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岁岁十五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云灵果发出淡淡的红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魅惑……
夜非谨慎地在这一方空间布了个结界，泛着淡淡的红色光影。
诡色吊着眼角看了夜非一眼：“你也太小心了吧。”
“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夜非有余光扫了一下，但妖力什么都感觉不到。
鲛族的隐息法宝哪是你们那么容易就破得了的。我只光明正大的立在一方石岩上，借着法宝施了个隐身诀，只待那灵云果熟落的那一刻。
只不过，两个妖族两堂堂主，确实有点难缠……
灵云果越发的红了。
轻风忽起……
草摇叶落，蓝光点点，一袭蓝衣飘然而落，衣摆随风而动。那蓝衣的人仿若踏风而来，步子轻轻地踏到地上。
只一息，再无动静，无风无语。那红色的眸子，冷然地刺人――千济。前任魔君。
千济在红色的结界之外，与夜非和诡色对视了一眼。
夜非祭出了魂剑，诡色犹豫了一下也祭出了魂鞭。
千济伸手，手指一动，旁边树上的一片叶子飞到他掌心心上。千济节骨分明的手指一转，叶子带着蓝光冲向结界。
小小的蓝光碰到红光便消失了，那红色的结界慢慢化成红烟消散成无……
没有了这层红屏看着千济更加清晰，三千银丝垂到腰间，冷俊的脸，冷俊的眼……好久了。诡色心一悸，手上的魂鞭也松了些，看着那变成红色的双眸，唤道：“千济……”
“你们走吧，这灵云果我要定了。”
“前魔君，这怕是不行，我等是奉了妖王的命一定要将这灵云果拿回去的。”夜非手的魂剑一转，直指千济。
“很久没有人拿剑指着我了。”千济化出一把银剑，在夜色中泛着夺目的银光。
嗑瓜子的我手一抖，瓜子掉了一小半，这是鲛族的神剑，月音。
夜非收起笑，脸上正经起来：“六界第一剑，我早就想讨教讨教了。”
“……”那是很早之前别人叫的了吧，现在已经不是了吧。千济想了想，几万年君止用剑将自己打败的事好像没有传出去。这样的魔君确实太低调了，比不得自己一分。
“嗯。”千济轻点头。
两个身影不约而同闪身到空中，蓝影和黑影交织在一起，又分开，又缠绕……
我嗑瓜子的动作都慢了下来，许久没有看见那么精彩的比剑了。
很明显蓝影更占优势点。看着那指节分明的手，执着泛着银光的月音，好似那样的手就应该拿那样的剑。
在地面的诡色呆呆地看着空中的人影，眼眶红红，眼睛一眨不眨地落了一滴泪。
看着诡色哭得那样容易，我揉了揉蓝色的眼，感叹道，鲛族就是不易落泪。鲛族若落泪，眼睛便会由蓝转红，伤魂。我一向觉得美人落泪非常惹人心疼，也很唯美。特别是那种静静看着你，眼泪就落下来了。如果我也会这样，师傅可能罚我就不会那么狠了……
而这诡色虽然风评不是很好，但她那样静静地哭，确实让人心疼，让人恨不得地瓜子分她一点。
我正犹豫要不要显身，分她点瓜子，拉着她说说这比试的剑术，她已握着鞭子闪身加入战斗，我只好收回心思好好观战。
诡色飞身而上，手一甩，鞭子便缠上了月音的剑刃。
千济手一转，剑滑过鞭尾，划向夜非。
一道银色的剑意。本来夜非可以挡住的，或是可以闪身避开的，但诡色挡住了那道剑意，鲜血往嘴角流。
我嗑着瓜子，感叹这诡色对这夜非倒是不一般。
诡色握着魂鞭身形有些不稳，身后的夜色扶住她。诡色苦笑了声，只看着面前冷然的千济，那熟悉的面容，自己想了那么久的啊……
“千济……”诡色一开口，血又流了些，缓慢道“你会不会有一点心疼我。”
诡色望着千济红色的眸子，那双眼睛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明明那么蓝，那么不可一世，那么骄傲，不该是这样的。
我嗑瓜子的动作一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好傻的女妖，居然自伤，看别人心疼不心疼，别人心疼与否还很难说，但自己疼倒是实在的。呵，傻妖。
“七堂主严重了。不会。”千济回答的很干脆，转身往下飞去。
夜非扶着诡色，跟在千济后面，看着诡色略显苍白的脸，开口道：“你又何必……”
“我自个愿意。”诡色出声打断。
灵云果已经红透了。红的要滴出水的样子。有三颗灵云果。
千济走向灵树，看着那红彤彤的灵云果，冷漠的脸上倒是露出一丝笑意。冷不防他转身回来朝我说了一句：“你也想要这个灵云果？”
我吓的瓜子都抖了。随后又安慰自己他肯定是在诈我，小时与同门师兄弟玩捉迷藏也经常被诈，久了就不信了。我只拿着瓜子，却不敢再嗑。
千济浅浅笑了笑，又冲我说了句：“你应该知道，鲛族的法宝瞒不了鲛族的人。”
那双红红的眼睛盯着我，这句话让我确定，我确实被发现了。
我现出身形，不过几步之遥。刚才看到了千济的战斗力，我也老实了，只乖巧道：“是想要的。”
千济转身将三颗灵云果摘下来，拿着三颗比了下。比了许久，确定了哪一颗最小，便递给我，开口颇有亲切：“这就当是我送小辈的见面礼了，这年头看到个带鲛族血统的小辈很少了。”
我倒没有在意大小，只接过灵云果，放到袖子中。我道了声谢。
千济小心翼翼地将灵云果放入玉拿，满足地摸了下，再放入袖中。
看着那双红色的眼睛。我忍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千济魔君，你是怎么哭出来的？”
千济摸了摸我的头，万分感慨：“年轻真好。”
我：“……”
没有了灵云果的红光，夜色显得更加浓重。
千济收回手，旁边的诡色出声了：“这灵云果你是想帮阿绯集魂？”
千济没有回答。
诡色甩掉夜非的手，走到千济面前，不敢置信，眼泪控制地往下掉，嘶哑喊道：“你疯了吗？你会死的。阿绯她已经死了，她不……”
“她没有。”千济红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诡色。
“她有！她就是……”
“她没有。”千济打断她：“阿绯一直在等我。”
诡色苍白的脸，脚步不稳。夜非上前抱住她。待她抬眼看，哪里还有千济的影子。
诡色控制不住埋在夜非的怀中，虽然虚弱但还是断断续续的哭声传来。
“我才……是一直在等……你……千济……”
良久沉默。
“我带你回去。”
夜非话罢，两股黑烟消失在原地。
只留我一个人蹲在山岩这，我还担心妖族两个人抢劫我。
我放心的呼了口气。
“妹妹，你怎么不走？”
君止？我兴奋的侧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旁边的君止哥哥。
我委屈道：“我……脚麻了。动不了。”
“那我抱……？”
“不行我现在腿一动，那感觉……”我以为哥哥要现在走，还想呆一会儿，我的腿也确实太麻了。
“那你伸伸腿缓缓……我等你。”
我：“……”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我刚刚听到抱字？还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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