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命运中的旋涡
银发的发梢因为潮湿而粘在脸颊旁，玛利亚坐在扶手椅上，翘着腿，盯着面前的狩魔猎人。
“我必须说，那只是一场误会。”
泽林感觉如果他想要按照自己的计划寻找线索，他最好和这位女猎人解释清楚。如果不是传送门正好在欧顿小教堂，估计他也不会摊上这些麻烦事情。
不过很可惜，玛利亚对泽林的表示总是报以怀疑的态度。
“再误会一下就误会到治愈教会的大教堂去？然后再稍微误会一下，就正好不小心听到教会猎人的会面谈话？”她的声音很冷漠，和外面的天气一样。她明显是冒着雨赶过来的，翘起的皮靴鞋跟处，水滴正时不时的滴落到地板上，真不知道她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在如此糟糕的天气赶路。“然后你就来到研究大厅？”
“如果按照我本身的计划，我现在应该正在亚楠镇某家房屋门前的屋檐下避雨。”
泽林的眼睛瞥到一旁的爱德琳身上，玛利亚在来到研究大厅后似乎首先去找了爱德琳，看起来她们两人的关系不错，女猎人肯定是从爱德琳口得知泽林来到这里的消息。
“是我让他来的，玛利亚女士。”
“为什么，爱德琳？”
“他是个刚到亚楠的外乡人，他懂得很多和炸药桶帮相似的技术，而且他身上还有个徽章，和炸药桶帮很相似，所以我想，他肯定可以帮到教会里的猎人工坊。而且他也会使用武器。”血圣女对玛利亚解释道“所以我就希望他能加入教会，为教会的事业做出一份贡献。”
“哦，爱德琳，你没必要如此。”玛利亚撇过头，对后面的血圣女说道“你已经为教会贡献了很多，你不应该对你应得的感到羞愧。”
爱德琳微微笑了笑，没说什么。
玛利亚回头盯着狩魔猎人“你会做什么？”
“用剑、制作炸弹、寻找人或者失物，大体如此。”泽林没有说解咒，不同的世界，施咒的方式和工具恐怕也大不相同，他不会说自己没有把握能解决的事情“我不会在亚楠待太久，估计过一段时间我就要离开了。”
“你希望加入教会？”
“不，我还要离开。但我不介意做点什么，来换取一段时间轻松的生活。”狩魔猎人摊开手“听着，我只是因为意外才来到亚楠，我不打算在这座城市里定居，也不打算长时间留在这里。如果这里不适合我，我就打算到亚楠镇外面的村落去借宿。”
如果不能正常的探查线索，泽林不介意用他在罗马学到的技巧，换种方式。况且小渔村听起来排外，同样的，治愈教会同样没有圣职者在小渔村里。他可以到那里找个地方安置下来，然后想办法，在这场噩梦再次走过一遍前，试着找到有价值线索。
无论是噩梦，为外乡人输血的人，还是那奇怪的仪式。
“小渔村？”玛利亚微微眯起眼睛“你是小渔村的人？还是亚哈古尔的居民？”
“我说了，我第一次到这里来。”泽林不想多解释什么，玛利亚看起来是个聪明的人，说得太多，难免会让她更加怀疑。言多必失。
玛利亚沉默了一会，她好像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她才开口说道。
“今天晚上，你就到小渔村去，明天上午可以抵达。”翘起的腿放下，靴子啪的一声踩在石板上，她站起身“跟我来，我安排你的马车。”
“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泽林站起身，但女猎人没有回应，直接走出去。爱德琳歉意的笑了笑。见状，狩魔猎人只得提起一旁的布包，跟着走出房间。
“会有一辆马车带你去小渔村。”
“可外面还下着雨。”
“马车厢不是敞顶设计。”
“外面的道路泥泞不堪。”
“需要抱怨这句话的是马匹。”
“我想睡一觉。”
“车厢很宽敞。”
过道上，他们遇到几名病患，这些病患的脑袋上同样缠着绷带，有些是脑袋全部缠住了，有些只是缠住了眼睛。还有些病患明显是尚未接受治疗，他们还有眼睛，有人直接认出了玛利亚，而有些病人则是听到玛利亚的声音后围了过来。
“玛利亚女士，我的眼睛非常的疼痛。”
“玛利亚女士，我已经看不到东西了。”
“玛利亚女士，我的头好痛。”
看起来，玛利亚经常到研究大厅里来，这里很多病人都认识她，和她说自己身上的病痛，而玛利亚似乎也愿意倾听这些病患的诉说，她停下脚步，安慰他们。这和她在询问狩魔猎人时的冷漠完全相反。
“我以为她对所有人都会是一幅冰冷的模样。”
“其实玛利亚女士是个好人，她只是看起来很冷漠而已……”爱德琳对狩魔猎人解释道“如果可以，你也可以和她成为朋友。在教会里，只有她愿意把我当做一个真正的血圣女，而不是……一个躺在教会上的蛀虫。”
“然后她就很热心的在暴风雨的时候把我从这里赶走了。”
泽林看着这些病患，他们受到影响的都是在大脑和眼睛上。眼睛，这让狩魔猎人想到之前所听到的，需要眼睛才能看到更加真实的东西。或许是这个意思，毕竟他离开的时间太久。不过他还记得，当初正是因为一场无法阻止的灾难，让治愈教会选择烧毁旧亚楠。
那究竟是什么灾难？
“放轻松，教会里的研究人员和医生会保证你们的实验得到成功。”玛利亚很真诚的对病患安慰道，她握着他们的手“我还会经常到这里来看你们。”
狩魔猎人盯着周围的医生，有些医生没有带上面具，他们没有表情，他们的眼神甚至都没有任何情感，在看着那些病患的时候，无论是痛苦的，还是正常的，这些医生和研究人员都没有任何情感上的波动。唯一能在他们眼看出的，只有对研究的渴望，和学术上的好奇。
“玛利亚肯定不是经常到研究大厅来？”
狩魔猎人很好奇，根据之前那个猎人对待病患的态度，这里绝对不是什么研究疾病治疗方法的地方。但听玛利亚的语气，她似乎是把这里当做治疗疾病的地方，她让泽林响起奥森弗特医学院那些医生安慰病人的方式。
要么她是装作一切都好，要么她对研究大厅了解很少，甚至要比刚到这里没多久的泽林还要少。
难以置信，除非有人在进行欺骗。
“她是格曼先生的得意弟子，经常会有教会的任务缠身，但她有时候还会到研究大厅里来看望。”爱德琳解释道。
格曼，又是格曼，听到这个名字，狩魔猎人想到他曾经见到的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老猎人。无论是这个梦境，还是他在猎人工坊见到的梦境，都有格曼的存在，或许他可以考虑跟踪格曼来找到线索。如果两者都是同一个人的话，格曼身上肯定隐藏着许多秘密。但无论狩魔猎人心里在想什么，他不会表现出来，按照西蒙所说，这里危险重重。
“不过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就不能允许我在这里过一夜呢？”
“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能留在这里。”
玛利亚又恢复了她那份冷漠的模样“很快就会有马车到门口来接你，去小渔村，然后回来，把那里的事情告诉我。”
“这真的不是教会给你的任务吗？”泽林质疑道。
“不是。”不知为何，玛利亚的眼神又冷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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