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智械危机」平凡的天才
见到那个奇怪的机械远去后，张子衿并未想太多，最后遥望了一眼远处死寂的城市，向着下方一跃，消失在了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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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楼之下，X市的某座地下实验室中，一名科研人员正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桌上的研究资料，看样子神色非常紧张，时不时回头望去，仿佛在黑暗中藏着让他恐惧的事物。
“该死，明明，数据的计算明明只差最后一步了，如果是X-11脉冲武器研究成功的话，一击便足够让镜城的那些机械感染者全部瘫痪了，不......只要是与机械有关的一切，只要能够波及到容纳着机械降神意识的超级计算机，就连神明也有可能杀死！”
“必须，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那名科研人员强撑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将所有文件装入手提箱中，快步朝着研究所的电梯方向走去。
他在数十年前便察觉到，人们一直以来信仰的械皇极有可能会是个潜在的威胁，早在多年前，他便开始着手研究x—11脉冲炸弹的项目，这枚理论上能够破坏一切电路的脉冲炸弹，只要被引爆，能够让方圆数十公里内的一切机械设备熔断。
如果在城市中引爆，足以直接让一座现代城市倒退回工业时代之前！所造成的影响力不亚于引爆一颗弑神核弹。
为了这个研究，他倾尽一生心血，为了不被械皇瞥视到，他装成一个老疯子，整天神神叨叨的，时不时上街撒泼打滚，与流浪的动物抢夺食物。就连家人也因此和他断绝一切来往。
旁人的冷眼相对，多少年下来的屈辱，年复一年地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实验室中，哪怕成为无数人眼中的异类，哪怕他失去了身边的一切，他也在所不辞！
他从不会感到孤独，因为他知道，还和他一样的人，纵使不被人所铭记，也从未动摇过，坚定走在自己的道路上。
繁星在世人的眼中如此明亮，正是因为他们身处于黑暗。
可偏偏是这样的繁星以数千万在黑夜中闪烁，绘成了绚烂多彩的星空。
海洋中的水滴如此平凡，却偏偏是他们组成了广袤无垠的海洋，让时代的巨轮得以在其上破浪前行。
科研学者快步进入了电梯中，捋着自己的衣领，才发现自己的背部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明明已经到研究的末尾了，但此刻的他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只要这项研究成功，人类绝不是毫无希望。
这将成为人们手中的真理，成为高天原上挥向神明的利剑！
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种感觉是在几天前突然产生的。
这种被凝视的感觉。
难道，即使这样装疯卖傻，他还是被机械降神注意到了吗？
如同科幻小说外星人控制人类科技的人工智能，那种微观粒子，仅是分析他的行为便能揣测出他的最终想法？
这就是......
所谓的瞥视？
他赶忙摇了摇头，不再给自己施加心理压力。
或许是这些天他太过激动了，倾尽一辈子心血的武器即将研发成功。
随着电梯到达顶部，他刚踏出门，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围环境的变化，正当他听到破风声，打算逃进电梯关闭电梯门时，两只手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肩膀。
“陈博士，我们是负责保护您撤离X市的，我们知道，您身上还装着最后的希望。”
随着视线渐渐清晰，男人看清了迎面的身影。
是两名戴着墨镜的黑衣人，似乎是镜城政府专门派出来保护他的安保人员。
“我的研究，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男人目光警惕。
“抱歉，我们并不知道您研究的具体内容，只知道您的身上有很重要的资料。”黑衣人说。
“我该怎么样才能相信你们！”男人抱紧了怀中的公文包，突然很大声地喊着后退了一步。
两名黑衣人安保被男人怪异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但想到线人在交给他们任务时便提前说过，陈博士的性格极其古怪后，便没再在意。
其中一名安保人员正要去掏怀中的证件，可下一刻，男人突然瞄准二人之间的缝隙，从二人中直直冲了出去，向着大厅的正门处跑去。
已经到研究最关键的时候了。
现在，除了他自己。
他谁也不能相信！
“靠，这个老疯子！外面还有那些机械怪物，不能再让他乱跑了！”一名黑衣人大喊着。
身旁却没传来任何回应。
“喂，你怎么了？！”
那名黑衣人大喊着摇了摇身旁的同伴，下一刻，他的眼神浮现无比惊恐的神色，只见一片黑幕中，他的同伴眼神愕然，头部在下一刻与身体分离，鲜血四溅！
在其身后，一道女性化的机器人身影显现。
对方身材高挑，一双修长的机械腿上，利刃还沾染着鲜血......
“啊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声中，仅剩的黑衣人也被铆钉一分为二，望着前方跑远的科研人员，铆钉没有任何迟疑，身形在大厅不停弹跳，腰部两根绳索弹出，钩住建筑边缘，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听到刚刚身后的惨叫，男人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内心的危机感此刻不断提醒着他，这个时候他绝不能回头，绝对不能停下来！
他的直觉没有错！
他真的被械皇瞥视到了！
对方派出什么东西来清理他了！
绝不能就这样，
功亏一篑！
下一刻，寒光闪过，他的一条腿不翼而飞，血如柱涌。
“呃啊啊啊啊！”
男人惨叫着，强忍着痛，扶着大街上的墙壁，连滚带爬地钻进了黑暗的巷道中，从始至终都未松开怀中紧抱着的公文包。
而在他身后不远处，铆钉正不紧不慢地跟着，眼见着男人进入巷道，就在它也打算进去时，一双纤细的手却在此刻轻放在了它的背后。
它转过身子，
见到了一个面若冷霜，眼神淡然的女人。
下一刻，铆钉的身体涌现出无数电火花，当即报废倒地。
“还真是随意啊，械皇派出来定点刺杀的机械，你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将它解决了，不是吧森淼，你我都是天才，怎么彼此之间差距这么大？”
一旁传来一道慵懒的少女声音，看似自嘲，话语间却尽显高傲。
黑暗中，一名人偶少女走出，望着身旁的女人，眉头紧皱。
“嗯......我只是突然靠近了它，使用了生命重构的能力。如果它不想让我靠近的话，我对它而言不过也只是一名手无寸铁的科研工作者。”森淼轻声道。
“齿轮......铆钉，螺丝，这是第几个了？这些家伙的名字还真是够无聊的，不过这些天，已经有很多科研工作者还有政治高层被它们刺杀了，谁知道它们的能力是从哪里来的，时间删除倒流，空间穿梭，因果颠覆，神出鬼没......”
“如果械皇真要和我们开战，派出一支全是这种怪物中的怪物组成的军队，你觉得我们有几分胜算？”
“喂，你别不理我啊，我不和人聊几句，我会很无聊的！”
“那些机械怪物马上就要过来了，如果你还有闲工夫说这些话的话，那请自便。”
见到女人不再理自己，人偶少女也没自找没趣，跟着对方进入了巷道。
“刚刚那个男人，他怎么样了？”
“他......已经死了。”
望着倚靠在巷道尽头，瞳孔溃散，彻底没了声息的男人，森淼轻声道。
“好吧，节哀。”
人偶少女说着，就要蹲下身去拿男人怀中的公文包，使劲了几下，公文包纹丝不动，即使眼神已经黯淡，男人的身体依然死死地抱着那个公文包，难以想象究竟是怎样的意志支撑着男人走完生命最后的那段路......
见此，人偶少女眼神微动，轻叹了口气，语气不再随意:
“抱歉，陈博士，我们来晚了。”
“请相信我们，我们会替您完成还未做的事情的。”
仿佛男人真的听清了她的话语一般，渐渐的，渐渐的松开了怀中护着的公文包，由少女拿去。
打开公文包后，看着一沓沓文件上的数据记录，人偶少女少见地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眸中带着几分赞赏。
“脉冲炸弹，哦？这个数据，这个新奇的设想！不错不错，嘶......这种想法，真的是一个普通人能够想出来的吗？他真的从未被械皇瞥视过？”
“了不起。”
“这里这样子去想是不错，但是设计的能量功率根本就达不到这种程度，倒不如把这些繁杂的全部删去，换一种思路。”
“等等......这个，这里我也必须去验证一下才行。”
几份文件，却记录着男人一辈子倾注的心血，少女的眼神由最初的漫不经心，再到后来的庄重严肃，直到她将所有文件看完，已然换了一副神色。
她很难想象，男人究竟是在什么样的状态下进行着科研工作的。
对方一个普通人，
竟然能在有限的生命内在科研领域踏出如此有力的一步，纵使是天才，想要得出全部的结论，恐怕也得有明确分工，彼此协作配合才能在几年的时间做到这一切。
这项研究，
恐怕真的能够改写人类的命运。
少女向地上的男人表达敬意。
“陈博士。我为我之前的傲慢态度向您道歉，您不是普通人，您从未凡庸，或许，是您从未想过与我们为伍，您......是真正的天才。”
看到少女的态度转变后，森淼也阖眼默哀，投以敬意。
人偶少女将文件重新收好后，仰望着天空，微微自嘲地苦笑:
“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也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森淼。”
“他的实验数据恐怕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没问题了，一直未能成功的原因恐怕只是几个小细节导致的，只要简单优化一下，给我两天时间，不，一天，我就能做出这脉冲武器。”
“我需要你稍微配合一下我，这里面有些领域我也不是很擅长。”
“嗯，当然。”女人轻声回答着。
“真让人感叹啊......”望着男人的落寞身影，人偶少女神色有些怅然。“如果我能早点认识他就好了，不被械皇所瞥视的天才。”
“如果，有一天，森淼你也有要穷其一生也想研究的科研项目，你想要研究什么？”
“时光机。”女人轻声说。
“这是我第一次见你回答的这么干脆。”
“不是通过什么道具，也不是通过神明的意志，而是计算出逆转时间的公式，回到过去。”
“你有什么遗憾吗？”
“当然有。”
“是什么呢？”
森淼眼神微微淡然。
是啊，
她的遗憾，究竟是什么呢？
在同一片星空下，冰原上，一道黑发少女的身影快速穿梭于无数机械怪物之间，手起刀落，利落地将所有靠近的机械怪物解决。
大雪纷飞的夜晚，看不清冰原上的情景，伴随着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雷声轰隆隆的响起，依稀能够看清，在废弃科察站更前方的冰原上，无数造型诡异扭曲的机械身影被冻结成了雕塑，矗立在风雪中，数量高达数万。
“这些机械怪物，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从刚刚开始便源源不断的朝我们袭过来。”森鹿眉头微皱道。
“小鹿，小心点，这里好像发生过什么，在更前面的区域，那些机械怪物不知道为什么，都被冻住了，只有科察站这边有还能自由活动的。”黎安欣说。
“啊！我踩到什么东西了，我靠......！”
在两名少女身后，一名科研人员惊恐大喊。
众人回头望去，
只见雪堆中，半截人手露了出来，看身上穿着的制服，似乎是这里的科研人员，已经死去多时了。
“这里环境好阴森，好恐怖啊，大雪天，夜晚，废弃的科察站，来路不明的尸体，我鸡皮疙瘩要起来了，诶，这桌上是什么。卧槽，小王女的写真？！好特么可爱......”那名科研人员还没说完，一柄长刀已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黎安欣没有理会身后的小（杀）打（人）小（现）闹（场），默默走进了科察站的主控室内，在使用基地的备用电源后，整个基地重新恢复了电力。
在主控室的机器重新被启动后，她调取了人工智能记录的日志，得知了这座科察站内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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