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付出
身旁洛樱的声音柔和，委屈的语调让刘予珊的心提起。她未停下手中清理碗筷的动作，默默盯着从水龙头流出的水柱，静等下一句。
刘予珊不动声色，知道她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慕决定放大招直入主题，免得浪费时间。
“其实，当初学姐你还没有和林哲在一起时，我就想过要因为他而成全你们俩，因为他总是表现出爱你比爱我深。后来，你们真的在一起了，我也可笑地谈不上要成全你们。可是，事实上并不是这个样子，他拒绝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们两家的家境变得悬殊，他是最爱我的，我们俩已经相爱了十多年，这种感情会被从社会上袭来的各种压力暂时掩盖，却不会被磨灭。你知道他为什么总是这么努力吗？他书桌上的《企业管理学》、《企业人力资源管理》、《公共关系学》等等和他所学的专业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却全是与我相关，因为无论他如何说服自己不爱我，他的心还是想要靠近我。我原以为他真的只是想要你，可是我冷静下来感受他的一举一动，才发觉他和你在一起不过是为了逼自己放下我。”
未想到内敛的洛樱会如此直接，入耳的一字一句化成尖刀划在心上，刘予珊闭眸，让自己保持冷静。“你和我说这些，是想要我怎样呢？”
“我想让你离开他。很抱歉，我真的忘不掉他，也没有打算要放下他。其实，我是铁了心要和他过一辈子的，因为……在他18岁生日那晚，我的初夜就属于他了。他没有碰过你吧，碰过也是适可而止吧，他也会怕要真是对你怎么样，将来还是放不下我和你分手了，不好向你交代。”
刘予珊已经难过地握紧手中的筷子，慕欣喜。他这么理直气壮地对刘予珊说出这些，要是洛樱知道他瞎编说她小小年纪就把初夜献给林哲，一定会把他打得满地找牙。不过，他是不会让她知道的。
缓住心间的疼痛，刘予珊松开紧皱的眉头扬扬笑颜。“别开玩笑了。”
她的底线已经被触到，慕暗笑趁热打铁。“我没有开玩笑，我怎么会有勇气拿这些来开玩笑呢。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在一起，现在的他和我都痛苦到了极限，我也不会鼓起勇气和你说这些。只要我表明态度要他留在我的身边，他不会对我说不，而我已经打算要这么做了。所以，我现在把你曾对我说的‘对不起’还给你。对不起，刘学姐。六点半还有离开这儿的最后一趟班车。”
泪水忍不住溢出眼眶，刘予珊低头让它落下。此刻，她觉得洛樱残忍，却也不及林哲残忍。他总是不顾她的感受百般照顾洛樱，她还天真地认为他真的只是把洛樱当做妹妹，没想到洛樱早就是他的女人。
在一起这么久，她总是感觉到他心里装着洛樱。现在看来，她之前产生的怀疑原本就不是无缘无故。
不管她信不信任他，她都要给他点儿颜色瞧一瞧了。
身边的刘予珊二话不说快步走出厨间，慕跟着她迈出厨间，目送拿起包包踏出家门的她。
林怡和林哲还没有回来，他上楼进到林哲的房间里，拿过便笺本模仿刘予珊的笔迹给林哲留个言，告知他，单位临时有事，她要赶回去，明早好及时解决。
天边染上暮色，慕注意周围，悄悄离开林家。
吃力睁开双眼，房间里的灯光微弱，睡了许久的洛樱起身打开房间里的明灯。
走到窗前抬手别开窗帘，阳台外头昏暗，漩依旧守在原地，她回身走进洗漱间。
“慕。”
拿起口盅轻唤一声，慕笑嘻嘻出现在她身旁。
“叫我干嘛？我在给你煮东西呢，待会儿糊了。有事等你洗漱好了，下楼再说，或是等我煮好端上来时再说。”
他倏地消失，她撇撇嘴加快洗漱的速度。
她下午吃过玉米糊就困倒了，一直睡到现在，也不知道期间慕有没有离开过她。
明早她就要回市里，现在已经过了吃晚饭的点儿，林伯母一定是让林哲来找过她了。
看到她安睡着，他一定是叫也不叫她一声，一个人回家吃饭了。说不定还会想，她一定是不想去他家吃饭，才故意挑傍晚大家都准备吃饭时睡觉，好躲开他。
她自己会做饭，他肯定不担心她会饿着。
扎好头发下楼，不吃饭却偏偏会做饭的慕在厨间里忙碌，她走出后门，来到后院透透气。
月色朦胧，夜凉如水，晚风抚过，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赶忙紧抱起双臂折回屋内。
橱柜前忙碌着的挺拔身影格外迷人，她忍不住扬起笑颜，在厨间门口止住脚步。“慕，好了吗？”
洛樱露出赞赏笑容，慕自豪摆摆手。“快好了，再给我两分钟，你先去坐着。”
“嗯。”
乖乖来到餐桌前坐下等候，没到两分钟，慕刷刷把菜上齐，在她对面坐下。
她拿起碗筷每样尝一口，享受地点点头。“真是奇怪了，你从来不吃这些东西，怎么就能够把它们煮出来呢？”
“哎……说来真是惭愧，本妖之所以会下厨，竟然是为了要照顾一个人类的小女孩。”
“你说的这个小女孩应该不是我吧？”
“这一次还真不是。”
“嘿哟，说来听听。”她倒是想知道是哪个小女孩有这么大的本事儿，能让他为了要照顾她而学会下厨。
“你想听？好，那就说与你听听。在还不知道你流落于哪个角落的时候，我曾遇到一个小女孩，她和你一样，在我受伤的时候救了我。为了报答她，我一直都没有离开她，直到她过世。就是在照顾她的期间，我学会了做这些。”
“呵，你还挺负责任，能照顾她到最后一刻。送走她的时候，你一定也是难过的吧？”
“为什么会难过？人和妖最大的区别就是人会被感情绊住而妖不会。她走的时候，我并没有多大感觉。”
“是嘛？这样也好，省得以后到了你该送我走的时候，我还要担心你会为我难过。”
生离死别总会让人感伤，她轻叹低眸继续吃饭，忽然听到吸鼻声。
抬眸看到泪眼汪汪的慕，看样子不是装的，她愣愣放下手中的筷子。“你不是不会难过的嘛？我这还活着呢，你哭什么呀！”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要是敢死，抛下我去了我去不了的冥宫，我就自行毁灭，再也不在这世间待着了！”
看他一脸委屈，她起身绕过餐桌坐到他身旁，像哄小孩一样抬手抚抚他的脑袋。“好了好了，别想这个了啊。”
“你觉得自己是缺一个哥哥还是缺一个弟弟？”
双肩瞬间被慕扶住，他深情凝视她，她懵住。“为什么问这个？”
她爸妈就她一个孩子，哥哥弟弟她都缺啊。
“我想我需要一个不碰你的理由。”
他知道洛樱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也正在为了把她最想要的给她而把她往林哲那儿推，他吃醋也忍着，只不过是不愿看她受折磨、为了解开她身上的咒而愿意暂受委屈。
磁声触心，慕又恢复让她头疼的原样，她抬手将他扶在她肩上的手拿开。“缺一个弟弟吧，比较听话的那种。”
洛樱又沉下脸，慕笑笑点头。“行。既然是弟弟，那以后我就不照顾你了，等你照顾我。”
“嗯。”她淡定点头。他又不用吃又不用喝，三餐都不用照顾，还有什么好照顾的？
思忖间，怀中落下衣物，她低头。看到怀中男人的衣裤，她幽幽抬头。“你这是干嘛？”
“你说了要照顾我的，帮我洗衣服。”
“帮你洗衣服？”慕喜笑颜开抱起双臂，脸上丝毫没有哭过的痕迹，她惊讶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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