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斯内普的办公室
斯内普突然出现在大食堂里，把迈克叫了出去。在场的斯莱特林都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谁不知道斯内普教授是全霍格沃茨最最严肃的教师，而且十分护短。即使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小巫师，听说斯内普教授请他去办公室喝茶，多半也要浑身难受想喝大力，何况迈克是拉文克劳。
拉文克劳的级长佩内洛·克里瓦特看到了，小声问马库斯：
“迈克做了什么？连斯内普教授都来找他——他可不好对付。”
佩内洛以为马库斯和迈克同班，又是室友，对于迈克干了什么，为什么会惊动斯内普会比较清楚。
然而马库斯表示，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布吉岛啊。
迈克倒是很自信的。他确定自己没对哪个斯莱特林干什么，也没有不交他斯内普的魔药课作业。那么斯内普找他的原因，多半是课上他跟斯内普讲的那个“新的烫伤魔药”——其实是中国常见的烫伤膏，几块钱一支的那种。
斯内普的教室在阴暗的地下室，他的办公室倒是在六楼。办公室门所在的走廊正对北方，也就是说他的办公室正对南方。如果是白天，应该可以看到阳光撒进斯内普办公室的地板上。
“呀，原来斯内普也蛮阳光的嘛。”迈克在心里说。
然而当斯内普打开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巨大的落地窗，被很厚的黑色窗帘严严实实地挡住，以至于迈克根本没看出来那是落地窗。没有什么地板，地面是毛石稍加平整，有的地方已经被脚磨的像镜面。
明明实在霍格沃茨城堡的主塔楼里，却像是回到魔药教室。好在还没有那么潮湿。
“你告诉我的配料，非常有创意。”斯内普在桌子前面坐下来，示意迈克坐在椅子上。这可是别的学生都没资格享受的“斯内普的关怀”。
好吧，斯内普的关怀多半只会让学生感到窒息和恐惧。
“瓶子飞来。”斯内普轻声念出咒语，一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橙色的药膏。“它本来应该是暗黄色的，”斯内普解释，“我加了一点弗洛伯毛虫的碎片，这样会有奇效。”
麦克打开瓶子，用招气入鼻法，吸了一些里冒出来的气体。“还是薄荷味。”他说。
“我喜欢薄荷。”斯内普面无表情的说。
“薄荷是一种好东西，它能让人感到清凉，也能让人感到清醒。”
“先加入弗洛伯毛虫，熬制六分钟，顺时针搅三圈，逆时针三圈。”斯内普开始讲述他所发现的最佳熬制过程。“然后把残渣捞出来，只需要那些黏液就可以。把你刚才说的药材都研磨成最细的粉末，混合起来慢慢撒，同时慢慢加泉水，从阿尔卑斯山南麓运来的那些。”
任何一种有效的药，凡是可以商业化产生利益的，都不可能有任何一个麻瓜，随随便便告诉别人它的制作方法，何况还是最优配置。但生长于魔法世界的斯内普，显然没有这种顾虑。
“这样一来，就会拥有很不错的治疗效果。”斯内普说。他的一张死人脸上竟然出现了奇怪的笑容。迈克觉得也不是他的笑容奇怪，而是平时笑的太少，已经不怎么会这个了。平时几乎不会笑的斯内普居然笑了，这很有力的证明了斯内普教授目前的心情非常好。
斯内普的心情也确实很好。就在这两天，他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还是学生的时候，他就经常一个人呆在研究室里，熬着一锅又一锅的魔药实验品。那是他最奋斗的一段时代了。那时候——
詹姆。
斯内普也像麦格教授一样，想起了当年的詹姆。霍格沃茨的魁地奇之王。波特家族巨大财富的唯一传人。校花莉莉·波特的男朋友。那时的詹姆总是被众星捧月，就好像是个王子一样。
而他，混血王子斯内普，只能呆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熬制魔药。“我并不需要名声，也不需要他们的追捧。”他告诉自己。我不需要那些人傻乎乎的追捧着。当个明星——那是只有肤浅的詹姆才会喜欢的事情。一个人呆在地下室里——我也很开心啊。这才是我最喜欢做的事情。
斯内普当年使用过的那本魔药学课本里，留下了大量的笔记，注释和批驳。那就是他当年在地下室里的研究成果。
其实历史总是这样。社会总是这样。那些花里胡哨的人总是凭借一些花里胡哨的事情，而在社会上享有巨大的名声。反观那些真正买手与研究为科学或者某一学科作出贡献的人，他们中的大部分只能一辈子甘于做一个籍籍无名之辈，然后越发凶狠的献身于研究中。现在的科学家至少还可以想办法在知名期刊上发表篇论文，或者拿下一个颇有影响力的奖项，这样他也可以自豪的对外宣称，我是著名科学家了。
可是魔法世界呢？这里没有CNS，也没有颁发给魔药剂师的诺贝尔奖。斯内普几乎用尽整个在霍格沃茨的七年而得出的那些研究成果——
“以后可能就留在那本课本里了吧。”斯内普想着，“混血王子的课本。”
即使是现在，他依然保留着混血王子的骄傲。
“斯内普教授。”麦克注意到斯内普教授跟自己说话，说着说着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斯内普教授，您觉得怎么样？”
“哦。”斯内普从过去的回忆里恍然惊醒。“抱歉，我走神了，华莱士先生。”斯内普从不讳言自己的过失。“你刚才说什么？”
“我刚才说，我想从麻瓜世界引进一些化学实验器材，我觉得这样可以增进魔药实验的效率和成功率。”
“你很有想法啊，少年。”斯内普说。“其实我也听说过麻瓜世界研究药品使用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设备。什么离心机啊——是有这么个东西吧？”
“确实有这么个东西，斯内普教授。”迈克点头。“您对麻瓜世界的了解很广泛。”
“可我并不认为那些东西可以制造出魔药。”斯内普教授说。“况且我也不会使用它。”
“说真的，教授。事实上我也不会用。”迈克说。“而且我也没有准备采购那些东西。我只是准备购买一些基本的化学实验器材。比如试管烧杯烧瓶什么的。”
“我听说过试管。”斯内普兴致勃勃的说。“烧杯和烧瓶是什么？”
身为“混血王子”，斯内普其实有一半麻瓜血统。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分进斯莱特林的。在他还没有接触到魔法世界的时候，他已经听说过试管。但他还没有来得及更进一步接触到烧杯和烧瓶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霍格沃茨的小巫师。所以他虽然是一位魔药学大师，但对一场之隔的化学一无所知。
“我认为画一张草图可以更好的帮助我讲清楚烧杯和烧瓶的事情。”迈克说。“我特别喜欢东方的一位大师华罗庚先生说的，数缺形时少直观，形少数时难入微。”
“这两句话很有意思。那位华罗庚先生，他是一位化——化学家吗？”斯内普一边从抽屉里拿出笔和羊皮纸，递给迈克，一边问。
“不，他是一位数学家。”迈克回答。他拿着羽毛笔蘸了点墨水，快速的勾勒出烧杯和烧瓶的样子。
“这样的设计可以用于小规模研制新的魔药。而且可以使加热更加均匀。”迈克干脆画起了一副实验草图。
“这是麻瓜们使用的酒精灯，在上面垫一张石棉网。放上这个烧瓶，用有管子的软木塞封住口，然后……”迈克一边画着图，一边口若悬河地向斯内普讲着如何使用高锰酸钾制氧气。
在中国，这只是初中的化学内容。虽然高中时代陈致远已经不学化学了，但这些基础的东西还是要记得。
那个高中化学老师迈克永远记得。在她口中，氢氧化钠永远叫氢氧化辣。他还喜欢在课上讲如何制造炸药和毒·品什么的。她从高一开始成为了三班的班主任，结果到了高二，整个三班都成了一帮恐怖分子。
“这些很有意思。”斯内普听着迈克的讲座，看着纸上的草图，眼睛越来越亮。“就你画的这套设备，可以用来研制气体药品。前两天我刚想到一款全新的麻醉药剂，是气体的，见效很快，效果又很好。可是坩埚熬制的话，实在是没办法收集气体，说不定还会把我放倒在地。有了这些东西，我就可以研究它了。”
“不同的气体有不同的密度。”迈克说。接着他给斯内普科普了一下向上排空气法和排水法。
“假如我让你去购买这些设备，你有——你有门路吗？”斯内普问道。
“不需要什么门路。”迈克完全不藏着掖着。他没指望在玻璃生产厂和斯内普之间当二道贩子来骗点钱。“这些东西买下来，也不过几英镑，最多十几英镑而已，也就是三四个加隆。许多地方都有生产。”
“那么——”
“我会为您准备一套的，我自己也准备入手一些。”迈克说。
“拉文克劳就是拉文克劳。”斯内普不禁感叹，“比格兰芬多的蠢货好得多。”
“格兰芬多也并不都是些蠢货。”迈克毫不掩饰自己对格兰芬多的毫无好感，但斯内普这么说岂不是把赫敏也算进去了？身为她未来的男朋友，迈克得为她正名啊。“至少我注意到，格兰杰·赫敏就是一个很不格兰芬多的格兰芬多。”
“啊，万事通小姐。”斯内普快速露出一个过来人的眼神，但只是一瞬间。迈克觉得自己只是看错了。“她的学识和求知精神，对于一个一年级地小巫师而言可以算是非常高超了。”斯内普承认，“这一点比较像拉文克劳。但是如果她不那么争强好胜的话，她也不会被分到格兰芬多去。”
赫敏争强好胜的心很重，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分院帽觉得她比较适合格兰芬多而非拉文克劳。
“不过如果掌管分院的是我，我肯定让她去拉文克劳。”斯内普说，“可是邓布利多好像……”斯内普说到一半停住了。
“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做，教授。”迈克说。当然，他的意思不同。只要赫敏在格兰芬多，自己岂不是可以——嘿嘿嘿。
“等等——”迈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教授，您刚才说邓布——”
“我什么都没说。”斯内普矢口否认。
也许是眼前这个少年给他带来的冲击太大，斯内普一不小心多说了几个字。“他不会意识到了吧？”斯内普心里想着，可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即使迈克对麻瓜世界十分了解，也不意味着以他十一岁的思想能够明白政治斗争的事。
然而迈克真的只有十一岁吗？
“斯内普教授。”迈克并不追究斯内普到底说了什么，他知道这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什么都不会问出来。
“怎么？”斯内普看着迈克。
“我希望您能教我，大脑封闭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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