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新婚夫妻第二夜要干的事情, 当然是——数钱了。
头一天实在是太累了,还得完成洞房的任务,这第二天, 就松快多了, 下午歇息了几个时辰, 太阳刚一落山, 蜜娘就开始亲自拿出册子来登记造册。
她对方惟彦道:“咱们现在成家了,就不能再让太太操心, 把人家送的礼记下来,下次回送些什么翻一翻册子也就一目了然了。”
“说的在理。”方惟彦看着她的财迷样,也觉得可爱。。
紫苏把大家送的礼一一捧来先给蜜娘过目, 一边说也是一边报着:“舅老爷家送的红封是二百两银票另有旧窑十样锦的茶盅,大姑太太送的红封也是二百两, 另送菊瓣翡翠茶盅一套, 金姨妈送的红封二百两,再有一对象牙梳,小姑太太送的是五两金子……”
这抠门的脸方惟彦都忍不住道:“小姑太太只送了五两金子?”
那可是个有钱的主, 翁老夫人的钱多半给了她, 只有拨出一小部分给表妹叶佳音用, 她去岁生辰, 徐氏虽然不喜欢她, 但也从私房凑了几十两给她开宴,更别提这五两金子还是金锞子,是那种过年时长辈们送人的金锞子。
蜜娘只是笑了笑:“送多少都是人家的心意,我们怎可挑剔人家。”
这话说的言不由衷,方惟彦心道这人真是说话做事都让人抓不到把柄,即便今日和小姑姑撕了一场, 也是嘴里多好话。
但他却道:“倒不是这个,就是觉得这样礼数不周罢了。”
“她礼数不周那是她的事儿,咱们只做到咱们该做的,旁人知道了也不干咱们的事儿。”蜜娘才懒得替方芙蓉周全呢。
这府上哪里来的什么秘密,她当着好几个丫头的面说出去,尤其是碧裳书香几个曾经方惟彦的丫头们都在,难保不传出去。
传出去丢脸的人是方芙蓉,那不是很好。
碧裳其实心情也很复杂,她们在这内里伺候,但因不是四奶奶的人,四奶奶除了让她们端茶递水也不差遣其她的,又听说连妈妈准备要把院子交给她管,还是四爷亲口吩咐的,她们日后都要受她管着,就有些害怕。
她们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位四奶奶脾性如何,她没有像大奶奶申氏那样进门就立威,她手下只有丑丫头才能存活,世子那位通房的相貌,连清秀都算不上,每逢大奶奶身子不方便,世子才会去那丫头房里。
这么多年也没个一儿半女,虽说申氏给的份例不缺,但她还要低眉顺目的伺候,过的那叫一个压抑。
甚至据小道消息称,世子每次去她那儿后,大奶奶都会送一碗避子汤来。
想想不寒而栗,避子汤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碧裳小时候是伺候侯爷身边的芳姨娘的,她见过芳姨娘喝避子汤的,每次喝完都疼的死去活来。
之前听闻世子的上峰送过美婢来,后来又听说是偷东西,被卖去了窑子。
故而,碧裳想若是四奶奶和大奶奶一样,她们这些手底下的人可怎么活?
“好,终于登记造册完了,你们提水进来吧,也早些梳洗完歇息。”蜜娘自己做事也是从来都很快,不会一直拖着人。
春桃带着下人们出去,复而又提水进来给方惟彦和蜜娘梳洗,泡在浴桶中无比的惬意,方家所用的澡豆器具都是精美之物,热水汩汩,紫苏生了一双巧手,她手掌绵软,但却有力气,因此她蜜娘按摩起来,顿时觉得四肢百骸都舒坦的紧。
起身后,蜜娘换上寝衣,打了个哈欠。
早已在床边坐着看书的方惟彦惊奇到:“怎么了,又困了?”
蜜娘不好意思道:“你家凉快许多,天凉就好歇息。”这也是实话,她在家里常常热的睡不着,最大原因是冰不够多,不是埋怨家里,而是本身就是这个情况。
方惟彦听了笑道:“那就好,我还怕你认床睡不着呢,这是好事。”
“旁人有择床的毛病,我却没有,我年少时搬了好几回家,若是这样择床,我怕是到哪里都过的不安稳了。”
这话说的寻常,方惟彦却听出其中心酸。
只是蜜娘不欲多说,反而道:“我看金姨妈出手大方,她倒是极慈爱的。”
方惟彦点头:“金家近来虽然当家人不在了,但是忠心老仆还在,生意虽然损了些,但也还好,只要金家那哥儿懂事,等他成亲了,自然能自立门户。”
“这倒也是,不过她们现在最紧要的还是金家姐儿的婚事。”蜜娘发现金淑琴比她年纪还大两岁,都快十八岁的年纪了,哪家姑娘留这么久,她不知道金家女儿是不是另有安排。
金家和自家婆婆是姐妹,像方芙蓉她可以不顾着,因为本身立场不同,即便她对方芙蓉摇尾乞怜,也得不到任何好处,但金家把女儿留着,若不是嫁给方惟彦,不知道是不是要嫁给方惟均呢?
这也不怪蜜娘这般想,正常的姑娘家十五及笄二嫁,十一二岁开始议亲,若是因为守孝还有其她原因,也很少有超过十八岁的。
方惟彦笑道:“这横竖与咱们无关了。”
金姨妈在这里住的目的当然也是想女儿嫁给贵族子弟,原本最佳人选是她,但是现在他成婚了,自然不会还是他,可若要嫁个好的,也并非那么容易。
但这至少也是徐氏应该考虑的事情,方惟彦还对蜜娘道:“金家一贯住的远,平日往来也并不多,你不必太在意。”
这就是说金家也不必放在心上,蜜娘得了他这句准话也心下了然,如果徐氏真的想不遗余力的帮她姐姐,那么金淑琴就该嫁给方惟彦才是,而并非从外头挑选了她过来。
二人又说了三两句闲话,蜜娘止不住的瞌睡,方惟彦还纳闷身边人怎么没反应了,再看着丫头睡的瓷实了,他笑了笑,下床吹了蜡烛,一会儿也进入了梦乡。
到了次日,方惟彦带着蜜娘去徐氏那里,三朝回门要早些回去,午时之前要回来,不能错了时辰。
徐氏殷切叮嘱蜜娘让她代她想阮嘉定定二奶奶问好,又准备了丰厚的回礼,如此二人才出去。
一出东安侯府,方惟彦在外骑马,她带着丫头们坐在马车上。
夏莲很是感慨:“咱们才来侯府没几日,倒像是过了许多日似的。”
不仅仅是她,就是春桃几个也有同感,蜜娘笑道:“万事开头难,咱们几个刚开这里,自然是不习惯,觉得什么都难,你越觉得难的时候,日子就越难挨,日后日子顺了,也就好了。”
春桃连忙点头:“小姐,不,四奶奶说的有道理。”
夏莲更是美滋滋道:“今日那连妈妈还要交权呢,日后四奶奶管着院子,别处咱们不提,自家院子里,就是咱们奶奶当家了。”
“只是管我们自己的院子罢了,况且家里还是太太在管,现在说管家也太早了些,你们也别太高兴了。”即便没有徐氏,还有申氏在呢。
夏莲听了还有些不高兴,蜜娘笑道:“瞧你这能挂油壶的嘴,管家哪里那么容易啊,这么一大家子人,什么都不知道就上去管家,绝对得罪人,这才几天呢。”
这话蜜娘回家后,同定二奶奶说了,定二奶奶也同意:“你是难得的明白人,人啊还是不要太好高骛远了。姑爷看重你,但他是男人,日后天天上衙,你在府里还是跟你的妯娌们你婆婆小姑子打交道的多,管家可是个得罪人的活。”
“就是说呢,人可以看不清别人,但要看清楚自己。姑爷走的是科举仕途,又不承袭爵位,迟早是要搬出来的,这侯府横竖和你们无关,你只高高挂起,不必理会就是了,何必还要去管这档子事情。”
定二奶奶和别的爹娘不同,旁的人关心的是她和丈夫相处的如何,她关心的是女儿在婆家处境。
至于不问女儿女婿相处如何,是因为早就知道这姑爷对女儿很不错了。
蜜娘笑道:“您说的是。”她说完,又把方芙蓉为难她的事情说了出来,还有些不可思议:“我真是没想到侯府也有这样没体统的人。她说我妖妖调调,又说我旁若无人的和惟彦使眼神,可我分明就不是那样,她就是要对付我,也不该如此啊。真是的,虽然她被我气走了,也出了丑,可我若是反应慢点,怕就是在方家都待不下去了,我绝对不想轻易放过她。”
女儿的性子定二奶奶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她怕她做出什么大事来,不禁道:“你要做什么,也得先看看值不值得,可别舍本逐末,姑爷才是重点。她一个寡妇失业的人,你和她较劲做什么。”
蜜娘摇头:“我恐怕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当然,蜜娘在说完这些重要事情后,就开始搂着定二奶奶撒娇:“女儿想到家里住,天天陪着娘亲。”
“哎呦呦,我可不用你陪,你俩个弟弟现如今都读书去了,我在家里乐得自在。你这个混世魔王回来,我就难过咯。”定二奶奶用手指头戳了一下女儿的额头。
蜜娘知道娘现在总算是苦尽甘来,也为她高兴,弟弟们读书都上进,爹爹也是五品官了,后宅也没什么人,她终于可以歇息一二了。
不过,她从袖口拿了八百两递给她娘,“您拿着吧,家里为了我几乎是倾家荡产,我现在一应俱全,可您和我爹还有弟弟们要用钱啊,就拿着吧。难不成日后还去钱庄借钱,这点钱我既然拿的出来,您就千万不要客气。”
本想推辞的定二奶奶,听了女儿这一番话也就收下了。
她道:“咱们家里正好有老家过来参加你大婚的人,带了好些土产来,我们一家人吃不了多少,你带些回去。还有我看你婆婆素来喜欢精巧之物,你尚四伯送了我一把刺木香菊轻罗菱扇,我用着还不如蒲扇呢,你且带回去送给你婆婆。”
“娘,您净说什么大实话。”她真的要笑死了。
很难想象她婆婆用大蒲扇。
母女俩说的起劲,定二奶奶又有点舍不得女儿了,但是她还得张罗茶点,女儿女婿回门,不能像以前女儿那样在家里那样随意。
前边的方惟彦和阮家人都相处的极好,阮嘉定不必说,本就是热心人,是非常随和非常好相处的人,而且翁婿二人同是两榜进士,都在京为官,且阮嘉定年纪也就比方惟彦大了十几岁,他身上还带着股少年不服输的样子,和方惟彦很说的上话。
更别提阮十一,隆二伯都是有秀才功名,尚四伯是生意人,最是八面玲珑。
甚至方惟彦觉得在妻子家,反而很轻松,人也少,事情也少,大家谈的最多的还是怎么办好差事,天气如何,没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但即便再好,也要回自己府上,蜜娘也是一样,她喜欢待在娘家,可又不得不回去,定二奶奶狠心扒拉下她牵着自己衣袖,自己也有些哽咽的对方惟彦道:“姑爷,我们姐儿就交给你了。”
“蜜娘,我们回去吧,下次再回来看爹娘。”方惟彦弯下身子耐心的同蜜娘道。
蜜娘依依不舍的看了爹娘一眼,定二奶奶朝她挥挥手,她这才由方惟彦扶着上马车。
回程的路上,蜜娘才觉得她是真正的嫁给了方惟彦,日后再回来就不一样了,她有了婆家,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小家庭,和娘一样,相夫教子,就能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了。
正午阳光正热,她却忽然笑了,带着的美好的寄望。
今生的她爹娘还在,送自己出嫁,置办了那样好的嫁妆,婆婆喜欢她,丈夫也对她不错,人也上进,已经是前世做梦都梦梦不到的好日子了。
马车帘被风吹起,蜜娘笑着往外看过去,此时马车已经途径一间书屋,她惊鸿一瞥和一年轻男子对视了一眼,她瞬时惊涛骇浪,连忙放下帘子。
这么多年,想起这个人,她就害怕。
一直到下马车,蜜娘看到方惟彦才恢复如常,方惟彦本身就很细心,察觉到蜜娘神情低落,以为她想家,还道:“放心,若是有空我肯定会带你回来的。”
蜜娘甜甜一笑:“知道了,多谢你了。”
夫妻二人回去先去见了徐氏,蜜娘把定二奶奶托她送给徐氏的扇子拿来送给她:“我娘说这柄扇子给您正合适。”
徐氏见了果真喜欢,还不好意思道:“难为你娘,什么都想起我来。”
她见蜜娘和方惟彦面色都有些疲惫,也不多话,让她们回去歇息。
回到院里后,连妈妈紧赶慢赶的过来了,蜜娘笑道:“您老也太急了。”
管院子油水多,这方惟彦平日多数时日都在衙门,他的份例是用不完的,多少好东西,连妈妈和绯袖碧裳那几个大丫头平日里可都是油光水滑的。但她也知道见好就收,方惟彦已经发话了,四奶奶给她那么多好处,她若是还赖着,怕第一个收拾她的就是太太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蜜娘接手却是毫不犹豫,他的丫头和方惟彦的丫头们一起就有十来个,她不是那种喜欢训话的人,故而,连妈妈把人喊齐全了之后,她只是坐着打量众人。
“如今四爷成了婚,自古男主外女主内,这整个侯府是太太在管,但我们院子里的事儿,我既然做了这个四奶奶,就不能推诿。诸位以前如何,我既往不咎,但现在,既然大家都在一个院子里,我只有一条,平安无事就好。”
连妈妈忙跟着抬桩:“四奶奶真是宽宏大量。”
碧裳在心底冷哼一声,暗骂老狐狸。
蜜娘笑道:“现在我来亲自拿花名册对人,咱们先认识一二。”
每一个回话的人,她都深深的看一眼,然后把她多大,擅长什么现在做什么,家里有什么人在府里当差,几乎是说话的瞬间就在册子上记住。
大家都被她看的发毛,几乎不敢动弹。
但蜜娘不以为意,她先看着绯袖道:“你擅长针线,我身边的春桃夏莲都擅长针线,这样就重叠了,不如这样,你就先管着茶水,若有客人来,你就斟茶就是。”
这倒是个轻省活儿,而且四奶奶说的也是这个道理,要那么些做针线的,谁去做其他的事情。
绯袖连爷们身边的姑娘还没挣上,现在最怕的就是四奶奶对付她,没曾想分到了一处好活,她笑道:“多谢奶奶,多谢奶奶。”
“不必谢,日后你管茶房,旁的事情就不与你相干,若人少你就歇一会儿,若人多,就要麻烦你多劳动些。”蜜娘和绯袖碧裳也没什么仇恨,况且,她们这样的丫头派来伺候方惟彦,肯定都有些想头,这也很正常。
府里年轻的丫头多,少爷们却少,出息的少爷更少,能做姨娘也总比去外头好,外头若是许一门好亲也就罢了,若是出去了被爹娘再卖一次,或者府里家生子无缘无故被打发出去,体面什么都没了,配个什么鳏夫庄头或者跟侯爷那么老的人做小老婆,算是完了。
那么方惟彦就是唯一选择。
可理解归理解,这不代表她会把自己的丈夫拱手相让,这是不可能的。
但也不能一上来就把人家伺候多年的大丫头嫁出去,那太司马昭之心了,况且有的可造之材留在身边也可以做臂膀。
故而,先远远的调开。
第二个是碧裳,这是个刺儿头,有名的暴烈脾气,但是生的倒是真美,容貌胜过绯袖,若说绯袖是柔顺的解语花,那碧裳就是带刺的玫瑰了。
这样的刺儿头,你若压的狠了,引起轩然大波反而不好,而且碧裳也并没有当面对她不恭敬,蜜娘笑道:“紫苏和白芷是我陪嫁来的人,她们年纪不大,也不太懂侯府的规矩,你就先教着她们。”
碧裳心知肚明,这是新奶奶在分化她们这些旧人,怕她们这些旧人串通一气。
但她又能怎么样呢,还是得同意,况且让她教奶奶身边的丫头,也是给她体面,她只好乖乖谢恩。
绯袖感激的看了碧裳一眼,还好她这个时候没有闹出来,否则新奶奶虽然年轻,但她是主子,又在新婚时,四爷想必也会跟她撑腰。她就是名声不好听点,可人家是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奶奶,她们可是还要在四奶奶手底下讨生活的。
而书香墨香调到她身边做三等丫头,平日里允许进屋伺候。
书香墨香闻言大喜。
再有其他人,调到就不是那么大了,一切萧规曹随。
还有家中规矩是怎样的,蜜娘又请教连妈妈,连妈妈也不敢藏私,一直到天擦黑,蜜娘才道:“看我,真是不好意思,妈妈今日就留下陪我和你儿子一起吃饭吧。”
连妈妈笑道:“若是旁的时候,奴婢自然愿意留下来,但您和四爷才新婚,这怕是不成。”
“好,日后再请妈妈来。墨香,替我送客,书香你去找你春桃姐姐把我从娘家带来的一些土产分些给连妈妈。”
书香墨香能够被四奶奶放在身边,一心图表现,办事也利落多了。
墨香送连妈妈出去的时候,连妈妈还好心对她道:“你们几个小丫头子平日跟着碧裳那小蹄子偷懒,可四爷常年不着家,他就是在家也只是晚上回来歇息,我自然不好说什么,可如今四奶奶可不是那种成日家由着你们的人,若是偷懒被打发走了,老婆子我可不会替你们说话的。”
“妈妈您放心吧,方才夏莲姐姐同我们都说了,四奶奶喜欢手脚麻利,认真做事的人,只要认真做事,她不会为难旁人的。”
“你们知道就好。”
……
夜了,蜜娘躺在方惟彦胸口,戳了戳他胸口,方惟彦不由笑道:“小管家婆,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和你亲热亲热。”蜜娘埋在他胸口笑。
方惟彦咳嗽了好几声,胸膛的声音把蜜娘耳朵都要震聋了,“你这个小妖女……”
“嘻嘻。”蜜娘正欲往前爬时,却听门外有人急着敲门。
方惟彦心道,谁这么大煞风景,于是朗声道:“什么事?”
“三爷,不好了,老夫人病重,人事不省了。”来传话的人十分着急。
蜜娘立马坐了起来,看着愣住的方惟彦:“怎么了?”
他看着一脸关心的蜜娘,摇头道:“没事。”
但他虽然嘴上说没事,但心里很清楚,前世许多事情就是从翁老夫人病重开始的,这几日的开心让他忘记了,侯府互相倾轧,就是从此时开始。
许多事情仿佛改变了,又仿佛回到了原点。
不,绝对不会回到原点。
他紧紧抱着蜜娘,蜜娘都被他的热情抱迷糊了,还拍拍他的背:“惟彦,我们去松鹤堂看祖母吧,她肯定没事的。”
她以为方惟彦最担心的是翁老夫人,毕竟这是他亲祖母。
却没想到方惟彦抱着她道:“我最不希望你有事。”
这是他重生回来最大的变数,他即便文章做的炉火纯青,依旧被关节状元挤下去,除了蜜娘这个变数,否则,他都觉得这辈子毫无变化。
他不想再像前世一样,即便位高权重,却依旧是孤家寡人。
这辈子,他有点贪心,既想要有家人,也想要做到人臣。
可蜜娘不理解,她想自己和方惟彦感情也没那么深吧,怎么他这样的珍爱自己,好像生怕自己有闪失一样。
她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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