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不可貌相
待顾清若洗漱梳妆出来,见叶瑾煜还在,语气中不由得带了一丝怒气:“你怎么还没走?”
叶瑾煜给顾清若盛了一碗清粥,道:“若母后为难于你,便去寻我撒气罢,莫要自己气坏了身子。”
按照惯例,贵妃身体“大好”以后,太后会把六宫事宜移交贵妃管辖。
但是这种事情,太后心中定然不会一丝怨气都没有,照例也是要为难顾清若一番的。
所以才有了叶瑾煜这番话。
第一百三十章
“你这么操心,不累么?”顾清若摆摆手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你赶紧上朝去吧,别在这耽误时辰。”她还不想背个妖妃罪名呢。
叶瑾煜笑着摇了摇头,刚要走,又想起一事,本不想一早便扰了顾清若的好心情,但又怕她日后知道了生气,便也一并说了。
“清清,你当知有些事情,不得强求。”
顾清若头都不抬,玉指纤纤执勺用膳:“有什么事情便直说罢,你我这么多年,还有什么话要拐弯抹角,直说不得的。”
“湘东王府的请旨折子已经递上来了,我已在案上压了两天。”
“湘东王府请旨关我什么……”顾清若话说到一半,执勺的手便仿若有千斤般沉重,再也抬不起来了。
叶瑾煜知道顾清若反应过来了,心中不免也是一顿,握了握她的手,道:“此事与你无干,莫要太往心里去了。”
“……嗯。”顾清若半晌点点头,面色平静道:“如今只是庆幸,还好昭昭不在京都。”
叶瑾煜已经将折子压了两天,近日便该批下去,若是宁昭还在京都,听到这个消息,还不知道要如何难过。
“我无事,你不用担心,快去早朝吧。”
顾清若朝叶瑾煜微微一笑,抬手将赵公公唤了进来:“劳公公辛苦,给皇上传辇吧。”
赵公公瞥了一眼皇上的神色,恭敬应下:“是。”
顾清若慢慢喝完了叶瑾煜给她盛的粥,便放了碗筷。
瑶红上前劝了一句:“娘娘,再用些早膳吧,才用这么点东西,怎么撑得住?”
说着瑶红便又给顾清若盛了一碗粥,硬塞到顾清若手里:“您心里存着事,便该多用些,才好存着力气解决不是?”
“既然你都说了,我还能拒绝不成。”顾清若顺从地又用了一碗粥才去净手。
净手的间隙,顾清若不由得想起离京的宁昭,不知道她如今是否顺利安好?
湘东王府已然请旨赐婚,待圣旨朱批御印发下去,此事就再无回旋的余地了。虽说那日与萧世子话说得绝情,但顾清若心中仍存着一丝希望,盼着能够有转机出现,再给有情人一次机会。
然世事冷酷无情,终究难得圆满。
如今宁昭不在京都,自然不会因此心伤,但若回京知晓此事,该是心痛万分了吧。
顾清若自己经历过那种痛苦,自然不愿让好友再尝一回。
只可惜从结果来看,萧世子没能抵得过湘东王和王妃,只能如叶瑾煜当初一般听命。
但顾清若有一个好姐姐,能为她瞒天过海,偷天换日。宁昭和萧世子不仅没有这个福气,身边的人也不可能会配合演好这出戏的。
顾清若看了看宫殿檐下叽叽喳喳的鸟雀,心中叹道,但愿宁昭真如她所说的,已经放下。
“娘娘,慈庆宫福嬷嬷来了。”锦雀禀报道。
顾清若落座之后吩咐道:“请她进来。”
福嬷嬷带着两个宫婢进得门来,行礼后,道:“太后口谕,圣寿将至,须贵妃娘娘费心操劳。太后体念娘娘初愈,身子孱弱,故令婉美人协理,娘娘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置办的,尽可安排婉美人去办。”
顾清若沉吟了片刻,点点头,道:“劳嬷嬷辛苦,转告太后,本宫知道了。”
福嬷嬷谢了顾清若的礼,传完了话,坐也没坐就走了。
瑶红不由得疑惑道:“娘娘,太后这是……”既没有提将后宫管辖之权交付之事,还让婉美人来分娘娘的权。
从前顾清若在宫里的时候,操办宫中大小事务自然是由她一人说了算。
毕竟这宫里的能做一宫主位的娘娘,除了顾清若一个都没有……
“太后无非是在警告我而已。”顾清若心中清楚,就算没有叶瑾煜的阻拦,太后也是不能拿她怎么样的。毕竟镇国公府势大,又是当年先帝御旨赐婚,就算她犯了错,也能保住一世的荣华富贵,何况现在顾清若如今可不是当年刚入宫的时候了。
顾清若不是不知道如今叶瑾煜无嗣之事在朝中时常有人奏议,但眼下她还不能久留京都,着实不是考虑此事的好时机。
太后的考虑自然要更多些,顾清若能够理解,但是她绝不会就此拱手让人,就此退却。
除非叶瑾煜自己选择了放弃她。
“璧青,去看看吩咐膳房准备的冰沫糖酥可备好了,一会儿皇上下了朝我亲自送过去。”
“是。”
顾清若在殿前从锦雀手里接过食盒,道:“你在外面侯着吧。”
赵公公陪笑道:“娘娘来了,这大热天的怎么也不让人传个辇轿。”
“娘娘,慈庆宫福嬷嬷来了。”锦雀禀报道。
顾清若落座之后吩咐道:“请她进来。”
福嬷嬷带着两个宫婢进得门来,行礼后,道:“太后口谕,圣寿将至,须贵妃娘娘费心操劳。太后体念娘娘初愈,身子孱弱,故令婉美人协理,娘娘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置办的,尽可安排婉美人去办。”
顾清若沉吟了片刻,点点头,道:“劳嬷嬷辛苦,转告太后,本宫知道了。”
福嬷嬷谢了顾清若的礼,传完了话,坐也没坐就走了。
瑶红不由得疑惑道:“娘娘,太后这是……”既没有提将后宫管辖之权交付之事,还让婉美人来分娘娘的权。
“这天儿也不晒,正好出来走走。”顾清若淡笑道。
顾清若一直觉得叶瑾煜赐下来的轿辇太招人眼了,平时都不会轻易用,更别提栖凤宫里御书房和皇帝寝宫都极近,走路也不过是一息的功夫。
虽说债多不愁,她也不在乎多这些议论,但总归顺着自己心意做事更要紧。
她既不喜欢,便不想勉强自己。
顾清若进了殿,扑面而来一股清凉之意,殿中四处盛放着冰块,令人这夏日的暑气半分都无法侵袭。
“还说给你送些东西消暑,看来是用不上了。”顾清若将手中的食盒放下,说道。
叶瑾煜放了手中的奏报,道:“正想着派人去请你,便自己送上门来了。这是带了什么好东西?”
“想着天热,给你备了冷食消暑,不过你既过得如此舒坦,还是不必了,用多了还得顾念着伤身。”顾清若走上前去,问道:“何事要遣人去请我?”
“南绥和谈的奏报今早抵达京都。”叶瑾煜将手边的一份奏报拿起,递到顾清若手中。
顾清若惊讶道:“这么快?”按照以往的速度,她以为至少还要拖上十天半月的。
待顾清若看到奏报中的落款时,顿时消了心头的疑问。
她回来后大小事务忙碌,竟忘了问此次派去和谈是哪位大人,没想到竟是鼎鼎大名的冯献。
冯献的辩才天下闻名,当年曾以三寸不烂之舌力退海滨五万敌军,名扬天下。先帝特加太傅衔,赐面见天子不必跪拜。一时无风头无两,与当年程太傅一时瑜亮。
不过如今冯献早就告老,不理世事,轻易是请不得他出山门的。不知叶瑾煜是如何说动了这位老先生远赴南绥,谈妥此事。
“冯老当年与程大人惺惺相惜,如今故人已去,旧梦仍在。不过是为了替故旧圆满而已。”叶瑾煜说起当年的旧事。
如今渐渐老去的长辈们当年也是风华正茂,叱咤风云的人物。从前的惊心动魄风云乍起从不亚于今日之变,他们留下的传说,今日依旧熠熠生辉。
“那你可麻烦了。”顾清若叹了一句,道:“听说冯老先生可不喜欢金银俗物啊……”托家里几位的福,顾清若没少听说从前这些人物的威名,尤其是冯献这般赫赫有名的使臣大员。
既然立了功,定然是要赏赐的。喜欢金玉还好,最怕的就是这种清贵大儒。普通的金银玉器田庄封地都不会看在眼里,若真要表明赏赐之恩,就得好好花上一番功夫才行。
“此事我自有安排。”叶瑾煜笑道:“既然敢麻烦冯老前往,又怎么能不做足准备呢。”
顾清若几眼扫完奏报,不由得对这位老先生油然而生几分敬意。下手完全不留情面,将所有能利用的都用了个干净,相信南绥签完这个协议之后,必将成为皓国的附属,再无翻身之地。
最重要的是,皓国因战事大笔支出的银钱再不必忧心了。
顾清若趁机跟叶瑾煜提了几个条件。毕竟清河军的经费一直是户部紧盯着的,从来就没能宽裕过。她跟属下不得不精打细算着支出军费,但还是时常捉襟见肘。
北疆气候并不算太好,能够获取的生计有限,比不上湿润丰美的南边。就算是历代镇国公和清河军,乃至地方官员的苦心经营,也还是仅够糊口的百姓多,富饶人家少。
又加之北境常有争端,普通的商户根本不敢从北境行过,就连通商都是大大的问题。顾清若也就只能指望朝廷能多拨些费用了。
“不行。”叶瑾煜一口回绝了,连个辩论的余地都没给顾清若留:“清河军才封了军功,加官进爵,金银粮赏,若是这会再增军费,莫说户部,剩下的将军都要把朕烦死了。”
“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行。”叶瑾煜再次摇了摇头。
顾清若撑着下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要钱的法子来。毕竟叶瑾煜的话不无道理,清河军已经是繁花似锦烈火烹油了,若是这个节骨眼上增银着实有些招人眼。
不没关系,来日方长。
说完了此事,顾清若没有再与叶瑾煜多话,自己在一旁给大臣们议事准备的案几上落了座。
上面已然放着几份清河军的军报,还有佩紫发回来的书信。
二人分别开始处理政事,一时殿里寂静无声,只有书墨划过纸张的的声音。
“想什么这么出神,半天了都没看你动一下。”叶瑾煜好久都没听到顾清若那边的响动,一抬头便看到顾清若皱着眉头,似乎很是纠结的模样。
“真是奇怪。”顾清若皱着眉,说道:“按理说江北富饶,又是腹地,屯田军用兵之地不多。可佩紫发回来的书信上说,江北屯田军粮草之数比旧年增多了三成。”谎报粮草之事,各军都没少干,但平白无故多了三成,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不过此事江北屯田军做得十分隐匿,若不是跟去的人中有精通计数账目此类事项的人,怕是发现不了端倪。
随信发回来的还有一些抄录下来的账目,但是并不完整,而是些零碎的部分。
叶瑾煜沉吟片刻,道:“若我没记错的话,如今江北的知州乃是周克。”
周克?
顾清若对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印象,极其陌生。倒是与掌管江北屯田军的统领有过一次照面,但不过是匆匆一瞥,顾清若依稀记得是个老将军了,身材硕大而魁梧,一般人怕是要望而生畏。
“周克是前朝的老臣了。”叶瑾煜想起一事,笑到:“如今说起来与镇国公府还有了些许渊源呢。”
顾清若顿时警惕起来:“什么渊源?”
若是真有什么关系,怎么她没听家中长辈说起过?
“庆王妃的妹妹嫁与了周克长子,当年还是求到宫里赐下的姻缘。”叶瑾煜解惑道。
正因如此,他才对此有了印象。
二人分别开始处理政事,一时殿里寂静无声,只有书墨划过纸张的的声音。
“想什么这么出神,半天了都没看你动一下。”叶瑾煜好久都没听到顾清若那边的响动,一抬头便看到顾清若皱着眉头,似乎很是纠结的模样。
“真是奇怪。”顾清若皱着眉,说道:“按理说江北富饶,又是腹地,屯田军用兵之地不多。可佩紫发回来的书信上说,江北屯田军粮草之数比旧年增多了三成。”谎报粮草之事,各军都没少干,但平白无故多了三成,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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