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7.人生若只如初见
嗡！
仿若恶魔睁开了眼睛，原本停歇下去的赤焰飞刀，陡然之间再度光芒大盛。
一声嗡鸣，赤焰飞刀凌空飞转，绕过战神之后，再度于后方斩向了惊恐之中的何明雨。
“楚云，不可！”
聂南天更是大急，掌风呼啸，劲气席卷，丹田之中，近乎所有真气尽数爆涌至手掌之上，而后在枪王剑圣等人惊讶的目光之中，战神聂南天竟然赤手空拳，直接稳稳抓住了那把飞刀，生生靠着蛮力，拉住了飞刀的前冲之势。
而此时，那柄飞刀，距离何明雨的脖颈，只有不足一寸的距离。
利刃切开肌肤，殷红的鲜血，顿时如雨水一般，沿着刀刃，缓缓滴下。
此时的聂南天，已经满手鲜血，几乎能清晰看到，他手掌之下的那森森白骨。
“战神~”枪王已经完全愣住了，连忙跑过去去看战神伤势。
剑圣也是满心的触动。
若论整个华夏之人，谁最惦念他们华夏武道，还是当属战神莫属？
这个护佑了华夏百年的老男人，即便此刻他的实力已经被后人越，可是他仍旧像个慈祥的长者一般，保护着他们华夏武道的每一位天才后辈。
剑圣知道，聂南天最不愿意看到的，便是华夏武道的自相残杀。
包括之前做高武对楚云的追杀，在到后来楚云对最高武的报复，再到现在楚魔王对何明雨的复仇，每一次聂南天都是苦苦相拦。
他可以容忍华夏的武者陨落在对外征战的战场上，但是他实在不愿意看到华夏武道之人死在自己同胞的手下。
“楚云，能不能饶了他啊~”
这时候，罗菲菲也从房间之外跑了进来，见到自己老师满手鲜血的样子，俏脸也是吓得苍白，伸手拉住楚云的衣角，近乎乞求般的劝道。
楚云眉头紧皱着，被聂南天握于手中的那把飞刀依旧凝聚着力量。几乎毫无疑问，只要楚云现在意念一动，那柄赤焰飞刀完全可以瞬间斩下战神手掌，而后再洞穿张正夫的脑袋。
可是，楚云会这样做吗？
最终，楚云还是放弃了。
锋芒散去，杀意暗隐。聂南天也松开了自己的手掌，那柄赤焰飞刀凌空一转，像个征战归来的将士一般，再度飞回楚云手中。
赤焰归于鞘中，
宝剑藏于匣里。
在楚云散去锋芒的那一刻，就仿若那席卷天地的暴风雨戛然而止，整个房间之中那几乎令人窒息的巨大压迫也是随即散去。
但楚云依旧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何明雨：“今天我先留你一命，待我斩完他人，再来斩你！”
“战神护得了你一时，莫非还能你一世？”
楚云的话语，冰寒如刀。
原本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何明雨，脸色却是再度难看了下去。
他知道，楚云言出必诺。他肯定还会再来杀自己。
难道自己，真的难逃一死了吗？
在何明雨惊恐之余，楚云却是已经转身离去。罗菲菲似乎还有话对楚云说，竟然也跟着追了出去。
房间之中，只剩下了战神，枪王，剑圣，以及何明雨四人。
“父...父亲。”
何明雨摊倒再地，脸上的惶恐依旧未散，面色苍白如血。惊恐之余，却是看向了他的父亲。
“父亲，救我啊~”
“孩儿不想死...”
眼泪不争气的掉了出来，此时的何明雨却是满心的悔恨。
若是早知如此，他当初绝不敢让人对云阳宗下手啊。
然而面对自己的儿子求助，枪王却是恼怒之下，一脚狠狠踹在何明雨身上，直接把他踹出了血。
“你这逆子！”
“当初我对你千叮嘱，万嘱咐，别去惹楚云，别动云阳宗，不要插手江东之事。”
“你这混账东西，为何不听？”
“现在知道怕了？”
“早特么干什么去了？”
“你当你自己是张正夫啊，他有天阶实力，他是天榜第三，他可以不惧楚云复仇。你呢？你特么一个小小的封号宗师而已，也敢对云阳宗下手？”
“你特么不是找死吗？”
“你这逆子，你是想要气死为父啊！”
枪王愤怒的骂着，一边骂还一边狠狠揍着自己这个混蛋儿子。但打着骂着，老眸之中却是已经蕴满泪水。
何明雨是他亲生骨肉，如今楚魔王对他打上了死刑，枪王虽然愤怒，但更多还是担忧与心痛。
他们跟楚魔王打交道近乎三年了，他们自然清楚，楚魔王说会取何明雨性命，那就一定会来取的。
就像楚云所说的，聂南天能救何明雨一时，难道还能救他一世不成？
可是身为父亲，他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去死呢？
最终，枪王双膝下跪，怦然一声跪在剑圣和战神两人面前。
请求两人，想想办法，救救他的儿子。
枪王是个很高傲的人，哪怕当年被楚云打到近乎身死，他也并未像楚魔王服软。但现在，为了救下自己儿子，他已经顾不得什么脸面了。
“父亲...”
何明雨也是霎那间呆住了，他难以相信自己父亲那么骄傲的人，此时竟然因为他跪下了。
是愧疚，还是自责，何明雨顿时满面泪流。
他真的后悔，无比的后悔，他当初真的该听自己父亲话的，不应该追随张正夫的脚步去对楚云的云阳宗下手。
现在楚云杀来了，还有谁能救他？
“父亲，您起来，孩儿该死，您不要因为我下跪。”
“我去找张正夫，是他指使我对云阳宗下手的，现在楚魔王回来了，他应该保护我的。”
何明雨流着泪，把自己父亲拉了起来，随后便决定去找张正夫。
只要自己跟在张正夫身边，楚魔王就杀不了自己、
这是何明雨能想到的唯一能活命的方法了。
————
————
燕山之外。
一少年凛然傲立，周身之上，尽是煞气涌动，几乎浓郁成实质。连鸟兽望见，都远远的避开了。
此时的楚云，无疑就是来自九幽深渊的修罗，即将喋血天下。
而在少年七尺之外，却是有一伊人含泪。
“楚云，能不能住手啊？”
“我相信雨琪姐姐若是在这里，也必然不希望你因为他成，成为沾满鲜血的恶魔的。”罗菲菲满脸泪水，凄楚的声音悄然响起，对着楚云苦苦的劝着。
看着现在满是戾气的少年，罗菲菲心中没有丝毫的恐惧，有的只是心怜。
一个人，究竟经历过多少苦难，才会成为像楚云这般视生命如草芥，杀万人依旧不动声色的心性。
人之初，性本善。
没有人生来就会杀戮。
也更没有人生来便是魔王。
但是这残酷的社会，往往都会逼人杀戮，逼人成魔。
就像她喜欢的那个少年，当年他是她的后桌，他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脸颊上甚至还有着舒心的酒窝。
可是这才几年而已，当年的乡下少年，竟然已经成了令人胆寒震怖的魔王。
这么多年，楚云肯定经历很多很多的磨难吧。
此时的罗菲菲，真的想走过去抱住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他抚平他心中所有的创伤，用自己的的灵魂与肉体温暖楚云那冰冷的心。
然而，面对伊人相劝，楚云却是依然平静。
那清秀的面孔上，古井无波：“菲菲，我本就是魔王。何来成与不成？”
“无论现在，还是以前。我一直都是魔王。”
“强者之路，本就沾满鲜血，踏着尸骨。”
“如果你连这都还不能明白，那么我只能告诉你，你真的不适合武道一途。”
话语落下，楚云便不在多言，随即转身而去。
然而就在楚云准备踏空离去的霎那，少年的脚步，却是再次停滞。
“菲菲，世界在变，万物在变，人生又岂会只如初见？”
“当年你眼中的那个少年，早已不在了。”
呼~
疾风凛冽，那柔嫩女子的娇躯，随即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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