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八章相识相见
“……结果我们谁都没想到，给女孩下毒的人居然是一直看护着她的管家，管家为了掩盖自己的行为，把这一切嫁祸到了我的一位同僚身上，指责他没有完成委托就拿走报酬，为了消除人证，他还雇佣四个杀手来刺杀他，结果很巧的是，杀手有一名和我们过去同属于一个组织。当然，那都是过去了，我们的组织早就不存在了。”
吉普赛的酒馆，泽林和艾吉奥坐在靠近壁炉的地方，外面的雨还在下着，但已经小了很多。
“我还不知道，你这样喜欢独来独往的人，居然还加入过组织？”艾吉奥晃了晃手里的酒杯，身体向后仰过去，靠在座椅上。他喝了一口，抹了下嘴角残留的白沫。“我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过这样的组织？应该是我孤陋寡闻了吧。不列颠地区有自己单独的兄弟会，和我们欧洲的兄弟会以及北欧兄弟会都没什么联络。”
“那也谈不上什么组织，就是一个松散的联盟，在需要的时候互相帮助即可，一个人的力量总是不如一群人的力量更好。”泽林摆摆手，示意这根本算不上什么。酒馆里很冷清，只有他们两个客人，酒馆老板似乎都没想到在这个糟糕的鬼天气居然还会有客人上门，不过他还是为他们准备好了酒水和食物，往那快熄灭的壁炉里添了些柴火。
“然后你在这个委托里，和过去属于相同联盟的人刀兵相见，是因为他成了杀手？啊，黄金是有魔力的东西，被你杀掉的杀手肯定是个剑术高超的战士，但还是愿意为黄金去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艾吉奥望着剩下的半杯酒，它们就像风雨的海水一样翻滚着，但下一刻就消失在了海坑。他吁了口气，把空掉的杯子放到桌面上。“这种事情我见过的太多了，但这一次不一样，他不是为了黄金和权力而投靠圣殿骑士团。”
“是的，艾吉奥。”泽林弯着腰，胳膊撑着桌面身体微微前倾。“但他们没什么不同。被我杀死的杀手，他认为赚钱是唯一可以对得起那身技艺的做法，而杀人赚钱显然要比杀些野外的生物更容易。我可以说他的行为和思想都是错误的吗？也许站在我自己的立场上的确可以，但在整个联盟里，有很多人抱有和他相同的想法。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办，艾吉奥？我一直认为我们的存在是正确的，我们可以保护许多人免受邪恶的侵害，但不是所有人都和我想法相同。”
“当你第一次发现，你的同僚做些邪恶的行为时，你有什么感受？”
泽林耸耸肩。“我在刚刚加入的时候就被告知，我们并非多么伟大的组织，只要有人，就会有不同的思想，没必要因为一两个与此不同的人感到苦恼，或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怀疑，我会远离他们，如果必须要战斗，我也不会手下留情。艾吉奥，你认为你们的信条是什么？”
艾吉奥摇了摇头“这正是我来君士坦丁堡，寻找马斯亚夫图书馆钥匙的原因，我希望能在阿泰尔大师的图书馆找到启迪。复仇，在我成为刺客后，驱使我前进的只有复仇，父亲、兄长、叔叔，在两年前，凯撒·波奇亚在死前还抓走了克劳迪娅，上帝保佑，我没有失去她，最后我在西班牙找到凯撒，杀了他然后救出了克劳迪娅。我已经完成了复仇，我……有些奇怪，我过去和圣殿骑士战斗，是因为我有我的理由，现在大仇得报，我和圣殿骑士战斗的理由是什么？仅仅是责任吗？”
艾吉奥没有在朋友面前掩饰自己，无论是感到伤心，还是困惑。他从来没有过试着把自己扮演成一个完美的人。
“我想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你能有信条，而我只是个流浪的猎人而已。”泽林握着叉子，戳了戳碗里的通心粉。“我不想考虑这些，你说，我们在蒙特利久尼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为什么会选择帮你来对付波奇亚家族？”
“因为佣金？”
说着，艾吉奥和泽林一起轻笑了下。
毕竟，泽林最后真的没有拿走多少报酬，虽然那时候他一直在说着做什么事都要报酬。
“我不喜欢圣殿骑士的所作所为，所以我要帮你。我不喜欢看到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悲剧，我看过太多悲剧了，我已经感到厌烦了。你要说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讨厌圣殿骑士团所作所为，就是这样。”
“我想说不定阿泰尔大师曾和你有相同的想法，他活了十多岁，一辈子都是刺客，在他的图书馆里，肯定会留下一些书籍。”艾吉奥微微摇了摇头，丢掉了多余的思绪。“我感觉，这杯酒应该由我来敬你。你的模样看起来还不到四十岁，但就像是活了一百岁的老家伙，不过这样年老的人可没有你这样轻松的心态。”
“心态总是会变的。”泽林举起酒杯“而且这一杯不应该是由你来敬我。”
“这个年头还能找到多少值得举杯庆祝的事情？”
“敬我们两个，能够再次相遇。”
也许艾吉奥不知道，这一次见面的概率是多么低，但泽林很清楚，要不是有个流落于此的魔法器物，他们估计永远都无法再见。能和朋友再次见面，总是件幸运的事。过去他以为这会是他的遗憾，现在看来，他应该感谢当初把雕像遗留在这个的人无论是它是否可以用人来称呼。
“这的确值得举杯庆祝敬流浪的猎人和年老的刺客，可惜这是在君士坦丁堡，马基雅利维和达·芬奇不在。”艾吉奥晃了晃杯子“祝愿猎人可以找到他的归宿，刺客能够得到他的启迪。”
“祝愿你也能找到自己的归宿，艾吉奥，你应该得到的，不仅仅是启迪。”
泽林没有说出来，但这已经足够了。他举起杯子，两个木杯碰了一下，在冷清的酒馆发出清脆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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