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一捧甜豆(5) 得了,陈逾司原本……
得了,陈逾司原本还安慰自己别和她计较,别生气。
居然还问他需不需要道歉?
陈逾司舔了舔后槽牙,似笑非笑:“要我道歉?你要不先把你欠条给还了?”
这回陈逾司没给她像哔哔鸟那样逃跑的纪淮了,长臂一捞,把人圈锢在原地。
他还火上浇油:“我觉得你要不多亲两次,这样省的下回问道题还得打一次欠条。到时候欠条丢了你又得哭了。”
他讲话语气平平,那样子仿佛真的是在为纪淮着想。
纪淮忸忸怩怩的凑过去,看见他还主动贴过来,突然想明白:“我亲你同理于你亲我,我亲你是因为我欠你的,你亲我没有必要条件,这不就是被我白占便宜了,要不等下次我也教过你题目了,我们一块清算?”
陈逾司笑,一言直接了当断她后路:“占呗,你给我死命占我便宜。”
又补了句:“你要觉得良心过不去我也可以不出力。”
他的不出力就是站那儿不动。纪淮哼了一声,他都能良心过意的去,她有什么过不去的。
可恨身体的身高差,纪淮咬牙勾着他脖子,踮起脚。
许斯昂突然才知道自己老妈总是语重心长得叮嘱他不要吃外卖的原因。
如果不是要拿外卖那么他现在肯定在床上捂被窝了,他就不会下床出来开门,也就不会看见现在眼前这一幕。
他都看见了什么!?
他表妹搂着陈逾司的脖子,生拉硬拽似地一副强吻模样。
许斯昂不由得又想到上回下楼他看见纪淮要掀陈逾司衣服下摆那件事,蹙着眉,痛心疾首。万一东窗事发他打死不认,绝对不是他教坏了纪淮。
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屋子外的两个人:“呀,你们两个……太他妈伤风败俗了。”
两分钟后许斯昂的外卖拿到了,纪淮和陈逾司并排坐在许斯昂床尾,许斯昂像个长辈似地站在他两面前。
一想到他两接吻那样子,许斯昂鸡皮疙瘩就要出来了,问纪淮:“我的个亲妈唉,你哪儿学来的?”
纪淮头更低了,偷瞄了旁边的人,想甩锅:他教的。
许斯昂终于明白他老妈得知他谈恋爱的时候是多崩溃了,捶胸顿足,恨铁不成钢:“你个小姑娘你干嘛呢?大晚上在家门口强吻邻居男生,你羞不羞呢?”
纪淮头又低了,更不吱声了。
陈逾司一开始还束手闭嘴在旁边听一听,听到刚才就不乐意了:“你自己都搂着个姑娘在老楼厕所门口亲过呢,就准你放火,不准我两点个灯?”
他说的是事实,许斯昂少了一半的理直气壮,但也不服:“能一样吗?”
陈逾司反呛:“怎么不一样?你亲的不是人?”
许斯昂语塞了,半天之后还是重复了一遍:“能一样吗?”
纪淮听他两拌嘴,用手不着痕迹的扯了扯陈逾司的袖子想叫他少说两句,夜深人静他两这么吵,万一把大姨吵来了就不好了。
陈逾司就着她扯袖子的动作,将捏着自己袖子的手拿下来,握在手心里,和他想的一样手冷的很。
揣在他口袋里,像个自然随意的动作,甚至都没能打断他和许斯昂的拌嘴。
“是不一样。”陈逾司改口:“我们是真爱,你和徐娇不是。”
他一说完,前面和旁边都投来的目光,许斯昂是嫌弃,纪淮是不解。
掌心里的手微微一动,指甲扣着他的掌心。冬日的高领毛衣挡着下巴,她愣愣的问:“我们怎么就是真爱了?”
纪淮看着他,他眼睛好看,睫毛又长,和夹成太阳花的女生不一样,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在眼底,眼瞳很黑,澄澈又清亮:“你自己说你有在好好喜欢我,我又特别特别喜欢你,怎么就不是真爱了?”
他像是不知道自己在说爱意,直白又坦荡。语气淡淡,在这夜晚很适合,只是在这场合空间里让人变得有些手足无措。
陈逾司又‘恩’了一声,语调上扬,像是在问她,问她是不是。
纪淮呼吸有点乱,心脏在经历一次千万年未见过的地震规模。因短短‘我又特别特别喜欢你’这一句话,血流和心脏震动掀起风雨呼啸,轰鸣不绝。
“你喜欢我什么呀?我成绩没你好,可能就长得稍微好看一点。”纪淮有点想不通,说着说着就自夸了起来。说着好看一点,但自恋的样子像好看亿点。
陈逾司笑了笑,反问她喜欢自己什么。
“我喜欢你因为你长得好看,脑子也好……”纪淮开始夸他。
许斯昂骂了一句脏话,他要疯了:“干嘛呢?当我面真情表白啊?”
陈逾司咋舌,有点烦,好不容易听到点从纪淮口中说出来的人话了,就这么被打断了:“许斯昂,我发现你腿好了之后真的好碍眼。”
以前坐轮椅哪儿哪儿都去不了的那段时光真让陈逾司怀念。
许斯昂:“靠。”
纪淮都觉得他两要打起来了,原本纪淮格外不希望吵到大姨,但当蒋云锦隐隐听见说话声音还是过来敲了敲门。
她已经睡下了,也只是开了一点门缝,站在房间外。看见纪淮放学回来了,朝着她一笑:“你们下晚自习回来了啊?早点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
这一打断之后,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也鸣金收兵。
起身走人的时候许斯昂看见了他两在陈逾司外套口袋里牵着的手,默不作声地翻了个白眼。
纪淮的房间就在许斯昂房间的旁边,许斯昂原本想把人送下搂,结果庆幸自己跟着了,眼看陈逾司就转身跟着纪淮进房间了。
走廊上他不好说话太大声:“干嘛呢?”
陈逾司人已经进房间了,一手拉着门把:“翻阳台回去。”
不给他考究真假的机会,陈逾司一把关上门。里外安静,都听见了落锁的声音。
纪淮警觉的看着他,不曾想他当了个人,径直朝着阳台走去。
“走了?”纪淮问。
他还没翻:“怎么?失落了?”
纪淮站在移门后面,摇头:“慢走。”
说完,门关上了。
洗完澡出来,纪淮从书包里拿出语文书,突然想到放在夹层里的欠条,当时写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现在让她看着打了个颤。
拉开窗帘,对面阳台没人,望过去只能看见韭菜随风摇曳。
纪淮拿出手机给陈逾司打了个电话,嘟声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
“怎么了?”
纪淮站在窗前:“你拉开门帘。”
电话那头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几声脚步声后,门帘拉动的声音和他人一起出现。
纪淮晃了晃手里的欠条:“突然想到还欠着你一个亲亲呢,唉,可惜现在亲不到你,既然不能触碰那就飞个吻吧。”
手指贴着唇,丢了一个飞吻过去。纪淮拿起欠条晃了晃,揉成团丢进垃圾桶里:“不欠你了。”
纪淮听见那头传来的笑声,不给他反悔的机会,纪淮把窗帘拉起来,匆匆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声:“晚安。”
电话挂掉之后,陈逾司看着暗下去的屏幕,解开锁,点开纪淮的微信。
【陈逾司】:你有本事现在把移门锁开了。
纪淮靠在床头,听见手机的消息提醒,把语文书放下。
理智背着害羞一起追上了纪淮,她往被窝里钻了钻,手指在键盘上打打删删,不知道要回什么。
脑子里又蹦出他那句‘我又特别特别喜欢你’。
最后陈逾司就收到一行小字。
【纪淮】:不,我今天要早睡。
【陈逾司】:想什么呢?我能干什么不让你早睡?
【纪淮】:……
【陈逾司】:叫我六点去找你?
【纪淮】:这是省略号,是表示无语!你暑假的时候西游记看多了吧!
【陈逾司】:行了,早点睡,明天早点起带去你吃姚记早饭。
陈逾司没在逗她,从和纪淮的聊天界面里,往下滑是许斯昂的头像,点进去给他也发了条信息。
特别简单,就两字。
——善变。
许斯昂看见消息,拿着手机唾弃他,回:我暑假答应帮你追是觉得谈恋爱归谈恋爱,对我妹亲亲抱抱你不觉得罪过吗?
陈逾司回他:那你别说帮我追啊,你直截了当的说你是帮我找个兄弟拜把子。
姚记是洵川的老字号了,豆浆和糯米饭团是一绝中的一绝。特别符合纪淮的胃口,只是让她这种天早起二十分钟吃上一顿,她还是不乐意。
陈逾司听她说好吃,就说下回再来吃。
纪淮倒是拒绝了:“我宁可多睡二十分钟,吃个校门口的包子。”
陈逾司给她拿着豆浆:“你这话是暗示我给你买?”
纪淮拿他昨天说的二十四孝打趣他:“你不是要当好男朋友吗?不是说对我的话言听计从吗?”
“你就这时候最听得进去这种话。”陈逾司伸手接过她吃完的暖米饭团包装纸。
纪淮把包装纸给他,拿走热腾腾的豆浆。
“我其实不挑食,一样东西吃过了就可以了。明天还是老时间去吃包子吧,今早我差点都没起来。”纪淮一手拿着豆浆,一手揣在他外套口袋里。
多亏了早上那杯热豆浆,否则陈逾司不知道默写前要给她暖多久的手。
她倒是越来越不客气了,洗完手回来摸帽子下面伸口袋里。
学校领导不懂人心,元旦前的全省联考在广播里播报了一遍又一遍,纪淮在啃错题本上的错题。
遇到没掌握好的地方,纪淮向陈逾司请教完,就看见他拿笔往他的草稿本上花了一笔,一笔一笔在写‘正’字。那都是一个个‘欠条’。
学校里的猫不见了一周后,纪淮再见它们是临联考前,老猫带着两只小猫睡在老楼的楼梯下面。
两只小猫比上回看上去大了一些,纪淮发现小卖部的猫粮和猫盆已经被人拿过来了。
不出意外是易伽。
她看上去还是那样,只是摸猫的手上长了好几个冻疮。
见到纪淮也不怎么说话,只是朝她点头打了招呼,然后不动声色的站在旁边猫吃猫粮,她吃面包。
纪淮先发现猫粮没有了,等易伽给猫喂完之后,她拿起袋子掂了掂:“得买了。”
易伽不说话,纪淮想到了她说她晚自习结束还要去打工。
尴尬的抿了抿唇,又说:“暑假的时候我买了好多,我明天把早就买好的带来。”
纪淮怕她还觉得难为情,又补了句:“我最近早上起不来,你能来喂早上那一顿吗?”
易伽转头看了她一眼,给了纪淮一抹强扯出的笑,她知道纪淮在小心翼翼地维护她的自尊,最后红着眼尾点了点头。
晚自习开始前,纪淮和易伽准备离开,刚转身就面对面碰见了几个男生,他们手里拿着打火机。
面对面撞见有那么一点尴尬,毕竟对方是来做校规禁止的事情。老楼这个潇洒点大家都心照不宣了,纪淮和那群男生尴尬的笑了笑之后跑了。
但第二天,学校论坛火了一个帖子。
纪淮对学校论坛不怎么感兴趣,从来没看过。
帖子名字挺有噱头的。
【惊呆了,无意间发现了学霸们的小秘密。】
纪淮拿着夏知薇的手机翻看了起来,蹙着眉看着那堪比营销号的标题,点进帖子,却发现是‘暂住’在老楼里的老猫和小猫。
说明内容还不少,一楼就是发帖的博主。
【昨天去了老楼结果碰见了同年级两个成绩名列前的N次方茅的两个学霸,发现她们居然在老楼养了三只猫,围观了一下猫的情况,发现她们居然还给猫买了项圈猫粮,猫粮都空了一大袋了,看来养了蛮久的。】
纪淮心里一惊,但越往下翻,越问号脸。
一开始还以为是学校禁止流浪猫狗的存在,所以是发帖人批斗她和易伽。
但继续看,却发现是一个玄学帖子。
画风转变是由于一个匿名ID的留言:【哇靠,学霸养的猫没准成绩比我都好。】
下面有人回复。
【你也带个罐头去,加入养猫行列,这样你就能离学霸更近一步。】
【结合我们学校老楼这个背景,这是流浪猫吗?这是可能是吸收无数坟场冤魂的猫神。】
【这难道不是养猫?是——上供!】
【那我明天也戴个小鱼干去,猫神保佑我省联考发挥超常!】
于是就有了拜猫神考好成绩的玄学,等纪淮有空去了老楼之后,看见满地的牛奶罐头还有小鱼干,下巴都差点掉了。
这下她和易伽都下岗了,每天都有人比她们还积极的去喂猫。
陈逾司又在看漫画,看纪淮晚自习前居然没往老楼跑:“猫不喂了?”
“帖子一发,我和易伽两个铲屎官彻底失业了。”纪淮也不难过,至少省联考前她能专心复习了。
夏知薇也跑去参加玄学的大队伍里。
那帖子连学校老师都知道了,纪淮去交作业听见宋书骄在和隔壁班老师聊天:“这猫这么神?”
宋书骄前妻是唯物主义:“反正保不了你升官发财。”
“能保佑我再婚幸福美满就可以了。”宋书骄气她。
“那和你结婚的那个女人真是拜错了神烧错了香。”
宋书骄咋舌,不太说得过他前妻:“魏书舫,你对我这么尖酸刻薄会让我觉得你对我旧情难忘啊。”
轻佻的话一讲出来把办公室里的学生和老师都逗笑了。
魏书舫红这张脸:“倒霉瞎眼的事情一次就够了。我看你最近很闲,是不是年级前三这次月考都在你们班级你就尾巴戳天了?”
有个教资最老的老师跑出来打圆场:“小宋小魏,都消消气。学生们都看着呢,都在偷笑,注意点教师形象。”
纪淮就是那个偷笑的人,她把数学作业放到空出来的教师办公桌上,按照老师的吩咐把上回随堂考的考卷和今天的回家作业考卷都拿走。
考卷不少,纪淮低头翻找。
和办公室靠门那部分因为宋书骄和魏书舫两个拌嘴也笑笑闹闹的气氛不同,靠角落的化学老师正在语重心长的说教。
“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这次随堂考又考得特别差,马上就要全省联考了,你这个状态不行啊,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你这样我必须要叫你们班主任联系你家长来学校面谈了。”
纪淮听见声音,抬头抄说话的方向看去。
李致站在旁边,全程低着头,水笔笔帽的卡子被他用指甲来来回回的掰动着。
化学老师也听见了笔帽卡子的声音,低头朝李致的手看去,却看见他手背上全是伤口。
抓起他的手腕:“你这是怎么搞的?”
李致挣脱着将自己的手缩回来,扯着袖子一直在摇头。
李致的八卦纪淮是没听到,听说在李致的哭求下还是没有叫家长来学校,但他们班主任有没有偷偷联系家长就不知道。
这个八卦不过是全省联考前供大家随口聊聊的谈资,一个学霸的状态下滑多多少少让人唏嘘。
纪淮每每听见关于李致的八卦还是会叹口气。她只要一叹气,陈逾司就会冷冷的给她一个眼神但什么也不说。
等纪淮手冷伸过去的时候,他就会抬手往她手背打下去。
记仇呢。
“你真是天蝎座吧。”纪淮问。
这么一说纪淮想到了他射手座,要生日了。
联考在即,也没工夫给他过生日,陈逾司过生日的想法也淡,不就吃个蛋糕嘛,随便什么时候都无所谓。
纪淮:“你无所谓,那能按照我的口味买个我喜欢的嘛?”
陈逾司看她:“你过还是我过?”
纪淮卖乖:“普天同庆,同乐同乐。”
陈逾司没答应但也没拒绝。
洵川这个城市冷归冷,但死活就都不会下雪。
不下雪就算了,还阴雨绵绵。
纪淮穿着鞋子踩在湿漉漉的教室地面上都格外的不舒服,潮湿的天,手都热不起来。
陈逾司这次今天第三次给她暖手了。
最近广播天天播报考试,其重要程度已经和高三生的心理负担程度成正比了。每个人都是刷考卷的机器,陈逾司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拿着水笔在做题。
等纪淮手在他掌心里暖起来了的时候,纪淮叫他解决的那道题他也想出来了。
夏知薇刚准备偷懒,听见后桌两个人在讲题,厚着脸皮也过去‘蹭课’。纪淮还算好,一点就通。夏知薇是陈逾司敲破木鱼都没讲懂她,纪淮看她,叹了口气:“你联考怎么办?”
夏知薇不管了,先把纪淮的答案抄走再说。
陈逾司懒得再给夏知薇讲了,看她转过身在抄也松了口气。听见纪淮关心她的话,笑了笑:“关心她还不如好好关心关心你自己,都欠了十几次了。”
陈逾司点了点草稿本上的正字。
话一说,纪淮坐直腰板,假装没听懂,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真跟不知道似的。
月考虽然没了,但一场接一场的随堂小考简直就是大型的不环保现场,用宋书骄的话来说就是:考不好都对不起为你们死掉的树。
终于,联考那天,阴了小半个月的洵川放晴了。但路面上还是有小水坑,纪淮捂着耳朵在被背书,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墙壁上的时钟,余光里旁边那个人低着头在看书,但教材里还藏了一本漫画书。
“能记住的早就记住了,临时抱佛脚只会越背越忘。”陈逾司把漫画书翻页。
纪淮被他一语说中,越背越糊涂,字越看越形象崩塌。
考前不看又觉得心里没底,怎么都学不来他那副从容不怕,说到底还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
两天考完纪淮跟跑了场马拉松一样累。
堆在教室后排的书又报抱回座位,纪淮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课桌,今天的晚自习并没有因为考试而取消,大把大把的考卷又在往下发。
纪淮做考卷做的头疼,往桌上一靠:“我讨厌读书。”
陈逾司打草稿算题的手没听,听见她这么说,反倒笑了。
想想她平时在自己身上一心只想搞学习的模样,陈逾司哼了哼:“你还有讨厌学习的时候?我看你这一副刚正不阿的读书形象又伟大又光辉。”
纪淮努嘴,知道他在损自己:“损我呢,亏我还想着考完试好好给你过个生日。”
“怎么就是损呢。”陈逾司改口,把草稿本拎到两个人中间,给纪淮讲大题:“你听听我那句话哪有不好的词,哪个词不是积极向上的。”
好像是那么回事。陈逾司看唬住她了,叫她看题目。
纪淮不算笨的范畴,就是思维方法太固定,学得太死,不会灵活运用。
把题给纪淮讲完,陈逾司翻着草稿本在找东西,好一会儿才翻到他要的。抬笔在那一排正字后面续笔添了一横。
纪淮看着那好几个正字,耳根发红:“哪有这么多。”
陈逾司:“有没有这么多你不比我更清楚?”
纪淮为难,悄悄扯了扯陈逾司袖子,压低着声音问他:“哪我怎么还得清?”
几个字轻轻的被说出口,嘴巴呼出的气洒在他耳廓。
像是在问他一个考卷问题。
但远比考卷问题更难处理,陈逾司转着手里的笔:“你上网搜啊,你不最喜欢上网搜了嘛。”
纪淮:“……”
又在拿上回她上网搜接吻技巧这件事打趣她。
纪淮放学不乐意等他,打扫完教室卫生,气鼓鼓的朝着老楼走去,陈逾司步子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气什么嘛,逗逗你。”
她不说话,陈逾司也不说话了,就噙着笑跟在她身后。
打扫完卫生就已经比平时放学完了,现在整个学校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万籁俱寂,冬日更加安静。
夜风吹动树木,树叶发出摩擦的声音。
但那风声下,动物的惨叫和摔打的声音却因为越来越靠近老楼的脚步而变得清晰。
纪淮愣在原地,她看见一个身影蹲在楼梯斜坡下,那里是澄亮的月光都照不进的地方。
被学生拿来的食物满地都是,两只已经不动的小猫躺在上面。她看见砖头被高高举起,然后被人挥动着手臂落下。
砖头要落在哪里,她看不见但知道。
最后一声动物惨叫也没了,纪淮的大脑宕机了。视线里那个背影的主人慢慢直起身,纪淮借着月光慢慢看清那张脸。
那张算不上好看标志的脸布满了憎恶错愕和悔恨。
视线向下,那两条手臂的最下方,是一块砖头和……
纪淮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但还是忍不住的望过去,老猫已经如同菜市场里被放血挂在那里的猪一样,身体比原本要变得更长,它被人掐着脖子,脑袋已经瘪进去了。
说不害怕是假的,尤其是面对一个手里拿着砖头刚虐完猫的人。
纪淮张嘴,但不知道要说什么,嘴巴动了动但说不出任何话。恐惧从脚板底往上爬,直到手腕被握住,一个温热的掌心盖在她眉眼上。
一切的恶心反胃的画面都消失了,鼻尖有一股淡淡的柠檬味道。
很快是砖头落地的声音,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
眉目上的手没放,陈逾司小心翼翼地把人转过身:“没事的,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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