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if线青梅竹马(八)
圆月皎洁,夜风依旧。
江絮清觉得脑子晕乎乎的,也不知是不是方才在殿内被酒水熏染,她慌乱地后退了几步,直到背脊彻底抵住了树杆,那坚硬的触感才将她的混乱的神思拉回来了几分。
“你、你疯了?”
她几乎是想也没想,说出了这几个字。
裴扶墨神[se]微变,他阔步上前将她[bi]得退无可退,垂眸看她轻笑:“江慕慕,在你看来,我想娶你为妻是疯了的行为?”
他和她挨得实在太近了,再近下去怕是又要贴在一块。
江絮清紧张十足揪着自己的衣袖,颤声道:“可是……可是你怎么突然要娶我为妻呢?我们不是很好的玩伴么?”
她也从没想过将来要与裴小九做夫妻啊……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彼此再[shu]悉不过,该是很好玩伴才对,怎么突然要成为夫妻了?
海棠树叶垂在裴扶墨肩头,他兀地哂笑:“江慕慕,你是有多么天真。”
“什么?”
裴扶墨的眉眼含着她看不懂的情绪,缓声道:“你觉得,一个男子满心满眼只能看到一个姑娘,是为什么?难道这只是玩伴的情谊?”
他眼里只能看到她,是为什么呢?
**
中秋宫宴散了后,江絮清便跟着母亲唐氏出宫上了江府的马车。
车厢内,江絮清整个人还魂不守舍,脑海里还不断地在回响起裴扶墨最后对她说的那句话。
她僵在原地许久没回话,后来还是太子殿下来了,将裴扶墨喊了过去,他这才不得不离开。
她也是慌乱之下,匆忙离开了那个位置,直到宴席散了仍然心不在焉。
裴小九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慕慕?”
江絮清一愣,回过神笑着回:“阿娘,怎么了?”
唐氏见她从皇宫出来后便一直沉默不语,说道:“阿娘都喊了你几次,怎么都不回答,你在想什么呢?”
江絮清面上浮现纠结,半晌还是摇头,“没什么……”
唐氏意味深长看着她,“小姑娘长大了,都有秘密藏着不告诉阿娘了是吗?”
恰逢这时,马车正好到了江府,唐氏也没追问下去了。
——————
中秋过后一连几[ri],裴扶墨也时常来了江府,起先江絮清还在意着他那[ri]宫宴对她说的话,百般想要逃避,可他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总有办法在她特地避开时,巧妙得堵到她。
江府花园。
裴扶墨身姿悠闲地弯腰在逗弄绽放的鲜花,直到轻盈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停下,他才缓缓直起腰身转过来看她。
“那[ri]我说的话,你可想明白了?”他问。
江絮清一身碧青[se]轻纱长裙立在绚丽的阳光下,她迟疑了许久,才摇头轻声道:“我不知道……”
裴扶墨心道,果真被他猜对了,江慕慕现
在还没开窍。
他轻叹,遂走上前点了点她洁白的额头,淡声道:“既然想不明白就别想了。你只要记住,从前该对我怎样,今后也要怎样,再也不可刻意逃避我,知道么?”
江絮清抬手捂住被他戳红的额头,小脸一皱,嘟囔道:“不行,我是大姑娘了,再不能……”
话未说完,就被裴扶墨轻飘飘地打断,“这种话术你可以收回了,关于你和我的亲事,我已经与我母亲说了声,她说会想办法与江伯父伯母沟通的。”
他们裴江两家的关系就摆在这,又有谁能越过他与江慕慕定亲?
他那[ri]也是一时急了,竟是忘了这层关系。
“既然我们即将定亲了,是否不需要再这般疏远下去了?”裴扶墨嗓音放轻了几分,有些愉悦。
江絮清呆了片刻,问道:“我和你的亲事定了?”
裴扶墨见她一点都不像很高兴,蹙眉道:“尚未,不过也快了。”
那就好。
江絮清缓缓松了一[kou]气。
她在他面前豪不隐藏因为亲事还未定下而放松的情绪。
裴扶墨面[se]骤冷,一手弹开他方才拨弄的花朵,冷声道:“你就这么高兴?”
他眼底的幽深冷漠,莫名使江絮清害怕,她道:“可我还没想好,我根本没有想过今后要嫁给你的事……”
裴扶墨气得笑了几声:“为何,你给我一个解释,为何其他陌生男子都可以,为何就我不行?”
是啊,为何……
江絮清觉得自己也没明白。
她只是一想到将来或许要嫁给裴小九,就觉得好似哪里都不太对。
有紧张,有害怕,还有一种她不敢往前一探的迷茫无措。
大抵是她现在一时很难把幼年玩伴当做未来夫君来对待。
裴扶墨急躁地踱步走了几圈,倏然将视线落在那花圃里的一朵鲜花上。
那朵花儿生得极其漂亮,即便还没长开,但仍花香四溢,四周不少虫蝶都朝那朵花儿扑来,美得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摘。
就像即将成长为大姑娘的江慕慕一般,千娇百媚,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但同样,那朵花儿它即便再美丽,也没有到茂盛绽放的时候。
也如同现在的江慕慕……
她如今才十二岁,对许多事都处在半知半解的阶段,或许男女之情现在离她实在太远了,忽然让她这样接受,她定是无助的。
就像他,不也是十五岁了才渐渐明白对江慕慕的感情并非是单纯的玩伴之情,不是么?
裴扶墨最后看了那朵花儿一眼,则慢条斯理的转过身来。
他容[se]含着几分轻快,道:“我可以给你时间,我会等,等到你想明白为止。”
他的声音澄澈好听,唇边浅薄的笑意也如同和煦的清风。
江絮清抬眸望着面前少年俊逸的面容,鬼使神差道:“倘若,倘若我一直想不明白呢?即便这样你还想娶
我吗?”()
裴扶墨摇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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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絮清心尖一跳,有些说不清的紧张。
紧接着,又听裴扶墨道:“江慕慕,我想娶你为妻,不是娶你做玩伴。”
他只想要她心甘情愿嫁他为妻。
就像他多么喜欢她一样,她同样也要对他有同等的男女之情。
**
也不知裴扶墨与江太傅夫妇到底说了什么,总之虽然他二人的亲事没有定下来,但唐氏也没再像从前那般替江絮清的亲事担心了。
最近只要有人有任何要与江家结亲的打算,唐氏都想办法婉拒了。
江絮清思来想去,猜测定是裴扶墨在她爹娘面前说了什么能让爹娘安心的话。
可他前脚说会给她时间想明白,后脚却还是在她爹娘面前把她先定下,总之他想得是面面俱到了。
至于近期不少媒婆上镇北侯府打探裴扶墨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这种事,云氏得知了自己儿子的想法后,自然会体贴地为他推拒。
转眼便进入了隆冬[ri],寒意刺骨之时,又是一年的除夕来了。
除夕是一家团圆的好[ri]子,各家各户吃了年夜饭后,便趁着欢悦的节气夜里出来热闹热闹。
江絮清用完年夜饭刚回到了鸣秋院,窗户便被小石子叮响,她抿唇笑了笑,心知现在是谁站在她房间的窗外。
今[ri]白天下了大雪,后院的雪都没来得及铲,江絮清推开窗,便在一片皑皑白雪之中,一眼看到了站在窗户边上的裴扶墨。
少年面容白皙,随着年岁渐长,他的脸部轮廓分明了许多,但仍带着些许稚气。一双如黑曜石似的瞳仁映着清冷的月[se],他面上没有衔笑,有几分矜贵的冷意。
窗户推开后,他轻提唇角,道:“出来,今夜一起过除夕。”
江絮清指尖按住窗台,对上他明亮的桃花眼,还是点了点头。“嗯。”
朱雀大街平[ri]里便繁华盛闹,到了除夕夜更是人[chao]汹涌,两道的街边卖花灯的,卖小食的尤其抢手,即便今[ri]极其寒冷,但所有百姓都沉浸于欢闹的过年喜悦之中,各个都挂着欢快的笑容。
这热闹的氛围,很快将江絮清贪玩的心思勾了起来,欢闹的街市总是不乏吸引人的玩意儿,她的目光在众多摊位前流连,最终被一处有趣的糖人摊子吸引。
等裴扶墨反应过来时,江絮清早已经溜得不见踪影了。
今[ri]是除夕,夜里的街市上的人比平[ri]里还要多上几倍,若是有什么差错,失踪了可是大事。
裴扶墨没再耽搁,往诸多的人堆出四处寻找。
前方不远处传来几个路人的声音。
“那怎么有个小姑娘蹲着呢?大冬天的不怕冷么?”
“不知道,莫不是跟家人走散了?”
裴扶墨顺着这声,拨开了前方当着他的人群,总算在一处角落的[yin]暗处发现脸[se]苍白,抱着自己的双膝蹲在地上的小姑娘。
“江慕慕!”他几个大步
() 跨过来,嗓音带着紧张的颤意。
江絮清蹲在地上,掌心用力地按着自己的小腹,待听到[shu]悉的声音后,缓缓抬头,看到的是裴扶墨担忧的面容。
她的泪水霎时间涌了上来,再开[kou]时已是哭腔:“裴小九,怎么办……()”
裴扶墨站在她身前,将四周投来的好奇目光遮挡,追问: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江絮清委屈地点点头,小声道:“我肚子疼……”
似后面的话难以启齿,不知该不该开[kou]。
裴扶墨神[se]骤变,“肚子疼?我带你去找个医馆。”
说完,他就要扶起她站起来。
江絮清慌张地摇头,有些羞怯,“我,我不能起来……”
倘若起来被人看到,她还怎么见人呐。
裴扶墨还当她是疼得站都站不起来了,干脆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冷静道:“你不怕,我方才过来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间医馆。”
江絮清浑身颤抖,被他抱起后,干脆将脸埋在他怀里,默不吭声。
裴扶墨垂眸扫到她泛红的耳尖,目露疑惑,可显然他现在追问什么,她也不愿告诉他。
到了医馆后,因今晚除夕的缘故,医馆并无多少病人。
大夫是一个较有资历的女大夫,她看到一个身形修长的少年怀里抱着小姑娘匆匆进来,还当是什么重病,连忙要接手过去。
但这位少年谨慎得很,将怀中的小姑娘呵护至极,抱在怀里不愿撒手,若非她言明自己是大夫可以诊病,他定不会放开。
裴扶墨沉声道:“大夫,我妹妹她忽然肚子不舒服,现在疼得站也站不起来了。”
大夫让江絮清平躺,接着摸了摸她的小腹,再看她如今的年岁,心里也有了些想法。
她将裴扶墨赶到门外去,说道:“小姑娘看病,男子离远点。”
裴扶墨不放心,蹙眉道:“我是她哥哥,也不能陪着吗?”
江慕慕那般胆小,独自在外看病,此时恐怕极其没有安全感。
那大夫瞥了眼小姑娘通红的脸,又看这少年担忧的神情,挑眉问道:“是亲哥哥,还是好哥哥?这可是有区别的。”
裴扶墨问:“是亲哥哥又如何?”
那大夫笑道:“是亲哥哥就可以把她得了什么病告诉你,但情郎的好哥哥就不行!”
说罢,她脸[se]一变就赶人,“出去等!”
裴扶墨按住门扉,仍然不愿让。
江絮清实在臊得不行又疼得不行,无奈下期期艾艾地恳求:“裴小九,你就在外面等我,好不好……”
见她实在疼得不行了,再耽搁下去怕是会影响诊病,裴扶墨只好选择让步。
那大夫见他总算老实,笑了一声,便将房屋紧闭。
在外面候着时,裴扶墨心里上下不安。
她自幼身子骨便虚弱,六岁时还掉入过冰湖,养了大半年才将身子养好,今[ri]莫不是又生了什么重病?
()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轻轻推开,裴扶墨阔步进去,便看到小姑娘还好生生靠在床榻上,脸[se]也好转许多,这才松了一[kou]气。
大夫坐在一旁,问道:“这个月事带可会用?”
江絮清红着脸摇头。
大夫诧异地看她一眼,“小姑娘知道自己来癸水了,怎么连月事带都不会用?”
江絮清声音细细小小:“我阿娘只告诉我,姑娘家长大了会来癸水,但是没来得及教我怎么用……”
她也没想到这种事来的这么突然,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大夫看她穿的锦衣华服,便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问道:“小姑娘除夕出来怎么不带丫鬟?你一个姑娘家现在多不方便啊?”
江絮清紧张地手指不停抠着衣裙,脸都快埋到胸前去了。
大夫无奈叹气,转头就看到少年站在门槛处,将方才这些话都听得一干二净,此时俊美的面[se]有些许呆滞。
裴扶墨抿了抿唇,这似乎与他所想的一切都不同。
若是他理解的没错,江慕慕并非生病,而是……
思及此,他耳廓一红,将眼神投过去,江絮清与他对上视线后,连忙捂住自己的衣裙,垂眸不敢见他了。
姑娘家长大的一个重要过程,便是来癸水。
而她初次来癸水,偏偏就是在裴小九面前,她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呜呜。
裴扶墨耳根的红越来越深,半晌,轻咳一声,道:“大夫,你教我怎么用,我来帮她好了。”
江絮清浑身僵硬。
大夫更是面露震惊,许久,才难以置信道:“你疯了?就连亲哥哥来都不行!出去!我来教这小姑娘。”
说完裴扶墨又被无情地赶了出去。
他站在门边,整颗心乱得不行,听着里面传来大夫细心的教导,和小姑娘羞答答细弱不可闻的应答。
他的脸越来越红。
半个时辰后,江絮清面[se]通红地和裴扶墨从医馆出来了。
走了一段路,都没有一个人主动开[kou]说话。
江絮清紧抿着唇,垂眸一直望着自己的鞋面。
这时,身旁的少年忽然顿住步伐。
她便也跟着停了下来。
裴扶墨几步越到她身前,指尖捏着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抬起,问:“为什么不敢看我?”
从医馆出来为止,她便一直这样垂着头,就连靠近他都不敢。
他有那般吓人么?
江絮清眼尾洇湿,半晌,小声道:“这种事,你让我说什么好……”
她现在心里羞耻得不行。
裴扶墨不明白姑娘家的羞耻心,他只知道小姑娘来了癸水就代表长大了,这应当是好事才对。
“江慕慕,其他人也就罢了,但在我面前,你想哭想笑想做什么都可以,我想要你害怕了会抱着我哭,开心了会与我分享,即便是这种初次经历的事,我也不想你
逃避我。()”
他说的倒是轻飘飘啊……
江絮清[chou]噎了两声,讨厌的裴小九,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_[(()”
他不是姑娘家,怎么会明白她的心情。
裴扶墨唇角微扬:“我的确不明白你的心情。但是江慕慕,你我之间与旁人不同,我们是彼此深知[shu]悉的关系。十几年了,从小到大你在我面前不知出过多少丑,哭过多少次,我见过许多旁人没见过你的多面,所以在我面前无论你是什么样子,你都不必隐瞒我。”
江絮清紧咬着唇,抑制道:“我……”
但与他的目光碰撞上的那一刻——
她还是没忍住呜咽地哭了出来,小声道:“裴小九,我方才好害怕……肚子好疼好疼,我还是第一次体会这种感受,当初我阿娘只同我说了会……会出血,可我不知道竟是这么疼……”
前不久跟他走散后,她忽然就疼得受不了,是实在撑不住了,才会在大街上做出那般不雅的动作蹲在路边。
当时她感觉下身有一种流水似涌出,她慌乱无措,起先还没明白是什么,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感觉,直到那股濡湿愈发明显,她才渐渐想明白,或许她是来癸水了。
阿娘曾经告诉她,姑娘家长大了就都会来癸水,告诉她不必害怕。
可她今[ri]尚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而她初次来癸水,在她身边的人不是阿娘,也不是安夏,而是身为男子的裴小九。
这让她怎么说的出[kou]啊……
她实在是又疼又害怕。
裴扶墨拉着江絮清站在巷子边的角落,街边的烛光照入进来,小姑娘哭得鼻尖通红,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可怜极了。
她揪着他的衣襟,呜呜咽咽说了许多,告诉他方才她多害怕的体验。
裴扶墨由着她哭。
过了许久,那断断续续的哭声这才停下。
裴扶墨垂眸看着一只小手伸到他的衣襟处,十分自然地取出他衣襟内的手帕给自己擦泪,一边擦一边哽咽道:“我,我会洗干净还你的。”
“嗯。知道了。”
江絮清泪盈于睫,眨巴了两下,清透的水珠又流了下来。
她脸颊微红,闪躲着目光将视线挪开。
站在烛光旁的裴小九,长得可真好看。
**
两人又继续回归了街市之中,此时夜[se]深了,但街边仍是来来往往的人。
江絮清默默跟着裴扶墨走,这时,她垂下的手腕忽然被温热的掌心扣住,又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心。
她侧脸去看他,无声询问。
裴扶墨的目光随意的落在其他摊贩前,淡声道:“人多,怕你挤丢了。”
他很想牵牵她,却因尚未定亲成婚的缘故,只能用这般蹩脚的由头,长大后,倒还不如幼时那般坦率了。
江絮清随处看了看,见这街市的人的确挺多,若是这样牵手也不怕会被外人看见议论,他握得也严实……
她抿着唇,小声道:“嗯,好。”
裴扶墨勾唇轻笑,便又将她拉进了些与自己贴在一块。
无人知晓,在人来人往的街道,那藏在衣袖内的两只手,是如何勾缠。
深冬的夜空漆黑一片,冷风凛冽如冰碴子往人脸上吹拂。
裴扶墨牵着江絮清回到了江府的后院高墙外。
在即将抱着她翻墙回去之前,他上前轻轻整理好小姑娘头上的兜帽,只露出她半边粉润的脸庞。
江絮清乖顺地站在他面前,他身上的香气似乎也融进了夜风中,她心跳渐快。
恰逢这时,寂静的夜[se]中响起了一道轻缓好听的声音。
“江慕慕,年后我就该跟父亲去北疆了。”
江絮清笑容倏然凝固。
“什,什么?……”
裴扶墨指腹贴在她温软的面颊上,轻轻摩挲,浅笑道:“此行一去,想必也要几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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