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韩若冰设计张世铎 邱牧阳初见江小爱
“小嫂子，你还生气呢？”邱牧阳见郑北小嘴依然撅着，快碰到了鼻子，只顾自己扒饭，根本不看孟凡千一眼，便知他依旧没有哄好。
他开始怀疑自己现在喜欢“有点闹”的女子是不是一个正常思维。根本没什么嘛，就是催她快吃快走，仅此而已。昨晚茶杯都给扔了，害得孟老二拿碗喝水，这都没解气，直到现在还咬牙切齿、愤愤不平，真是不可理喻。可碍于傻大憨粗的孟凡千是自己的二哥，又不得不去劝解。
“小嫂子，我们二哥虽然行事愚钝，但是对人是真情实意、忠贞不二的，可以看出，他是真心喜欢你的！”
“我却不喜欢他，笨得跟猪一样”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二哥虽然身材和猪八戒相似，但他俩却有本质的区别。”
“什么区别？”
“猪八戒想取的是经，二哥想娶的可是你！”
“哈哈哈哈，臭老二，你看人家老三多会说话！你学着点！”
“我……”孟凡千一脸无奈。
“小嫂子，我训训他哈。” 邱牧阳一看势头不对，这样下去明摆着是要陷二哥于尴尬境地，陷自己于不仁不义，便起身拉了孟凡千出了昊北楼来到院子里。
“干嘛啊，老三，这么冷的天！快说”孟凡千吃早饭，只穿了毛衣，在那里疯狂搓手。
“二哥，你咋这么笨，连个女人也哄不好，来教你一招。”邱牧阳便拉了他俯下身来，自己踮了脚尖，却离他耳朵仍有一拳距离：“一炮泯恩仇！”
“啥叫‘一炮泯恩仇’啊？”孟凡千声如洪钟、如雷贯耳。
“靠了！”邱牧阳忙捂了他的嘴往屋里望去，见韩若冰已自奸笑连连，那谢雨文也含羞带笑转脸收拾碗筷，唯有郑北跑到门口对着邱牧阳高声问道：“对啊？三哥，啥叫‘一炮泯恩仇啊’？”
“孺子不可教也！你这是坏我大义凛然的光辉形象，枉负我一片碧血丹心啊！”邱牧阳弃了一脸懵圈的孟凡千折身进屋，又有不甘，回身对孟凡千说：“二哥，你都二十七了啊！”
他无奈地摇着头，进屋路过郑北身边时，忍不住还是看了一眼这个只有十八岁的小姑娘。
“罪过啊！”邱牧阳摇头叹气，对韩若冰说了句，我准备去了，便一头钻进自己房间去了。
……
“冰哥，咱把目标定在谁身上？”谢雨文见郑北回屋，孟凡千也跟了过去，便低低的声音问。
“也只有张世铎了，他挥金如土！”
“张世铎？他……”谢雨文见韩若冰使眼色忙收了声。侧脸一瞧，却是厨师兼司机王军进来端收拾好的碗筷。
“王军，中午去二八大杠弄点郑老板的烤肉，再买两瓶苁蓉酒回来，给老二补补身子。”韩若冰提高了声音：“对了，再拿两条紫云，没烟了。”
谢雨文便点了一千块钱给他，那王军答应着，将碗筷置于锅中，端了送去厨房。
“防着点这小子，很精明的一个人！”韩若冰看着不一会出来，动作麻利地开CRV出院的王军，脸上有一丝担忧。
“出来闯荡的人都这样，恨不得身上全是心眼，不过，要是担心的话，那看井大爷巴日图岂不是更需提防？”谢雨文提醒韩若冰。
“巴日图就只会看家，只知道东西不丢就成，他不会乱说的，即便有人问起，他也说不清楚，这个我早想到了，不用担心，倒是这个王军这几天时不时地就往这屋里凑，不知他底细，不得不防。”
“知道了！冰哥。”谢雨文心底也蓦地警觉起来：“要不要给老二说一声”
“没必要，他虽然粗笨心大，但这点事，他都没意识的话，怎么能做我二弟。”韩若冰眼神中有种自若、有种自豪。
“哦，还有，销户前咱们在庆北县安全局、环保局的各两万押金需要拿回吧？”
“女人就是心太细，等区块卖了，这点钱算什么？”
“那也是钱啊！拿回来你可以给我买好几个首饰呢？”谢雨文手撩起颈上的项链，亲了一口，对着韩若冰含情脉脉，那还是江州市打工时，韩若冰用“见义勇为”的奖金给她买的礼物。
“雯雯，这几年你跟我受苦了，我竟然没给你再买过东西。”韩若冰有些愧疚。
“冰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的钱都在我这，又没管我，我想花还是可以花的，只是我想起遇见你之前，没钱的日子受的苦，我就不想白白扔了那钱。”
“那咱俩一会儿去，你进去问问赎回程序，我不便露面，都认识我，这件事还是越少人感知到越好。”韩若冰不想为此抛头露面，但为了谢雯雯的心结不得不答应。
“等王军回来，我自己去就行，路上车少、人少我开慢点，没关系的。”谢雯雯倒是知道给韩若冰内心的真实想法以缓解轻释。
……
隔日上午，龙源公司张世铎办公室电话铃声响起，骆景怡刚拿起电话，一个声音便急切传来：李总，你让我探听消息得到了，山起公司那块地真不错，完井测井完毕，显示不错，估计要出油，1.5亿拿下吧，不然以后3.5亿拿不到……喂……喂……喂喂，嗯？打错了？嘟嘟……嘟嘟……
“咩事？宝儿”张世铎抬眼望骆景怡，他是有手机的，但因为语言沟通问题，与外界联系很少用，工作往来多是用这个电信网络的固定电话，而接打电话的通话人肯定是骆景怡。
“打错，电话了，那人很急，说山起公司的一口 井要出油了。”骆景怡随口说着。
“山起公司韩若冰，前两日庆北项目部嚟嘅两个僆仔讲起3井……”张世铎想起前几天邱牧阳与一个戴眼镜、脑门倍儿亮的小伙子来访，看了自己5口井的资料解释成果图。
“对，沐平庆北项目部的两个小伙子说，起3井在什么乌里什么构造上，应该会出油。”
“吖……”张世铎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畀马宇辉打电话，畀佢探听吓！”
“好的，我这就给马宇辉打电话让他打听消息。”骆景怡用手机拨打张世铎助理兼司机马宇辉的电话，安排下去。
错打电话的事情虽不多，但毕竟有过几次，张世铎并没感到意外。他的电话与启旺公司老板李家从的电话经常会被拨错，自己电话尾号是58，对方是59。自己祈求“吾发”，对方希冀“吾久”，一着急，食指、中指齐按，便不知哪个指头会先触到这两个临近的键。
李家从还是有实力的，据说身价也是十数亿，难道他在关注起山公司出油情况？先是两个小伙子拿起山公司的解释成果图与自己的资料图对比，今天又有一个电话说起山公司的油井要出油，这起山公司的区块是几个意思？
张老板陷入沉思。
……
延庆日报社，社会新闻部，电话响起。
“喂，江记者吗？有个说是你男朋友的小伙子要见你，你下来接一接？”是门卫大爷打来的电话。
延庆市日报社属于市重点企事业单位，管理森严，便是本单位人员，你不带胸牌，碰到门卫大爷对你眼生，也很难进入，更别说一个外单位人员了。一般上楼办事都需要通过这种方式，由本单位职工确认无误后方能进入。
“甚男朋友？男朋友能没我电话吗？”江小爱瞥了一眼窗外，一个体态修长的男子站在门卫窗口，身形上看，人生面不熟。
“哈哈，你下来吧，这个小伙子可比那个强多了！漂亮得甚！”可以想见门卫大爷的眉飞色舞，他恐是想看一出戏的。
“我没有男朋友！”江小爱挂了电话。
不一会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江小爱望了窗外，确定是那男子打的，便不接，可电话铃一直响，同事便看她，她无奈拿起电话：“干甚？”
“江小爱同学，我希望你挂了电话，你挂了电话就会忘了前世的孽缘，留给今世的就是永恒不变的遗憾。”电话中的声音是普通话，异常标准，珠圆玉润，不卑不亢，这口音，好似在哪儿听过一般，却左思右想不起，只得想，恐是19:30新闻听多了。她有挂掉电话的想法，却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
“我凭甚挂电话唻？！你说挂我就挂了，就不挂，你说，看你做甚！”江小爱反其道而行之，其实已中了圈套。
“就是嘛，生命太短，人生太累；一场相遇，都是缘分；你下楼一见，我自有分寸。一份稿件，来寄与君。让你逸群，让你周闻。”
“好好好，打住！我下去见你！”江小爱顿感头皮发麻。
“对嘛，这就岁月如水、生命如歌了嘛！”
江小爱实在受不了电话里的酸句歪词，但又感这种搭讪、撩拨的方式炫异出奇、别出心裁，便揣着百怪千奇的想法走下楼去。
“不好意思，刚才出丑了，出此下策，实实是为了能见到江记者，我这里有份新闻稿件，对你应该有帮助！”说完，那男子把早已写好的新闻稿递给江小爱。
江小爱却是颤抖地接了，却并没细看，她不时地抬眼看着这个阳光下的阳光青年，心里不可抑制地小鹿乱撞起来。
她见他眉目清新、风姿俊雅。嘴角微扬，浅笑洒洒。有种自信，却不傲娇，有种亲切，却无媚俗。她终于抬眼去望他眼睛时，却见其中的万绪千端，似有恢行谐趣，却又正气凛然，似有蜜意柔情，却又意气昂扬。她一时不知如何形容眼前这个貌似比自己大了3、4岁的男子。
她开始从记忆库中搜索，长得像梁朝伟，不，谢霆锋，还是像梁朝伟，眼神像谢霆锋。正在思忖间，却听那男子说，给我你的手机号，我好联系你！她便脱口而出说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须臾，电话响起又断掉，便听那男子说，这是我电话，姓邱名阳，邱阳，你记了，或明天我就来接你。再会。
见那男子伸出手，她便下意识地也伸了手出去，两手相握的那一刻，她只觉得那手很宽阔、很温暖，不过，粗糙的紧，她的大拇指便是碰到了他手背上的老茧，心里便是一番惊奇。
女人的天性就是探索未知，越是神秘越是勾起她探究的欲望，江小爱性格外向，更不幸陷入这种习性怪圈。她是装着满脑子的好奇走上台阶的，进日报社大楼的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回望了一眼，那辆黑色的轿车在阳光下日常醒目，车漆如镜，反射的光芒，散发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气质，似乎有一种金属般荷尔蒙的气息，那个帅气硬朗、风度翩翩的男人是她平生初见。
如我们所知，人生最悲哀的事情，是错过一次相逢；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是相逢后，终又错过，留下朦胧的背影，在记忆里苦苦挣扎。我们常常问自己，若是无缘，为何偏偏相逢，若是有缘，为何最终竟又错过。遇见是幸，错过是痛。每个人的人生总要错过一个或几个人，在以后的岁月里，扼腕叹息！
江小爱便是沉醉于这次人生际遇中，庆幸自己没有错过这次生命的欢歌。她暗下决心绝不让这次相逢留有遗憾。
江小爱兀自体味怦然心动的一瞬间，并没有从细考虑，为什么来人能提前预知出油？这是新闻吗？这简直就是预言！当然，为了这次刻意的相逢，为了验证不可预知的未来，也为了自己一鸣惊人，她采取保密措施，引而不发！
尽管几天来，她貌似安若素常，但内心常自波荡不安，那双忧郁的眼睛散发出的炽热的眼神依旧会在某个闲静的时刻突然来袭，她心为之颤栗。她偶尔也会为自己的失态而略感羞愧，但又不可自拔地去设想并去勾勒某种场景。
她的感情世界并非一尘不染，在大学时便有过感情经历，是也有想念、等待、疑惑等情绪的纠结体验，但如此一见便被深深打动，自己的感情历史上还属首次。
人与人就是这般奇怪，相遇相知数年都不曾有的波澜涌动，便一次相视，便能唤起情感的共鸣，就好像被施了咒，一瞬间就柔情四起。
……
而邱牧阳却似平静如水，在回庆北县的路上，他车开得飞快，他是想尽快给韩若冰当面表功，并“羞辱”他一下，他给留的女子真的是一般般，这好像不是你大韩的眼光。自己为了这次任务，可是换了新衣，理了新发型的，早知如此，何必折腾。
或许是韩若冰，在给邱牧阳介绍江小爱时用了“古怪精灵”，这使得邱牧阳的心理预期往聪明伶俐，刁钻古怪、娇小可爱方向发展了，而实际见到时，江小爱却是身高足有1米7的，是身形修长，曲线优美、袅袅婷婷，异于常人不错，但与古怪精灵丝毫不沾边嘛。
那江小爱长了一副小冬瓜脸，鼻梁虽挺，但一对深邃的眼睛略显单薄，于整个脸型相比总感觉小那么一号，夸张的是一张大嘴几乎覆盖了脸部五分之一的面积，根本不符合黄金比例分割线。
还古怪精灵，整个相见过程，她一脸的木讷，根本没有百伶百俐的感觉。这韩若冰什么眼光?比谢雨文识顾影差远了！不行，明一早就接顾影妹妹去。
男人天生好色，接触异性脑子里首先泛起的是外表漂不漂亮，至于内涵、学识、修养、性格一律靠后站。只有女子的外表形象引起男人的无限性趣，他才有动力去发现你内在的东西。
也就是说视觉才是男子对女子展开疯狂攻击的起始点，倘是他的视觉不兴奋，你便是聪明睿智、慧心巧思，他也是懒得去认知去体验的。当女子性感妩媚的身段吸引男人后，你不用展现，他自会慢慢发掘你的聪明才智的一面。他甚至会不切实际地夸大你的小聪明、小伎俩，肆无忌惮地给予“粉饰场面”的举动。
随着“深入交流”，男人习惯于并完全掌控了你火辣身材后，他才会稍稍侧重于你内在的文化修养，而不只是在乎你的姿态妖娆。
但是，当一切趋于平淡无奇、淡而无味之时，男子便会重新使用视觉这把利剑再次“逐鹿中原”。
当然，之于女子也大抵如此，不然这世界上怎么有个词叫出轨呢？男人的出轨对象不可能是电线杆、大树……
由此，不言而喻，心照不宣。
邱牧阳是男人，不是另类，他也不可能免俗，从视觉上讲，他已经失去了求知的动力，起码他暂时没有找到自己的兴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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