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6)
75.
耳边响起水流哗啦啦的声音,宋知欢睫羽颤了颤,抱着被子在床上翻了个滚,转头看向窗外。
时近十月,沪城入秋,气温也时热时冷。
她自上周结束网综《田园一家亲》的录制,就从云南飞回沪城,躲在香榭园里,当起宅女,没事儿和梁怀洲斗两句嘴,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宋知欢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浴室里的水声止住。
她偏头,正好迎上梁怀洲的视线。
“不多睡会儿?”
梁怀洲才洗完澡,只穿了件浴袍。胸膛半露,碎发的水珠顺着肌肉线条滑落。
宋知欢伸出只手,拽住梁怀洲的浴袍带子,仰头看着他:“抱我起来。”
“懒死了——属猪的吗你?”梁怀洲轻嗤一声。
还是认命的把她给抱了起来。
宋知欢只穿了件墨绿色吊带睡裙,锁骨以下,红痕斑驳。
梁怀洲瞧了一眼,勾唇,问:“要去哪?”
他的大掌托住她的臀,不让她掉下去。
宋知欢累得慌,双腿酸疼,腰也疼得很,哼哼两声,跟只没骨头的猫儿似的勾住梁怀洲脖子,埋首在他肩窝,娇声道:
“去洗漱,还有——我饿了。”
“……”
梁怀洲抱着她往浴室而去。
浴室的装潢设计是西式风,暖色调的灯光点亮空间。
进了浴室,宋知欢从梁怀洲怀里跳下来,小腿不时的抽筋儿,一个打滑,直直的倒在梁怀洲怀里。
“饿了——?”
“还是没吃饱?”
他每说一个字,搂紧她腰肢的手就紧一分。
她都差点儿喘不过气来。
昏黄色的灯光,氤氲一室暧.昧。
近在咫尺的呼吸,滚烫得她都有点儿腿软。
男色当前,可…
宋知欢眼皮略掀,偷瞄了眼某人。
梁怀洲唇角上勾,笑意疏懒,一副得逞的模样。
她的腰现在还酸着呢。
宋知欢伸手推开他,小声道:“别闹,待会我还要去一中。”
今天就是一中的百年校庆,她答应了仲夏要去,就一定得去。
要是今天放了仲夏鸽子,按照仲夏的性子,后面见着面了,指不定要怎么收拾她呢。
梁怀洲知道昨晚折腾一番,小姑娘也累了,低头亲亲她唇角。轻笑,“洗漱完了,下楼来吃早餐,我陪你一起去。”
宋知欢怔了一瞬:“你…你也要去?”
梁怀洲抱肩倚在墙上,垂眼,笑看着她:“怎么,我去不得?”
他本来就身高腿长,浴袍又是均码,束带松松垮垮的系着,肌理沾着水珠,在光线的映射下,格外勾人。
宋知欢转头拿了一边的电动牙刷,挤了牙膏,开始漱口,口齿不清道:“你公司不忙吗?居然有空去玩。”
这一周她与梁怀洲住在一起,梁怀洲每天凌晨三两点到家都是常事儿。
梁氏前日在和宴氏的竞标中胜出,拿下南城那块地皮,正是忙碌的阶段。
按理来说,梁怀洲根本没有什么空闲。
宋知欢这边在漱口,梁怀洲上前抱住她腰,指尖玩着她没有束起来的碎发:“今天休假,陪你。”
宋知欢漱完口,丢了手里的牙刷和漱口杯,转身,双臂环上梁怀洲颈肩,踮脚亲他:“奖励。”
-
下午两点半。
黑色路虎停在一中校门外,宋知欢解了安全带,要从车上下去。
推车门的那瞬,梁怀洲按住她手腕儿:“在门口等我,不许乱跑。”
“我又不是小孩子。”她不耐地应了一声,红唇却忍不住上扬。
宋知欢推开车门下车,看着那辆路虎如同一只野兽穿进车群,消失在视野里。她才转了头,寻了个阴凉的地方站着,等待梁怀洲。
沪城今天的气温直达27℃,正是秋老虎猖獗时。
宋知欢穿了件绀青色荷叶边吊带连衣裙,裙子的布料是雪纺衫,在这样的炎热天气里,也不怎么热。
大约是和梁怀洲在一起后,她也不在意左腿上那块蜿蜒丑陋的疤痕。今天的裙子恰好到膝盖处,裙摆随风飘,两条纤长的腿格外好看。
她戴了墨镜,原本就小的瓜子脸,愈发小巧。
树荫底下很凉快,宋知欢等梁怀洲也觉得无趣,拿出手机玩。
这边仲夏发来消息问她到了吗。
宋知欢回她。
-【来了,你在哪?】
-仲夏:【咱班教室,你赶紧来。】
-宋知欢:【好。】
收起手机,宋知欢远眺刚才路虎车消失的方向,不见梁怀洲身影。
她正打算给梁怀洲打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过来,耳边响起一道声音。
“好久不见。”
宋知欢抬眸,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宴祁鹤。
从那晚摆渡酒吧后,她忙碌着电影《将军令》的拍摄,接着又是繁忙的行程。算起来,她和宴祁鹤确实有快四个月没见过了。
宴祁鹤穿得很休闲,深灰色纯T短袖,黑长裤。脚上是双某品牌国内还未上线的帆布鞋。
他的头发比几个月前更短了些,两鬓修得干干净净。
一身打扮不像商场里呼风唤雨的商人,倒像个还未入世的大学生。
宋知欢敛了敛思绪,与宴祁鹤颔首一笑:“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如何?”
再老套不过的开场白。
宴祁鹤抄兜,上前一步,站在她面前。垂眸盯着她。
他本来就生得比较高,纵是宋知欢今天穿了双六厘米高的高跟鞋,在宴祁鹤面前也像是个小孩儿一样。
她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距离。
宴祁鹤眸色暗了暗,转瞬即逝。看着她:“还行,老样子。听仲夏说今晚你们要聚聚?”
“嗯,是。”她道。又问他,“你要去吗?”
宴祁鹤:“不去,我晚上要飞澳市。”
好像没什么话可以说了。
宴祁鹤扯了扯唇,抬腕看时间:“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他转身上了对街的一辆黑色迈巴赫。
宋知欢嗯一声,目送那辆黑色迈巴赫消失在自己视野。
“在瞧什么?”梁怀洲不知道何时来到她身后,揽住她腰,笑:“等久了?”
“刚,遇见了老宴。”宋知欢收回目光,偏头看向沉了脸的梁怀洲,无奈:“你又吃什么醋?”
“吃不得?”他挑眉。低头与她耳语,“晚上回家再…算账。”
“……”
宋知欢白他一眼,“幼稚鬼。”
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仲夏。
宋知欢接通,“喂——”
“喂什么喂,你们夫妻俩人呢?”仲夏在电话那边问道,“赶紧过来了,全班就差你俩了。”
“来了来了。”宋知欢应了一声,挂断电话。转头看向梁怀洲,“走吧,夏夏在催了。”
“行。”梁怀洲拥着她腰往校门里走,进门那瞬看了眼停在远处的黑色迈巴赫。
下秒,收回目光。
-
“啧,我说宴祁鹤——你要不要这么装。”祝粤嗤了一声,翘着腿,夺了宴祁鹤手里的烟盒打火机。
点燃支烟,抽了起来。
小丫头嘴就没停下来:“你们成年人的世界可真无趣,喜欢就去追,要真放下了,你就快点开车,我赶着回澳市赌两把呢。”
“烟,灭了。”宴祁鹤夺了她手里的烟,直接给掐灭。
“凭什么你抽的,我就抽不得。”祝粤气鼓鼓的,瞪着他,“你信不信我告诉姑奶奶,你欺负我。”
“未满十八,严禁抽烟。”宴祁鹤瞥她一眼,“当然——你也可以告诉我妈,让她来做你的监护人。”
祝粤哼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嘴里嚷嚷道:“活该被甩,老男人…给我逮着机会,再好好回报你…”
车厢内满是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声音,跟只麻雀似的,就没有停下来过。
笼罩在宴祁鹤心尖那层阴霾瞬间消散,他轻笑一声,食指敲打方向盘,“小祝粤,还想不想去赌场玩了?”
祝粤止了声,偏头看着他:“你会带我去?”
“叫叔叔,叔叔就带你去。”他挑眉。
小丫头却是个嘴硬的:“你就比我大九岁,我才不叫。”
“那就回家好好做你的《五三》——”宴祁鹤发动引擎,打了方向盘,调转车头往机场的方向而去。
祝粤哼了一声,懒得理他。
宴祁鹤余光扫一眼腮帮子鼓鼓的小丫头,微微弯唇。
说来也是巧得很。
在摆渡酒吧那晚,宋知欢走后,那个驻唱的歌手过来和他搭讪,两人胡天海喝的聊了一晚,他却被个小丫头片子给灌醉了。
第二天醒来,还以为是给酒后乱.性了。祝粤那丫头还摆他一道,说自己未成年,他这是犯罪的。
正当他急得要死时,这丫头才出声说,是她自个儿开了玩笑。
两人这梁子却算是结下了。
后来,宴祁鹤回南城,被母亲何芜华告知港城有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要把她的闺女送回内陆读大学,恰好是在北城,母亲就让他多多照顾一点儿。
正当他去见这个素未谋面的小侄女时,却发现对方就是祝粤。
碍着母亲的叮嘱,宴祁鹤本来是不打算多管祝粤这个小丫头片子的,哪想这丫头一闯祸,进了局子,打电话叫的是他去。
后来几个月相处,约莫是想着把小丫头片子拐回正道,宴祁鹤总是对这个小丫头多多上心。
“宴祁鹤…”祝粤突然叫他。
前方正好是停车,宴祁鹤踩了刹车,偏头看向祝粤:“没大没小,叫叔叔。”
祝粤看他一会儿,索性不理人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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