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熟成莓果(7) 纪淮看了看手里吃……
纪淮看了看手里吃的七七八八的红薯,她都没想着陈逾司要来接自己。陈逾司没他嘴巴上说得那么伤心,拿过她手里的红薯,把布丁拿给她。
两个口味,纪淮选不出来。
“选不出来,就都吃了。”
她就爱听这种话,但还是假客气:“你不爱吃啊?”
陈逾司:“对,不爱吃。”
纪淮在吃布丁,那半截玉米怕凉,塞陈逾司怀里保暖。
布丁的勺子小,她一勺一勺的挖的频繁,专注力全在吃这件事上,像极了春秋回暖天坐在门口晒太阳,腿上放着一篮子黄豆挑豆子的阿婆。
快走到门口了,纪淮停了脚步,看着不够分给她表哥的布丁和玉米,心一横:“吃完再进去。”
两份布丁全她一个人吃掉的,只恨勺子不够大,像在吃星球杯。
陈逾司手里拿着她刚吃完剩下的布丁空盒子,还有凉了已经不好吃的红薯。
“干嘛吃完再进屋?不冷?”陈逾司抬手帮她把被风吹乱的鬓发别到耳后。
她吸了吸鼻子,外婆叫她从小要分享,她这话听了进去,有一次她妈妈回来看她,买了好多零食,再过了一段时间口袋里就剩下一块妈妈买的椰子糖了,纪淮表面大方心里还是崩溃的分给了来家里玩的朋友。
椰子糖常见也不贵,她那时候不是舍不得,对她来说那重要的不是椰子糖,而是妈妈买的。
大人不知道小孩子的心思,外公就偷偷背着老婆的教育方式,告诉纪淮:“实在没有第二块,下次就躲起来偷偷的吃。”
纪淮鼻尖和手都被夜风吹红了,摇了摇头:“万一被我哥发现了呢…”
她也没得分给许斯昂的,所以还是躲起来吃了再回去。
“被我发现什么?”
许斯昂远远就看见夜色之中在忽明忽暗的路灯里两个人影憧憧。人声被风吹进耳朵里,许斯昂感觉听见自己的名字了。
“你不是早走坐公交的嘛?怎么还在我们后面?坐驴车的?”陈逾司看见纪淮还剩下最后几口的布丁,给她打了个掩护。
许斯昂没说自己一路的‘波折’,毕竟是自己犯蠢在先:“去吃了个饭。所以,怕被我发现什么?”
纪淮眼皮一跳,果然不能背后说人坏话。最后一勺子布丁也吃掉了。纪淮把垃圾往陈逾司手里一放,怕被表哥说没良心,纪淮伸手让陈逾司腰上一抱。
说了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
“怕你发现我们两个在亲热。”
说完,许斯昂脸抽了抽,表情极其难看。
理智紧赶慢赶还是追上了,等纪淮反应过来的时候鼻尖全是柠檬的味道,还有若有若无的玉米香。
被她抱着的人还火上浇油,抬手摸了摸纪淮的头,低下头:“要亲亲嘛?”
呼出的气的温度和夜风的凉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纪淮听到他这么说之后眼睛瞪圆了,手握拳,不重的捶在他胸口:“不要。”
她是知道自己手下的力度的,但听见他“嘶”得一声,还没来得及问他,自己就被许斯昂拎着后颈衣服提走了。
纪淮偷偷做了个啃玉米的动作,又指了指他,意思是玉米给他吃。
纪淮昨天晚上吃太多了,今天早上醒的也早。等她下楼前检查书包的时候看见对面阳台上陈逾司打着哈欠在给花花菜菜浇水。
蒋云锦做了早饭,陈逾司来蹭饭的时候,小馄饨刚下锅。
纪淮问起他昨天的玉米好不好吃。
陈逾司伸着脖子看了眼厨房里的身影,手搭在桌子边缘:“好吃是好吃,代价也蛮惨的。”
纪淮没想到,讷讷地问:“玉米不干净嘛?吃了胃疼?”
“昨天怕你吃冷的,不就塞衣服里给你保温嘛,没想那玉米还挺烫,我细皮嫩肉的我自己都意外,回去洗澡的时候现在被烫了。”
纪淮不太信:“骗人的吧?”
“骗你干嘛?”陈逾司靠在椅背上,笑得戏谑:“这下好了,你都在我身上留痕迹了。”
他说得奇奇怪怪,明明是一句很正常的话,听着却让人浮想联翩。纪淮听着厨房里小火烹煮锅铲碰撞的声音,大姨就在不远处,在一个屋檐下,纪淮抬手打在他腿上,让他注意发言:“我没有。”
“不信?”陈逾司唇角挑上去。
正想着要怎么逗她,她不按套路出牌,反杀个陈逾司措手不及。
“给我看看。”纪淮伸手都准备自己掀他的上衣了。
一会害羞一会又主动,真应了那句‘菜鸟克高手’,她不好意思的时候陈逾司死命要逗她,她只要一厚脸皮,他就不能坦荡荡了:“长大了啊,以前是偷看,现在都明目张胆的叫我脱了。”
听他又翻旧账。
“这件事你还提?”纪淮都数不过来他翻了多少次旧账了,不管一开始两个人在为是什么事情辩论,只要他一落下风就开始拎这件事出来。
他也耍赖:“只准你看,不准我提?”
许斯昂睡眼婆娑的下楼,一下楼就看见让人怀疑人生的一幕,他那个看上去文文静静,乖乖女的表妹现如今抓着陈逾司的衣摆,一副准备糟蹋黄花大闺女的老狗贼模样。
他自己是男生,知道男生的心思,原本还为纪淮和陈逾司谈恋爱可能会被吃豆腐占便宜而担忧,现在看来倒是他多虑了。
他真不知道陈逾司的清白能维持多久。
纪淮担心这陈逾司被玉米烫伤的地方,他不肯去医务室,毕竟不是说有人都能轻易把这么丢人的事情说出口。
以前读书的时候班级里有个女生被热水瓶烫伤过,那大腿上留下了狰狞的伤疤。她冬天暖热水袋也被烫出过水泡,怕陈逾司没处理好伤口,纪淮来来回回问了他好多遍伤口如何。
因为问了太多遍,那样子颇有一种不看他身体不罢休的架势。
陈逾司搁下笔,教室里虽然自习,但还是有人在交头接耳。陈逾司凑过去小声说:“能熬到放学回家嘛?”
就这奇奇怪怪的发言,果不其然吃到了纪淮赏给他大腿的打一巴掌。
“我一本正经关心你呢。”纪淮瞪着他,凶巴巴的样子:“我又不是看你脱衣服,我就是想看看烫伤的地方。”
“我也一本正经呢。”他嘴上这么说,脸上笑却不是这个意思:“我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脱给你看吧。还是,现在偷偷去厕所?就我们两个。”
纪淮看见他的手指在他们之间转动,暧昧横生的拆句,主语颠倒。伸手捏着他那根手指,报复的用力握着。
只是用力握着,没朝其他方向掰着,怕弄疼他。
咬牙给他强调:“一本正经!”
“行行行,不去厕所。我们放学别回家了,你跟我走。去我房间,我给你看。”他压着嗓子,全是气声,烫红了她的耳舟。
纪淮不知道是自己没得救了,还是他没得救了,这话听来听去就不积极向上:“这玉米有点来头,这么厚的皮都能把它烫开。”
陈逾司家里没有烫伤药膏,纪淮从药店出来,还有先见之明的买了一个大号的防水创可贴。
纪淮也不是第一次去他房间了。
他把门窗一一关好,打开空调,放下书包,站在空调的暖气出风口。
故意说了一句:“我要脱了。”
正这时候白天嚷着非要检查他伤口的纪淮有点怂了,他是故意的,慢悠悠的将外套脱下来还叠好,等脱卫衣的时候一回是掀开下摆的脱法,刚把下摆先起来,又放下,扯着上衣领子,往上一扯。
卫衣一扯带着里面打底的长袖下摆也跟着往上跑。
那一截腰腹露在亮晃晃的白炽灯光下,他往床上一躺,朝着门口的纪淮招了招手:“怎么?现在不好意思了?”
身体线条好看,腰腹和她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差不多,假期没养胖他。
纪淮做了一会心理简述,知道这个人是故意的,在心里念了三遍‘六根清净,邪魔退散’,不太管用后,又想着色字头上一把刀。
纪淮故意没去看他,磨磨蹭蹭的走到床边,背对着他坐在床边去拆药盒,身后的床上传来动静,纪淮在棉签上沾上药膏,刚一回头,就像眼睛触电似的又转过头。
“陈逾司,你衣服撩那么高干嘛?”
“光全身你都好意思从头看到尾,现在裤子还穿着,露着上身反倒介意了?”陈逾司扭曲她的意思:“所以,你是叫我全脱光?”
他到底还是把衣服往下扯了点,烫红的地方在左侧肋骨上,差不多是一个拳头侧面大小的烫伤泛红,小水泡已经瘪下去了。
纪淮嘴上那么说着他,上药的时候还是手轻的,耐心的给他涂完药膏,对着伤口吹了吹,就像小时候她摔跤摔破皮,外婆都会给她吹伤口一样。
低头的动作,发梢落在他腰腹上,痒意横生。
这个月份的时间里,吹出来的气是凉的。
但落在他皮肤上,烫死了他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
纪淮伸手去拆创口贴,贴了之后药膏就不会弄脏衣服,他洗澡也不会碰到水了。
他被那一吹激的坐起身来,上衣下滑,他都没有完全坐起身,纪淮眼疾手快地将他按回去,让衣服免遭药膏污染。
看见上衣没沾到药膏,纪淮也松了一口气,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按在他的腰腹上,他躺在床上,抬起头,枕着他自己的手臂。
“手感不错吧。”他问:“在顶楼亲亲的时候拉着你的手叫你摸,你不摸,非要趁我不备的时候奇袭。我说脱衣服给你看你不要看,你非混在夜色里偷看。”
陈逾司哎呀的一声,故作恍然大悟:“看来你不喜欢送上门主动的。原来你喜欢搞强取豪夺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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