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逐恶而来
电光、火花、狂风。
狂暴的元素一旦被释放出来,在结束前就不会停下。
萨宾娜很明智的和泽林拉开了距离,她站在山坡上弯着腰,这距离给了她安全念咒的时间。一段段简短、威力弱小但足以杀死一个成年人的魔法从她的嘴流出,狂暴的元素呼啸着扑向狩魔猎人,又被银剑上的符偏转,撞在河滩边凸起的石块上,将岩石炸的粉碎。
赫利欧特洛普咒符的力量环绕在狩魔猎人身边,穿过它的魔法力量被削弱,又在反魔法金属下消失殆尽。萨宾娜知道这个咒符,当年狩魔猎人开发出来,专门对付魔法的符,她以为赫利欧特洛普咒符本应该在凯尔莫汗被攻破的时候就消失了才对,所有记载狩魔猎人符的书籍在凯尔莫汗被攻破后的大火灰飞烟灭,但现在看来,仍然有狩魔猎人保存下了这个咒符,并且将它传承下来。
“该死!该死!你这该死的家伙!为什么菲丽芭没有在仙尼德岛的时候先抓住你!”
“也许对于统计数字的人来说,加一减一没什么区别,能够拿几千条人命来做算法人,怎么会在意一个小小的狩魔猎人?”
一根爆裂弩箭击萨宾娜所在的山坡边缘,炸裂溅起的泥土逼得她后退了好几步。她举起法杖,随着一段咒语,一团白色的电光环绕在她的身边。防护咒语保护下,萨宾娜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疲惫的身体稍稍放松后,才再次探出头,望向下方河滩上的狩魔猎人。
但狩魔猎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女术士没有站在原地寻找目标,心的危机感让萨宾娜再一次念出闪烁的咒语,当咒语的最后一个音节刚刚念出的时候,携带着电光的剑刃狠狠的劈在她刚刚所站的位置上。
“亚登法印。”
泽林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起头,女术士出现在一块礁石上,她低下头,望着腰间连衣裙被划开的地方,然后抬起头,极端的愤怒已经爬上她的脸颊。“你以为用亚登法印就能缠住我?你的法印和魔药不过是被术士淘汰下来的小把戏!”
女术士挥了下手,破除困住自己的亚登法印陷阱。不过泽林没有丝毫的意外和沮丧,而是拿出一枚金属圆球,对萨宾娜晃了晃。女术士下意识扔过来一道电光,但泽林的身影再次从她面前消失了,一大团白色的烟雾从泽林脚下迸发开来,这就像是个信号,在女术士念咒时,被泽林扔到其他地方的烟雾弹在伊格尼法印的引导下同时爆炸,河滩霎时间被浓厚的烟尘覆盖,狩魔猎人用上了身上所有携带的烟雾弹。
魔力之风在失去引导者后变得缓慢,萨宾娜抬起手挡住鼻尖,辛辣的火药烟尘令她咳嗽了好几声。飘散的烟雾渐渐将她所在的岩石笼罩,女术士的身影消失在内。
“你以为这种玩具就能困住我吗,狩魔猎人?”
女术士的眼睛不停的扫视周围,她的话语显得不屑一顾,但眼神的紧张却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每个女术士集会所的成员都知道,到底是谁杀了维格沃茨。但同样的,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维格沃茨最后连尸体都没有留下来。虽然女术士集会所合力施法给予她充沛的魔力,但在施法技巧上,萨宾娜不认为自己比维格沃茨更高明。
黑色的烟雾在风的吹动下翻滚着,每一缕烟雾变化的形状都好似正躲在那后面的狩魔猎人准备发起进攻时引起的变动。用力咽下口水,她站在礁石上,两手紧紧的握住法杖。她不知道该看向什么地方,她每转向一个地方,就感觉泽林要从后面杀出来。
“我看到你了,狩魔猎人!”
她握着法杖重重的往礁石上一顿,电光组成的牢笼立刻朝四面方扩散开来。噼里啪啦的电光令浓烟退散开来,露出地面上被溪水浸泡的鹅卵石。但等电光消退后,烟雾好像活过来了一样,再次涌上来将她包围。
恐惧。
萨宾娜感到好笑,她居然会感到恐惧。她一个位高权重的女术士,会害怕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狩魔猎人?
害怕的人应该是她的敌人!
“你已经逃跑了吗,狩魔猎人?!”
又一道闪电击了附近的地面,河滩边飘上来好几条被电死的河鱼。烟尘再一次被电光驱散,附近没有狩魔猎人的身影。
于是在烟雾重新合拢前,萨宾娜举起法杖,法杖顶端的蓝宝石不停的震动着,一股强劲的魔力之风包裹住女术士的身体,渐渐的将她托起,漂浮起来。
飞行魔法让女术士飘出烟雾,她望着身下被烟雾笼罩的河滩,露出得意的微笑。
“去死吧!”
一团团的火焰再次从天而降,但目标不再是战场,而是在萨宾娜身下的河滩。火球爆炸带来震耳欲聋的声响令整片河滩仿佛都在震动,烟雾在轰击下终于坚持不足,在爆裂声烟消云散。
当烟雾散去,河滩已经彻底变了模样,遍布坑洼,火球的高温让附近的河水都为之蒸发,只剩下爆炸后的一串串火苗在鱼尸与水草上燃烧着。地面好似被来回犁了不知道多少遍一样,整个地面都被抹去了一层。
“啊~还有剩下的部分吗,狩魔猎人?”望着下面的惨状,漂浮在半空的萨宾娜笑了起来。毫无疑问,在这样地毯式的轰炸面前,一个没有任何掩体的河滩上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活下来的生物,确切说,哪怕是有掩体,掩体后面的人也会和掩体一起被炸的粉碎“也许我应该收集一些残骸送给那个精灵婊子,我真是越来越好奇,她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我想你应该见不到了。”
冷酷的声音令萨宾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猛地抬起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泽林仍然站在刚才袭击她的山坡上。
瞬间,女术士的脑子里立刻想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狩魔猎人根本就没有进入烟雾!
烟雾只是个误导!
女术士以为狩魔猎人弄出那么多的烟尘是为了借助烟尘的掩护近身袭击她,但实际上却只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
“nvaooin……啊!”
一根箭矢命了女术士的腹部,迪莫金箭头做的箭矢如击穿纸张一样穿透了她的防护魔法,打断了她还未念出的传送咒语,萨宾娜就像是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掉了下去,重重的摔在河滩上。
咳嗽两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腹部的剧痛令女术士缩圈起身体,险些要昏迷过去。多少年了,她几乎已经要忘记疼痛的感觉。她用手紧紧捂住伤口,试着念出治疗魔法,但咒语没有生效,鲜血仍然不停的流出来,在爬动的身后留下一条长长血痕。她能感觉到有东西从伤口流逝出来,不只是血液,而是她的生命。
她抬起头望着前面的溪流。
一艘船。
确切说,一块漂浮的木板。
法杖被扔到一旁,她单手抓住还散发着温热的鹅卵石,朝木板爬去。身上的剧痛令她难以集精力,她现在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爬到木板上去,在那个该死的狩魔猎人追过来前顺着溪流飘走,这样她就有时间调整传送法术,让自己离开这个可恶的鬼地方。她在心里诅咒着那该死的狩魔猎人,一群没有大局观的蠢货!短视的混蛋!北方在这群蠢货的带领下沉沦,却对虎视眈眈的南方视而不见!
她必须活下来,否则这对北方来说是个严重的损失。
她喘着粗气,流出来的血越来越多,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昏暗,一团黑影逐渐覆盖视线,但她依然死死的盯着木板。爬上去,她就能活下来。把自己传送到一个村庄附近,至于剩下的,简单的魅惑法术就能解决问题,她有信心魅惑当地的村民,等恢复过来后,她就能再回去和其他人碰面。
这样想着,她渐渐爬进溪水,鲜血迅速在溪流扩散开来,但被烧热的河水都无法阻止她的身体变得更冷。
一个靴子踏在她即将摸到的木板上,轻轻一推,木板便漂走了。
“卡萨斯红刀的感觉怎么样。”是泽林的声音,却让她感觉仿佛赤身裸体的站在暴风雪。“狩魔猎人的小把戏而已,肯定不会让一个强大高贵的女术士失血而死,对不对?一个小把戏,怎么会难住你呢?”
萨宾娜艰难的抬起头,她看到狩魔猎人手的银剑。
“你,你……你拿着银剑,银剑是杀怪物的……”
“我知道。”
“狩魔猎人……不会杀人的,你不会拿银剑杀人……”
“没错。”
“你……你不会杀我?”
泽林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他没说话,也许他说了什么,萨宾娜嗡嗡鸣响的耳朵没听见。
“我不杀人。”
狩魔猎人挥起了银剑,然后是萨宾娜的尖叫。
“我杀怪物!”
尖叫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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