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挠人小猫,喵喵喵]
胸口起伏的幅度有点大,她拼命地吸氧所以吸醉了。
水蒸气弥漫着,热度飙升,这间屋子比上次她表白的那间更衣室还狭窄……
透过对面的全身镜,她看见他刚才轻轻贴着自己后背在她耳边说话的那一幕,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钟,但她整个人都要酥软地化成一滩甜水,还是冒泡的那种!
难道他就不觉得,他刚才那样很暧昧吗?他简直就是个撩妹高手啊,什么也没干就让她浑身滚烫得要炸了。
没出息,何书墨暗骂自己,可是呼吸还是不顺畅,心脏还是在狂跳,因为这个地方,环境真是太……太有气氛了。
她慢吞吞地转过来,牙齿咬着下唇,她知道她的嘴唇红得都要滴血。
也不知道是因为温度,还是呼吸里湿漉漉的热水汽把她蒸得快熟透了,还是因为她今天肚子里那一点酒精作怪,何书墨转过身,垂着脑袋,面对着他,做出了一件很羞耻的事。
她慢慢地挪脚,倾身贴上去,一边小心翼翼地喘息,一边把脸埋进他胸口……
因为很靠近门,她觉得不好意思,紧接着随手把门口的灯的开关给按灭了。
“啪”很细很低的一声,室内全暗。
诶?自己这是干了什么……
把灯关了,然后还把头靠上去了?!
周围好黑暗,好热,腿好软,她贴上的那个胸口很好闻,很有男人味,而且,顾凛为什么不躲开?
难道他不反感?
何书墨觉得要晕了,赶紧控制了一下脑洞。
“那……今晚我可以住这里吗?”她蹭上去,双颊滚烫,她几乎是把脸全埋在顾凛的外套上,所以声音闷闷的。
视线里忽地一黑,顾凛就知道她又做蠢事了。
刚才帮她弄好拉链,何书墨磨磨蹭蹭地转过来,他就看见她剧烈起伏的胸口,缓缓耸动的小肩膀,以及被热气蒸得红透的脸,紧咬着的薄唇露出鲜艳欲滴的红色,微张着,似乎欲言又止,漆黑的大眼睛浸润着一层水雾,甚至不用触碰,他也知道她的身体软得要化了。
她好像,想要有什么很过分的动作……
顾凛刚想开口制止,结果她就直接贴上来了。
竟然还把灯关了……
自己对她,纵容得是不是有点过火了?
但对于他而言,纵容,其实就是一种默许。
顾凛静静地站着,没有任何动作,在黑暗里感受到她的脸蹭了蹭自己的胸口,左蹭一下,右蹭一下,像是一只猫,鼻音很重的娇音透过他的衣服,显得哑哑的,问自己她今晚能不能住在这儿。
从18岁开始,这么多年的军警生活,他最习惯的就是高度自律,克制一下自己被忽然贴上的热度扰乱的情绪似乎没什么问题。
但她的身体这么软这么热,还带着刚洗完澡的微微的湿气,像是牛皮糖一样粘在自己身上……
撒娇什么的,他有点承受不了。
“难道,我拒绝你了吗?”他的声音很冷静,反问了句。
距离紧贴着,周围一片漆黑,水蒙蒙的空气有种让人晕眩的错觉,何书墨热得有点意乱情迷,基本上没什么清醒意识了,被冲昏了头脑,傻兮兮地回答:“你刚才不是说,不让我住……”
屋子里很安静,她的呼吸声是唯一的声音,何书墨每一个胸口起伏都贴着他,刚洗完的头发散发着热热的香气,身体软得几乎全靠在他的身前。
“我说的是,”顾凛垂下头低声道:“最好,不要。”
“我知道,但是……我实在没地方去了……”她把脸紧紧贴着他的外套闷声道。
很久没有声音,何书墨这才把脸仰起来,在漆黑里,试图看清顾凛的表情,但是太黑了,她只能感受到他的温度和气息,萦绕着她所有感官。
“蹭够了?”他声音凉凉的。
“嗯……”何书墨一愣,拽着顾凛衣角的手,像是八爪鱼的触角碰到了盐水一样,倏忽缩回来。
她跟他站得还是很近,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身形。
“那我晚上……”何书墨鼻音很重的声音像是一只小蚊子。
顾凛觉得这似乎是头一次,他拿一个人没办法,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其实他已经答应她留下过夜了,因为他没想出拒绝的理由。
最可怕的是,他不想拒绝……
“你睡楼下。”他这样说完,一边伸出一只手臂去找灯的开关。
诶?答应了……何书墨激动得满脸通红,心花怒放,结果就在此时,灯忽然“啪”的一声微响,再次被按亮。
头顶上的灯闪了两下,再次洒下灰扑扑的薄光,屋子里满满的水雾似乎散去了一些,温度也冷凉了,淋浴间门口的水渍蒸发,似乎吸收了很多热。
灯重新亮起来时,她看见顾凛此时正在静静地望着自己,表情淡淡的,黑眸里满是认真而探究的意味。
完了,她的痴汉脸顿时就被看见了!
何书墨赶紧捂脸。
灯亮起来的那一刹那,她忽然像是被重物砸了一下似的明白到,她一不小心又越界了,刚才用脸在他胸口蹭来蹭去,她又不是摇着尾巴求抚摸的宠物!
真是作死啊,她刚才又弄了一堆小动作,他现在还不知道怎么讨厌自己呢,难不成他还有可能觉得自己是个心机女,故意把头发卡住好来引诱他……
最关键的是,何书墨觉得自己心里的那个疙瘩,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一片安静里,何书墨忽然想起那个已经困扰自己很久的问题……
“顾先生,你……”何书墨安静了好久,这才鼓起勇气再次开口打破静谧。
他微狭了一下长目,示意她继续说。
“我有个问题……”她用手捂着两颊,想冰一下红得烧起来的脸。
“说。”他回答的很简洁。
“你……现在,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她口干舌燥,心跳狂跳,干咽了口唾沫,却依旧觉得七窍生烟。
重新亮起来的灯光显得很刺眼,让他的每个微表情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他听见她的问题,似乎有一瞬间,露出了有点奇怪的表情。
奇怪的意思就是,何书墨看不透他是没笑还是笑了,还是有点怒还是只是有点无奈……
接着,他似乎微微地出了口气。
这是叹气还是什么意思?
嗯?何书墨瞪大眼,把两只爪子移开,露出全部的脸,顾凛一直微垂着头,此时静静地抬起来,眼神清亮,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想知道?”他轻轻地问了句。
“嗯……”何书墨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深呼吸,觉得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
喜欢的人……
顾凛瞅住她,大半时间在斟酌这两个字眼。
喜欢?
这小屁孩儿呆呆地站在那儿,耷拉着脑袋,因为皮肤白,所以脸红扑扑的时候显得很明显,这整幅画面似曾相识,他总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又被猫尾巴轻撩了一下。
何书墨静了好久,都没听到回答,于是慢慢抬头看他。
结果,瞬间被电得魂不附体的。
他棱角分明、线条英气的脸,全部都暴露在灯光里,他的眼神,认真得让她有点招架不住,黑眸里的热度滚烫滚烫,直直地看进她的眼底,但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现在,好像……”他沉吟了一下,再次语调凉凉地开口:“有了。”
***
楼上的办公室里,笼罩着一阵香烟雾气。
几个男人围着桌子坐着,有的赤膊,有的抠脚,基本上脸上都挂着白条,正在打牌。
教散打的林教练忽然从门外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脚底跟抹了油似的,滑到茶几边上,一拍桌子:“小卓,你女朋友跟凛爷在浴室里!好久了,凛爷刚进去,里头就关灯了!我去,NTR现场被我看见了……”
卓知扬正在洗牌,听见这句吓得一哆嗦:“卧槽,真假的?”
“真的啊!”林教练一屁股坐下:“你你你,等下千万别激动,要打的话千万别签生死状,保险买了吗?进了八角笼哥们儿就帮不了你了啊!还有就是,千万别跟凛爷来阴招,你要是被放倒在地上,被锁住了,那彻底没戏了,他想让你怎么死你不会有另一种死法,那时候,千万别继续打,拉住他胳膊使劲拍,必要时刻喊爷爷饶命,实在不行喊祖宗……”
卓知扬没听完他一堆乱七八糟的话,皱皱眉,一副没搞懂状况的表情,心里想着这什么情况,浴室里?谁关的灯啊?
大鸟?她色胆包天了?
不会是凛哥吧,进展这么快……
卓知扬拎起啤酒瓶猛灌了几口,严肃道:“都别下楼啊,现在谁下楼看热闹,我跟谁拼命!”
林教练很懂的样子拍拍他:“我知道我知道,女朋友跟别人在浴室里,你肯定不想被我们看见,想自己动手的,我们都不帮你,真男人就要单挑……”
卓知扬的浓眉拧起来,大咧咧道:“哎,说了多少遍了,她不是我女朋友啊,怎么这么闲,喜欢胡沁呢……”
他话还没说完,办公室门开了。
顿时一片捻烟头的动作,扑克牌被谁不小心被谁弄掉了,散了一地。
顾凛神色冰冷地走进来,看见这一幕也没表态,直接走到柜子边儿上,拉开柜子门,拿出一条毛毯。
“大鸟睡楼下?”卓知扬看见顾凛拿毯子,顿时心情大好。
这样看来,何书墨这是得手了?
他觉得今年“最佳神助攻”奖一定得颁给自己。
顾凛神情凉薄地看了他一眼,一句话也不说,拎着毯子再次走出门去了。
“啪嗒”办公室的门再次关上,几个男人都把拳头捶在卓知扬身上:“到底怎么回事?真不是你女朋友?那难不成是顾凛的……”
***
时间过得很慢,似乎每一秒都是煎熬。
凌晨三点多。
楼下的休息区一片漆黑,只有紧急逃生的绿色标志亮起一点模糊糊的幽光。
何书墨瘫倒在沙发上,头枕着自己的包包,半死不活的,身上盖着顾凛给自己送的毛毯,一晚上心碎了这么多次,她摸着胸口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刚才眼神那么认真,表情那么严肃地说他有喜欢的人了,这还不是拒绝是什么?
所以刚才,她在顾凛帮自己拿毯子回来时,非常有分寸地拿捏着表情,笑了一下,就说了声“谢谢,我要睡了”,别的什么也没说。
本来,她是想跟他道晚安的。
但的确,现在应该把自己心里疯狂生长到根叶粗壮的那份“痴心妄想”全部拔去了,斩草除根才能腾出一些地方留给她心疼自己……
但是,他喜欢的人,明明就要结婚了啊,所以,她应该继续追吗?
何书墨彻夜失眠,辗转到第二天五点半。
她静静地坐起身来,摸起手机给卓知扬发了条短信,就偷偷摸摸地溜出训练馆去了。
与此同时,训练馆一层的那群教练们,果然显得无聊,闹到了天亮。
他们闹腾了一夜,顾凛就心烦了一夜,谁让他还没找好房子,现在只能在训练馆里凑合。
他给何书墨送完毯子,就回到楼上办公室,窝在沙发上看他们打牌唱歌,吃宵夜,接着还分组打擂台,折腾到三四点,几个外国友人都撑不住了,才解散回家各找各妈,他终于耳根清净,把剩下的几个人都赶出去,打开门窗通风了半个小时,终于和衣躺下,在沙发上睡觉。
也不知道,那小屁孩儿睡在负一层睡着了没有,毕竟他们几个教练打擂台赛的时候,吵得整个拳馆上下都是鬼哭狼嚎。
百叶窗似乎没拉严实,顾凛也没怎么睡,迷糊之际,他是被一通按断了四五次还依旧不依不饶打进来的电话叫醒的。
来电显示上“卓知扬”三个字,让他烦得想把他从电话那端拎出来掐死。
顾凛接通电话,耳边立刻就传来一阵叫唤。
“凛哥,你太过分了!”卓知扬的公鸭嗓子跟乌鸦叫似的,一恍惚间,顾凛还以为自己回北京了。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根本就没醒透去回答,对方就自动开始滔滔不绝:“你说你,喜欢谁不好,非喜欢一个要结婚的,她哪儿好啊,除了胸比我们大鸟大一点,但是你不是喜欢贫乳嘛?别以为大家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我就是来揭穿你的虚伪嘴脸的!竟然为了一个要结婚的女人拒绝我们鸟儿,不喜欢就别撩人家小姑娘啊,大半夜的,跟人家在浴室里还不开灯,你到底干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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