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篇 第10章 岁月杀死过往
黄铭原本有种疲惫的感觉，看着整座城市灯火璀璨，心却很累，但现在突然就精神振奋了。
没有让他失望，手机那边响了三声后，被人接听，并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喂。”
“王煊，真的是你，我有些不敢相信，你终于出现了，很多人都说你出事了……”黄铭非常激动。
一个失联很久的人，让他情绪起伏剧烈，这几年对于超凡者来说，实在过于沉闷和压抑，坏消息不断，没几个人未坠凡尘，大多都沦陷了。
就是一些负有盛名的天仙和妖圣，也快彻底成为普通人了，对于他们来说，这种冲击太猛烈了。
尤其是没有了神通术法后，他们所面对的世界，以及形形色色的人，似乎都不同了，全都变了。。
对此，黄铭感触很深, 不然的话也不会觉得疲于应付，心很累, 在数年的变迁中, 他体验到了人性中的炎凉。
“王煊, 你现在怎样了，一定要保住超凡之力！”黄铭情绪波动很剧烈, 语气急促和强烈。
在他心中，王煊是超凡最后的门面了，如果连他都不行了, 那么所谓的过往灿烂，连最后一抹余辉都留不住了。
王煊感受到了他难以平复的情绪，道：“我出了一些状况，所以，离开了一段时间。许久不见, 有时间出来聚。”
“你……到底什么状态, 严重吗？”黄铭心中升起阴霾, 怕他真的出事儿, 最近很多人都这样说，他希望王煊能挺住。
“有些问题，后面可以解决。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王煊原本在研究“御道枪”。
现在他放下了拇指长、如同精美艺术品的奇物，他感受到了黄铭的心绪似有些复杂，无法平静。
“没什么, 就是在这几年中见到一些熟人，彻底成为凡人，失意而又消沉，过得不是很好, 今天有点感触。”黄铭说道, 转移了话题，他觉得王煊可能出意外了, 不想给他添麻烦。
王煊何其敏锐, 早有所觉，道：“说吧, 到底怎么了？我一时间虽然无法飞天遁地，去杀地仙了，但一般的麻烦还是能处理的。”
“还想杀……地仙？”黄铭发呆，都这个年代了, 还有人敢说这样的话语，虽然做不到了, 但似乎以后还有希望？
他发现自己误会了什么，王煊……似乎依旧很猛。
“原本我自己也能处理，只是觉得，如果按照目前这个兆头下去，以后大概会有些糟心的事出现。”他没有瞒着，说了一些情况。
“人性这东西不能轻易去考验，特殊的时代，变化太剧烈，有些人也许本性就如此，也或许是在纷繁炫目的大环境影响中，一时迷失和发飘了，容易失去身边的朋友，我一会儿过去。”
王煊告诉黄铭，就当没通过电话，按照他原本的方式处理。
黄铭心潮起伏，然后，就平静地拨打一些人的手机号，喊了秦诚，请他过来喝酒，也是帮忙周旋。
“行，我马上过去！”秦诚第一时间回应，驾车赶去。
随后，黄铭拨打了周诗茜和陈妍的号码救场，平息了心绪，回到包厢。
名为宋源的青年笑了笑，道：“周青凰和顾明曦真清高啊，人活在现实中，不就是人情世故吗？多认识一些人，多结交一些朋友有什么不好？这么走下去路就窄了。”
“算了，少说两句。”周云打圆场。
“当我们是什么人了，又没什么恶意，通过朋友的朋友认识下，怎么了？这么不给面子啊。”名为郑浩然的青年面色略冷。
很快，周诗茜和陈妍到了，两女同黄铭和孔云交情都不错，和周云也认识。
“我介绍下，这是郑浩然、宋源、李清空、凌茜。”周云介向新赶到的两人绍了那三男一女的身份。
气氛还算融洽，几位来自新星的年轻人有说有笑，场面话都说的很漂亮，说生错了时代，对列仙传说很痴迷，很希望接近这类人，可惜如今没法再踏足这个领域了。
黄铭松了一口气，这几人倒是没那么肤浅，最起码现在很规矩，也或许是因为有同为女子的凌茜在这里。
很快，他意识到，这三男一女中，郑浩然和宋源想接触所谓的仙女或许只是幌子，该不会是为了解王煊而来吧？
因为，继昨晚谈论王煊的状态后，他们又提及了，而且是在同周诗茜和陈妍的聊天中自然带出的节奏。
“我是很奇怪，超凡莫名就没了，神话中的那些人，让我敬仰那些老神仙，现在到底什么状态，能不能为我们引荐一下，我家的老人很想亲自拜访，请教一些延年益寿的古法。”
“对了，最近这几年，即便我们对超凡世界不了解，也一直听到王煊的传闻，他到底在哪里，真出事了吗？还是说，如同部分人猜测的那样，他其实就在安城外的庄园养伤。你们是他的朋友，连这些都不能确定吗？”
“周小姐，哦，应该称为仙子，我们宋家有个品牌，我感觉很适合你这种气质的人来代言……”
几人十分健谈，提及超凡，谈到合作，最后又热议起地仙这种超凡天花板的生物。
孔云一直在冷眼旁观，对黄铭有些不满，觉得他不该将周诗茜和陈妍喊来，直接推掉那些请求就是了。
“王煊出现了，不久后会过来！”黄铭暗中告诉他，不想最好的朋友误会，从而心怀不满。
“哦？！”孔云顿时来了精神，他不动声色，想了想，暗中向周青凰和顾明曦发消息，让她们过来，既然王地仙回来了，或许可以让他帮忙解决掉以后的麻烦。
随后，秦诚赶到，和周云最近几年见面不多，但也算是熟人。
宋源和郑浩然得悉秦诚和王煊关系很近，顿时热情了不少，和他碰杯，话题一时间更为广泛了。
接着，戴眼镜尽显文静之美的周青凰和明艳过人的顾明曦一起出现，出乎包厢中几人的预料，气氛更为热烈了。
“周仙子，顾仙子，真是给了我们一个惊喜，还以为你们最近太忙，这次和你们遗憾错过了呢。”李清空起身，亲自给两人倒酒，脸上带着笑意。
宋源道：“这个时代，其实对列仙来说，真的很不友好，宛若一场大梦，突然就被惊醒了。但其实现实比梦中更精彩，顾小姐，哦，顾仙子，有没有兴趣来新星发展，我投资你，可以深入合作。我觉得，站在台上看似风光，其实都是空中楼阁，不能长久……”
“我现在就是一个凡人，别称呼什么仙子，直接喊我顾明曦吧。”
宋源道：“那多生分，其实，我真的很想和你合作，虽然超凡落幕了，但是，关于长生领域的研究，永不过时。你可以帮我介绍一些负有盛名的老神仙，只要他们愿意提供那么几滴血液给一些基因公司，必有厚报。当然，我自己更愿意和顾小姐成为知己，成为非常好与亲密的朋友……对了，你和王煊是熟人，同在安城，他到底去了哪里？”
待到后来，这些人喝多了，郑浩然非要拉着周青凰对唱“神仙眷侣”这首情歌，宋源喝高了以后，要和顾明曦喝交杯酒。
这自然都被拒绝了。
“周云，这有些过了吧？”孔云不满意了，看向在一旁的周云。
周云喝得脑袋昏沉，道：“喝交杯酒确实过了，不过，我觉得唱唱歌没什么，这个时代，大家就是在这种轻松的气氛中加深印象成为朋友的。”
“列仙也要适应现世啊，生活太严肃，太认真了不好。”郑浩然说道，提及列仙旧事，没有了早先他自己所提及的敬仰。
“其实吧，这世间该腐朽的注定腐朽，该落幕的注定落幕，人不能活在过去，过于清高不好。”李清空也说道，轻轻摇动手中的酒杯。
“周云，你这些朋友姿态有些高啊，我们这边庙小，容不下大神，要不我们几个先失陪了？”秦诚不满，倒也没有当众说出来，只是私下一把拉住了周云。
王煊推门走了进来，没等到事情不可收拾的地步。
“老王，你终于……来了！”秦诚当即热血上涌，无比的喜悦，冲口而出，差点说漏嘴，险些将“苏醒”两个字喊出来。
“王煊！”黄铭、孔云、周诗茜、周青凰等人全都站了起来，有欣喜和激动，看到他本身出现后，涌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
在这个时代，他们无比希望王煊保住超凡，一路拔高，能迈出关键性的一步，总得有个人让各方忌惮才行。
“王……煊？！”周云原本喝高了，但现在一下子清醒了，看着那张无比熟悉，但现在有了几分陌生气质的面孔，他摇晃着身体站了起来，向这边走来。
“你还是坐着吧。”王煊对他有些冷淡，他自己先坐在了沙发上。
周云赶紧开口道：“小王，你听我说……我只是介绍几个新朋友和黄铭他们认识，今晚绝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事。”
王煊看了他一眼，平淡地说道：“你说的‘出格’是指什么？你不觉得今晚这些事，已经让黄铭和孔云很为难吗？”
三年过去，他觉得周云有些变了。
他不留情面，道：“身为朋友，你就没有考虑过，为他们惹来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吗？你这几位新星的朋友想什么呢？让周青凰、顾明曦她们喝交杯酒，对唱情歌，跑这当大爷来了？你觉得这样对旧土曾经的朋友、熟人好吗？”
“我发誓……没有恶意，他们如果过分，我会喝斥和阻止！”周云羞臊的脸红脖子粗，最后给了自己一巴掌，道：“我承认，这几年我有些飘了，醉生梦死，灯红酒绿，人生过的太腐烂，忽略了很多东西！”
他当即向黄铭、周青凰、秦诚等人道歉。
王煊道：“这个特殊的时代，变化太快，岁月杀死过往，人性经不起考验。我觉得也没什么，能做朋友就做，做不了就各走各的路，以后不要再有交集。”
“小王，你不能这样。我错了，我前几年被妖魔和列仙吓住了，所以现在有些放浪，我本心真没有变过，不想失去你们这些朋友！”周云脸色发白，身体摇晃着，噗通一声，摔倒在沙发上。
“你们几个，凭什么自恃？”王煊看向宋源、李清空几人，道：“我不管你们是想为那些基因公司、生命科研所出头，获取列仙的血液，还是帮人在收集我的信息，最好都给我本分点！”
然后，他没客气，一巴掌抽在宋源的脸上，导致他整个人横飞起来，重重地撞在墙上。
“回去问一问你们家的老头子宋云，他会让你这么做吗？”王煊冷声道。
宋云，宋家高层核心人物之一，王煊曾为他续过命，事实上新星财阀中的老头子有部分人曾和王煊有过利益交换。
王煊一脚将郑浩然踹飞出去，道：“你们几个跳的太早了，仔细想一想，你们家大人是不是依旧很低调？”
啪的一声，他又一巴掌将李清空扇飞，在他苍白的脸上留下一片血色印记。
凌茜后退，赶忙开口：“王哥，我在这里没多说什么，我这次来旧土是为了洽谈生意上的事，和他们几人只是偶遇，我堂姐是凌薇。”
王煊看了她一眼，没有对她动手。
“你们三个心里是不是不服？”王煊看着宋源、郑浩然、李清空，道：“别说你们，几年前，超级财阀孙家的嫡系成员，都被我捏死了一批人。现在他们回来了吧，并没有来找我。”
王煊冷漠，道：“也就是你们，被人利用了，想当出头的椽子吗？我劝你们稳重点，到现在了，钟家的老钟都还没有回来，还躲在深空呢，为什么？因为他觉得不稳妥。你们几个算什么？”
三人脸色煞白，虽然心中气愤，觉得被羞辱了，但都不敢发作，一声不吭，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昔日的大凶人连杀孙家高层很多人。
“超凡时代确实结束了，但是，并不意味着你们可以高人一等，作威作福。你问问黄铭，他身后的家族，现在能没有一两个超凡者坐镇吗？你问问顾明曦和周青凰，她们身后的超凡者都消失了吗？还有些强大的超凡者坐飞船进入深空中，真有人敢欺辱他们的后代，过分的话，谁谁保证他们不会回来？”
王煊走过去，将三人踹出包厢，道：“回去后，替我向你们的爷爷或者太爷问好，过段时间我会去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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