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做梦
芙蓉阁,那还是圣祖爷最是宠爱的那芙蓉夫人所居住的地方,秦嘉辰也是听着那些个史官还有那些个史书上记载的,如果刚刚不是方公公说起这芙蓉阁,秦嘉辰几乎是要忘记了这样一个传闻。
传闻之中,那芙蓉夫人有倾国之色,圣祖爷甚宝爱之,在宫中建立了一处阁楼,这阁楼建立在水塘上,水塘里头遍植芙蓉以博芙蓉夫人一笑。
芙蓉夫人色衰而爱未驰,死后,圣祖爷下令将芙蓉阁永远关闭起来,不再开启,直到现在的凤血歌让他的徒弟住了进来。
秦嘉辰倒是要看看这住进芙蓉阁的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这凤血歌的徒弟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也总算是凤血歌所赐,没有将他禁闭在自己的寝殿里面,他还能够在宫殿里头走着,芙蓉阁的水塘之中,还有些芙蓉花没有谢尽,因为无双城的气候一年四季都算是温暖,有些花卉自然是一年四季之中都会开着,这芙蓉花谢尽的时候自然也是要比那些个四季分明的厉害的国度要来的晚上许多。
在水色里面,那芙蓉花开的是格外的娇嫩,就连那叶边微微的黄色也看上去也没有那么的焦黄,在宫门外,守着一个小宫女,站在檐廊处看着那下个不停的雨,有些自得其乐的样子。
见到他来,那小宫女着实有些意外,她急忙行了一个礼,秦嘉辰想,这个小宫女肯定是刚被征召进宫的,在宫里面,有谁会向他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帝给行礼的。
秦嘉辰虽是这么想着,但是这个丫头行的这个礼,对他来说倒是有些受用的。他敛了敛神色,面容之中有了几分帝王应该有的威仪,他看了一眼那小宫女,正色道:“朕听说有个女子住在这里,特地是来瞧瞧。”
那小宫女一听,面色上倒是有些微微犯难了起来,她进宫的时日不算太长,也不过就是半年而已,这半年之中她是一直在这里照顾着重伤未愈的小姐,平常的时候见的最多也就只有两个人罢了,一个是御医,一个是宛若神谛一般的国师,这还是她半年以来头一次见到皇帝。
皇帝要见小姐,小宫女自然是不敢相拦的,但是一想到刚刚国师走的时候,说是不要让旁人打扰了小姐的休息,这旁人,自然也是应该包括了皇帝的吧?!
想到这里,小宫女清了清嗓子道:“陛下,小姐身子不好,眼下正在休息,国师吩咐奴婢让小姐好好休息,还望陛下……”
秦嘉辰一听到那国师如何,国师如何的话语,他心底里头就是有着一股子的火气,这天下间只知一个凤血歌,就连这皇宫之中也是知道一个凤血歌了!
“大胆!”秦嘉辰有些恼怒地打断小宫女的话,“朕是皇帝,难道要见一个人还得旁人准了不可,让开,朕今日就非要见到这个女子了,朕倒是要看看,那凤血歌是能够拿朕如何的!你大可去禀报了凤血歌,看他敢不敢杀了朕!”
小宫女还要说些什么,却不想这秦嘉辰直接一把推开了他,然后推开了门,明黄色的袍子一掀,他直接踏进了这个经过了百多年才又重新开启的芙蓉阁,这细细看了看,倒是觉得不过就是建立在水塘之上的阁楼,除了这景致别致了一些,实际上这格局倒是和寻常的宫殿没有什么两样的。
秦嘉辰也不去理会什么合不合时宜的问题,他大踏步地往着内阁而去,那一张床榻,笼着层层的纱幔,若隐若现的,在那层层的纱幔之后的确是有一个人躺在床榻上,那长长的头发散着,有些落在了纱幔之外,黑亮亮的。
屋子里头有淡淡的香味,似花非花,似麝非麝的,倒是叫人辨别不出到底是什么香味。
秦嘉辰看着那散下来的长发,又看一眼那床榻,他伸出了手,想要撩开那纱幔去看一个究竟,他的手才刚刚伸了出去,触碰到那纱幔还没等他掀开,之间那原本躺在床榻上的人已经坐起了身来。
“吵吵吵的,还叫不叫人休息了!”不耐烦的话语从纱幔后头传出,她似乎是有些不大高兴突然之间被人吵醒了的,秦嘉辰在听到那清脆的声音的时候倒是很想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儿,那一张脸是否如那声音一般的漂亮。
“给我滚出去!”
一只脚突然直直地踹了出来,秦嘉辰没有想到她会是突然朝着自己踹了一脚,这一脚直踹中了他的心窝处,且还是用了好几成的力气,踹得秦嘉辰一下子飞了出去,撞倒了一处屏风,这才收住了自己,却还是没有半点帝王形象地倒在了地上,一张脸因为痛楚而涨红了脸。
那纱幔之中的人又是倒了下去,像是置气一般裹上了厚实的棉被,将自己裹得就像是一处作茧的蚕蛹一般,秦嘉辰慢慢地起了身,好个凌厉的丫头,还真的是没有将他这个南嘉帝王放在眼中了,怎么的,就是仗着自己是凤血歌的徒儿就觉得是可以为所欲为了是不是?!
这样想着,秦嘉辰越发的恼怒了起来,因为愤怒,使得他刚刚被踹到的胸口位子有着闷闷的疼痛,原本那些个疼痛还不算太过明显,眼下是疼的几乎要让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要死了一般。想那凤血歌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是对着自己做出这种事情来,这个女子居然敢对他这么做,简直要比凤血歌还要来的蛮横不讲理。
“大胆!朕乃堂堂南嘉皇帝,你竟然敢对朕这样做,朕要诛你十族才能消除自己的心头只恨!”秦嘉辰恶声道,“你这大胆贱婢,还不给朕滚出来!”
千江月原本就是因为胸口处难受而不想搭理人,刚刚那闯进来的人委实太过不懂事了一些,师父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让人来打扰她的,从他站在门口的时候那些个吵杂的声音就吵得她的脑袋有些疼,却不想那伺候的奴婢是这么不顶事的,一下子就是叫这个人闯进了门来,这叫她能够心情好,眼下还要在这里逞着帝王的姿态,天下人谁不知道这天下虽是姓秦的,却到底还是凤某人的天下。
听着这个搞不清楚现实的小皇帝在这里吵吵嚷嚷的,千江月只觉得眼下不仅仅是心口疼极,就连这脑袋也是有些开始突突地疼了起来了,这吵得越发烦躁的她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是操起了自己的瓷枕朝着那出声的地方丢了过去。
那瓷枕一下子碎裂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一下子倒是叫少了许多的声响,那吵吵闹闹的声音也一下子少了。
秦嘉辰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竟然是这样傲慢不堪的,这不向他告罪也就算了,却不想竟然还要拿了瓷枕来砸他,这刚刚如果不是他闪躲的快速的话,只怕这瓷枕就是要生生地砸在他的脑门上了。
“你……你……”秦嘉辰气的脸色发白,整个人微微地抖着,他愤怒到了极点,“孽障!”这孽障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的牙间挤出来的一般。
“什么样的人就是会教出什么样的徒弟来,也只有那孽畜一般的凤血歌才能够教出这样孽障一般的徒儿来!”秦嘉辰愤声道,他怎么能够容许这师徒两个人全都是骑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撒野!
秦嘉辰还想再说出一些恶毒的话来,但是他到底还是一个帝王,不能像是大街上的那些个泼妇一样随意地辱骂着用哪像个肮脏不堪的字眼,他觉得这世间上即便是再肮脏不堪的字眼也是不能够宣泄他心中的愤怒的,凤血歌这个人又岂是那些个肮脏不堪的字眼能够诉说得尽的。
千江月再也是睡不下去了,她一把掀起了纱幔,她冷冷地看着这个站在自己房内穿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年轻男子,她的眉眼冷肃无比,她就像是鬼魅一样,瞬间已经到了秦嘉辰的身畔,那一只右手正有力地扣住了他的脖颈,擦着粉色单蔻的指甲嵌入了他的脖颈之中带来了一些微微的疼楚。
“把你那刚刚说的话给我重新说一回!”千江月冷然地道。
秦嘉辰看着千江月,她身上穿着一身的红衣,因为睡过的关系而略显得有些凌乱,一头如墨一般的长发未挽,她赤着脚站在地上无惧刚刚那瓷枕碎裂而迸发出的细小碎瓷会不会扎了自己的脚,她微微地抿着唇眼神之中有着肃杀的冷意,额间那半朵红莲因为恼怒而越发的红艳,越发的凌厉,就像是从额角活了盛放出来一样,秦嘉辰的心中微微一抖,只觉得自己面对不像是一个人,倒是有些像是一个鬼魅,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快的速度。
是了,是了,她绝对不会是什么正常的人,同凤血歌一起的人,他的徒弟又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正常的人呢!秦嘉辰唇微微抖了抖,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怎么,刚刚你神气活现的姿态上了哪里去了?怎么一下子就成了缩头乌龟了?”千江月冷哼了一声恶狠狠地斥道,“你刚刚说只有孽畜一般的凤血歌才能教出我这样孽障一般的徒儿来,我真心说,你这话说的挺好的,大约也就只有你那荒淫无道的父皇才能够教的出你这种随意闯入女子闺房的淫贼来!怎么的,当我千江月是你的嫔妃还是你的奴仆,是你想看就能看,想骂就能骂的?我这地儿也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
她这一番话说的极其难听,一来她是气恼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竟然什么日子不好挑,居然挑了这么一个变天的日子来惹恼了她,原本她就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的缘缘故而不爽,这个人非要来自己这边讨气受,二来更叫她气恼的是这个嫌命太长的人当着她的面辱骂她的师父,要嫌弃要说他的坏话那都是她的事情,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愿意瞧见他被别人来辱骂还能够哈哈一笑,应和着说上两句“你说的对极极了”这种话。
要嫌弃凤血歌,这天底下也只能由她一人当着他的面嫌弃,旁人没有这个资格!
“朕是……皇帝!”
秦嘉辰几乎从嗓子眼里面憋出了这么一句话,他是皇帝,整个南嘉都是他的,难道他还不能说上那凤血歌两句不成?!
“哦?”千江月露出一个倾国倾城一般的笑容来,她靠近了几分,声音柔柔的,就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一般,那般的情意绵绵,“我掐死了你,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皇帝,南嘉国的皇帝不是一个笑话么,亏他当这个笑话还能当的那么的愉快,这骨子里头的奴性果真是叫人刮目相看,秦家出的都是这样的人才,早该灭国了才是。
秦嘉辰露出了恐惧,他是真的觉得有些害怕了,因为眼前这个人就像是要应征了她的话那般,手上收紧了,他能够感受到指甲刺破皮肤,有温热的血液流下时候的那种粘腻感觉。只要她用一点力,再用一点力,他就会彻底地被掐断了脖颈,半点挣扎都没有地这样死去了。
他有些绝望,早知道这女子是这样的性子,他想自己说什么都不会来这个地方的,他真的不是为了送命而来的,他挣扎着,却怎么都逃脱不了那一只手的掌控,明明她只是一个女子罢了,可她那手掌却那么的有力度,不管他怎么挣扎,他都挣扎不开。
“我师父不杀你,不过就是看着你顶着一个皇帝的名儿在他的底下苟延残喘的日子很是有趣罢了,我可不同我师父,那般的恶趣味我是没有的,惹怒了我,杀了你就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虽然没有什么乐趣性可言,但是只要我高兴。”千江月缓缓道,如果这个小皇帝今日只是冲撞了她,她自然不会同他怎么样的,顶多就是把他给打了出去,可偏偏这个人就是要在她的面前辱骂了她的师父,他,非死不可!
秦嘉辰闭上了眼睛,他想,这南嘉的嘉靖帝大约真的是要死在今日了。
“月儿,玩够了么?”
在秦嘉辰准备平静地面对着死亡的时候,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门口响了起来,国师!
秦嘉辰就像是找到了最后一块浮木一样,他费劲了力气,想要扭过了头看向那个人,他想向那个人求救,其实他还是有利用价值的,真的。但是凤血歌他会放过自己么?秦嘉辰不知道,他不能确信凤血歌会不会放过自己的,但是只要有这么一个机会,他想,自己还是要去努力争取的。
凤血歌走上了前来,他看向只剩下一口气,整张脸憋得快成紫色的秦嘉辰,他的眸色之中只流露出一个信息——国师,放过我这一条贱命吧!
凤血歌看了秦嘉辰一眼之后再也没有落一点的余光给他,只是将目光落到了千江月的身上,她微微皱着眉头,面色之中带了一点的病气,“月儿,过来。”
千江月松开了手,在凤血歌说出这一句话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不想杀了这个小皇帝。她恨恨地看了一眼那个不停地喘着气,就怕下一秒就是又要被自己掐死的小皇帝,恨恨地剜了一眼。
“国师……”秦嘉辰沙哑地叫上了一声。
“这个地方谁让你来的?!”凤血歌看了他一眼,就像是在看一滩烂泥一般,“是嫌自己这个皇帝当的时间太长了?我能让你登上帝位,自然也能让你什么都不是!”
他处理完了国事,正想来看看这人有没有安分,却是不想这个小皇帝竟然是到了芙蓉阁去骚扰了人,“你这般的胆大,是我将你太过放纵了一些吧,从今日开始,你就呆在自己的宫殿之中,半部都不准离开。”
秦嘉辰讪讪的,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他知道凤血歌说的是真的,自己这个帝位原本就是凤血歌给他的,只要他不愿意了或是不高兴的时候,自然是可以让他什么都不是的,他的父皇如此,他的皇兄如此,他自然也是不可能例外的。
“我只是……我只是……”秦嘉辰完全没有刚刚面对千江月的时候那种傲慢,那种帝王的尊荣,在面对凤血歌的时候,他真的什么都不是,只是一滩烂泥,很有可能他连烂泥都不是,彻底地消失在南嘉之中。朕,那是他自欺欺人的时候才能用的自称,在凤血歌的面前,他只是一个“我”,若是凤血歌不乐意了,他连“我”都不是。
“滚出去!”凤血歌冷声道。
“是!”
秦嘉辰半点犹豫都没有,甚至连委屈都不敢诉说一句,他灰溜溜地出去了,半点犹豫也没有,就怕走迟了一步就会被凤血歌丢了出去,一把丢出了皇宫去。呆在宫殿之中,至少他还是皇帝,即便是名义上的,他还是皇帝。
“我不喜欢他。”千江月定定地朝着凤血歌说道,她像是要说明自己所言非虚一般,她加重了语气,“我讨厌他!当着师父你的面的时候,他就像是一个窝囊废一样,当着我的面的时候,却是想着要摆出一副帝王的脸孔来,真是可笑。”
“所以,月儿你想杀了他?!”凤血歌看了一眼她那赤在地上的脚,微微皱了皱眉头,“上床去。”
千江月三步并作两步,像是一只欢脱的兔子一样跳上了床,将自己缠在了被褥之中,“我杀了他,师父你会很为难吧。你看,我就知道你不想要杀他,所以我都没有下了狠手来着,不然等到师父你来的时候,他早就被我一把掐死了,哪里还能在这边喘气!”
这样说着,神色之中,她倒是有了点自豪的意味。
“这么说,为师还要夸你两句不成?!”凤血歌低低地道,他坐在了床铺边上,由着千江月将自己的大腿当做枕头来用,“你为何知道为师不想杀他?!”
“其实很简单的呀,”千江月伸出手,想要举出手指来指出具体的观点,却是被凤血歌抓住了手,塞回到了被褥里头,她也不再挣扎,只是扬高了头,看着凤血歌道,“若师父你想要杀了他,不等我动手,随便找一个影卫随便安插一个名目早就已经是能够把这个人给解决了的,既然师父你留着他不死,自然是有你的用处,眼下朝中的虽然大半都是依附着师父你,可一旦这个南嘉国最后一个帝王死掉的时候,肯定是会有人弄出一些名目来闹事,师父你不是怕那些个人与你为敌,只是怕百姓好不容易有了这几年的好生活,自然是不愿意再起这些个波澜的,其他三国,虽是同我们南嘉眼下和平共处的,但是谁知道骨子里面怎么想的,一旦这小皇帝死了,又是死在皇宫之中,就算不是师父你动的手,旁人也会将这个罪名安插到了你的头上,难保边疆战事不起。”
千江月扬着头,看着那一张不像是凡尘之中的人应该有的容貌的男人,她还是偷偷地伸出了手,勾着那一小束银发缠绕在指尖,打了一个卷又看着那银发从自己的手指上散开。
“我虽任性妄为一些,但是到底还是懂得的,不会叫师父你为难的,”千江月乖巧地说着,“他闯了进来,我身子不好的时候脾气总是会差一点,所以我也只是想教训他一下罢了,不是真的想要杀了他的,师父你可以放宽心。”
凤血歌看着露出乖巧神色来的千江月,这样同自己说这话的人,他突然地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笑靥来,“没什么的。”
“恩?!”
千江月有些不解地看着凤血歌,
“你若真的杀了这个小皇帝也没什么的,到时候咱们师徒两个人细软收拾一下,便是跑了算了,谁还能抓住咱们不成!”凤血歌漫不经心地说着,“到时候咱们师徒两个人便是四海为家浪迹天涯去吧!”
千江月笑了起来,“那可不成,我到时候可是要成婚的,到时候师父就要一个人孤零零地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什么以天为盖地为庐的了。”
凤血歌的笑容也越发的盎然了一些,他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很是掷地有声:“做梦!”
“我将你养成这样,你就想平白被一个男人给勾了去?且月儿你这般的性子,要是嫁了人,保证夫家也是要吃不消的,等到你被夫家赶出了门之后,咱们师徒两个人又可以一起浪迹天涯了。”凤血歌说的极其认真,好像已经是预料到了后果一般。
“出去出去出去!”千江月神色一恼,拉过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我今天都不想要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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