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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看到璟哥,不是说他过来了吗?”
“学神好像也没回来,他们俩这是私奔亲热去了吗?”
“哈哈哈哈滚吧,这话让璟哥听到皮都给你扒下来。”
走廊上传来嘈杂的议论声。
低哑的气息漾过鹿听晚的耳畔,痒意袭来,她偏了头躲开,耳尖开始不自觉地浮上红晕,“言璟,你——”
言璟抬起了她的下巴,她的小脸被迫仰着,樱唇一张一翕的,剩下的话音被封缄在吻里。
他似是极有耐心的陪她闹着,她越挣扎,他越是不愿放开。
他真的是!
鹿听晚羞恼得眼尾泛红,刚想说话,唇重新被触碰上,冰凉软意的混杂着空气。
“阿晚,”言璟餍足似的低笑,指腹极有耐心地抚着她的脸侧,“就像是今天这样,你什么都不对我说,我要怎么相信你喜欢我。”
是这样的。
从认识开始,她就没有想要告诉他过什么,让他知道些什么。
她不会说她疼了,不会说她累了,甚至是有什么难熬过天的事,她也不会想要告诉他。
唯一愿意说的一次,还是在醉酒后。
可那次真要细究起来,她依旧什么都没有告诉他。
她不是会因为父亲阻拦就放弃画画的人,她没有说为什么要放弃,她没有说她为什么情绪这么低落。
可能她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可他就是很贪心,他想要变成她的不一样。
两个人在一起,从来不是只有单方面的沟通。
静了一会,谁也没有说话。
鹿听晚揉了揉太阳穴,疲惫感涌了上来,她明白了他想说的意思。
到底还是她的问题。
可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那些宁愿埋在深处的伤疤,她要怎么有开口的勇气啊。
鹿听晚轻轻拉着他的衣角,在半空中晃了两圈,率先放软了声撒娇,“给我点时间,我准备好了会告诉你。”
言璟敛着眸看她,没说话。
他咬着她的唇瓣,又气又无奈地。
“老子这辈子真是输给你了。”
……
汉唐庭。
少女扎着可爱的丸子头,碎发散在额前,宽松的睡衣更显身型的消瘦。
鹿听晚在做速写练习,一张又一张,深夜就剩下了静谧,画到后面手腕已然发酸。
她在家的时候,只能选着这不会被撞见的点做练习。
时间不够,练习不够,全部都是问题。
鹿听晚撕下还未画完的稿纸,揉成一团,径直地扔进垃圾桶里。
怎么都画不好,怎么都觉得像是垃圾。
“啊。”
鹿听晚低声感慨,她靠着椅背,室内的暖气也挡不住她身上蔓起来的寒意。
颓废到极点的时候,就很想发脾气,想摔东西,大哭一场。
可这些她通通不能,引来动静,所有都会变成徒劳。
鹿听晚点开手机,凌晨三点。
她打开言璟的微信,沉默地盯着拿着灰白色猫咪的头像,没有打电话,看到最后也只是发了个句号给他。
刚发出去没多久,她就后悔了。
这么晚他应该都睡了,她长按着消息记录,刚想撤回,页面上就跳出了个视频通话,铃声开始响起。
鹿听晚手一慌,手机险些掉落在了地上。
她来不及多想,胡乱地理了理现在乱遭的头发,点了接通。
镜头里的灯光有些暗,是在他的书房里。
少年脸庞离镜头近,简直是怼在镜头上的,精致的五官一点也没被压下去,利落的下颌线更显。
也就是他颜好才能这么怼。
鹿听晚忍不住想笑,这是什么直男开视频啊。
言璟声音带着哑,“想我了就打电话,什么时候都不用问。”
“……”
鹿听晚不太自然地低下头,“谁……谁想你了。”
“是,没想我。”
言璟勾唇,“没想我发个句号过来,查岗呢?”
鹿听晚被戳中心事有些恼,“别问,问就是不小心按到的。”
言璟也没把人逗急了,移了话题,“这么晚还在练?”
“嗯。”
鹿听晚抿着唇,眼神撇过地上凌乱的纸张垃圾,“画不好,好烦。”
言璟哄着她,“那去休息吧,明早还要上课。”
鹿听晚摇头,有些偏执,“不能睡。”
画不好,她睡不着。
言璟揉了下眉心,他算是摸到一点鹿父不让她画画的理由了。
这小奶猫真的是偏执到极点,只要有一点画不顺心,会不厌其烦地去调整,无论白天黑夜,直到顺心为止。
完全就是逆作息。
言璟:“真不睡?”
鹿听晚摇头。
“行,那我陪你,”言璟顺手拿过摆在桌案上的iPad的,敛着眸开始准备构图。
“?”
鹿听晚眨了眨眼睛,失笑道,“没关系的,我画完这一点就能睡。”
“只是一点,还怕我陪你?”
言璟漫不经心道,点开iPad上的轻音乐,钢琴的灵动声开始在静谧的室内缓缓流淌。
“乖一点,弄完这些一起睡。”
鹿听晚对钢琴曲没有抵抗力,思绪渐平,开始回过神来。
暖黄色的灯光下少年的轮廓半明半暗,密长的眼睫像是羽扇,轻轻眨动着。
她看得有些失神,眸光定在屏幕上看了会。
“小奶猫,别看了。”
言璟轻笑了声,“我可是忍着大半夜不去找你睡的冲动,别逼我啊。”
“……”
鹿听晚匆忙移开视线,拿着笔重新开始起稿,小声嘀咕一句,“才没看。”
言璟拖腔带调的,“是没看,就是太想我了。”
“……”
……
熬夜画稿的后果,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哈欠连着一个接一个,醒都醒不了的状态。
鹿听晚点开手机看了下记录,【通话时长240:10】
【阿璟:起来去吃早饭,迟到没关系,不着急。
】
鹿听晚作画的习惯,一旦投入了就很难被外界影响到,昨晚也没有来得及细看。
现在算算时间,两百四十分钟,从三点打电话开始,他就没有挂掉呀。
是笨蛋吗。
她熬他就陪着熬吗。
那么长时间,怎么不睡。
鹿听晚心底开始泛起丝丝的甜,像是攻城略地似占领了她的感官。
原来在冬日里,他也能亲手为她拂去那些寒霜。
“笃笃——”鹿父敲门进来,“阿晚好了吗,爸爸今天送你去学校。”
“嗯?”
鹿听晚猝不及防,本能的反应还要快些,把书桌上的东西草草盖住,动作慌乱得不像话。
“什么东西没拿吗?”
鹿父疑问道。
“不是,刚刚不小心打翻水了,刚弄好。”
鹿听晚轻声说,她拿上她那个粉色的书包,开始拉着鹿父往外走,“我快迟到了爸爸,我们走吧。”
“真没事儿?”
鹿父没动。
“能有什么事儿,大早上的。”
鹿父的目光像是打量了一下她,手贴在她的额间,“阿晚,你耳朵有点红,脸色也有点发白,没感冒吧?”
鹿听晚强装镇定:“没有没有,可能是被闷到了。”
鹿父没再追问:“那个英语竞赛啊,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随便考考就行了,我看你昨天半夜屋里灯还亮着,以后熬那么晚,知道了吗?”
“嗯好。”
……
鹿听晚被鹿父突击检查那一下吓得不轻,以至于她人都到了学校里也没缓过来。
她耳朵就像是个小报警器,红一般不是因为害羞就是因为撒谎。
她一点也不确定鹿父看出来没有。
鹿听晚蹙着眉,这一早上心情都有些烦。
她记得房间里的画稿还原封不动的摆在桌面上,只是用了一层书草草盖着,如果后续鹿父去翻或者刘姨去看,事情就完全不受控。
啊。
所有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种做贼一样的人生啊。
谢书云提着个漫画书过来,走到鹿听晚座位前,“小晚小晚,怎么今天这么丧气?”
“……有点没睡醒。”
鹿听晚说。
“那我给你看个清醒的,这个,”谢书云把漫画摊开放在她桌面上,“我新找到的宝贝,这个哥哥看起来贼帅。”
鹿听晚反应迟钝,“唔?”
“就是这个。”
谢书云打开书封,“怎么样,我感觉这个画得挺好的。”
入眼第一眼就是个花美男赤着身的画面,腹肌线条流畅富有爆发力,银发蓝眸,像是个魅惑人心的吸血鬼。
以前鹿听晚还画画的时候,偶尔也会画些人设大头【头像】来练手,谢书云刚好是个动漫迷,两个重度颜控遇在一起,时不时就会凑一块讨论画风内容。
鹿听晚回过神,仔细看了会细节,“这次挺好的。”
谢书云轻笑,“小晚是说人家身材好,还是说画得好?”
“……”鹿听晚老实说,“都挺好。”
她话音还未落下几秒,身后像是冷不丁地多了阵寒意。
少年单手撑在她面前的桌案上,后背开始贴上暖意,头顶上方笼着一层暗影,沉稳干净的木质调味慢慢环绕着她。
鹿听晚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不用回头她都能猜出来是谁。
可这还在教室里。
他干什么呢!
言璟低笑了声,单手将她眼前的漫画书合上,修长的指节轻轻在上面敲了两下。
“我就不在一会,阿晚就敢看别的男人了?”
“……”
什么别的男人。
哪里有别的男人,这纸片人也能算是别的男人吗!
鹿听晚抬眸,谢书云已经不知道闪到哪里去了。
“……”
终是她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言璟不急不缓地说,“想好了说。”
鹿听晚轻拍了下他的手,“说什么呀,就是看个漫画。”
言璟漫不经心道:“你看个露肉的漫画还有理了,嗯?”
“……”
什么叫做露肉的漫画啊!
这就是个正常无比的画风,他怎么能搞成像是她看了什么不可描述的画面似的。
鹿听晚想转头过去看他,意图像是先一步被他察觉了,少年俯身贴近她的耳侧,嗓音更显低哑。
“解释好了再动。”
鹿听晚失笑,“这个很正常的,我以前也画过,人体结构总是要有参考和练习的,拿真人当模特都是常事。”
“哥哥,你反应过激了呀。”
场面像是静了会。
言璟悠悠地拖长语调,“画人体?”
“……嗯。”
鹿听晚不知道为什么,又感觉到了某种名为危险的氛围,她柔声说,“这是必备技能,都要会的。”
哪有会美术的,不熟悉人体结构的。
言璟松开她,回到位置上坐好。
他没说什么,反倒让鹿听晚的不安感加重。
鹿听晚眨了眨眼睛看着他,没等片刻,她左手手腕突然被他握着,捏着她的指腹往下走,停在他的腰腹处,小手按在了上面。
言璟今天穿着黑色的毛衣,材质不厚,她这么一碰,掌心立刻就染上了他的温度。
滚烫的,还有些……硬。
言璟轻笑,故意逗人的语气,“哥哥身材好吗?”
“……”
虽然说下课时间教室里人不多,但是总归还是在教室里啊。
鹿听晚脸颊泛红,挣了几下也没把手伸回来,“别闹了。”
言璟半眯着眸,格外得寸进尺,“我刚刚听见,你说他身材好了。”
言下之意:你不赞美我两句,今天这事儿过不去。
“……”鹿听晚服气,认真地说,“哥哥,身材,最好。
能放开了吗哥哥?”
言璟悠悠地带着笑,靠近她的耳侧,刻意地压低了声音,懒散的尾音像是会撩人般,“那哥哥当你一个人的模特——”
“脱了给你画,怎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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