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守寡进行时(25)
53.
夜风呼啸,卷起宋知欢的长发。
额前有几根碎发遮住她的眼睛。
梁怀洲要伸手去帮她别开。
“不用,我自己来。”
宋知欢拒绝了他,抬手把长发往后一捋,任由着风吹乱。
她转头看着梁怀洲,唇角扬了扬:“梁怀洲,看见了吗…”
他疑惑的看着她。
“我不需要你了。”她向后退了两步,晚风吹乱她的卷发。
丝丝缕缕,飘荡在空中。
看得见,抓不住。
南国花园临河,夜景斑斓,在灯红酒绿的光线下,河面水波荡荡。
宋知欢偏头,把试图遮住视线的长发别在耳后,望一眼夜色中的河面。
她回头,对梁怀洲笑:“没有你的那六年,我照样过得风生水起。”
“……”
梁怀洲上前一步,抓住她纤细手腕儿。
低头,幽深的黑眸紧盯着她。
宋知欢长相属清纯那挂,只是杏眼眼尾天生微扬,有点俏似狐狸眼。
平添一份风流的妖媚。
这六年岁月,将她眉眼间的青稚完全扫去。
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庞,漾着成熟女人的妩媚。
梁怀洲:“欢…”
“闭嘴。”她抬眸睨他一眼。
梁怀洲唇角勾了勾,等着她说话。
宋知欢把他攥着自个的指节,一根根掰开。迈腿上前,手臂一抬,抓住梁怀洲衬衫领口。
梁怀洲垂眸,与她对视。狭长黑眸里泛起兴味,语调刻意拉长:“想做什么?”
宋知欢红唇弯起一抹浅笑,仰望着梁怀洲,“梁怀洲,好好追我一回。”
四周车鸣喇叭声响起,偏只有她软得江南三月春的声音穿进他耳里。
然后。
大脑,耳畔,像是有礼花轰鸣。
砰砰砰。
全部炸开。
缓了好一会儿。
梁怀洲抱紧宋知欢,垂眸盯着她眼,哑声:“好。”
梁怀洲餐桌上饮了酒,不能开车。
打电话叫了杨穆来开车过来,又叫代驾把车开回他在北城住的酒店。
梁怀洲先送宋知欢回了上河居。
车子停在上河居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家家户户灯火璀璨。
宋知欢要推门下车,被梁怀洲按住手腕儿。
她抬眸,疑惑看他。
梁怀洲弯唇:“我来。”
宋知欢索性坐回座椅上,双手环肩,目光扫过梁怀洲。
她倒瞧瞧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梁怀洲推门下车,踱步走到另边,帮宋知欢拉开车门,手抵在车门上方,看着车内的宋知欢,笑:“下车,宋小姐。”
宋知欢眼皮一掀,翻个白眼:“装什么绅士——”
唇角弧度,禁不住的上扬。
宋知欢从车上走下,梁怀洲顺势带上了车门。
宋知欢要进小区时,忽然想起自己手机还在梁怀洲那儿。
她转身,伸手朝他要:“手机还我。”
梁怀洲摸出手机,在手里把玩一圈儿,就是不还给她。
宋知欢拧眉,踱步走到他面前:“手机。”
“还你也行…”他低头,看着她,“不许和其他人联系,特别是某个人。”
宋知欢望他一眼,啧了声。
还没成她男朋友呢,倒管得挺宽。
她翻个白眼送给他,伸手推他一下,淡嘲:“你现在就是我的追求者之一,吃什么醋?”
梁怀洲挑眉,趁机搂住她腰,咬牙:“板上钉钉的事儿,你还想反悔不成?”
“那可不一定——”宋知欢撇嘴。
梁怀洲盯她几秒,最后无可奈何,揽着宋知欢的手用力收紧,指腹划过她腰间软肉,倾身,耳语。
“成年人谈恋爱,都先走肾再走心,你要不…”
“滚。”
宋知欢一把推搡开他。
伸手,讨要手机。
“手机还我。”
梁怀洲轻笑一声,把手机还给她。
宋知欢拿回手机,看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
她转身要走。
“就这么走了?”
梁怀洲不悦,伸手拉住她腕骨。
宋知欢回眸,瞪他一眼:“爪子,丢开。”
梁怀洲唇角上挑,食指点了点唇:“亲一个,再走。听话——”
“……”
宋知欢舌尖无意识扫过略显干燥的唇瓣,瞥见车子驾驶座的杨穆正往这边瞅。
脸一红,伸手推人。
“你别闹。”
梁怀洲余光淡淡扫过车内,杨穆立马装鸵鸟,缩起脑袋,再不敢往这边瞧一眼。
“没看了。”他道,又指了指唇角,挑眉,“亲一个,后面几天我都要忙公司的事,没空陪你。”
宋知欢不怎么关心商场之上的事,也对梁氏最近打算拿下北城西区那块地,做度假村的事,略有耳闻。
她抿了抿唇角,眼底有狡黠目光掠过。
对着梁怀洲勾手指,“低头。”
梁怀洲如言低头。
宋知欢先抽离自己的手,然后对着他道:“闭眼。”
梁怀洲不耐闭眼。
催促。
“快点。”
宋知欢扬起手,一巴掌稳稳的落在他脸上:“回见。”
她像只兔子似的,飞一样的跑进护栏后,不见了踪影。
梁怀洲后知后觉,愣了一秒。
望着空寂无人的茫茫夜色,笑一声:“死丫头。”
他转身上了车。
杨穆发动汽车,驶入车流中。
-狗儿子:【儿子,有空吗?】
搁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一直震动不停。
宋知欢望一眼亮起的手机屏幕,抬手摸一下长发。
只有发梢处,还略显黏湿。
她扯下吹风机的电线,丢到床上。
拿过手机,指纹解锁,敲字回宴祁鹤消息。
-【马上要睡了,有屁赶紧放。】
回了消息,宋知欢起身走向衣帽间,换了件瑰色真丝吊带睡裙。
一番护肤折腾完,从衣帽间折身出来,拿过手机一看,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都是宴祁鹤打来的。
宋知欢敛眉,给他拨了过去。
嘟嘟嘟几声忙音过后,电话那边响起宴祁鹤声音,混杂这一两声老调民谣。
“出来吗?”
“有什么事?”她掀开被子,躺上了床,拿过一边的iPad,准备追剧。
宴祁鹤在电话里沉吟半晌,忽然道:“我看见梁怀洲送你回来——”
宋知欢滑动的指腹一滞,丢了手里的iPad。翻个身,嗯一声,淡声:“然后呢?”
宴祁鹤声音有点恳求的意味:“出来见一面,行吗?”
宋知欢没回答,抬眸看一眼落地窗外的夜色。
乌云沉沉,遥远天际不见一点月光。
又要下雨了。
宋知欢:“我……”
宴祁鹤截断她的声音:“就见一面,当做两年前那件事对我的报答,行不?”
宋知欢抿唇,沉默几秒。说。
“地点?”
宴祁鹤:“上河居附近的‘摆渡’酒吧。”
“我等你。”
“嗯。”
宋知欢挂断电话,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这都叫什么事儿。
她起身走进衣帽间,换了出门的衣裳,拿上手机和钥匙,在玄关处换了鞋出门。
摆渡酒吧在上河居附近的商贸圈内,金迷纸醉的城市的夜里,它清流的装修格格不入,却别有一番滋味。
宋知欢推门而入,就看见台上有个穿着波西米亚风长裙的姑娘抱着吉他,在弹唱一首民谣情歌。
-“你可知这百年/爱人只能陪半途/你且信这世上/至多好景可虚度…”
她目光望了一圈,最后在靠墙角落看见宴祁鹤。
宋知欢踱步,朝他走去。
“来了。”
宴祁鹤面前的桌上已经摆满了喝完的好几个酒瓶。
他端着酒杯,单手支着脸看着宋知欢,桃花眼半阖,唇角捎着淡笑打量着她。
宋知欢出来的匆忙,随便抓了条裙子和防晒衫。
嫩黄色的海滩印花雪纺裙,V领的吊带设计,两截锁骨在暗黄色光线深邃性感。
乌黑如绸的长发因为水洗过,行走路上过于匆促,有几缕贴在洁白的天鹅颈上。
宴祁鹤瞧见她光洁白皙的天鹅颈上有个暧昧的红印,扯了扯唇角,有点儿难受。
收回目光,饮一口酒,淡声。
“坐吧。”
宋知欢在他对面坐下,长腿交叠,斜靠在座椅上,望着宴祁鹤,问:“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儿?”
宴祁鹤拿了一个玻璃杯,给她倒了一杯酒。
“夜生活才开始,你急什么急?”
把酒杯推到宋知欢面前,“喝一杯——”
透明玻璃酒杯里装着猩红色的液体,灯光下,波澜片片。
宋知欢没有端起来,抬头看着宴祁鹤,皱眉:“有屁就放,我赶着回家追剧呢。”
宴祁鹤见她没喝,端起那杯酒,直接饮下。
两人之间沉默许久,只有悠悠小调的女声在酒吧里响起。
宋知欢倦意来袭,手臂撑在座椅扶手上,支着脸,打个哈欠,倦怠睁眼:“我真困了,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宴祁鹤看她一眼,问:“你对梁怀洲也是这么差的态度吗?”
一语横扫所有睡意。
宋知欢坐直了身体,拿过一个酒杯,给自己倒了杯酒,微抿一口,看着窗外。
过会儿,才道。
“或许,更差。”
就梁怀洲那狗样子,就算她想温声软玉,也得被气得破功。
宴祁鹤见宋知欢走神,夺了她手里的酒杯,满满倒上一杯酒,与她碰杯:“两年前那件事,就算过去了,从此你我两不相欠。”
两年前,宋知欢随学校出演舞台剧,因为老师钦点,她半路换了角色,得罪了同班一个女生。
那女生心生怨怼,在学校论坛黑她用不得当手段抢了本该属于她的角色。
她是个佛系性子,不想去解释。
哪想后来愈演愈烈,那位老师还被停职,她也面临是否可以正式毕业的危机。
后来是宴祁鹤出面,摆平这件事,替她澄清事实。
宋知欢弯唇嗯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是果酒,度数不高,她一连喝了好几杯,也不觉得醉。
那首小调还在唱着,宴祁鹤看着支颐闭眼的宋知欢,忽然问:“阿欢,你们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歌曲来自《记昨日书》,侵删。愚人节快乐,没有万更,也没有二更,只有一更~
老宴真的让人心疼=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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