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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到底谁在撒谎


第275章  到底谁在撒谎

        几天之后,戴春峰把檀润青叫到办公室,告诉他江篱已经通知了上回参加军事会议的那些人,并且把他们集中到一起,让特务处带老吴过去认人。

        戴春峰让檀润青带上老吴跟他一起过去,到时候那些人在明,老吴在暗,只要能认出个大概,哪怕就指出哪个人比较像都行,至少可以大概判定内鬼确实在与会人员当中。

        檀润青点点头,随即又提出自己的疑虑。

        “处座,我觉得与会人员直接泄密的可能性估计不大,否则江篱组长看到我画的那张画像应该会有印象。”

        “那怎么办,不要指认了?”戴春峰略显无奈地问。

        檀润青笑着摇头,“认还是要认的,这也算是排除法,先确定不是与会人员直接出卖会议记录。”

        “但是,与会人员没有直接出卖会议记录,并不带表这次情报泄漏就跟他们无关了,我觉得问题很可能出在他们身边亲近的人身上。”

        “比如秘书,警卫,司机之类有可能接近触到会议记录的人都有可能泄漏这一机密。”

        戴春峰一听,也觉得有道理,确实不能把视线只集中在与会人员本人身上。

        不过他马上又为难了,“这一次江篱把这些人召集起来还是通过常校长下了一道命令,说要对上次讨论的话题进行重新修订,这样即能让他们来,又不会让那个内鬼发现这次会方式其实是为了查他。”

        “可是我们只能通知他本人来,总不能让他们把所有亲信和随从都带来吧,这样会打草惊蛇的。”

        这一点檀润青是完全赞同的,这确实是个难题,如果老吴不能在与会人员当中找出跟吴与升老婆进舞厅的那个人,说明问题很可能出在与会者身边的人身上,那么排查的仪式就会变得更大。

        因为这样一来,得把与会者身边亲近之人一个个排查,不但工作量大了许多,还可能让那个内鬼觉察到危险逃之夭夭。

        还有一个问题,参加军事委员会会议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要是让他们知道特务处在查他身边的人,他们也许不但不会乖乖配合,还可能到常总那里去告状。

        到时候如果查得到内鬼还好,要是查不到,常总即便支持也不太好说话。

        沉吟片刻之后,檀润青又想了个法子。

        “处座,他们去参加会议应该要带司机和警卫,或秘书吧,到时候老吴如果没有在与会者中认出内鬼,可以让他再认认那些人带过来的随从,没准会有意外收获。”

        对于这个提议戴春峰完全赞同,“这个法子不错,到时候我会请江组长让那些人把车停到特定的位子,或者把随行人员也集中到一个地方休息,方便老吴认。”

        檀润青点头,“嗯,把他们集中在一个地方休息比较好。”

        虽然觉得这种方法找到内鬼的可能性不大,但他还是觉得应该试试,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用排除法一个个排除嫌疑了。

        两人商量定之后,檀润青离开戴春峰的办公室,回去把庞赓恕叫来,让他将老吴从牢里提出来,给他吃点东西,再换身干净的衣服稍微做一些乔装,以免真遇到曾经跟他在丽人舞厅打过照面的那名军官。

        万一老吴没有认出对方,倒被对方认出他来,这样就可能打草惊蛇了。

        老吴见不但让自己吃好吃的,还让换新衣服,以为要把他拉出去枪毙吃断头饭呢,哪里还有食欲,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庞赓恕面前。

        “长官,我真不知道吴与升的婆娘去哪儿了啊,要是知道我早就说了,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庞赓恕看得很无语,他没好气道,“哭什么哭,只要你不撒谎就不会枪毙,让你换衣服是因为一会儿要让你去见一些人,那个人可能就在里面,你只要把那名军官指出来就没事了。”

        听到这话老吴绝望的心这才又升起了一线希望,“知道了长官,我一定会好好认的。”

        吃过饭收拾好之后,庞赓恕带他去见檀润青。

        这老吴是个颓顶,辨识度太高了,见过的人一眼就可能认出他来。

        檀润青让庞赓恕去弄顶帽子给他带上,又弄把没用的枪别在他腰间,这样跟戴老板走在一起就不感觉违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特务处的便衣。

        戴春峰让檀润青和老吴跟上自己一起去。

        到了开会地点之后,他们并没有走前门而是从后门进。

        江篱亲自把他们三个领到一间屋子,戴春峰立即把老吴介绍给他。

        “江组长,他就是老吴。”

        江篱看了老吴一眼,“你真看到过吴与升老婆跟一名军官进过丽人舞厅?”

        老吴连忙道,“真的看到了啊长官,撒谎对我没有任何好处的啊。”

        江篱这才点点头,“很好,隔壁一间屋子有十几个人,你一会儿认真看,如果能找出里面哪个是曾经跟吴与升老婆进过丽人舞厅的那名军官,我赏你一百大洋。”

        “好好好,我一定仔细认。”

        戴春峰立即在旁边补充道,“但是,你也别听到认出那个人有一百块大洋就随便指认一个糊弄我们,要是让我发现你撒谎,你会死得很惨的。”

        慌得老吴连忙道,“长官放心吧,我一定实话实话。”

        江篱这才拉开旁边一面墙上的窗帘,“你过来,仔细辨认。”

        老吴连忙走过去,果然看到一间会议室,里面有一张长桌,围坐着十几个人。

        这个窗户是做了特殊处理的,里面可以看到外面,但是外面看不到里面。

        可是看了好半晌,老吴都没有动静。

        戴春峰有些沉不住气,“怎么样,那个人在里面吗?”

        老吴苦着脸摇头,“好像没有。”

        檀润青瞪他一眼,“不要模棱两可的,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你要是觉得哪个人像也可以指出来,错了不怪你。”

        老吴依旧摇头,“没有一个像的。”

        戴春峰失望地看了江篱一眼,“如果不是他们,到底会是谁?”

        要是参加军事委员会会议的人泄露了情报,江篱也推脱不了责任,所以听到老吴说没有一个像的时候,倒是长长松了口气。

        见戴春峰问自己,他立即道,“那就从他们的随从一个个查,今天跟着他们来的都集中在另外一间休息室里呢,我带你们过去看看。”

        于是四个人又到了另一间屋子,同样透过窗户观察另一间屋里的人。

        可是看了半天,老吴还是摇头,“没有。”

        这让戴春峰非常失望,“你可要看准了,要是将来查出那个人就在这些人里面,你就会被当作同案犯处置。”

        老吴吓得腿都软了,差眯跌坐在地上,“长官,我看到过的那个人真不在里面啊。”

        这回江篱也很失望,找不到那个泄密机密的内鬼,他在常校长面前也不好交代。

        不过,他不像戴春峰那么急躁,反而安慰对方。

        “戴处长,你别太着急,不行的话我们到他们单位一个个去认。”

        说完回头对檀润青道,“这事估计要辛苦檀科长了。”

        檀润青连忙道,“不辛苦,这是属下的职责。”

        几个人正要转身离开,老吴突然指着隔壁房间刚从门外进来两个人中的一个人道。

        “长官,那个有点像。”

        <div  class="contentadv">        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朝着老吴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有两个人正从门外进来,看样子是去上厕所了。

        戴春峰很激动,“到底是哪一个?”

        “个子比较高的那个。”

        三个人定睛一看,发现是一名挂少尉衔的大约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

        戴春峰不由蹙起眉头,“那不是警备司令部桂司令的贴身侍卫刘名轩吗?”

        江篱点点头,“好像是,我马上让人把他叫过来。”

        虽然他并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但是曾经也见过。

        当初为了抓潜伏在警察司令部内的鼹鼠,檀润青曾经在警备司令部呆过几天,当然知道刘名轩是谁,他不但是桂允青的贴身侍卫,还是他的警卫班班长。

        桂允青参加完会议回去,很可能会把公文包交给刘名轩提着,这样他就有机会偷里面的情报。

        戴春峰当即提议,“江组长,要不先让老吴到那面那间屋子回避一下,看看在没有指认的情况下我们问他认不认识吴与升会有什么反应。”

        江篱点头答应了,让老吴先进里屋。

        很快,刘名轩就被带进屋子。

        看到江篱、戴春峰、檀润青三个微微一愣,随即便啪地一声挺胸立正。

        “三位长官,不知叫卑职过来有何吩咐?”

        戴春峰冷眼审视着他,半晌才问,“你跟桂司令多久了?”

        “报告长官,快一年了。”

        “一直当桂司令的侍卫吗?”

        “是的。”

        “什么时候升的警卫班长?”

        “半年前。”

        “你多大了?”

        “二十四岁。”

        “结婚了没有?”

        “还没。”

        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刘名轩的表情有些错愕,显然不明白长官为什么突然如此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

        “为什么不结婚?”

        “国将为国,何以家为。”

        “有女朋友吗?”

        “没有。”

        “这么说,你也不认识赵雪琴啰?”一直没有说话的檀润青突然直接切入主题。

        前面刘名轩都对答如流,唯独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不过也就停顿了两秒不到,他就摇头,“不认识。”

        从这个微表情,檀润青就看出他在撒谎。

        他立即追问了一句,“真的不认识?”

        没想到刘名轩竟然反问,“长官,赵雪琴是谁啊?”

        “你不是跟她一起出双入对吗,怎么会不知道她是谁?”

        刘名轩苦着一张脸,仿佛要哭出来了,“长官,我真不认识啊。”

        “那你去过丽人舞厅吗?”

        “没有,我不会跳舞。”

        虽然刚才檀润青问刘名轩认不认识赵雪琴的时候有过犹豫,这家伙像在撒谎,但是接着问他有没有去过丽人舞厅,他又否认的斩钉截铁,看上去不像在撒谎。

        这其实两种表现是自相矛盾的,檀润青也有些懵,一时想不清白为什么会这样。

        戴春峰闻言,气得一掌拍到面前的桌上。

        “刘名轩,你以为我们问了这么多是吃饱撑着,还是闲着没事所以来关心你的终身大事吗?”

        檀润青也道,“你说的每一个字都关系到你的前途,甚至生死,如果有一个字是假的,你的唯一出路只能是死。”

        刘名轩脸色变得列难看了,但是他依旧不承认跟赵雪琴有关,“长官,我真的不认识赵雪琴啊,也从来没有去过什么丽人舞厅。”

        戴春峰已经失去耐心,回头对檀润青道,“檀科长,让老吴出来。”

        檀润青立即进里屋把老吴带出来,指着刘名轩问他,“你看看,这个人就是上回跟吴与升老婆一起去丽人舞厅的那个军官吗?”

        老吴看了眼刘名轩,全上顿时露出喜色,“没错,长官,就是他。”

        谁知,被老吴当面指认之后,刘名轩仍然不承认。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去的丽人舞厅?”

        “半年前啊,那天晚上我只是指着吴与升的老婆告诉我表弟,说那女人给自家男人戴绿帽子竟然还敢到处招摇,当时被那女人看到了,她立即让你过来威胁我,让我不要乱说,不然要我的命。”

        可是刘名轩仍然否认,“我没有去过丽人舞厅,也不认识什么吴与升的老婆,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老吴却道,“那个人跟你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绝对不可能看错。”

        两人一个说就是他,另一个否认,弄得戴春峰也有些懵。

        让他两个人继续在这争论下去肯定不行,他决定把人带回洪公祠1号,进了审讯室相信他们会老实得多。

        因此戴春峰回头对江篱,“江组长,看来此事有些复杂,在这扮扯不清,我还是把先带回去审好了,有结果了再来跟你汇报。”

        江篱也是一头雾水,分不清到老吴和刘名轩到底谁在撒谎。

        但至少已经找到一个嫌疑人,不管是不是他,只要一个个排查过去,相信一定会找到那个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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