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r Highness
倪裳怔然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片刻,她微张的唇瓣嗫嚅好几下。
“你怎么,会现在……?”
她尾音都在发颤,词不达意。
但炎驰听懂了。
他眸光很深地闪了下:“等不及。”
“我等不及了。”
确定和我共度余生的人是你后,我就迫不及待想快点开始这余生。
倪裳抿唇,有点含糊地摇摇头。
不不,她不是觉得他求婚太快。
她不觉得快。
而是,为什么会在今晚呢?
——在见证他们家的不幸和不堪后,在看到她所有的不光明与不可爱之后。
他向她求婚了……
倪裳眨了眨发酸的眼眶,带出点闷闷的鼻音:“你真的……愿意娶我么?”
炎驰怔了下,笑了。
“当然。”
他灼灼看着她,黑眸比海更深。
“我的荣幸。”
倪裳睫尖颤动不停。有水汽在她的眼中蔓延,也有笑意在唇边漾开。
她慢慢向男人伸出左手。
“也是我的荣幸。”
这样的回应回应让男人微怔一瞬。他黑眸中的笑充盈,满溢,直到整张脸都闪熠生辉——这是夺冠时才会有的光彩。
他拿出戒指套上倪裳的无名指,又低头在她的手背上印下狂喜而虔诚的一吻。
男人起身后,这个吻又续在了她的唇上。
浅尝辄止,他把她摁进了怀里。
比起接吻,这样的时刻,更适合紧密相拥。
——从他身上拆下来的这根肋骨,终于又被他融回骨血里了。
女孩的脑袋在他的胸前扎得严实,有温热的湿润在衣服上晕开来。
炎驰唇边翘了下,伸手摸倪裳的后脑:“怎么又哭上了,后悔了?”
“悔也没用了啊。”他调笑的声线纵容又宠溺,“这辈子都老子的人了。”
倪裳戴戒指的手在男人后背上软绵绵砸了下。
不说说真的,她以前,是没有这么爱哭的。
以前她很少流泪,不是因为坚强,而是知道哭了也不会有人心疼。
有了他之后,他的爱成为她的利刃与盾牌。她的眼泪可以肆意涌流。
“好了。”炎驰把小哭包从自己怀里扯出来,“故意让我心疼呢。”
他抬手揩掉她脸上的泪,又抓起她左手手腕。
“看看戒指喜不喜欢,不行咱去换。”
倪裳抹了下湿润的眼睫,这才垂眸打量自己的求婚戒指。
她指头纤细,称得克拉数本就不低的钻戒更加硕大显眼。
水滴形的璀璨主钻,与戒托和戒环上镶嵌的副石,共同组成了一个流光溢彩的小皇冠。
华丽精致,又少女心满满。
倪裳眼尾笑弯:“喜欢!”
她靠在男人怀里,举着左手继续欣赏:“好别致呀~”
炎驰唇边勾了下:“我是想着,一定要挑个皇冠型的。”
倪裳软声:“为什么呀?”
炎驰目光凝上她的眼,很慢地眨了下眼。
“因为骑士的求婚仪式,是在为他的公主加冕。”
倪裳另只手抹了下皇冠戒指,两条胳膊又抱上男人的腰。
“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炎驰低笑了下,又想起什么。
他扯开衣服,从里侧的口袋里又摸出个小盒子。
比戒指盒子大了许多,同样是黑色天鹅绒的表面。
倪裳眼神询问。
男人翻开首饰盒,里面躺了一只手串。
玫瑰金的手串,上面的串饰都很有趣味:有一颗是渐变带钻的小花,很像她窗外海棠花将开未开的模样;还有一颗是叠在一起的双“Z”字母——崽崽的缩写。
还有两颗就更有意思了:一个镂空小皇冠,造型跟她的钻戒很像;另外一颗倪裳没见过,看起来,有点像中古骑士的面具,又像男人的摩托头盔。小头盔上还有两把剑,组成了一个十字。
头盔与皇冠。
骑士与公主。
倪裳又笑了:“这是定做的吧?”
炎驰“嗯”了声,扬眉:“这不想着,万一你要不答应,戒指送不出去,总得送点儿别的吧。”
“哥哥好吧?”他把她往怀里搂,亲她额角,“你不做我媳妇儿,也给你送礼物。”
倪裳笑了下:“你想得到倒挺周全,答应你,送戒指;不答应,就送手串……”
炎驰啧出声:“你也太瞧不起你男人了。”
他把装手镯的首饰盒放到倪裳手上。
“做我媳妇儿,戒指手串,都有。”
**
最后还是炎驰收拾了厨房。
一切清理完毕,男人锁好大门上到二楼。
推开卧室门,暖气扑面,混合着女孩子专属的香香软软的味道。
炎驰径直进浴室冲了个澡,出来后绕到屏风后面。
倪裳已经洗完澡换好睡裙,正坐在床上,低头专注鼓弄着手里的手串。
床头放着一个打开的妆奁,求婚钻戒已经被摘下来,收进了妆奁。里面还有他送过的玫瑰玉簪,烟花耳坠,那只得过冠军的皮卡丘,以及他之前出差给她带回来的七七八八的小玩意儿——她把他送的东西都放在一起了。
炎驰唇角挑了下,又往前走了两步,脚步和目光倏地同时顿住。
不知道是暖气开得足还是这两天天气转暖,女孩今晚,没有穿外面的睡袍。
身上只有一条浅银色的吊带睡裙。
平直锁骨连接纤薄肩头,一览无余。头发被发夹随意盘在脑后,几缕被水汽氤氲浓黑的发丝散落,称得后颈的三角区羊脂玉般白腻。
她屈膝坐着,裙摆下光滑的小腿后折,两只脚丫也向后翻,露出娇嫩的脚心。
炎驰舌尖顶了下腮侧,走过去坐到倪裳身后,两条结实的胳膊缠上她腰身。
他喜欢从背后抱她,小小软软一只被他完全锁进怀里,占有感十足。
今天,她耳后甜馥的香气扰得他心神直晃,却又忍不住将鼻尖探进她发间,继续深嗅橙花的气息。
炎驰指尖勾过她脖间的发丝绕了两圈,两只大掌又从后颈慢慢滑到肩头,握住。
带茧的手心不够敏锐,他又低头,以唇片感受酥腻的肩窝……
“哎呀你别闹——”倪裳嗔男人,一边缩脖子躲开他粗粝的胡茬,“我还没弄完呢……”
炎驰作罢,一手把人又往怀里捞了把。
他垂睫看她手里的手镯:“这串什么呢?”
“我刚在网上看,就说这种手镯,可以自己往上面慢慢串坠儿。我想——”倪裳手腕摇了下,指间晃出一道很细的铃音,“把这个小铃铛也串上去。”
这颗黄豆大的迷你铃铛,是从当年太爷爷送她的见面礼上取下来的。
老人融了自己小时候戴的长命锁,给她做了一对小银镯子。
倪裳将小铃铛挂在了双“Z”字母的旁边,问男人:“怎么样?”
“好看。”
倪裳拿过一块丝绸手绢裹住左手,垫着褪下了那只戴了好几年的白玉镯,放回妆奁。
她正要戴新手链,男人的手就接过来,亲自给她戴到了腕上。
小铃儿轻声脆响,炎驰的眉心蹙了起来。
“……大了?”
她戒指和手镯的尺寸都是他目测的,戒指很合适,手镯却大了点。套在纤细的腕子上,晃晃荡荡的。
倪裳转了转手腕:“稍微大了点,也还行啦。”
“还行”在男人看来就是绝对不行。
他皱眉解下她的手链:“明儿给你再调一下去。”
手链往床头柜上放,瞥见床边垂落的脚面,炎驰的动作一顿。
看着男人坐到身侧,一把抓过自己的脚腕,倪裳出声:“哎——”
话还没出口,手串就被戴到了她的脚上。
玫瑰金的光泽印在又软又翘的脚面上,在凸起的腕骨上凝出一个微闪的小光点。
男人的指尖擦过那个光点,嗓音变得沉缓:“漂亮。”
像是夸手链,又像在夸戴链儿的小脚。
倪裳脸上没由来一热,眼睫轻颤。
她有点不自然地晃了下脚腕。
小铃铛发出一声细细悠悠的轻响。
炎驰很慢地眨了下眼,眸色拉黯。
他手里的脚趾尖又动了动,蹭着衣边,灵巧地挑起下摆。
两只脚丫好像狡黠的小蛇一样,熟练地溜进他怀里。
她这一串动作带出更细密的铃儿响。
也带动男人的喉结沉重下滑。
“还是有点冷……”倪裳嘟哝着,脚底踩上腹肌,老练取暖。
男人垂睫,睨着剩在外面的一小截脚腕:“又冷?”
他唇线玩味挑起来:“那再下去点儿。”
倪裳微怔,脑中不受控跳出上次那些狂妄的画面……
她脸颊立刻红得炸开,急忙缩腿后撤:“你烦——”
两人皆愣住。
真丝裙边挂不住同样缎滑的皮肤,沿着屈起的膝面下落。
如水波般堆积,又倏然散开。
底色乍现。
倪裳大脑轰出一声,怔然片刻,赶紧继续往回缩腿。
脚踝却抢先被摁住了。
炎驰的下颌收紧,拉出忍耐又克制的下颌线。他掌心的温度熨帖她脚踝,拉扯出脆弱的,颤颤悠悠铃音。
在两寸细细的踝骨上,男人印下温柔,又饱含暗示的一吻。
他贴着她细腕,缓缓撩起眼皮,目光直白灼热。
“行么?”
他问得直接又不明确,倪裳却心知肚明。
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她低垂的面颊红得发亮。
沉默将这一刻的试探拉得无限漫长。
“……”
“…………”
过长过深的沉默,又将这根暧昧到极致的皮筋,拉断了。
炎驰轻阖下眼皮,黑眸中划过淡然的失落,也有体谅的了然。
“那早点儿睡。昨儿你都——”
男人还没说完,倪裳突然跪坐起身,两手勾上他的脖子。
她好像一朵午夜幽兰,软软扑进他怀中。
绯红的小脸仰起来,荧荧目光同时糅杂赧然与大胆。
花朵一般唇瓣送上来,快够他下巴时又顿住,转了个方向——在滚落的喉尖上,轻轻啵出一声。
“没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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