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如初见这就是我的大尾巴妖妃吗
“这个娇嫩的粉红『色』, 你觉点眼熟吗?”
何止眼熟。
简直就是熟透了。
聂昭长这么大,从来没过这么『骚』的东西。
一边声腹诽,一边视线从眼前铺天盖地的粉红『色』海洋上移开, 缓缓投向远处的宫墙。
耸的城墙之上,依稀可看一道挑修长、鹤立鸡群的人影。
虽装束稍变化, 但那道人影的轮廓质依旧十分熟悉。
具体来说,就是那人头顶隆起一块, 乍一看好像头巾或冠冕,又好像是……一团巨大的『毛』球。
比如说,一只面如满月的白猫。
“我说, 那该会是——”
“——找到了!!”
“是神妃!神妃在这里!快围住,别再让跑了!!”
就在这时,聂昭身后忽传来一阵激动狂喜的呼喊, 接着便是尖锐的破空之声,显人施放法术。
来者是别人,正是几个急功近利的辰星殿仙官。
他们发现了聂昭的踪迹, 当场眼放绿光,撇开妖魔四散奔逃的凡人管,心急火燎地向扑来。
“先别管那些妖魔, 上神的吩咐要紧!”
“说起来,怎么上神?我正在殿中小睡,突接到传信……”
“我也是……”
“我当时在『摸』牌九,刚赢了把大的,就派到凡来了!”
“好了, 计较这么多做什么?上神吩咐,只管照办便是。红鸾司还个副掌司位置空缺,今日谁先抓……咳, 请回神妃,来日便晋升望了!”
“……”
聂昭面『色』一寒,厉声道:“到了这种时候,你们还惦记着给上司抓女人?”
丝毫没迟疑,当即长身而起,足底在屋檐上重重一踏,身似飞鸿渡水,一转眼已在半空,避过了兜头劈落的各『色』法术。
与此同时,扬手抛出天罚锁,沉重而失灵活的锁链矫若游龙,描绘着风『骚』的s形曲线呼啸而出,一口个毫设防的仙官从空中扫落。
最后一个仙官下手最重,聂昭贴心地送了他一份赠品,锁链在他腰缠绕两圈,拖着他狠狠砸向地面,当场一块汉白玉地砖劈成两半,“轰隆”一声尘土飞扬。
“你……呜啊!”
那人还想挣扎着起身,却只觉脊背一痛,一只铁爪恶狠狠地踩了下去。
“!”
阿拉斯加数百斤的身躯从天而降,一边毫留情地践踏他,一边口吐优美芬芳的中国话,“他的,你们这群的东西,一天到晚就干些的,坏我修行!老子修了十年闭口禅,还没一次能修满十天!!!”
聂昭趁机跃出战圈,在半空中远远向他喊话:“多谢东风大哥相助,但你这十年根本就没修行啊!要下次换个别的?”
“昭昭!”
哈士奇纵身从屋顶上跃出,稳稳接住半空中下落的聂昭,“用他们纠缠!趁他们妖魔缠住,我带你秦筝一同回仙界去,让阮仙君主持公道!”
“回去?”
聂昭环顾四周,“眼下这种情况,我们该留下来主持大局吗?”
哈士奇把头摇像拨浪鼓:“我可对付了,交给大哥阮仙君吧!抱香君是条难缠的老狐狸,知为什么特别讨厌狗,当年就让我吃足了苦头!四凶之中,除了罗浮君那个剥皮拆骨的疯子,我最想遇的就是他!”
粉红『色』。
老狐狸。
讨厌狗。
头上个大包。
“所说,你觉他这个脾很熟——”
聂昭还没来及说完,只眼前轰炸开一片彩光,又十几道花里胡哨的法术袭来,直炸四面烟尘滚滚,瓦砾横飞。
辰星殿仙官阴魂散,蝗虫般一波胜过一波,竟纷纷撇下妖魔,冲着这个逃婚小娇妻来了!
聂昭白眼翻快要飞出天灵盖,当下也惧战,天罚锁一端缠在手臂上,另一端呼啦啦舞成了一团水泼进的银光,准备让对方识一下社会主义铁拳。
而——
“呜啊?!”
“什么,什么东西……别过来!别过来!噫啊啊啊啊!”
——还没等出手,对方就另一记铁拳击坠了。
准确来说,那玩意儿既够“铁”,也是“拳”,而是一团『毛』绒绒、软绵绵,『色』彩明艳,质地蓬松,如同云雾一般轻柔飘逸的神秘物体。
当,这团神秘物体也是粉红『色』的。
虽绵软轻柔,但知为何,却能在众仙官脸上打出“咣”的一声巨响,还能他们生生砸进宫墙,打造成一座座后现代主义浮雕。
紧接着,这团粉红『色』的神秘物体飞快靠近聂昭,像条棉一样兜头笼罩下来,整个人包裹严严实实,一把卷起来拖向空中,恰好避开了一波瞄准后背的飞箭。
“昭昭?!”
“我——没————”
哈士奇大惊失『色』,反倒是聂昭本人慌忙,一边声喊话,一边在半空中调整了一下姿势,免小心闪到腰。
一番天旋地转后,觉双脚稳稳当当地落了地,速度角度都恰到好处,没让受到半点冲击。
“……”
聂昭深吸一口,伸手掀开包裹自己的“棉”,大大方方地抬起头来。
出所料,此刻站立的位置,正是方才视野中那道宫墙。
出现在面前的人影,正是——
“……咦?”
对,这次是“出所料”。
与记忆中的形象相比,那人从头到脚都换了一身行头,就像游戏角『色』换了一套豪华特典皮肤,整个人都焕发着“好好看好好看”“快来夸我快来夸我”的光彩。
若是他眉宇的戏谑神态未改,眼角的泪痣头顶的圆脸白猫也未改,聂昭几乎都些敢认了。
“好啊,聂姑娘。”
白猫率先举起肉垫打招呼,“几个时辰没了。看到你没,我阿幽就放心啦。”
“你……”
聂昭避闪,对面那人仔仔细细打量一番,方才意味深长地开口道:
“黎公子,几个时辰没,你的猫没变,人……变化还挺大的。”
——抱香君。
从哈士奇花想容口中,知这位魔头是个真实年龄详、自称永远二十岁的狐妖,降生于“妖都”桃丘,一片绵延数百里的绚丽桃花海。
他是凡百年一遇的强悍大妖,视仙界招安如敝屣,妖修之身入魔道,率众祭祀魔族始祖,我行我素,喜怒常。
对待自己看上眼的人物,论人、妖、仙、魔,他都是一样冷酷情。
——现在,知道的要比其他人多一些了。
比如抱香君出身桃丘,一身桃『色』皮『毛』,爱屋及乌,也喜欢桃花娇艳粉嫩的红。
比如他既冷酷也情,除了品味点『骚』之外,总的来说还是“这人(妖)能处,真上”。
他喜欢猫,但从来做出正常的猫饭。
他讨厌狗,主要是因为幼年时遭受恶犬围攻,差点咬秃了全身上下的『毛』。
比如……
江湖传说他“杀人看心情”“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其实没那么夸张。
他恨之欲其死的,说定就像他自称的一样,只是那些“最臃肿、最贪婪的蛀虫”。
“抱歉,聂姑娘。我是是吓着你了?急从权,回头我再好好向你赔罪。”
对面那人轻笑出声,细长指尖点着眼角泪痣,宛如初时一般,姿容千般妖艳,意态限风流。
他容貌生美,打扮也隆重,原本随意散落的黑发细细盘拢编起,粉玉髓雕刻而成的花簪映着日光,比真花更添一分润泽。
就如同“大祭司”这个头衔一样,他换上了一整套充满异族风情的华丽袍服,胸口挂着层层叠叠的骨饰珠饰,衣摆逶迤曳地,桃枝刺绣搭配水红镶边,别一段阳春月的明艳妖娆。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他头顶一对『毛』茸茸的尖耳朵,及身后那一团蓬松、绵软、浑圆,体积比他本人还大,一看就手上佳,很少人能拒绝的……
粉红『色』的大『毛』尾巴。
那甜美的『色』调,饱满的外形,与其说是桃花,如说更像是水蜜桃。
“……”
这一刻,聂昭完全理解了。
为何妖狐拥颠倒众生、倾国倾城的强大魅力,一直视为红颜祸水。
这(尾巴)谁顶住啊!!!
更别提这狐狸精一边娓娓道来,一边还用大尾巴代替双手,安抚般拢着肩头,仿佛给裹了一条上好的狐狸『毛』披肩。
“我知外人如何编排我,但妖都向来伤百姓,你放心回仙界去吧。如说,就是为了让你能顺利回去,我才会多此一举。”
“你的‘直播’很意思,若机会,我还想再看一次。”
狐狸『毛』披肩松软又暖,就像狐狸精的嗓音笑容一样,温柔似水地从聂昭颊边心尖上撩过。
若是换了旁人,只怕连骨头芯子都会融化成一池春水。
但聂昭是旁人。
即使置身于温柔乡里,也会改变自己钢铁般的本『性』。
“……黎公子。”
聂昭深吸一口,笔直注视着换了一身行头(可能是为了撑场面,还化了全妆)的黎幽,诚恳说道:
“你放心,我们兴种族歧视那一套。即使你是人,只要我们拥共同的理想目标,你依是我们的好同志,我会对你偏。”
“所说,其实你用一直隐瞒身份的。同志之,还需要计较那么多吗?”
黎幽:“……”
到了理想的回答,但没完全到。
所说,到底为什么是同志啊。
就在两人对话期,时时便穿戴粉『色』饰品的小妖飞来,向黎幽汇报工作进度:
“大祭司,我们已经镇压了军营!这些混吃等死的废物,欺负人一套一套的,遇上我们根本堪一击!”
“大祭司,我们攻占了粮仓!他们对农民征收重税,囤积的粮食那——么多,都堆在仓库里发霉了!大很生,说要吃几个人消消才行!”
黎幽负手而立,矜持地含笑点头:“做很好。今晚庆功宴,人倒忙着吃。”
但偶尔也谐的声音:
“大祭司,我们活都干完了,什么时候结工钱呀?”
“大祭司,你旁边这位妹妹是谁呀?我们听流霞君说,你在外面给人妹妹做小白脸,天天吃软饭,整个山市都看了!”
“大祭司大祭司,软饭是什么呀,软饭好吃吗?今晚我们办庆功宴,能吃到这种饭吗?其实我要求,只要是吃了会吐的饭就行!”
“我只要会昏倒就行!”
“我只要死……”
“……”
黎幽依旧面带笑容,但那层笑已经点挂住,其中隐约泛起了一点杀心:
“乖。如果你们会说话,可闭上嘴安静吃饭,没人拿你们当哑巴。”
“昭昭!”
与此同时,哈士奇也穿过粉『色』海洋落在聂昭身边,“你没吧?我来救你啦,我们赶紧回去吧!”
聂昭:“……”
看来就像抱香君怕狗一样,狗也很怕抱香君,一时精神度紧张,竟没认出他就是同行的养猫人。
“也好。既‘魔头’是黎公子,此地就用着我『操』心了。”
聂昭一边轻巧地跨上狗背,一边回头望向黎幽:“话说回来,个问题我很在意——”
“黎公子,既大都是同志,我可『摸』你的尾巴吗?”
“更进一步说,我们搞好关系后,我可把脸埋进去吗?可用来当子或者枕头吗?”
黎幽:“?”
你所说的“同志”,是指这种关系吗?
在你老,一般人会吸同志的尾巴吗?
就在此时——
“抱香君……是抱香君!”
“这魔头常年镇守妖都祭坛,甚少踏足桃丘之外,怎会出现在这里?!”
“这,这该如何是好?听说他曾一己之力阻挡镇星殿讨伐,上神只让我们带回神妃,从未说过……”
“别唠唠叨叨了,还快上?万一让神妃逃脱,我们如何向上神交差!”
仿佛是为了给卡壳的黎幽找回场子,辰星殿众仙官及时上线,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仙器、法术、剑光如同暴雨一般倾盆而下,几乎他淹没在一片光污染之中。
“……呵。”
而,黎幽站在原地一步未动,水蜜桃似的大『毛』尾巴“唰啦”一下展开,这些仙法就好像自个儿长了眼睛,堪堪擦着他身侧掠过,连个刮痧的“刮”字都没挨着,反倒他的衣袍长发吹起,还给他镶了一圈五光十『色』的边,成了白给的五『毛』特效。
“完了?”
黎幽抬起脸来凉凉一笑,细长的狐狸眼眯起,眼珠清透明亮,底『色』是近乎于紫的深蓝,点点碎芒闪烁其,好似内蕴一片璀璨星海。
任谁都看出来,那目光冷冽刺骨,其中没半分笑意。
用聂昭的话来说,大概就是“杀过一万个人的眼神”。
但这一次,背向骑着哈士奇远去的聂昭,面对在他看来“一可杀”的蛀虫,黎幽说的是:
“‘完了,我就留你们了。’——虽我想这么说,过这一次,还是你们的头颅寄放片刻吧。”
“一心一意办案,若你们都死了,就人可办了吗?”
就像当日向聂昭表明心迹时一样,这可止小儿夜啼的大妖神『色』轻佻,语中带笑,笑中又重逾千钧、容置疑的真诚。
杀意与好意,都是一般真诚。
“诸位放心。今时同往日,仙界既磊落之人,我自会你们送到手上,让诸位死堂、堂、正、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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