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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春宴(六)


  阮影没有想到宋珩会这样快就答应下了自己的邀战,原本他还以为宋珩会推托一番不肯应战。虽然她不敢应战会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但是只要她一应战,就只会越发的丢人!

  想那秦王殿下一贯是喜欢用扇子装点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来,想那一把玉扇又能挡得住剑的锐利不成?只要剑锋稍稍用力一些即便那玉做的扇子再精美再华贵最后也不就会成为一团的粉末。

  阮影露出了笑,宋珩呐宋珩,这一次是不会再有能够帮得了你什么了!

  百里绍宇看着自己那一把玉扇的宋珩,她拿着扇子的姿态倒是好看得很,女子执扇倒是没有半点的浮夸之气,倒像是捏着一把小瞧檀香扇,模样温婉极了。

  百里绍宇对于扇子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狂热癖好,觉得身为男子,在那扇子一抖抬眼一笑的时候,最是风流,所以百里收藏了不少的扇子,从普通至极的扇子到名家所画扇面的扇子,这一把玉扇是百里绍宇最为中意的,那是由上好的雪山寒玉制作而成的,虽不能同流觞手上的那一把龙吟剑相提并论,但是却是比一般的玉扇要来得坚固得多。

  阮明道早就是已经等着宋珩答应下来,几乎是没有半丝迟疑,他拍了拍手,便是有着十八个手拿油纸伞的人往者前方的空地上呈圆形排列,唰地一下将手上的油纸伞撑开,像是一朵一朵炸开的花。

  有侍从上了前来,送上了一把剑,阮影拿了剑,伸手朝着宋珩一摆手:“宋大人,请吧!”

  阮影这一摆手倒也是有些潇洒的意味。

  “两位卿家点到为止吧!”庆历帝含笑地看着这两人,他虽然是老迈了,但并不代表着半点都不清楚,阮明道他是真的怨恨上了宋珩那个小丫头,同他以往的性子一般,咬上了怎么都不会松口。

  “是!”

  阮影应了一声,叔父果然是猜的没错,陛下到底还是一个心软的人,但是诚然如叔父所说的那样,在决斗之中一时收不住手有个错漏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影儿,你可得留神一些,免得到时候伤了宋大人。”阮明道出了声,看了一眼阮影,殷切地叮嘱着,可那眼神之中却是有着严厉的光,并非像是在叮嘱阮影千万要手下留情,而是在在告诉阮影,绝对不该手下留情。

  “是。微臣晓得。”阮影抽出了长剑,剑尖抖了抖,在阳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光芒来,阮影微微提气,脚尖一掠飞身上了其中一把油纸伞的伞面,其实他也不能算是站在伞面上,支撑伞面的伞骨很是柔软,支撑不了阮影的重量,所以他站的伞的主架上,下面撑着伞的人微微一沉,堪堪地支撑住了。

  看起来阮影早就已经在私底下练习了很多次了,早就已经熟练到家了,所以才特地用了这种比赛的方式,以便让自己占尽最好的便宜,

  事到如今,已经轮不到她再做拒绝了,而且那阮明道话是这么说的,哪里是要他手下留情,根本是要阮影将她置之死地吧!

  宋珩提起了一口气,飞身而起,也是稳妥地站在了伞面上,她的动作轻盈无比,加之原本她就是比阮影要来得轻盈,论轻功,宋珩自然不会比阮影要差。

  她才将将地在伞面上站妥,那阮影就已经提剑掠了过来,他像是一只猎鹰一样朝着自己的猎物而去,他的剑很快,带着一股杀意,他的步伐也是很快,仿佛如如履平地一般。

  他的脚步踏上扇面的时候发出了一些声响,沉重的厉害,宋珩抖开了扇子,她的身子扬后而过,那刺来的一剑几乎是贴着她的脸而过,宋珩一脚抬起,直踢向阮影的身体。

  阮影也没有想到宋珩等着自己那一剑刺来的时候那一瞬间的破绽,那一脚踢的很是凌厉,阮影堪堪地收了剑势,克制住自己略微扑过了前的身子,脚凌厉扫想踹宋珩眼下并不算是稳当的下盘。

  宋珩像是早就已经料到了阮影会攻她下盘,她旋身一个凌空翻转,避过阮影的攻击,脚步灵活无比在雨伞的边缘踩过,掠过几把雨伞之后在离阮影相隔了五六把雨伞的距离站定脚手上的玉扇一抖,凉凉地看着阮影。

  阮影经过刚刚那一招已经晓得宋珩这个女子也并非全然都是靠旁人的,手底下的功夫也的确是有些本事,绝非是浪得虚名,自己如果不小心一点只怕真的着这个女子的道。

  阮影微微喘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最忌讳的就是轻敌,宋珩是一个不小的敌人,可能比之当初武状元考核上的敌人还要严酷的多了。

  “那宋家小姐的功夫委实不错,一个女子这般功夫着实难得,宋卿果真是教女有方!”

  虽然那阵仗是有些远了一些,萧太后年纪虽然老了一些,但也还没有到那老眼昏花的地步,也是清清楚楚地瞧见了前方的比斗,称赞了一句道。

  宋成原本还有些担心,刚刚阮丞相逼着自己这个女儿比斗,知道这一次必定是没什么好事的,但是听到眼下萧太后这么说,脸上急忙带上了笑意,“太后谬赞了,微臣则个女儿平常没事就是爱舞刀动枪的。”

  太后微微一笑,也不再说话,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的人,看着那比舞姬跳舞要来的精彩万分的比斗。

  宋珩在心底评估了一番阮影,在伞面上决斗,多半还是得清空来,时间拖得越久内力损耗越是大,到底还是仰仗速战速决好一些。

  这样想着,宋珩收了扇子,胸中提着一口气,踏过扇面朝着阮影飞了过去,两人的动作是极快的,在那柔软的伞面上就像是在平地上一般,谁都不肯退却上半分,剑来扇玩,拳攻掌挡,扫下盘,那一招一式都是瞧得人眼花缭乱,这叫看得人也是目不暇接,就怕自己这一眨眼的功夫就是错漏了什么。

  阮影的剑术极其不错,霸道十足,招招就会朝着要命的地方刺去,但是那一把玉扇在宋珩的手上也极其灵动的,张、合、拢、挡、攻的,那招势哪里是有半点像是这把扇子刚刚借来的,倒像是自己惯用的。

  百里绍宇也觉得有些憋屈,这扇子合着明明是自己的武器,但是在宋珩的手上使得那是该死的比自己好上太多了,这般自己也实在是太掉脸了一些。罢了罢了,从明日开始,他改行使用大刀算了,也不使什么扇子了。

  阮明道是越看越觉得心烦,原本想着自己这个侄儿很快便是能够将宋珩击下马来,却不想两人竟然缠斗了那么久都没有出一个结果,莫不是自己这个侄儿功夫中看不中用,不如宋珩俊俏吧!

  不过,好在阮明道也是准备了好旁的一招,为的就是自己这侄儿不如宋珩的时候使用上来的。阮明道给了同样有些心焦的阮香宜一个安抚的眼神,让她稍安勿躁,自己早就已经是有了权宜之策。

  宋珩今日也就就别想不见血就能够全身而退了!

  那十八个撑伞的侍卫都是阮丞相所安排的,阮丞相早就已经是给了他们一个命令,若是这比斗久久未曾结束,那便选个适当的时机动了手去。

  宋珩侧身避过阮影刺来的一剑,未执着扇的手便是去缠阮影那未执剑的手,阮影同宋珩对战了一会,多少也摸透了宋珩对于这近身的搏斗之术颇为擅长的,自己长剑在近身之战的时候,根本就讨不得半点便宜。

  阮影飞身避过宋珩那即将扣上自己命脉的手,他这一下避得略微急了一些,身形一个不稳,宋珩自然不会放过这一处破绽,宋珩知道现在是将阮影击败的最好时候。

  她用力一踩扇面,借了力便是朝着那还没有稳住身形的阮影掠去,这离阮影不过三步的距离,有一枚飞镖从斜里飞出,直直地朝着直扑阮影而去的宋珩,那飞镖泛着蓝光,那分明是淬了毒的。

  宋珩看的分明,整个人旋身而起,夺过那夺命的飞镖,这才堪堪地落在一面雨伞之上,这身子还没有稳住,又是几枚飞镖朝着宋珩而去,同样是泛着幽幽的蓝光。

  宋珩飞身躲避着那几枚飞镖,她像是一只飞舞的白色蝴蝶,旋过那盛开的桃花枝桠,脚步经过的地方带起了飞花无数,像是下了一场花雨一般,落花盈盈,美不胜收,少女于花间飞舞,轻灵的就像是最顶尖的舞姬的一场最美的舞蹈,飞扬的长发,那如同

  宋珩如纸鸢一般灵巧地翻过了身,在掠过花枝的时候,顺手折下了一枚花枝,她飞身上了纸伞,一手执着扇子,一手拿了一根桃花枝,手上的桃花枝娇嫩,粉嫩嫩的桃花开了满枝条,衬得宋珩那一张脸越发的冰冷。

  “卑鄙!”

  宋珩冷冷吐出这两个字,她看向了阮影,眼神之中是极其的鄙视,宋珩也不等阮影回话,她是一贯晓得阮家阮丞相的作风的,为了掩人耳目,杀人灭口又能算得了什么。

  阮丞相同阮皇后想要自己的性命早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会借着这一次机会来杀了她也不算完全没有半点的可能性的,宋珩原本还以为会下手的人只有阮影一人,却不想原来底下撑伞的人是那暗招。

  人家这招呼都已经打到了她的脸上来了,难道她还要换另外一张脸去挨那一巴掌不成?!

  宋珩的眸色渐冷,看起来今日不给一些教训给人怕是旁人都要以为她宋珩是好欺负的一个人了!

  阮影刚刚不是没有瞧见底下的人朝着宋珩射出的那些个飞镖,这绝对不是阮影的意思,他是相同宋珩好好比赛一场争个长短的,宋珩功夫俊俏,他从心底里头还是欢喜的,如果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赢下宋珩,他也觉得心满意足了,晓得自己这般是比宋珩能干的,只是因为不是被睿王殿下看上的,所以这才被人生生地夺去了三军教头的职位。

  可阮影也是清楚地知道,这些人都是叔父的亲信,叔父痛恨宋珩已久,会有这种吩咐想来也算是在正常不过了,阮影知道眼下宋珩以为叫人放冷箭的人是自己,却是半句话也不敢声张的,他总不能牵连出自己的叔父,只能是默默地担下了这个“卑鄙”的罪名。

  宋珩寻出刚刚朝着自己射出毒镖来的人,她踏过了几步,抬脚踹上那纸伞的边缘,底下的人不料宋珩会是有这般的动作,这纸伞一下子脱了手,抬着头朝着宋珩望着,迎面而来的便是那桃花纸条的狠狠一抽,整张脸便是热辣辣地疼了开来,惹得人一声嗷叫。

  有人嗷叫了起来,底下的侍卫也就知道刚刚没有解决宋珩眼下便是已经曝光了自己的身份,却不等自己有旁的反应,宋珩便已经像一只灵活的狐狸,一个一个收拾了过来,只见那纸伞一把一把被踢飞而起,手上的桃花枝已经像是一条软鞭一样劈头盖脸地袭来了,再狠狠地抽过脸庞的时候,那桃花枝又朝着脸上部位最为柔嫩的眼部袭来,抽得人一个一个眼泪鼻涕一并冒了出来,捂着眼睛不能视物,稀稀拉拉的,原本应该是十八个执着纸伞的侍卫在眨眼之间只剩下了还撑着阮影的两个人侍卫,旁的都在地上捂着脸痛嗷去了。

  十五把雨伞落在地上,而宋珩却是平稳地站在一把雨伞的伞面上,虽然底下没有撑伞的人,但是扇把却是扎入了地面几寸,撑得稳稳的,宋珩就站在那一把画了点点红梅的雨伞上,神情肃然无比,冷眼地看着阮影。

  宋珩那手上的枝条很是随意地扔去,明明是很随意的一个动作,可那枝条却像是暗器一般,带着雷霆之势,朝着那端坐在酒宴之中的阮丞相那一桌子飞去,像是长了眼一般,好巧不巧地鞭过了阮丞相的脸,然后又是一个反弹,啪得一下打上了坐在阮丞相身边的阮碧兰的脸。

  从那么一般远的距离而来,那枝条看着像是软弱无力,却抽得阮明道和阮碧兰两个人脸上一道红横,火辣辣地开始疼了起来。

  枝条落了下来,打翻了桌上的酒杯,酒杯里头的酒水一下子撒了桌子,酒水顺着桌面落了下来,沾湿了他们两人的衣襟。

  “噗……”百里绍宇一下子笑出了声来,他扯了扯是百里流觞的袖子,低声闷笑道:“这宋珩可是半点亏都是吃不得的呀!”

  百里流觞闷不做声,刚刚他也是瞧见那冷镖,那一颗嗓子眼都已经是提到胸口了,还好宋珩闪躲的及时,他心中正恼怒着,宋珩哪里是半点亏也吃不得的,压根只是回敬了阮丞相罢了,他倒是觉得宋珩这般回敬的算是恰好的。

  这阮丞相,委实过分了一些。

  阮丞相哪里是不知道这一根桃花枝条便是宋珩丢来的,他捏着那一条桃枝,整个人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是将宋珩给千刀万剐了才好!

  凤血歌慢慢悠悠地转动着自己前面的酒杯,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目光淡淡地看着那站立在伞面上不动如风的女子,原来这小丫头看着温良,一旦被惹急了之后,那隐藏的小利爪可是会不分情况见人就挠,那一枝条甩得倒是够狠的。

  “这宋珩好大的胆子!”阮皇后瞧见自己的兄长和自己的侄女被那一条枝条打得脸上是一条明显的红横,而碧兰的皮肤一贯的娇嫩,这一条下去,已经是被抽得红横冒起,红了眼眶,看上去好不可怜。阮皇后是一向心疼惯了阮碧兰,见她那模样心中对宋珩的恨意是更上了一层,恨不能就直接一掌劈死了宋珩了事。

  “陛下!她居然是敢伤朝廷命官!”阮皇后朝着庆历帝委委屈屈道,“你瞧瞧那阮丞相,都已经是被是被打成什么样了!”

  庆历帝看着那阮丞相的脸,一条红横横了一张脸,格外的瞩目,庆历帝微微一愣,他刚刚不是没有瞧见这个事情,但是这事要他如何说?

  是为丞相声张?还是帮着宋珩?

  “哦,母后大概是离得远了一些,这比赛说了是阮影同宋珩的比赛,儿臣可是瞧见,那侍卫可是同宋珩射出了好几枚飞镖,也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指使,这一会出了结果之后,可得着人来问问!”百里流觞冷声道。

  阮丞相这面色略微有些尴尬,他便是晓得睿王是一定会帮着宋珩的,却不想会在这个时候弄成这个样子,要是这一问之下,自己还不得受罪?!

  “哦?是么?刚刚有射出飞镖来么,本殿下怎么就没瞧见?”大皇子对于宋珩可算是积怨已久了,这眼下还不得趁机落井下石一番,要是能够定下了宋珩的罪名来那是更好了,他想着自己当夜那一次伤寒,烧了可是好几日才消停,眼下帮了阮丞相一把,想着阮丞相也应该会记得自己这一次的恩德的吧!

  “哦?”凤血歌转了转酒杯,朝着大皇子的方向冷冷地看去了一眼,“大皇子殿下年纪轻轻的,便是眼神不好使?那般的,都半点瞧不见?”

  大皇子被凤血歌的话噎了一噎,犹自气闷不已,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不是,我看一会叫那几个侍从对着大皇子来几枚飞镖,想必应该大皇子的眼疾应该是能够瞧清楚了吧!”晚晚出声帮衬着,满意地瞧着那大皇子的面色变得菜青无比之后,晚晚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那两颗小虎牙也跟着跑了出来,她看了凤血歌一会之后,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双手着地,爬过了两步,凑近了人方道,“你看你我二人也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你便娶了我又如何呢?我真挺中意你的,你真的半丝也是不考虑的么?”

  凤血歌回望了晚晚一眼,那一眼真可谓是眉若远山,眼似秋波,叫晚晚一个气血上涌,恨不得眼下是在西芳的国境里头,单枪匹马抢了则个美男子入了自己的七公主府上去。

  凤血歌那修长的手指捻了一块自己桌上还没有撤下去的糕点,一把塞入了晚晚的嘴里面,含笑道:“我瞧你同这块糕点也是极其有缘分的,你便娶了它吧!”

  晚晚被那一块糕点塞得满满实实的,鼓着那一张脸又怏怏地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去,海棠看了一眼晚晚。

  “你又同凤国师闹,要是他真出了手,我这回去也不晓得同陛下如何回话,不过这要是真的回了话,陛下晓得你在北雍做出的这些个掉西芳皇室里面的事儿,大约也是要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的!”海棠语重心长地劝道,“公主,你可心点,别在掉这种脸面了!”

  晚晚将那一块糕点生生地咽了下去,豪迈地端起了桌上那一壶酒,昂头灌了下去之后方道:“胡说,母君要是晓得我追求的是南嘉的凤国师,许还会拍拍我的肩膀说‘晚晚,你可上点心思,将那凤血歌拐来西芳便是大好’这般的话!”

  海棠觉得有些丢人,堪堪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那您便是拐吧,臣当做什么都没有瞧见吧!”

  “要是能将宋珩也一并拐去了那才方好呢!”晚晚撑着下巴,瞧着那杵在伞面上的宋珩一眼,又低低地道。

  “阮状元,你可站好了!”

  宋珩冷眼看着阮影,刚刚自己在动手解决那些个侍卫的时候,阮影并未出手阻止,当然宋珩并非会以为如此而对阮影感恩戴德了起来,阮家人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宋珩手上的扇子一抖开,便是朝着阮影方向旋去,阮影偏身闪过那扇子,一抬眼,宋珩已经飞身到了自己的面前,她的眸子里头满是怒色,招式越发地凌厉了起来,如果原本她还保留了几分,眼下她就是半点也不再保留了。

  在近身之间,阮影便是已经同宋珩交手了好几招,原本阮影还以为宋珩手上没了兵器,大约会趋于弱势一番,却不想她的动作越发的凌厉,在挡住了自己的攻势的同时还想着夺下自己手上的长剑。

  他们所处的地方不过是两个扇面,着实限制了彼此的动作,那扇面几乎是要承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扇面已经出现了裂纹,虽说是油纸,到底还是纸罢了。

  身后有着旋风的声音袭来,带来了一股冷意,阮影闻声便是一个俯身,之间那玉扇旋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宋珩的手上,宋珩将那扇子一拢抬脚便是朝着堪堪地仰下了身的阮影腰腹部砸去。

  阮影只觉得一个不妥,急忙翻身而过,欲学鹞鸽翻身,却不想刚刚宋珩那抬脚是一个虚招,等的就是阮影为了闪躲自己这一脚而翻身而起的一瞬间,她那脚一转,便是朝着阮影脸面而去。

  阮影被这一脚踹了个结结实实,那脸上被宋珩踏上了绣花鞋鞋底的花纹,且宋珩这一脚用上了力度,踹得阮影那来不及的翻身在宋珩这一脚的帮助下彻底地翻了一个身,宋珩再度抬脚一踹,直踹中了阮影的腹部,一下子朝着远处而去。

  阮影倒也是个反应凌厉的人,中了宋珩这两脚也没有摔趴在了地上,在落地的那一瞬间,他一个鲤鱼打挺,也倒是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只略微地弯了身,被宋珩踹到的地方委实是有些疼痛的。

  在阮影落地的那一瞬间,那最后两名撑雨伞的侍从本想散开,却不想,还没等散开,宋珩便是已经落到了扇面上,一脚一边,双腿绷直,却让两个侍卫再也逃不开。

  “想逃?”宋珩冷声问道,“我许了吗?”

  侍卫暗道一声不好,松开了手上的雨伞,打算逃开,却见在一把雨伞被踢飞了起来,宋珩翻身而去,接了雨伞,收了起来,雨伞便是在瞬间砸过了那两个侍卫的脸面,那力度是十足的,打得两个侍卫一翻身滚落在了一旁,有腥热的液体从嘴巴和鼻孔之中流出,这一抹以后才发现是一手掌的鲜血。

  “打狗棒法,打得便是你们这群狗!”宋珩冷冷哼了一声,随意地将手上的雨伞丢弃在了一边,她从自己的袖子里头扯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往后要算计人的时候,给我自己掂量掂量能力,别是叫人徒然笑话了。”

  宋珩擦干净了自己的双手,将帕子塞回到了自己的袖中,这才慢慢地是走上了前。

  走回到了宴会之上,朝着龙座上方的庆历帝行了一个端正的宫礼,“陛下,胜负已分,阮状元先落地,应当是他败了!臣有一物献上,正是刚刚臣同阮状元比试的时候,那几位撑伞的侍卫射出的飞镖,臣见那镖上有异色,想是淬过了毒的,也不知这些个侍卫是想暗算微臣,还是刺客来刺杀陛下的!”

  宋珩从衣袖之中拿出了一枚飞镖,端端正正地用双手呈上,那飞镖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诡异光芒,诧异得很。

  “宋大人这是何话,这飞镖是从你的袖子之中取了出来的,怎么的就成了刺客要来行刺陛下,难不成这刺客便是你不成?!”阮香宜看了一眼那飞镖,心中微微提了一口气,这飞镖原本就是用来暗算宋珩的,却不想眼下正是被她被拿到了手,还被她说成了要刺杀陛下,这刺杀陛下可是重罪,一旦和阮家沾染上了关系,只怕是要受罪了!

  阮香宜急忙道。

  “皇后这意思,是说这飞镖没安在微臣的身上,便是微臣的错了?”宋珩微微抬头看向皇后,一字一顿道,“微臣这躲暗器的功夫还倒是个错处,臣便是应该像是个木头桩子一般站在那处等着那飞镖入身,然后毒发生亡才好?”

  阮香宜被宋珩这么一问,也觉得有些挂不住脸色,刚想要开口,又是听到宋珩又起了话端:“这飞镖并非一枚,皇上要是不信,可着人去前方查探查探必然还有旁的,对了,微臣倒是忘记,臣同阮状元这一场比赛,还是阮丞相一手促成的,这臣刚一答应比斗,便是有安排好了的侍卫上前来,也不知道这般听话的侍卫,是否和阮丞相有关呢?阮丞相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莫不是还想着什么旁的心思吧?”

  宋珩这话一出,全场哗然,谁都知道宋珩这话里头的意思那是指阮丞相有了谋逆之心了,摊着那一人之下的位子了。

  “你莫要胡说,我爹爹从未有过这种心思,不过就是想杀了你吧了宋珩!”阮碧兰听到宋珩这般说,早就已经沉不住气了,自打对上宋珩之后,她便是处处受气,他们本不过就是想要杀了宋珩罢了,哪里是要对陛下下手的。

  “哦?”

  宋珩这一声“哦”可是意味深长极了,她看向捂住了嘴,已经晓得自己是说了什么不当说的阮碧兰一眼,“原来,阮大人这是想杀了臣?”

  阮明道急忙从位子上出列,一把跪在了地上,那跪下去的时候,声音极响,想来真的是用了力气跪下去的。

  阮明道伏在地上,带了哭腔道:“陛下,臣,只是……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罢了!”

  宋珩看了一眼阮明道,她也虔诚地跪在了地上,用无比诚恳的话说到:“陛下,臣自知阮丞相对国家社稷的重要,臣不敢妄自菲薄想要叫陛下为臣讨回公道。既然阮丞相是这般容不得臣,臣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家中尚有高堂,不忍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求陛下恩准臣辞官吧,便是叫阮状元接替了臣的教头职位便好,也能算是皆大欢喜了。”

  宋珩这一番话说的很是诚恳,而且还真真地磕了三个头,垂着脑袋,半句话也不敢再说了。可她这样的模样,却让人觉得委屈极了。

  凤血歌看了一眼宋珩,在心底直到了一声:这真是狐狸一般狡猾的女子。

  这样想着,他脸上的笑意更浓,凉凉地出了声道:“今日果然是大开了眼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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