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较武技三兄弟初分高下 解性情几女子难辨亲疏
云来神油果有奇效,仅月余,邱牧阳便感右脚筋舒络活,动行无碍。
邱牧阳大奇之余,便想购入一批以备不时之需,毕竟习武之人伤筋动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此前扭伤大多需要百天方能痊愈,而这云来神油竟然让人的筋骨一月左右便复归如初,立见功效,着实让人叹为观止。
邱牧阳心情愉悦、精神焕发之余难免想活动活动腿脚,连着三日于自己卧室对门的健身房做恢复训练,后面几天更是出乎寻常地早起跑到院中与韩若冰一同击桩。
他本没有韩若冰的毅力,人家闻鸡起舞二十多年,风雨无阻,从不间断,自己完全是凭借天赋硬撑门面,强为武技。说到勤奋,他也就强胜孟凡千那么一丢丢。
韩若冰志向并不远大,他日复一日习练武技的目标只是超过邱牧阳。孟凡千他是不敢想的,那厮的天赋是一副好身板,精强力壮,自己练一辈子也不能到那个身高体魄,而对邱牧阳超越的设计构思却在情理之中,自己身高、力量都与他相差无几,唯一不同的是那家伙会使乖弄巧,而自己会逞勇斗狠罢了。
两人自穿开裆裤开始便在比拼,武功高低是一方面,感情世界是否绚烂多彩自是也在竞技行列。邱牧阳虽是多才多艺、技法娴熟,但过于心浮气躁,瞻前顾后,鲜有斩获,而自己却是凭借心虔志诚、稳扎稳打,拔得头筹,现在正以三个身位遥遥领先。下面便是武功上决一雌雄的事情了。
韩若冰看了一眼转脚踝的邱牧阳说:“老三,好了?要不试试?”
邱牧阳说:“不试,赢了,哥脸上挂不住,打假拳,又不是我风格。”
韩若冰说:“有奖励,比一场,无论输赢给你20万。”
邱牧阳说:“我现在也算是千万身家了,要是被区区20万诱惑了,岂不掉了身价。”
韩若冰说:“一百万。”
邱牧阳说:“好吧,到时候你打过来50万即可,你打给我给江小爱买车的钱还没还你呢。”
韩若冰说:“你倒是知道亲兄弟明算账,却不知道这点钱对我来说形同挠痒痒。”
邱牧阳说:“你是如同挠痒痒,就怕嫂子闹得慌,不忘情分思本分,这钱到底要还上。”
韩若冰说:“感情就怕利益伤,血浓于水也提防。老韩不是寻常人,仨瓜俩枣瞧不上。”说完,左手弓步前抓,青龙探爪奔邱牧阳软肋,右手白蛇吐信直奔他面门,右脚却是潭腿的勾挂连环机。
邱牧阳本能后撤,一按一架,苍龙出水,人已在半空,不想韩若冰前两招皆是虚招,钩挂也是虚虚实实,真正的招法便是他练了多年的贴身靠,罗汉撞钟,势有千钧,邱牧阳凭空被推出五六米跌在当场,他一个狮子滚球翻身爬起:“大韩,这招未曾见过,你何时学的?”
韩若冰忙上前扶了他,拍土掸尘:“这是八极拳招法,那年地下拳场“浪里翻花”冯默婷用过,排山倒海的气势,不自觉记在心里,练了多年。”
邱牧阳伸了大拇指:“确有掀天揭地之功效,我败了。”
韩若冰说:“容易吗,这多年来,终于赢你了。”
此时孟凡千走来说:“三,咱俩也多少年没比划了,我想趁火打劫给你正正骨、拿拿筋。”
韩若冰说:“我看行,从就今天起灭了他的嚣张气焰。”
邱牧阳说:“不行,我怕损了二哥威武雄壮、高大威猛却又憨厚善良、怜惜弱小的光辉形象。”
郑北说:“我们家老二怜惜弱小只是针对我,别人他不在乎的。”
谢雨文说:“好戏不上演,中午难下饭。”
孟凡千哈哈一笑,老鹰捉小鸡一般把邱牧阳拎到院中央,露胳膊挽袖子便要开练。
邱牧阳说:“你们一帮什么人啊?惨无人道,灭绝人性。”
孟凡千却是不管不顾,一副欺凌弱小的表情,伸手便擒了邱牧阳的腕子,拨枝入林,便将他挤按身下。
邱牧阳头几乎扑了地面,只得夸张地大呼小叫:“二哥,饶命,二哥饶命。”
不想孟凡千并不打算饶他,膝盖顶他腿窝,邱牧阳便单腿跪地继续狂喊饶命。
孟凡千哈哈笑着,突地便松了手,继而拍拍他肩膀。邱牧阳只当告饶有效,抬起头来:“二哥……小爱?”
却不知何时,江小爱站在面前,淡淡地看着他,面无表情。
邱牧阳自知尴尬,这场景似乎少了一束花和一枚戒指,他怏怏地站起身来拍拍土:“你咋来了?”
江小爱却不搭话,扭头喊了大哥、二哥便和谢雨文、郑北手拉了手寒暄起来。
众人自是识趣,不一会儿便各自找了借口忙去了,孟凡千更是说需要盯现场,拉上郑北奔了井场。只留下邱牧阳和江小爱在院中央面面相觑。
邱牧阳知道大家再给自己制造泯恩仇的机会,也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但心中总有一种声音命令自己:“站直了”。直到引了江小爱进了自己卧室他才原形毕露,突地抱了她,‘吻含’问暖。江小爱却似波澜不惊的样子任他动作。
邱牧阳终于抬起头来:“想死我了。”
江小爱冷冷的说:“想死了,还不接我电话。”
邱牧阳说:“接了,就看不到你来庆北了。”
江小爱说:“我不来庆北,你就不会去延庆吗?”
邱牧阳说:“庆北更有利于发挥我的特长。”
江小爱说:“甚是你的特长?”
邱牧阳说:“这就让你大开眼界。”说完,奋袂而起,直奔主题。
江小爱似成竹在胸,坦然地望着他,半是倾心、半是淡然,默然而视。
“你这里面鼓鼓囊囊藏了什么?”
“生理期,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嗯?什么?”
“你还动?小心溅你一身血。”
“作为情感医生,我只想检查一下你的伤口。” 邱牧阳的沮丧之情不免浮起在脸上。
“我终于明白了,你和其他人也没甚两样,和我就是为了这。我对你很失望!”言毕,在邱牧阳困惑的目光里,江小爱整衣纳履,又是飘然而去。
邱牧阳欲言又止,他不是不想解释,只是心中有种被戏耍的感觉,他认为江小爱太不可理喻,寻弊索瑕,明知道两人之间什么都发生了,现在反过头来查因求果,探究事情发生的根源,事情的根源还用探究吗?本来就是心照不宣的东西,不过就是一种身心上的自我满足,为了一种愉悦、舒适,也或为了尝鲜新奇,总之就是人性阴暗面不怀好意地体现,是欲盖弥彰的人性本能,而现在非要上升到纯正无邪的高度,笑话,婚外情那经得起这么推敲?能经得住推敲的还叫婚外情吗?
他怔怔地看了江小爱出了院门,心恨这个女人完全忘了两人在一起的柔情蜜意,激情四射的时刻,甚至忘了两个人步韵诗词时的会心一笑。正欲咬牙骂她一句傻女人时,却见她又回身进院,便又柔情四起,准备冲出去抱了她,刚走了两步,却见江小爱扔下一个纸袋,向他望了一眼,轻然离去。
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的邱牧阳,默默地出屋奔了那纸袋。
果然,里面是50万现金。
……
邱牧阳开始回味并自省来庆北后的感情心路。
之于顾影,那是自己初到庆北猛地放飞自我之后得意忘形下的随性发挥,虽不是饥不择食,但也会欠考虑的,本不应该去招惹一个那个内向安静的女子的,那种女子属于轻易不动情,动情则一往情深。自己曾担心能否‘事了拂身去,片叶不沾身’的问题及时收手转而去和率性天放的江小爱打成一片,原想豁达的江小爱会给自己以舒畅的体验,却未想适得其反,有心醉、有甜蜜、有愉悦,但也真有不少麻烦。打个款也能翻脸,已导致两次拂袖而去了,这到底是行为豁达还是心胸狭窄?
别说,就此罢手,还真能算是‘片叶不沾身’。可自己真地能挥刀断情吗?
邱牧阳开始思想顾影的好,她温柔恬静,外表冷漠,内心火热,对你动了情后,不会有太多的想法,她深情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你必须疼她,而且疼她的方式很简单,一句温柔的直抵她心窝窝的话,就能瞬间让她柔情四起,用痴情的眼睛望了你,甚至会默然红了眼眶。
其实,她心软得一塌糊涂,只会沉浸在你给他的温柔中,默思静想,无论你做什么,她就默默地等待在那里,不会考虑你是不是忘了她,她总能给你也或自己找出一个理由开脱。
其实,她心倔得也一塌糊涂,骨子里有种倔强,也可以叫‘穷志气’,也可以叫‘牛脾气’,注定了她吃软不吃硬,所以,千万别伤了她的自尊,一旦伤了,只能是‘后果自负’。
这点上顾影和谢雨文神似,两人都是清冷范,前者因为家境贫寒,虽受过高等教育,但社会经验较差,冷漠只是自身待人接物,交际上的一种自我保护,依赖感较重。而谢雨文是因为凄惨的人生,发自内心的痛楚。她未成年便出来闯荡,见惯了人生百态、世态炎凉,其后随着韩若冰的闯荡世界,渐渐成熟。
而谢雨文在高冷的表情背后的倔强,他人也不能轻易碰触,更别说,一直在她心中隐隐的伤痛,若是想疼惜她,需要讲究策略,不能从伤疤的方向,而是从周边慢慢渗透,就好像你明明知道她胳膊受伤,却只能对着她大腿治疗一样。韩若冰就是深得其髓,给了她无尽的信任,从而让她感到被器重、被宠爱,从而忘记了自己曾经的苦难,这也使她自信心日渐提高。
把顾影和谢雨文单独放进这个世界里,谢雨文的生存能力显然高过顾影许多,顾影给人的感觉依旧是可怜无助,惹人怜爱。总想去帮助她、疼惜她。
再次见到顾影,邱牧阳体现出了无微不至的关怀,或许是因为江小爱的离开,在庆北油田也只剩下顾影这么一个值得自己去疼惜的异性了。
他甚至戴了一次性手套给她剥了一只大虾放到她的盘子里,而顾影却一脸嫌弃:“邱阳,我不敢吃,觉得好恶心。”
邱牧阳说:“你不爱吃,我点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顾影说:“你爱吃就行。”
邱牧阳说:“我都吃腻了,专门给你点的,我想着在庆北让你也尝尝海鲜的。”
顾影说:“我害怕。”
邱牧阳说:“害怕什么?很好吃的。”
顾影说:“我从来没吃过。”
邱牧阳说:“你长这么大,21岁,从来没吃过大虾?”
顾影点点头。
邱牧阳一时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内心,他知是其家庭贫寒所致,便蓦地一阵酸楚,又不想伤了她自尊,顿了一会才说:“你一直生活在庆北,这塞北没有海鲜正常,现在物流业发达了,离着海边几千公里也能随随便便吃上海鲜了。”
他起身坐到顾影身边,先咬了一点,拿了递到顾影嘴边:“你看,很好吃的,来,和哥一块尝尝,别看,闭上眼……”
顾影犹豫了片刻,皱着眉闭了眼,邱牧阳便轻轻地塞进她的口里,须臾,顾影蹙眉渐展,缓缓睁开了眼,微笑着望了邱牧阳。
邱牧阳又急忙剥了一只,递到她口边,这次她没有闭眼、没有皱眉。
邱牧阳说:“好吃吧?”
顾影点点头。
邱牧阳说:“有些东西你需要往前那么一小步就能体验到它的美好,你不尝试,永远不知道它的妙不可言。”
顾影说:“就像我遇见你一样,假如我一直退缩,不往前一步,就不会有现在……”她望了他,温润的嘴唇微微翕动:“有你的感觉真好。”
邱牧阳对顾影思维的跳跃,未感意外,她轻而易举地便能把一个观点转化到两人的感情上,这一点他习以为常,其实她虽然内向,但实际上她也有一个有趣的灵魂,而不只是琼瑶阿姨的嫡传弟子,她不会撕心裂肺地去直抒胸臆,她只会安静地将内心的情感慢慢释放,有感而发,她内心的情趣,被她隐藏的很深,你需要慢慢发掘。
他突然想起那日他戏言是不是她对着自己胳肢窝练了一晚上吸功大法,自己已朝不保“吸”时,她的羞涩的表情以及说要“吸干你”的俏皮劲,不由笑不忍俊,噗嗤笑出声来。
顾影便打了他:“你做甚,人家在给你说心里话,你却在笑。”
邱牧阳便附了他耳边坦白了刚才自己开小差的思想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顾影便一脸绯红,捶他臂弯,良久,又信眉垂首,眼睛怔怔望了他的嘴唇。
邱牧阳说:“影儿,我也想,但真地再也不能这样了,我终究要离开,我不想给你留下痛苦和遗憾。”
顾影说:“邱阳,我高兴不及,怎会有遗憾?我遇到你满心欢喜,我感觉我的世界有了阳光,这美好的时光刚刚开始,你不要轻易说离开,好吗?管他多久,我只想当下,你对我好,我能感知,我喜欢你,也是心甘情愿,我不知如何描述我喜欢你的感觉,但我想说,遇到你,我就再也不想遇到其他人。”
邱牧阳知道顾影一般羞于表达,但每次表达必然发自内心,出于肺腑,所以才显得如此情真意切,心意拳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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