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我都宠着你
散不尽的呜咽声弥漫整个办公室，段千翼把脸放在花不语的头顶，双手轻拍她的后背，哄小娃娃一般轻轻地晃着她。
哭吧，拼命地哭吧，没有什么委屈、什么不高兴是两行眼泪、一顿哭啼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多哭一会儿。
我记得，那时候，你也是这样，喜欢趴在我的身上，把所有的委屈和烦闷都毫无保留地宣泄出来，因为那时的你知道，我会和你一起，同舟共济，这一切，我也知道。所以即便是现在你已经不记得了，但没有关系，还有我，我从没有忘记过我们曾经的誓言，一分一秒也不曾忘记，我会陪着你，直到天荒地老。
不知道哭了多久，花不语慢慢地停住眼泪，抬起眼望着段千翼。
男人也低着头看着他，浓长的睫毛搭在眼睑上，遮住了他的眸子，看不清他的眼神。
直到他说了一句：“怎么了？哭成这样？新品种红眼圈的大熊猫吗？”
带着些许调笑的语气，轻佻而又玩世不恭。
小姑娘眼圈红红的，眼镜片上沾了些许眼泪，滚动着留下一道道的痕迹，因为哭过，她的声音发颤、软软糯糯，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里面包含了她无尽的胆怯，可最终，她还是鼓足了勇气，问：“你高中时的那个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她咽了一口唾沫，把“是我吗？”换成了“叫什么名字？”
尽管她知道，不论是哪一句，只要问出来，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当秘密与人坦诚相见时，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的往往都是人，因为秘密不会骗人，而人却能把一个秘密珍藏许久许久。
段千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脸上轻松的表情逐渐僵化，眼底闪过数不清的慌乱。这个问题问得太过猝不及防了，他毫无防备。
他本以为小姑娘只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想过来寻求一下安慰，却不曾想，她的目标直指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段千翼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花不语看着他，貌似是明白了些什么，她点点头，尾音发颤，问出了最想问的那一句：“是我吗？”
脑海里轰的一声，千头万绪从中爆出，杂乱无章。段千翼紧紧地抿着唇，眼神躲闪，嘴唇被挤压的毫无血色。
办公室里安静得吓人，你不言我不语，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将会发生什么。
思虑良久，段千翼抬起手，一只手搂住小姑娘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揽。
这是一个能决定他们两个未来的动作，花不语没有反抗，顺着他的力道倒在他的怀里，将头贴在他的胸口处，上面还残留着她刚才留下的泪水，花不语侧着头，把耳朵贴在他的心口上，他咚咚的心跳声历历可辨。
“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段千翼轻轻开口，逆着黄昏时分的阳光，眼神悄然投射在她身上，铺满全身，宛如寒冬里的被子，柔软又温暖。
“以前，我有她，那时我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现在，你有我，我还是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虽然没有了亲情，但能有你，这不就够了吗？又何必去在意她和你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呢？我看得出来，你一直都在装，想装得像她一样，想去替代她，但现在，我想跟你说，你从不是谁的替代品，你一直都是你，独一无二，无需任何伪装。”
花不语静静地听完，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她不知道他说的这段话是不是在向她表白，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但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那些从最早就开始的刻意模仿，戴着面具在他面前的独舞，一门心思去装出来的表演，那些她自以为装得很的外表，在他的眼里，却一直都是本色出演。
感情这种东西一旦想通了，就会发现也就是那么回事，两个人交往时间的长了，认识了，熟悉了，生了情愫，也就水到渠成了。
不知何时开始，在这段感情中，花不语就把自己的地位放的很低，有什么不好的事也总是认为是自己的错，尽管明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每次和段千翼在一起的时候都不敢过分的任性，生怕惹得他生气，还要提防着被自己的生亲父母狙击，整日战战兢兢。
她自己也曾怀疑，这样的感情，到底能维持到什么时候？她甚至都不敢奢求和他共度一生，一天、一晚，都已经是她最大的奢望。
可是，他今天对她说，能和她在一起，就已经是最幸福的事了，她是她，又或者她不是她，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他现在喜欢的，是她，花不语啊。
在感情这条路上，花不语发现，她即将走出那黎明前的暗夜，去迎接光芒灿烂的曙光。
段千翼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传到她的耳中，夹杂着段千翼嘤嘤的话语：“在感情里，没有谁是卑微的一方，你以后，可以像个小孩子一样，尽情的闹，尽情的任性，尽情的撒泼打滚，我都宠着你。”
这段话像是世界上最好的催眠曲，神经被逐渐麻痹，意识渐渐地模糊，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也在不知不觉间烟消云散，花不语闭上眼，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躺在段千翼的怀里。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打开，张曦走进来，诧异地看着睡在段千翼怀中的花不语。
段千翼垂眸看着，小姑娘缩在他的怀里，小巧玲珑，像只小奶猫，在外面玩够了、被欺负了，回来找主人求安慰，哭了一顿后就睡在了主人的怀里。
对于猫来说，一个温暖舒适的地方，最能令他们留恋不舍。
段千翼抬抬手，刚想把花不语抱起来，却发现她的双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环住了他的腰，抱的紧紧的，整个人像个大挂件一样挂在他的腰间。
段千翼挑挑眉，哭笑不得。
他本想把小姑娘抱到旁边的长沙发上去睡，可现在她这么抱着他也不敢动啊，一动给弄醒了怎么办，好不容易哄睡着了。
“张曦，把沙发上那条毯子拿过来。”段千翼指着长沙发上的毯子，对张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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