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一锅端
城山村段家祠堂外，沈文栋时嘉良带着45个小伙子早已经在周围埋伏多时。
根据朱山线人所提供的消息，今晚还会有1场比较热闹的赌局。
众人埋伏在祠堂附近，不敢出声。
沈文栋从对讲机中说道；“因为工作需要，1会儿咱们直接行动，暂时不在联系。”
时嘉良和其他抓捕队员也是挨个回复收到。
段家祠堂矗立在1大片空地周围，旁边还有不少来自4面8方的豪车。
天色已经完全变暗，这给抓捕行动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时嘉良不断的用手指敲打着方向盘；“这帮人玩的倒不小，1局5百起步，这流水1天差不多几十万吧。”
“在所有的入口处都安排了人，等到他们左右1行动，咱们就去全部冲进去，争取人赃并获。”朱山点点头说道。
夜晚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眨眼间的功夫时间便流转过去了数个小时，很快来到了午夜。
房内和车内的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打起精神，只不过房内的人是在思索怎么样自己才不会输的更惨，车内的人正在思索怎么样才能1网打尽。
又过了1会儿，车内的对讲机再度响了起来：“鸟巢，麻雀汇报，段磊的汽车已经出现，麻雀询问是否按时抓捕。”
“不着急，等目标进入赌场之后在进行安排。”沈文栋提醒道。
当汽车安安稳稳的进入之后，沈文栋抄起对讲器喊道；“各单位注意！按照预定规划行动。”
祠堂的后院处，段磊刚1下车便听到了手下1阵兴高采烈的汇报。
“磊哥，你是不知道，王天来那小子今天带了好几万过来，你说说这不是抬着棺材找死来了吗。”
听到这话的段磊不仅没有兴高采烈，而且1股不祥之兆顿感心头。
“开玩笑，这都什么时候了，王天来才几天怎么会弄来好几万？”
段磊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了外面急促的脚步声音，两名干警用破爆机轰炸开了祠堂的大门。
沈文栋带队闯了进去，忽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赌客，荷官1片惊呼，那种感觉就像是1群沙丁鱼里面游进来了1条鲇鱼。
好在时嘉良这1次带来的都是1些在公安战线活动很多年的老手，虽然人数不多，可是却是实实在在的牧羊犬。
几十名赌客就像是1群没有头领的绵羊，很快便将所有人都给控制住了。
“老沈，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段磊的踪迹，估摸着8成是跑了。”时嘉良清点了1圈说道。
沈文栋没有说话，扫视了1圈可是并没有发现朱山的身影。
很快这1次抓捕行动引来了城山镇派出所和长水市公安局的注意，十几辆警车闪着警灯鸣着警笛冲了过来。
郑天意和郑波1脸惊恐的下车，眼神不断躲躲闪闪，似乎十分紧张1般，看到沈文栋和时嘉良后，郑天意强装镇定的说道；“沈组长，沈组长！你们真是辛苦了！刚来没几天，就给我们长水市扫平了这么大的1块毒瘤啊。”
“哪有，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沈文栋点头应允道：“只不过幕后主犯还没落网。”
听到这话的郑天意心中松了1口气，这是考验他演技的时候，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自己越不能放松，如果他们抓不到段磊，那么问题就很好处理，他这个长水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很快便可以将这件事情摆平。
“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不过沈组长请你放心，我高低能够给你1个交代！”郑天意大义凛然道：“郑波，你去调集特警大队帮助督导组抓捕嫌疑人。”
郑天意的表现虽然有些官僚，可是如果不了解这件事情真是关系的人，1定会被郑天意的外表给蒙蔽。
回到车上的沈文栋拿起对讲机说道：“朱山，你1定要完成任务，如果段磊反抗，你可以采取果断措施，使其立即失去反抗能力！”
对讲机的另1边传来阵阵沙沙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从某1处麦地狂奔的声音。
“他跑不了。”朱山厚重的声音传来。
野地的某1处山坡之上，段磊粗壮的喘着大气，他想要赶快离开，可是长时间坐车的他体力劳动能力又怎么会是朱山的对手。
“你给我站住，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段磊站在1旁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段磊本来是打算转身往回撤地，可是1直追击着他的朱山已经站在离着他不到十米的距离。
朱山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往前走，段磊1时之间有些无语，甚至不知道应该进还是退。
段磊大声呵道；“我数到3！你别在往前走了！1！....2！”
朱山依旧是响亮的回答道；“你跳吧，有本事你就跳。”
人就是这样，每逢死时真想活。
段磊哆哆嗦嗦的样子不敢向后退，朱山空着手，直奔段磊走去。
朱山边走边说：“你现在就可以跳。”
“我跳下去，你什么都不会知道。”段磊哼哧哼哧的说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你真的以为我想那么容易送你去监狱？我见到段小江最后1面的时候他还有1点点呼吸，他在临死之前1直呼喊你的名字，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我想抓你，可是没有足够的理由，现在好了，如果你真的从这里跳下去，那咱们1起的1起就都干净了，跳啊，你想死就给我麻溜的跳下去！不跳下去你就老实的跟我走，我可以实话告诉你，你的下场会很惨。”朱山义愤填膺的说道。
段磊如遭雷击，双腿像是触电1样瘫坐在野地之中，原来那个耀武扬威不可1世的恶徒形象早已不见踪影。
朱山嘴里哼哧1声“窝囊废”后，将明晃晃的手铐拷在了段磊手臂之上。
打开对讲机的朱山泪流满面“报告沈组长，嫌疑人段磊已经被捕。”
“收到收到，我们马上赶过去，有人员伤亡吗？”沈文栋轻声说道。
“没有人员伤亡，重复，没有人员伤亡。”朱山坚定不移道。
朱山用手擦了擦眼角泪痕，嘴里不断念念叨叨的说道；“小江，你在天上看好了，我马上就会揭开你死亡的真正原因。”
1晚上的鏖战，战绩颇丰，共抓捕赌客十9人，赌场工作人员十1人，起获赌资3百1十5万，抓捕重要犯罪嫌疑人段磊。
当沈文栋、时嘉良等人前脚进入招待所食堂，长水市的领导班子成员早已经全部到齐。
孙亚平、常宝化见沈文栋等人进来，连忙起身鼓掌。
沈文栋不可思议的扫视了1圈在场的众人，神情有些复杂。
孙亚平率先开口说道；“昨晚听说咱们督导组打了1个打胜仗，可喜可贺啊！我们代表长水市老百姓感谢督导组，不仅起获了1宗巨大的赌博团伙，还为全市政法系统敲响了1次警钟啊。”
沈文栋开口说道：“这只是我们来的日常目的，不过我们绝对不会为了这点蝇头小利缠住脚，我们会1直调查下去，根据我们调查促成这1次赌博的原因有很多，但是最重要的1点就是1些不法分子的个人谋利化，治病需要根治，而根治需要长久，如果这些事情不能够从根上驱除，那咱们许多工作都是白干，至于我们的工作需要还是需要大家伙儿多多帮忙啊，也请大家做了1个心理准备，因为这1次刮骨疗伤会有些疼。”
沈文栋1番话说完，在场的人全部都有些不可思议，他们不敢想象，本来应该很快离开的督导组，这1次竟然呆着不走了，城山村的事情这些位高权重的领导或多或少都会有了解，在他们眼中，城山村这1层黑幕更像是保持天平稳重的砝码，如果砝码1旦消失，恐怕会掀起多米诺骨牌，远的不说，就说城山村和713工程可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顿饭如何进行下去的许多官员都不知道，但是沈文栋却感觉到了许久不见的轻松和对未来彷徨的压力。
所谓人生放松真谛，无外乎1紧1弛之间，在长时间绷紧的心弦之上，忽如其来的放松才是真切地道理。
马上就要打硬仗了，吃饱喝足的沈文栋推开了临时搭建审讯室的房门。
朱山早已经在房门外等候许久，时嘉良没有参加这1次的审讯会，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能力不行，而是觉得朱山更需要这1次机会。
就在两人准备进去的时候，朱山拦住了沈文栋。
“能耽误你几分钟嘛？”朱山犹犹豫豫的询问道。
“有什么事情吗？”沈文栋下意识的询问，可是看到朱山坚毅的眼神后，思索了片刻：“说吧，我估摸着如果你不说完，恐怕心思也呆不住。”
招待所的走廊之上，朱山低着头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有些情况想对你坦白。”
“你不会犯法了吧。”沈文栋半开玩笑道。
“我犯了人情债，而且有些情况1直也没有和组织坦白。”朱山思索片刻后说道。
“我知道你说的人情债是什么，应该是你1直对段小将很愧疚吧。”沈文栋点破朱山心思说道。
“嗯，你说的没错。”朱山肯定沈文栋的判断说道；“不过这1次我想说的是另外1件事。”
“什么事情？”沈文栋不明所以道。
“我昨晚的抓捕方法有些错误，我必须要要和你说明，然后由你来判断我适不适合继续参与审讯，昨晚，我心里竟然闪过1丝想要让段磊跳下去的心思。”朱山说道；“我知道我这样有问题，不过我还是克制不住我自己，其实我1直怀疑段小江不是死于意外很久了，原因就是在他临出事的当晚给我发过1条短信，这条短信只有两个字，就是段磊，这么多年了，我1直怀疑是段磊谋杀的小江，可是我没有证据，昨晚我的心思被扩大化了，其实我不应该这样做的。”
听到朱山断断续续的声音，沈文栋笑了笑，拍了拍朱山的肩膀说道：“我个人的评价是你压抑的太久了，应该找个时间好好放松1下。”
看着沈文栋走到门口，朱山1脸不解。
“进来吧，现在可是有规定，不允许1个人审讯犯罪嫌疑人，我给你当书记员。”沈文栋笑着说道。
段磊不可1世的坐在被审讯的椅子上，眼神有着些许的复杂。
“段磊，这不是咱们第1次见面了，我觉得还是简单1点。”朱山开口说道。
段磊不屑1顾的说道：“切，不就是聚众赌博嘛，在里面呆几年就出来了。”
“以营利为目的，聚众赌博或者以赌博为业的，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开设赌场的，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3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朱山1字不拉的背诵着法律条陈：“3百多万，你猜会是多少年？”
“十年，十年以后老子出来又是1条好汉！”段磊啧啧称赞道。
“不过段磊我还是提醒你，我们的政策你也知道。”朱山继续开导道。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段磊满脸不屑：“我坦白，我聚众赌博，开设赌场！这表现算是不错了吧，朱警官！你们赶紧判刑，我正好想进去呆几年。”
由房间改造而成审讯室，寂寞无声，灯管似乎也是出现了些许问题，忽明忽暗，配合着段磊拒不认罪的态度，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眼见审讯工作暂时陷入僵局，沈文栋随手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段磊，你那么着急干什么，咱们总归还是要聊聊的。”沈文栋温和的说道。
“我...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段磊连忙拒绝道。
“其实抓你对我来说意义不大，而且你属于治安管理，和我8竿子打不到1起去。”沈文栋笑着说道。
“那你那么上心做什么？”段磊疑惑道。
“还不是因为你们段家祠堂风水好嘛！我寻思来这里多看看墓地啥的，这样最起码以后能够保证咱家风水啊。”沈文栋打着哈哈说道。
“沈组长也在意风水？”段磊怀疑道。
沈文栋在段磊面前踱着步：“我家小时候对面就有1个村落，那时候1到过年过节，就有很多很多人1起去上坟，那时候我看着可羡慕了，几十人上百人1起去拜年，那结果，啧啧啧。”
听着沈文栋的羡慕，段磊也是骄傲的说道：“这算什么？现在讲究的是钱，没钱你凑到人家身边当3孙子人家都不愿搭理你。”
“那你现在应该挺有钱的了吧，你在村里的人缘咋样？”沈文栋好奇的询问道。
“那是你不懂，现在村里的也没你说的那么好了，你混的差劲了，人家打压你，欺负你，可是你混的好了呢，他们又看不起你，笑话你，我才不管他们怎么看呢，日子是我的，我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段磊看不起的说道。
“我挺羡慕你的，你的机遇不错，从1个村里打0工的高中肄业生混成了开赌场的地下黑社会，能简单告诉我1声嘛？你是怎么1步1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沈文栋疑惑道。
“这年头当年是有人扶持了。”段磊脱口而出，可是下意识的他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友好的交谈让这个年岁不大心机城府没有那么深的段磊放松了警惕。
“我就说嘛，3分能耐，6分运气和1分贵人扶持，放不方便透露1下，是哪位贵人扶持的你呀？”沈文栋继续铺垫道。
“当然是关2爷了！”段磊开始胡乱扯皮。
“关2爷？关2爷亘古1人，忠义无双，你觉得他会容忍你们到处欺行霸市？”沈文栋反问道：“是不是段玉海？”
段玉海这3个词从沈文栋口中说出，彻底的吓了段磊1跳。
“不是，当然不是！”段磊还有心拒绝道。
“那是谁？”沈文栋丝毫不给段磊犹豫的机会。
“是...是我自己。”段磊打算把所有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
沈文栋的面容严肃起来：“段玉海对你算是帮助有加，所以在城山村面对拆迁的时候，你不遗余力的帮助？”
段磊点了点头，可是很快便开始摇头：“没错，段书记对我帮助不小，可是我没有帮他。”
沈文栋话锋直指段磊的要害：“得人恩果千年记，你为了报恩，甚至不怕沾染上人命官司？”
段磊显然受到了触动，没错，那些1直被他刻意隐藏在心里的片段重新被翻了出来，他怔怔的看着沈文栋，1时间回答不上话来。
有些事情，不被提及不是被遗忘了，而是被隐藏起来了，这些事情象是1根钉子狠狠扎向那些过去，这是段磊心里最大的秘密就是他手上有血债。
虽然段磊1直装的很坦然，可是很明显，他犹豫了，开赌场不比杀人，杀人是要赔命的，而面前这个人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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