亲不认:“小玉玉,不好意思,我有老婆。”

        贺时毓熄火了,开始试着认命。

        也开始任由节目组折腾。

        贺时毓红着脸磕磕巴巴读起任务卡,惹得导演组内部笑声一片。

        贺时毓憋红了脸,只憋出一句:“不...许笑了!”

        坐在贺时毓正对面的副导演率先停下:“好好好,我们不笑了。”

        贺时毓读完总算松了口气,马上逃离坐在沙发偏僻的一侧。

        而这期间,喻迟笙指尖敲在书面上,看着节目组转交给她的这本《基督山伯爵》走神。

        刚刚出去拿红蔷薇,节目组代沈靳知转交了一本书。

        播出时,镜头移到那本书,众多弹幕恍然大悟。

        【哦豁,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基督山伯爵》,破防了破防了呜呜呜呜呜】

        【难道追女鹅的人是大明湖畔的金主前男友?】

        【呜呜呜是那个撑伞出圈图的男主吗?】

        【笑死了他又回来追我女鹅干什么,不爱了事情怎么这么多】

        【等等,所以小越的小叔叔就是撑伞男主人公吗?】

        【我觉得是,虽然小叔叔镜头少,但每次总是在看喻迟笙的方向。】

        【呜呜呜呜本撑伞cp粉真的觉得他们不该这样be了】

        《基督山伯爵》扉页上带着Asher的名字。

        沈靳知说,他习惯喜欢的东西上留有他的标记。

        喻迟笙认出,这是他书架上非常珍爱的那本。

        沈靳知的字体和他人一样,简约干净,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明明是他生日,他却把最珍爱的那一本当作礼物送给她。

        喻迟笙一时竟分不清到底是谁过生日。

        沈靳知往常都是过公历上的生日,昨天沈靳知说的却是他的另一个生日。

        荔城重节气,过的也多半是农历。

        以前的她起初觉得沈靳知什么都不缺,买些物质上的礼物也只是锦上添花,后来想想那也算是份心意,都好好准备。

        只是不巧,沈靳知生日的时候都在出差,她那些礼物没在生日当天送出去,后来送意义也不大只好作罢。

        喻迟笙想了想,趁着休息时间给沈靳知打了个电话。

        沈靳知还在开会,会议上几派势力似乎是因为某个问题争吵,电话那头极其聒噪。

        沈靳知像是没法离开,只是坐着听几派争吵,这是他生活的常态。

        他压低话筒,轻声叫她名字:“阿笙,怎么了?”

        喻迟笙顿了会,争吵声压断了她那根弦。

        她好像只能说:“生日快乐。”

        那边的沈靳知默了一会,随后浮起他常有的笑意说:“谢谢。”

        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奇妙的。

        因为这争吵声,喻迟笙心头顿时生出一些恐慌来。

        她挂了电话后发现何林琪就站在她身后。

        何林琪嗤笑了声。

        何林琪叫她的名字,语气却是不屑:“喻迟笙。你还真是好手段,不仅把百影总裁迷得鬼迷心窍的,还说动小侄女替你出气。”

        “你说说看,你除了靠他们还能靠什么?”

        喻迟笙在这综艺里一直受到优待,加上这风雨无阻的红蔷薇,何林琪不相信这其中没有沈靳知的原因。再加上小越三番五次跟她作对,何林琪也觉出其中的敌意,而这敌意跟喻迟笙更分不开关系。

        何林琪是碍于沈靳知的身份才忍气吞声到现在。

        喻迟笙不知道是什么让她再也忍不住,这样直言质问她。

        但她竟然问何林琪:“你真觉得沈靳知对我鬼迷心窍?”

        鬼迷心窍这不是个好词,可对她来说很受用。

        有朝一日她可望不可即的那个人原来也会鬼迷心窍地爱上她。

        何林琪明显不理解她这时的反问,反而没了兴致:“喻迟笙你是不是很得意?”

        她啧了声,似乎想到什么:“可惜你只能得意这一会了。”

        何林琪走后很久,喻迟笙竟然没去细想何林琪的得意一会是什么意思。

        她的心已被莫名其妙的情绪占满。

        她惊讶于,义无反顾昏了头脑的人成了沈靳知。

        这样的讶异竟比她的恐慌多出很多。

        过了一会,余晓竟然打电话过来问她的情况。

        喻迟笙听出些别的意思:“余晓姐,怎么了?”

        余晓欲言又止,转移了话题:“没什么,综艺拍摄得怎么样了?”

        喻迟笙随便说了几句综艺的事,发现余晓听得不太认真。

        喻迟笙终于发觉她恐慌的来源,她出奇地冷静:“是不是关于沈靳知的事?”

        余晓在电话那头终于和盘托出:“笙笙,你觉得他是个值得再喜欢一遍的人吗?”

        沈靳知的身后是沈家,沈靳知虽然痛恨沈家,但也受制于沈家,对此她深有预感。

        而余晓接下来说过的却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余晓说,如果沈靳知坦诚的话,她应该知道沈家如今的形势。

        沈大早就因为几年前的雪山事故下半身失去了意识,已经是个废人,沈靳知是沈家唯一的继承人。

        沈老爷子病重后,沈氏集团的绝大部分权力把握在沈夫人手里,沈夫人一向不喜沈靳知,更别提承认沈靳知这个唯一的沈家继承人。

        沈夫人对沈靳知的敌意甚至牵扯到了百影。

        余晓那边的沉默并不比喻迟笙的短。

        傅钦延难得也在电话里那头叹气:“妹妹,现在的沈靳知未必有保护你的能力。”

        有时候就是这般巧,上天让人有了勇气,又跟他们开了个大玩笑。

        沈靳知昨天那是告别,他上交他的爱,也给了她逃离他的权利。

        -

        沈家的形势的确不容乐观。

        沈夫人瞒着沈恒原针对沈靳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终于在沈老爷子生病后全都暴露了出来。

        沈靳知坐在百影的会议室里听几派争吵,心里竟然有些许好笑。

        沈夫人真是挑了个好时候,在他生日当天发难,害得他连个生日都过不好。

        如今沈氏集团分为两派,一派为沈老爷子,一派是沈夫人。平日里做项目评估,两派总是不对头,一派保守一派激进,只让夹在这其中的人为难。

        沈老爷子没病倒前,就料到沈家大权旁落的危机,和沈靳知做了一笔交易。

        沈老爷子同意不去插手喻迟笙的事,那沈靳知就去当这个为难的中间人。

        沈靳知进沈氏集团后,果然让两派人都警惕了些,一起针对起他这个空降的中间人。

        沈靳知从小是被当作正统沈家继承人培养,当然明白沈氏集团两派的固执。这事他去做全然是吃力不讨好。

        说到底,他这个空降兵不过是沈老爷子的工具。

        沈氏集团对百影施加压力,沈老爷子病重后那一派支持于他而言只是杯水车薪。经此,沈夫人似乎坚定了要夺走属于他一切的想法。

        即使她的儿子早没有生育能力,她也要挖空心思让她的儿子得到一切。

        沈靳知的生日在三月中旬,说得好听些是春天伊始草长莺飞,可明城的天寒地冻养不出花来。

        想到这,沈靳知竟然羡慕起沈大来。

        ——沈砚辞,他生物学上同父异母的哥哥。

        沈砚辞生日正好在六月,蔷薇花开得正好。

        百影的会议室里依旧争吵不断,让周彦听得心烦,沈靳知却在这闹剧中怡然自得,只等他们闹完。

        周彦没好气地看沈靳知:“沈二,你还真是好兴致。”

        沈靳知说,那不然呢,他又吵不过他们。

        周彦想想也是,索性等他们吵完。

        可周彦还是没忍住,觉得这争吵像没有规律的鸟叫声,闹得人脑袋疼。

        他干脆出了会议室,只留沈靳知一人受鸟叫声的洗礼。

        走了个能主持会议的人,沈靳知就成了里头唯一一个能压住会议气场的人,越发走不开。

        沈靳知没想到,董事会的争论能整整持续三个小时。

        而争论的结果是没有结论。

        喻迟笙的电话就在这样的时刻打来,他怕这些争吵惊吓到喻迟笙,却又怕他不接就会是他们的最后一次。

        他小心翼翼接通,问喻迟笙怎么了。

        喻迟笙那边很安静,静得只有她的呼吸声。

        她沉默了好一会,才说:“生日快乐。”

        沈靳知想,大概那本书已经送到了。

        他一边猜测喻迟笙收到书时的表情,一边在乌烟瘴气的会议室里惯常的笑,然后说一声谢谢。

        周彦恰好进来看他挂断电话,无奈地问他:“值得吗?”

        贸然跑去荔城呆了一天,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回来。

        在自己即将被弄得一无所有的时候,还惦记着远在好几百里之外的另一个人。

        周彦很难否认,即使是这样的时刻,沈靳知通身也无慌乱,他的优越叫人无端地去相信他,这是与生俱来的。

        沈靳知依旧和那个雨夜里的十八岁少年一样,一点也不害怕一无所有。

        他只怕和远在那好几百里之外的人真的有缘无分。

        周彦没头没脑地问,混在嘈杂的争论声中并不明显。

        办公桌面上也铺了本《基督山伯爵》,那是新的。沈靳知指节轻扣在书脊上思索。

        也许喻迟笙永远不会翻开那本书,也永远看不到那句话。

        可是这样,沈靳知还是在会议室里笑出声:“值得。”

        那争论的最后是沈靳知来终结。

        他听了整整四个半小时聒噪的鸟叫声,终于靠牺牲自己换来几秒的安静。

        他站起来,像是卸了重担,一身轻松。

        “从今日起,我将辞去百影执行ceo的职位。”

        -

        喻迟笙听说沈靳知辞去百影工作后的几天内,她一直心不在焉,抱着那本《基督山伯爵》翻着看。

        她太熟悉其中的内容,随意翻翻内容都了然于心。

        她不知道如何去定义她和沈靳知的缘分,要说有缘无分未免太过宽泛,但听主持说的那一声染缘也觉得悲哀。

        傅钦延也不跟她说起沈靳知之后去做了什么,只是说沈靳知的事太复杂他会试着帮忙,让她别去插手。

        何林琪瞥了她一眼,也注意到她看着《基督山伯爵》走神。

        何林琪本就坐在她身边,假意去倒水,倒水时不小心把水洒在喻迟笙身上。

        喻迟笙膝间铺着书,倾泻的水就全部洒在了上边,弄湿了一大片。

        喻迟笙猛地站起来,书滑落到地上,她又快速去捡,何林琪站在她身边,趾高气昂地道歉:“笙笙,对不起啊。”

        喻迟笙看着被弄湿的书心里想,对不起有什么用。

        她冷冷抬眼,吓得何林琪笑意一顿,差些忘了呼吸。

        喻迟笙眉眼明艳,不笑时那双浅琥珀色眸十分疏离,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她并非一开始就是没有棱角的样子,温顺得像只待宰的羔羊。

        她和何林琪积怨已久,即使表现出姐妹情深的样子也少有人相信。

        时菁说在娱乐圈内少结仇,可就何林琪这找茬的样,喻迟笙觉得那倒不如直接结仇。

        何林琪愣住了。

        从前喻迟笙从没有因为一本书就生气的先例,这次却破了例。不过是弄湿了一本书,喻迟笙就这样生气,和她撕破脸。

        喻迟笙抖了抖书上的水,随后站起来,头也不回地抱着书走了。

        她进了房间,就开始收拾床头柜上摆着的护肤品,打开行李箱装进去,其间动作很利落。

        执行导演问起缘故。

        喻迟笙没说出所以然来。

        她对执行导演说:“抱歉导演,我想我很难再拍摄下去了,至于违约金的事你可以跟我经纪人谈。”

        小越后知后觉跑进房间里,她眼泪汪汪地过去抱喻迟笙:“姐姐是不是要走了?”

        喻迟笙笑了一声:“嗯。”

        小越哭得更惨了:“可小叔叔说了,让我要保护好姐姐的。”

        喻迟笙半蹲着,伸手把小越揽在怀里,她摸了摸她的头:“小越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她并非不知道一开始小越对她的特别关照和好奇,也许从小越问她早上想吃什么的时候就知道了。

        小越一股脑问了一堆问题,而她只是笑着说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那时候她也没做好准备去面对明天。

        她来时正遇上荔城的潮湿下雨天,夜里雨声嗒嗒地响,她思绪就愈发像藤蔓全都缠绕在一块,她实在睡不着,于是下楼去找水喝。

        小越端着热牛奶过来,小孩子的注意力一向转移得快,根本不会发现她轻微的感冒。那只有指使她来的人知道她睡不好,她沉默了会,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端着牛奶回房间,窗正巧被风吹得频频作响,她过去关窗,果然看见门廊昏黄灯光下的影子。

        小越的哭依旧止不住,抽泣着说:“那姐姐为什么要走?”

        喻迟笙叹了口气,不知道该不该跟小越讲道理。

        来这综艺后,她一直避免和何林琪发生冲突。即便她说着要抢何林琪的资源,要让何林琪不甘心,但其实她不愿意把她的时间浪费在计较这事上,她跟余晓说过,比起去恨恨自己的人,去爱爱自己的人好像是个更好的选择。

        就像话剧里说的,报仇不能还给她快乐,爱却可以。

        她一直想着去劝沈靳知快乐,却从没想过自己也沉溺在仇恨里。

        她只是摸摸小越的头,把弄湿的《基督山伯爵》也整理好收进行李箱。

        她小心翼翼地擦拭弄湿的书页,窗正开着,风吹得后边的书页沙沙响。

        小越赖着她,硬要她给出个原因。

        喻迟笙说不出,只是更认真地去擦那本书,小越却突然止住哭腔要她去看书。

        书里有句话被人用笔划了出来。

        因为是英文原版,小越并不识得这句话的意思。

        而喻迟笙却突然明白其中道理,沈靳知在给她选择爱他的权利之前,他已全然在爱她。

        看话剧那天的雨雪天气罕见,她记住的却不是那天的雨雪,而是沈靳知说的爱她。

        喻迟笙想了想她要走的原因,终于无奈地笑着说:“也许是我发现,我应该去他身边。”

        在他拼命想来我身边,而无法来到我身边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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