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诚郡王胤福最近很低调。
他除了让福晋瓜尔佳氏, 多是对侄儿弘晔的府上, 多些照顾外。
他本人还是老实的办差。
然后？
当然是尽了一个孝顺儿子的本份。
诚郡王胤福还是吩咐了在上书房里进学的嫡子弘曜, 那是做一个孝顺的晚辈。
如何做一个孝顺的晚辈？
这玛嬷跟前，那是多捧了长辈。
皇帝那儿？
自然便是多些孙儿辈的孝心。
弘曜是一个挺会讨长辈喜欢的。
懂事、稳重。
这些皇家孩子应该懂的，他全懂。
在钟粹宫这儿。
在玛嬷跟前, 弘曜自然是多有孝心。
除了彩衣娱亲，那就是努力的展示了自己进学的课业, 这得了师傅们的夸赞。
至于皇玛法那儿？
皇帝在乾清宫呢。
弘曜一个皇孙，皇帝是瞧不见的。
不过, 想尽了孝心, 这当然还是可以的。
比方说，亲手给玛嬷做了点心。
然后, 钟粹宫的采薇自然会呈一份给乾清宫的皇帝。
这是孙儿的孝心，她不可能一个人独享。
乾清宫。
皇帝最近理事, 倒是撒手的多。
倒不是皇帝想放权。
搁皇帝身上，那是年少登基。
对于权利看的，跟性命一样的重要。
只是, 这人力有时尽。
皇帝这真病的利害。
太医那边给皇帝调养了身体。
可伤了底子。
这需要得静养。
若不然, 寿数上有碍。
特别是晕厥几回后，皇帝也是凡人，如何不怕？
“……”
皇帝搁下了暗卫的秘奏。
这里面自然是京城最新的情况。
各处的风声。
各府的动静。
人人都有一颗名利心。
皇帝总要弄清楚下面的情况如何？
这暗卫自然便是皇帝的眼睛。
皇帝的触角。
皇帝在这里面, 看到了许多。
“胤禔、胤礽……”
这是皇帝重要的两个儿子。
一个庶长子、一个唯一的嫡子。
一个最近春风得意马蹄急。
一个已经殁了, 留下孤儿寡妇的。
人嘛, 岂会不偏心？
皇帝想到了废太子胤礽。
这一个他最看重的嫡子。
“胤礽……”
皇帝不相信了, 他一手养大的太子，会真的动手加害于他？
哪怕太子起兵了，谋逆了。
可皇帝还是不敢相信的。
毕竟，如果太子手段如此狠辣？
还起什么兵？
他这一个帝王死了。
太子名正言顺的登基大宝。
皇帝想到了太子的请罪折子之的自辩。
“唉。”
皇帝一声的叹息。
这儿子多了，也是债。
“皇上。”
就在皇帝沉思时。
梁九功进来了。
“这是钟粹宫的荣妃娘娘呈上来的糕点。”
“送糕点的宫人提了，说是这乃是弘曜皇孙特意亲手做的，专门孝进了玛法、玛嬷的。”
梁九功亲自呈上来。
那是打开了食盒。
那里面摆着的，是印了“福”字的梅花糕。
瞧着，一个一个小巧着，刚刚好能一口吃一个。
皇帝瞧了一眼。
“嗯。”
一个简单的字眼儿。
梁九功懂了。
于是，亲自拿了食盒的筷子。
这一位大总管还是不吩咐了尝膳太监。他给试膳了。
然后，才是呈到了皇帝的跟前。
皇帝尝了一个。
味儿不错。
“弘曜有心了。”
皇帝难得的，还是夸了一句。
这一个皇孙，在皇帝的心，自然印象深刻的。
到底在皇帝瞧着，荣妃没少为这一个皇孙费心了。
争宠？
这争，如何得宠。
皇帝的儿子多，这孙儿也多。
如果不想泯于众人。
这一些争宠的事儿。
皇帝瞧见了，只要做的自然些，皇帝便是默认了。
这皇孙的点心。
皇帝尝了。
皇帝又是摆摆手，示意侍候的梁九功退下。
他自个儿又是看起了折子。
却是看了小会儿。
皇帝头疼了起来。
“老了、老了。”
皇帝感概了话。
可心，皇帝有些不服老。
只是，倒底这身体不饶了人。
“梁九功。”
“朕听闻，最近胤禔还是与你走得近了些？”
皇帝突然闻上了眼睛，这般问了一句。
梁九功一听，那吓了一跳。
“皇上。”
“奴才是您的近前得用，这是奴才辈修来的福份。直郡王那儿……奴才哪敢亲近了？那不是奴才不知了好歹？”
梁九功背上有冷汗。
他知道，皇帝别看病了。
可乾清宫的一切，还是盯得紧。
也好在，梁九功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
直郡王的许诺，他是眼热的。
可梁九功真不敢。
皇帝可是眼不揉了沙子的。
梁九功还想着留了小命儿。他这一位太监总管，那是惜命的。
“嗯，你这奴才，是一个胆儿小的。”
皇帝就是这般说了一句，然后，又是睁开了眼睛。
皇帝的心，还是拿定了一些主意。
“你去传话，今个儿晚膳，朕在钟粹宫用了。”
皇帝吩咐了一句。
“奴才领旨。”
梁九功应了话。
钟粹宫。
采薇得到了乾清宫的传话，那是惊讶的。
皇帝太久没来后宫了。
或者说，连她都是许久，也是未尝见着了皇帝。
打南巡、塞外归来后。
皇帝就歇了后宫。
皇帝在乾清宫忙碌。
后宫的嫔妃们，再是眼巴巴的盼了。
可朝廷的政事要紧。
于是，也只能盼了。
好歹采薇是钟粹宫的一宫主位娘娘。
她地位在这儿。
倒不担心了，被一些内务府的奴才给慢待了。她可还协理了宫权的。
倒是一些小嫔妃，特别是去年新入宫的，那是着急的紧。
这一回。
皇帝愿意来了后宫，却是来了她这儿？
采薇真惊讶。
因为，她的年岁摆这儿。
好歹也是当了玛嬷的人。
对于争宠？
采薇自个儿看淡。
可她不介意了，她的儿子、孙子在皇帝的跟前，多露些脸的。
皇帝要到了哪儿？
特别是要用了晚膳。
这御膳房那边，肯定有消息。
翊坤宫。
宜妃知了后，那是还是羡慕嫉妒了一回。
倒底没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毕竟，宜妃心，也是有些心虚了。
谁让太子殁了。
哪怕这事情跟宜妃没关系。
可问题是当初弘晔贝勒出事儿。那宜妃不是让皇帝冷落了吗？
她倒底自个儿，还是一直没争回了原来的那一份宠爱。
这也是歇了一些心思。
更多的，还是把目光转移到了子嗣的身上。
倒是延禧宫。
惠妃很生气。
惠妃最近很得意的。
母凭子贵，直郡王得意了，惠妃如何不得意。
储君之位空出来。
这没了嫡子，如何再立储君？
当然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直郡王就是皇帝的庶长子。
惠妃最近在后宫，很是抖了抖威风。
可她最风光的时候。
皇帝用实际举动，踩脸了。
惠妃脸疼。
“荣妃都是宫里的老面孔，哪比得那些新入宫的妹妹们娇嫩嫩的，跟水做的一样。”
“她啊，也能端着脸，来争了这小嫔妃们的宠？”
惠妃跟良嫔在报怨。
良嫔只能陪了苦笑。
良嫔可清楚，惠妃这是吃不着葡萄，这在说了葡萄酸呢。
可不管了惠妃如何想？
晚膳的时辰，皇帝还是到了钟粹宫。
钟粹宫。
采薇许久没见了皇帝。
这一回见了。
她发现，皇帝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
采薇心琢磨了。
这肯定是太子殁了，打击到了皇帝。
似皇帝这般意志坚定的。
这心得多受伤？
才会显了老态。
“坐。”
“陪朕说说话。”
皇帝在采薇请安时，他走上前，搀扶起采薇，还是说道。
二人落了坐。
皇帝吩咐道：“朕与荣妃说说话。晚膳挪后半个时辰。”
“奴才明白。”
梁九功应了话。
在皇帝摆摆手时。
他是招呼了殿侍候的宫人们，那一起退了出去。
殿安静了下来。
皇帝斜倚在小榻上。
这时候，皇帝的脸上，有些疲乏之态。
“臣妾给皇帝按一按太阳穴，这般能解一解乏。”
采薇提议了话。
然后，她是主动起身，走到了皇帝的小榻侧。
皇帝没拒绝，闭上眼睛享受。
采薇伸了手，食指轻轻的按了皇帝的两侧太阳穴，还是力道均匀的顺时针，逆时针的揉按起来。
“臣妾近日才发现，弘曜这孩子的功课不错。”
“比起胤福当年，还是出色一二分。”
“……”
采薇轻声的说了话，声音不大，只是温温柔柔的说些与孙子的日常。
只要皇帝不反对。
她就闹磕了家常。
“你想是手也乏了。”
“且住吧。”
也是过了有小半刻钟。
皇帝睁开了眼睛，还是摆摆手。
皇帝发话了。
采薇也是顺势的收了手。
采薇再度坐到了皇帝的对面。
皇帝此时又说了话。
“朕问你一问。”
“嗯。”采薇点点头，她表示，她还是挺好奇，皇帝想问什么？
“朕若立胤禔为太子，你如何看？”
皇帝的目光，盯紧了采薇。
立直郡王为太子？
采薇心头一跳。可多年的宫生活，让她有那份镇静的功夫。
她面不改色，跟之前一样的神色。
她从容的回道：“储君为国本。”
说一句后，她赏沉吟片刻，方才又说道：“一切应当由皇上圣裁，臣妾一介宫妃，如何敢干涉朝政？”
“你就不为胤福争取一下吗？”
“你要知道，朕一直也很欣赏了胤福这孩子。他，很不错。能办事，也敢办事。”皇帝又是问了话。
胤福好不好？
在采薇这一个亲额娘眼，自然千好万好。
“胤福是一个孝顺的孩子。”
“他肯定听了皇上这一位阿玛的话。”
采薇轻轻摇摇头，说道：“臣妾在皇上跟前，守了本份就是。臣妾知道，皇上乃是明君，皇上做的决断，定然是为了天下社稷，为了祖宗们留下来的江山福祉。”
采薇能扣在儿子头上的。
就是一个“孝”字。
更多的，她不会多讲。
她可记得，她得到了的，那一份皇帝的脉案。
似皇帝现在的情况？
皇帝想到的，是能干的儿子？还是孝顺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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