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成功?失败?
凤血歌的背后刚刚有被石头砸到,略微有些疼痛,但是这些远不比刚刚她来的要叫自己震撼上许多,她刚刚分明是使用了阵法,且还是地地道道的土系阵法,用了土系阵法,她怎么会?凤血歌觉得自己应当是没有教过她这个的。
甚至于,他原以为她已经是想不起来这些个事情了,这半年以来,他也是一直都以为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刚刚她那举动倒是半点也不像是忘记了所有的一切的样子,他没有说过,她是懂得阵法的,她现在使用了阵法,是她面对危险的时候的一种本能反应,还是,她已经开始渐渐地想起那些个事情来了?
千江月也觉得很是古怪,在刚刚那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是会做出那些个事情来的,那些个言语那些个举动就好像是在她的脑海之中,她几乎是不需要想,她就是知道应该是那样做的。她看着自己还在默默地流着鲜血的手指,觉得有些头疼。
“难受……”她嘤嘤出声,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突突的疼,难受的好像是什么东西要出来了一样,她苍白了一张脸偎向凤血歌,“师父,我难受。”
凤血歌略微迟疑了一些,他伸出了手将她拥进了自己怀中。
“师父,我难受,难受极了!”千江月几乎是用尖叫的声在那边诉说着,“我头疼,真的好疼。”
千江月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她头疼欲烈,恨不得是将自己一头撞晕了之后才好,她从未试过这般的难受,脑海里面似乎是有些画面一闪而过,那些个画面闪得太快,她想要抓住,但是却是怎么都抓不住的,她看不清楚自己脑海里面那些个到底是什么,只觉得难受,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一般。
凤血歌几乎是想也不想的,一下点上了她的昏睡穴,看着她软倒在自己的面前,他一把抱住揽在自己的怀中,他用衣袖轻轻地擦去了她脸上刚刚的那些个血迹,那是她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的时候所沾染上的鲜血,而她的手指还在渗血之中,可怜巴巴的。
“睡吧,”凤血歌微微低吟着,“睡醒之后就将以前一切全部都忘记吧,前往是不要再想起来了。”‘
他想,她之所以会难受,还是人的一些个本能在作怪才是,她是会阵法的,她只是遗忘了那些个事情而不是彻底地忘却了那些个事情,她刚刚觉得危险,便是想到了往昔的时候能够保护着自己的阵法来着,而这些也有可能会是一种契机,让她记起那一切的契机。
凤血歌也不能保证,他现在是点了她的昏睡穴,可是等到她清醒过来之后,她到底会是如何的,是想起了这一切,还是依旧还是忘记了的?
他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从自己的衣袖之中取出了一小瓶的伤药,他此番出来的时候特意是拿了一些伤药,就是怕有什么万一的情况下受了伤一类的,他沾了药粉,细细地涂抹上她手指的伤处,这伤药是极好的,堪堪沾上伤口就是一下子收了血,到明日的时候这伤口就会愈合得很好,就连疤痕也是不会留下一处的。
凤血歌抱着她在这一处洞穴之中坐着,那些炸裂的声音不绝于耳,就连他们这个赖以栖身的小洞穴之中几乎都是摇摇欲坠有不少的小石子滚落下来,他想,那李首辅是真的下了重药,只求在这里将他就地正法了。想了想之后,凤血歌褪下了自己的外衫毫不怜惜地朝着洞穴外头一丢,那衣衫轻飘飘地朝着底下落去,最后是落到了那月河之中,很快就是被潮水带着卷着离开。
这炸裂的声音一直不停,凤血歌一直是凝神静气地听着,他都快要以为这些个人是埋藏了几乎是可以炸掉整座山的炸药的时候,那炸裂的声音终于是停止了。
那上头肯定已经是满目苍夷了,这几乎是不用看凤血歌都能够知道,他没有动弹,只是静静地坐在这个洞穴之中等待着她的醒来,等到她醒来之后,在决定要怎么做。
凤血歌在这个山洞之中设下一个隔绝的阵法,即便是那些个死士下来看了之后,也是不会发现他们两个人是在这个洞穴之中的,因为这个阵法从外头看来的时候平常无奇,让人以为这里原本就是没有什么洞穴而是一处石壁,若是他们不小心接触到了这里也绝对走不进来。
上头的死士原本被凤血歌和千江月残杀的只剩下三分之一了,在炸药炸开的时候,也有几个人不小心闪躲被炸药所波及,等到最后炸药炸完消停的时候,蠢货的只剩下不到数十人罢了。那好好的一条山道给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这深坑委实太大,常人多半是过不来的,除非是绕道而行方可,死士的首领探着身子朝着下去看着,底下有着薄薄的轻烟,朦朦胧胧的有些美景,悬崖壁上倒是有好些横生的树木,一派青碧色泽。
他让手下取了早就已经是准备好的绳索,捆绑在了身上之后这才下去了,他细细地看了悬崖下头,没有人坠落在底下的横生的树木之上,而其他的都是一大片光秃秃的悬崖壁,因为终年湿润的是缘故,上头生着一些杂草和青苔,滑不丢手的,若是没有身上的绳索相助,基本上掉落下来的时候除非就是运气而落在了树木之上,否则连个攀爬下脚之处都是没有的,他细细地看了又看,半点也是没有遗漏的之后他这才拉着绳子又攀爬了上去,准备去下游河段打捞一番,若是没有打捞到了什么,这便是准备回了无双城之中去向李首辅复命了。
那首领爬了上去,集结了这剩下的人下了山,去了下游处打捞了正两日,只打捞上了一件鲜红色的衣服,抖开来一看之后,倒是一件男人的衣衫,一只袖口处有着撕裂的痕迹,死士们看的仔,便是认出那正是凤血歌一贯的穿的衣衫,这才确信了凤血歌估摸着已经是同自己那个徒儿一并淹死在那月河之中了,这尸骨也不知道是沉入了江底还是已经葬身在了鱼腹之中,死士们猜测,多半是后者。在早一百多年前昭仁帝时期,曾经出过一次藩王作乱,昭仁帝平定叛乱之后,竟是将那藩王的子嗣心腹连同家仆一并杀死抛尸入河,江河之中鱼儿吞吃尸骸,有百姓取鱼剖鱼腹的时候,还发现了人的指甲,当是整个临水的农户无一不敢食用,这消息疯传开之后,整个南嘉国好好几个月没有人敢去捕食。
首领觉得很是微妙,想着那凤血歌已经是执政十年了,这样一个人物今日居然是要葬身在鱼腹之中的,他便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转念一想之后又是觉得有些高兴的,这样的一个人物竟然是葬身在了自己的手上,他又在河流下端多呆了一日,委实除了鱼之外再也打捞不到旁的东西了,这才取了凤血歌的那一件衣物赶着回了无双城去复命去了。
李荣早就已经是在无双城之中等得有些心焦不已了,这么些日子过去了,成还是不成总是得有一个讯息才行,若是成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不成,他便是要早早做了打算才行,总不能总是这般下去,否则只怕等到凤血歌回来是,自己便是真的要死在了那贼人的手上了。
这般思虑忧愁的,倒是叫他生出了好几根白发来,端端地憔悴了一些。
在他思虑得几乎是寝食难安想着要不要再派遣上几名家将前往打探的,他身边所豢养的死士已经是不多了,同凤血歌争斗这些年来,他平日里头也是没有少给凤血歌生一些事端,这死士折损的便是快上了许多,眼下为了要对付那凤血歌几乎已经是倾巢而出了,这南嘉的兵权自然是在凤血歌的手上,不管是大军禁军即便是城门卫,他都是调动不了的,唯一能够潜用的,大约也就只有自己的死士和护院和家仆了。
正在这个时候,便是有小厮来报,那首领便是回来了。李荣急忙进了那暗室。
这一进入暗室之中,那首领便是跪了下来,恭敬地叫了一声:“主子。”
“事情办得如何?”李荣急忙地问着,他巴巴地看着自己这最是得力的手下,迫切地希望这带回来的是一个好消息,而不是叫他完全空欢喜一场才好。
首领急忙地呈上了打捞起来的一件红衣,双手捧着到了李荣的面前。
“这是?”李荣看着那一件红衣,那红衣略微有些破损,且还是被水泡过之后没有熨平皱皱巴巴的,甚至上头还带了一些个泥沙,李荣略有些不解,但是看着那一件红衣倒是觉得有些莫名的眼熟,觉得像是在哪里瞧见过似的,有些那袖口微微带了一些暗黑色的花纹,这……“这……这是凤血歌的衣服?”
李荣问着,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是的,他是不会认错的,这一定就是凤血歌的衣服,这个男人一贯都是穿着像是血一般鲜红的衣服,袖口领口有着微微的暗色花纹,华贵无比的模样。
“是的,主子。”首领应着。
李荣似乎一时之间是被这个消息给骇到了,他倒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自己一直都是梦寐以求的事情在今日这个时候终于是做到了!光是想着这个,他便是觉得有些欢喜,但是却又是有些不敢置信,他捏着衣服若有所思地走了好几步,方又捏着衣角走了过来看着自己那手下的眼睛急急道:“可是真的得手了?!”
他同凤血歌缠斗的时间也不算是少了,这些年他们之间的交手难道还算是少么,但是每一次基本上都是以他败北而告终,今日这突然之间告诉他,他赢了!自己那一直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很快就是要到手了,可到头来的时候,他倒是有些迟疑了,觉得这事太过顺利了一些。
是的,实在是太过顺利了一些,顺利的,几乎是叫他要不敢相信,自己这对手的,那是凤血歌么?
“主子,属下前前后后查探过了,那凤血歌和他的徒儿是没有挂在树上的,且那山壁青苔漫生,委实滑得厉害,就算是凤血歌饶是怎么厉害又要护着自己的徒弟又要攀附住虽然不是不可能,但是属下是在凤血歌坠崖不久之后便是下去查探的,真真的是半个身影也没有瞧见,月河水湍急,另外一处山同距离月河有两百多丈的宽,他凤血歌的轻功再好也不能背着自己的徒儿毫无借力便是越过那宽宽的河岸到了对面去的。且那山药炸得大块的石头不停地往下掉落着,也有可能砸到了他一些的。属下查探之后便是前往下游打捞,整整两日才打捞上来这一件衣服。”首领急忙地道,怕是李荣不相信自己一般说的是分外的言辞诚恳,恨不得当日那场景叫自己这个主子亲眼瞧瞧,好叫他知道自己这个属下是半点都没有偷懒的,“想必那凤血歌同他那宝贝的徒儿已经是落入到了河水之中葬身在鱼腹里头了,不然怎得会是叫属下打扰起了这一件衣服呢。”
李荣想了想,他自然是知道自己这个属下是不会期满着他的,但是许是他和凤血歌作对得久了,便是有着一些个忧患的意识,总是觉得这些个事情应当是没有这么简单才对,且这没有瞧见凤血歌的尸首,他到底还是不放心的。只有看到那尸首,真真正正地确认了凤血歌已经死去了,他才能够高枕无忧。
“爹!”李岩走进了密室来,他这是刚从一个小镇子上回来,为了完成自己父亲所交代的事情,他是找了不少的工匠,人不知道背地里面杀了几多,那些个工匠倒是有些个骨气的,说什么都是不肯为他造一枚假的金印,他打听了良久,这方才找到离无双城有两天路程的一个小镇子上有一个断手巧匠。
这工匠年轻的时候是个仿照高手,因为贪恋了一家富贵人家所收藏的一幅前朝名师的山水画而起了邪念,竟然是用揭画的手法将那画卷分成了两份,世上哪有不漏风的墙,很快那是家人家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将那工匠打了个半死,还剁了两只手之后才送了官,当是审案的是个贪官,拿了富家的钱自然不会追求富人私下行刑的罪责,还判了工匠三年的牢狱。那工匠也是个能人,这养好了伤出了狱之后便是想着法子干起了本行,只要有银子便是什么假货都是给做的。
他晓得了之后便是巴巴地赶了过去,就期望着能够这个断手巧匠给仿照出了一枚金印,那巧匠听了他要仿照的东西之后,这二话不说,只求事成之后给一万两黄金旁的事情他自然是不会管的,李岩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只要是能够给他弄出那个东西的,一万两黄金对于他们李家还不是一个小数目罢了。
当然,这事成之后,李岩是谨守着父亲李荣的教诲,这事兹事体大,断然是不能够被外人知晓的,他在那巧手工匠造出了金印之后便是又杀了他灭口,还顺带地拿回了一万两的黄金,也算是连本带利全是要了回来。
李岩瞧见了站在一旁的属下,他暗想着,这事难道是真的成了?
“我交代你的事情,你是办的怎么样了?”李荣问了一声,眼下虽然凤血歌不知生死,但是只要有金印在手,这事就足够已经是成就了大半了。
“孩儿出马,自然是手到擒来了!”李岩笑呵呵地到了一声,很是邀功的姿态,“爹,这凤血歌他……”
“再等一日,且看看这无双城之中是否会有旁的异动,这凤血歌虽然是生死未知,但是他的身边,还有那些个黑甲骑士。”李荣也是有些顾虑这一点,这黑甲骑士是行踪不定的,也不知道这些个人到底是在哪里,具体有多少个人,就怕这凤血歌离开的时候给了这些个人一些个指示,反正这十年他都是已经这样等过来了,眼下也不差再等上个一天了。
“你去盯着,这无双城之中如果有什么异动,便是来回禀了我!”李荣交代着自己的死士。
首领应了一声,他默默地退了出去,这密室之中也只有李荣和李岩两父子,李岩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了一方金印,上头那九条金龙是栩栩如生,李荣仔细地瞧了瞧,果真是同以往自己所看到的那一方并没有旁的差异,就算同是凤血歌隐藏的那一方金印搁在一起,只怕也不会有人能够辨别出其中的不同。
“爹,那凤血歌是真的已经死了?”李岩小心翼翼地问着,他这些天也是吃不好睡不好的,一想到自己现在干的全然都是不容于凤血歌的事情,一旦失败那都是要杀头的。他也是怕的,但是又奈何不住他的父亲,自然也就是只能应允着他,随着他是想要做些什么就做些什么的。
“或许。”
李荣实在是不能够确定,所以他等上两日,若是再也没有旁的事故发生,他就会宣布死讯,亲自敲响那悲鸣钟。
李岩听到自己父亲说的这般话,心中越发的有些忐忑了起来,只能是祈祷着这凤血歌是真的死了方好,若是他不死,只怕他们李家是真的要遭殃了。
他的面色露出惧色,李荣自然也是瞧出了,自己这个儿子一贯是胆小怕事的,又是一事无成的模样,今日能够完成自己所交托的那些个事情就已经算是不错了,他也是不能强求这个人一下子转变成了旁人一般,但是他又是见不得他那孬种的模样,开口训斥道:“怎么的,还是怕我这个父亲连累了你不成?”
李岩被自己的父亲这般训斥了一声之后便是觉得有些拉不下面子来,他是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材料的人,当然的,他也觉得即便是父亲上位之后也不见得是能够比凤血歌做得更好一些,但是这全都是因为他是自己的父亲,所以这种话他也是从来都不对父亲说的是因为他晓得这一旦说了之后,他们父子二人便是又要争吵了起来,父亲一向是个有些好高骛远之人,自然地也就觉得他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可是连惧怕都是不能让他拥有的,这般也委实是太难为了他了。
“父亲,咱们都是一家人。”李岩很是很含蓄地道,他们都是李家的人,一人犯事,若是要问罪自然是全家都是要获罪的,他是子自然是不敢指着父亲的不是,若是他日是自己这般连累了家门只怕父亲是要活活打死了他的。
这自古以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之事在父子之间也是不少见的。
“哼!你道我不知道你心中在想些什么,你便总是这样才是没有半点的远大抱负,怕他凤血歌做什么,即便是他真的没死,他又没生个三头六臂,他就算是围攻无双城,那人人都会只道他是一个奸佞之臣。他过往的那一切,都是白费了。你以为他为什么不废帝自立,他不是没有那个能力登上皇位,而是不想背弃着天下之人的骂名而已,朝中有些老臣,百姓的眼睛都睁得大大地看着呢,有多少人是希望他当上皇位的,那么就有多少的人不希望他登上帝王之位,那些个史官会是如何记载,那些个言官是会如何说他!他自然是做不出这些来的!”
李荣哼哼唧唧地道,若是凤血歌真的是自立了,他便是第一个会带着这些个老臣搞上一个以身殉国的戏码,叫他瞧瞧他们的厉害,让他上位从名不正言不顺,变成彻头彻尾的窃国贼,那些个言官和史官自然地会口诛笔伐个不停的。
李岩听着父亲说的这些个话,他是真心不想反驳自己的父亲,因为他觉得凤血歌之所以是不打算废帝自立,并非是他害怕遇见那些个场面,而是他根本就不屑于皇位。
李岩不敢说这种话,只能是站在一旁听着父亲在那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过往的事情,叙说着他过往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当年先帝手机如何如何地看重于他。可惜就是凤血歌那个人从中作梗,又说先帝是如何的认人不清,引了一条虎狼来,又是说凤血歌这个人是怎么样的打压他们这一群老臣,这些个老梗,他早就已经是听得有些厌了,却又不能拂袖离开。且说那凤血歌点了千江月的睡穴之后,千江月倒是睡得很是舒坦,原本那痛苦的神色也无了,在睡梦之中紧皱的眉头也渐渐地舒展了开来,呼吸也是渐渐地平稳了起来,这一睡倒是睡了好几个时辰,一直到天黑的时候这才悠悠地醒了过来。
凤血歌在这个洞穴之中点燃了一处篝火,他穿着一身的白色的中衣,火光耀得他那一身的白色也有一些微微的红光。
“师父……”千江月喃喃地叫了一声,像是一个孩子似的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那浓浓的睡意消散了一些之后,才睁着眼睛看着凤血歌,声音带了一点刚刚睡醒时候独有的沙哑,越发像是一个孩子似的,“师父我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哦?”凤血歌往者篝火理由添加了一根柴火,不动声色地问着,“那你可还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么?”
千江月很是认真地想了一想,最终还是摇了一摇头,她想不起来了,明明睡着的时候,似乎自己是身处在是一个很陌生的地方,见过很多很是陌生的人,但是这一醒来之后她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都已经忘记了那些个人的脸,再也想不起在睡梦之中是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的。
“师父,你的衣衫呢?”
千江月也没有再纠结自己梦中所见到的那些个事情一类的,反正这做梦便是经常这个样子的,有时候早上醒来的时候会将梦境记得牢牢的,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动作都是一清二楚的,但是也有时候就是像她这样,只依稀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面的内容却是全部都忘记掉了。她看着凤血歌,这才瞧见他的身上只是穿了一件中衣而已,她想,刚刚自己应该是难受得紧,师父这才点了她的昏睡穴一类的,可她记得自己和他进入这个洞穴的时候,他的身上明明还是穿着衣服的,虽说这中衣也是衣服,但是到底还是有些于理不合的,也不成体统,师父虽是不在乎世俗,但是也不会随随便便脱了外衣才对。
凤血歌原本还以为她这一觉睡醒的时候会想到些什么才是,在看到千江月这个样子的时候,他是不找恒基地松了一口气,听到她问自己的衣服,凤血歌不甚在意地道:“都已经破了,反正也没什么用处,便是丢了。”
千江月张了张嘴,原本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一下子因为那已经问话而不记得了,但是到最后的时候却也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她只是看着凤血歌暗暗想着,丢了也就丢了吧,反正里头的中衣也还是在的,至少不算是脱了个精光吧,虽是于理不合了一些,但这里反正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是而已,她自然是不会嫌弃自家师父的。
“今夜咱们便是在这里歇一晚,师父已经查探过了,那些个人已经走了。等到明日天一亮,我们就就离开这里。”凤血歌递给千江月几个野果子,“饿了吧,吃两个果子果果腹,等到明日便是可以走了,到时候等到有好吃的地方,师父便是带你去吃好吃的。”
千江月倒是也没有全接,只是拿了两个,其余的也都留给了凤血歌,只是让他吃着。这个季节倒也是个成熟的季节,山中自然是有着一些长着可以吃的野果子的树木,比如刺梨,什么秋李子一类的。凤血歌见千江月睡得沉,暗想着她大约也是没有那么快就会醒过来的,却也还是陪着她到了傍晚的时候才出了洞穴,用了轻功爬上了悬崖,虽说这悬崖壁上有着很多青苔让人觉得有些无从下脚,但是凤血歌倒是不怕这种的,他一贯是轻功有些过人的,自然的也就很轻松地就上去了。
上去了之后,凤血歌发现那些个人已经离开了,大约是觉得他们已经掉落了月河想要去下游方向打捞上一番了,那一条好端端的山路已经是被毁了个不成样子,他也不敢多做停留,只是寻了地方捡拾了一些个柴火,又怕等到晚间千江月醒来了之后会觉得肚子饿,便是给摘了一些个野果子,用几张大树叶给包裹了揣着一并带了回来。
果子清甜,又是极其新鲜的,千江月倒是很是喜欢的,吃了两个果子垫了垫饥饿之后倒也不再讨食了,反倒是神气怏怏地对着凤血歌道:“师父,你看吧,果真是被我料到了吧,他们果真是埋了火药,你说刚刚要不是我这么一跳,你也跟着一并跳了下来,只怕咱们可是要被炸成肉泥了!”
凤血歌听她说话已经是全然地忘记了之前的事情,她不提,凤血歌自然也是不会去提的,他淡淡道:“若是为师没有跟着跳了下来,依照你的能力,你觉得你是能够上得去的?”
千江月回想了一下那深邃的悬崖她抖了一抖,觉得自己或许还真的没有办法在那石头纷飞的情况下用轻功一边躲着那些个石块,又是再回到了上头去,可她心里是这样想着的,可心理面却还是不服输的厉害,她想了想之后道:“可师傅,这洞穴是我的功劳吧,你看,若不是我的功劳,只怕我们两个人还在外头的悬崖壁上挂着呢!”
千江月这样说着,她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总算是想起了自己刚刚原本想要说的话到底是什么了,“师父,刚刚那是阵法吧?你怎么都不同我说说,原来我是阵法的?!”
千江月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原来还是一个会使用阵法的人,因为在无双城之中,又没有什么阵法可以让她体验一下 ,且凤血歌也从来都没有对着她说起过这种事情过的,不过细细地想来,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她师父就是会阵法的,那么她会阵法大约也不是什么神奇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可以觉得奇怪的。这样一想之后,不等凤血歌开口,她自己就已经先是释然了。
“你是会的。”凤血歌的声音淡淡的,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这个只能容他们两个人容身的地方弥漫开来,千江月说不出来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但是她是可以察觉出来,师父他,似乎并不怎么愿意同她说起这件事情。
她说不上来,从之前刚开始的时候便是这样,师父从来都不愿意同她多说一些过往的事情,她也是一直很是识相地不问着的,今日她是真的有些好奇,“师父,为什么我觉得你总是不同我说以前的事情,你是不想我想起以前的事情么?”
她不知道,但是她却是一直有着这样的一个感觉的,他是不想提也不愿意提的,可她呢,除了自己是千江月之外,除了自己是他的徒弟之外,对过往的一切都是空空荡荡的,就像是一个黑洞一样,空的厉害。有谁会是像她那样的,其实遗忘了过往的事情真的不是一个很好的事情,好的坏的,全都一无所知。
“怎会,你以往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和现在这样,同为师吵吵闹闹的,你以为你会是有多大的建树?”凤血歌轻笑了一声道,“一个不懂的人心险恶,不懂得自我保护的丫头片子罢了!”
他想,她那个时候便是这样的一个人,不知道人心的险恶,这才会是落得眼下这个境地,若是她当日听了自己那一句或许她就不会像是现在这样了,不过也亏得是他没有听自己这一句这才叫她现在以现在这种状况在自己的身边,凤血歌想,这大约就是那所说的造化弄人。
果然是这样!
虽然自己也是有些意识到了,但是听到那种如同预料之中的那些个事情的时候,千江月觉得自己还是有些不大舒爽的,但是又觉得合情合理,南嘉眼下也算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没有战事没有叛乱更加没有灾害,难道她还要想着一个女子上战场救三军或者是什么木兰从军一类的,顶多也就是搞一个彩衣娱亲一类的环节最是多了。
这样一想之后,千江月也觉得分外有些没意思,便是再也不问下去了,她朝着火堆里头丢了一个枝干,看着它燃烧的旺旺的,方才开口:“师父,咱们接下来是要往着哪里去?你说那李首辅会是相信我们已经死了么?”
“他自然是不信的。”凤血歌想,如果他的那些个还有残存的死士去下游打捞过,这运气好一些的可能会是打捞到他刻意丢下去的外衫,运气不好一点的话,大约是什么都打不到的,李荣那个人生性多疑,除非是彻底地见到了自己的尸骸,否则他是不会相信自己已经死去了,所以在这一两日之内,他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动静的,但是李荣也是个没有什么耐心的,喜爱急功好利的,所以在一两天之内没有察觉到旁的动静的话,他大概就是会行动了。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李荣应该早就已经去找了嘉靖帝,自然晓得这传国的金印是在他的身上,若是没有金印,他自然是做不得什么的,所以这首要的事情就是会造假一个金印,然后会发布他的死讯,到时候整个朝廷之中大约是会震荡一些,有些沉不住气的人是会投靠李荣,然后李荣自然也是会想着作着一些个什么以挟天子以令诸的事情来。
他的打算就是如果宣布了他的死讯,即便是他回到了无双城之中,自然也会是一个冒牌货色或者是只要他一做出点什么动静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逆臣贼子了。
“这么说来,师父你不是很吃亏?”
千江月缓缓道,这样一来明面上他根本就是陷入到了最是不堪的地步了,回去之后便是再也不能位极人臣,顶多,顶多就是仰仗着自己功夫高深,将那李荣给暗杀了吧,但是李荣一死,他又回不到最初的地位,那倒是白白便宜了小皇帝了,毕竟小皇帝也算是一个名正言顺有着皇室血统的皇帝。
“也不能算是太吃亏吧,”凤血歌轻笑了一声,“怎么的,若是师父不再德高望重地位崇高,你便是不喜欢为师了是不是?”
千江月撇了撇嘴,“可不是嘛,你要是成了一个平民老百姓,那我不就得乖乖听话往后什么坏事都不能做了?因为我一旦杀人放火为非作歹之后,你也是不能将事情给摆平了呀!”
凤血歌轻轻地刮了一下千江月的鼻头,“你以为为师在朝中多年,靠得都是那一枚传国金印不成?”
那金印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军队都掌握在他的手上,那些个军队之中大半都是他的人手,他们可以换得了将军,却缓不了军人,这无双城之中的禁卫军也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的,并非只听信那金印,而且小皇帝虽是有野心,但是到底还是年轻了一些,未曾在朝中打滚过,自然是不晓得其中的那些个细微的,且那些个大臣哪一个是甘愿倾听这个不成涉世的小皇帝的命令,到时候只怕是要被朝堂上的事情搅合得头疼不已。
“而且,那李荣是打算同那小皇帝合作,你当那小皇帝是个怎么样的人,现在看着是一处的,到时候还是会反咬人一口。”凤血歌缓缓道,“那小皇帝是被我一手拘禁着长大的,你说,对于我,对于李荣,他更是畏惧哪一个多一些?我只是对那皇位没什么兴致所在罢了,若是月儿你想当个女皇,为师也是能够将你一手按在皇位上的。”
凤血歌的嘴角噙着笑,但是那话语之中,却是带着一股子不可一世的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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