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良心的奖励
“艾丝！”
泽林抱起倒在草丛的吟游诗人。
“我，我去拿绷带。”望着艾丝身上的伤口，雷恩连忙跑向他们停着马匹的方向，去找他们放在马匹两侧包裹里的急救品。
冷，毫无生气。
这是泽林对艾丝如今的印象。她闭着眼睛，整个下半身都被鲜血染红，伤口流出的血已经在身下形成一处水洼。泽林将手放在艾丝的鼻尖，他几乎试不出什么鼻息。叹了口气，他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诗人的胸口。
这一次，他难得松了口气。
艾丝还活着，他听到了微弱的心跳，但如果不能尽快救治，恐怕很难活过今晚。可惜他不是术士，如果法兰茜丝卡在的话，她肯定会施放可以增强心率，保持体温与止血的咒语，玛尔蒂在也好，这位女医师在治病救人方面非常专业。不过泽林也不是束手无策，他在包裹里翻找了一阵子，最终找到一瓶红色的药水。
天际的生命药水，对于外伤造成的失血过多来说，这种药水非常实用。
雷恩急匆匆的跑回来，手里提着包裹。
“喂，我必须告诉你，我……”
“先把绷带给我。”
泽林伸出手，雷恩将绷带递过来。狩魔猎人了解些急救手段，有时候是用在被怪物抓住的人质身上，有时候是用在自己身上。他用掺杂了柳树皮榨取液的清水清洗伤口，然后用绷带将它们包扎起来。然后他把自己附魔的衬衣脱下来包在了她的身上，他希望这件衣服上的附魔效果能起到些作用，泽林不清楚这附魔是如何起效的，但恢复体力对伤员来说是件好事。
“你不冷吗？”
“我有棉衣。”泽林耸耸肩，重新穿戴好上衣。他们挪到路边，然后用伊格尼法印点燃一小堆木柴。只是在见过今天的惨状后，泽林实在无法对火焰和燃烧的东西有什么好的感觉。
“这件衣服居然可以让人迅速恢复体力？”
“代价是会让人经常感到饥饿。”
“怎么做到的？”
“神奇的魔法。别问我为什么或者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我不是法师，法师也不会和我解释原理，他们只会告诉我效果是什么。”
注意到雷恩眼的好奇，泽林直接堵上了他准备询问的话题。他实在不想多解释什么，而且就像不知道谁说过的话那样，对于法师之外的人来说，魔法只要安全好用就够了。
“好吧，反正他们说你一直能搞出来很多神奇的小玩意，他们都说你能得到那么多魔法道具是因为你和艾瑞图萨的院长……呃，我不是要说这个，你看，她好像醒过来了。”
狩魔猎人的各种急救措施似乎生效了，艾丝的睫毛微微颤抖，然后微微睁开了一丝缝隙。她的眼睛首先注意到面前的狩魔猎人，接着是昏暗下去的天空。
“作为地狱来说……”艾丝有气无力的说道。“这里的环境未免太好了。”
“所以这里不是地狱，你还活着，你的读者观众还等着你把话剧的下一幕写出来，诺维格瑞剧场还扣着你的稿费，并且在你交稿前不会发给你，哦，对了，最后，你的房东还在催你的租金。”
艾丝瞪着无神的眼睛望着天空，等泽林一条条说完之后，她又重新闭上眼。
“我还是去地狱好了。”
过了一会，艾丝渐渐恢复过来，至少她已经可以依靠拐杖自己站起身来。她受伤很严重，虽然经过紧急包扎和处理，但腿上的伤如果不尽快得到更好的处置，她很有可能永远失去它们。
“呃，我说，两位，我有件事情必须要说出来，我刚才就想说了。”雷恩伸出手，指向营地废墟的方向。“有科德温人过来了，如果是我的话，我希望我们能尽快上马离开这里。”
“我们走吧。”泽林赞同的点头，他看到了亨赛特的旗帜，毫无疑问，这位科德温国王和往常一样，与军队一同出征。战场上发生这样的变故，他不可能在指挥所内无动于衷。至于发生了什么，就让他去问那些幸存者，泽林没心情和亨赛特打交道。“雷恩，渡船你准备好了吗？”
泽林让艾丝坐在自己的马上，得益于女性对身材的控制和自我要求，吟游诗人很轻，这对油菜来说不是多么大的负担。就像法兰茜丝卡一样，虽然她纤细的腰身没有一丝赘肉，但精灵仍然选择多吃水果与青菜，而非会带来多余脂肪的肉食。
“没问题，我用缆绳将那艘渔船拖到了河岸上，我们只需要把它推下去就可以。”雷恩在眼前搭起眼棚，坐直腰杆。“等等，这些科德温人在做什么？”
和他们预想的不一样，这些科德温人没有选择清扫战场，而是在战场附近开始搭建一个高台。昏暗的天色不会对狩魔猎人造成多少影响，泽林轻而易举的看到高台的模样，以及站在高台边，被众多卫兵环绕，兴致勃勃的亨赛特。
“我想他们可能找到了某个人的尸体。”
“尸体……他们还要再烧一边吗？”
“有时候，人们只是在追求一种仪式感而已。”
“也许你应该得到一个头衔，泽林。让我想想，法师克星！怎么样？”雷恩已经明白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对待法师和异端邪教才会用上火刑，而之前他见过纳撒尼尔，和纳撒尼尔同行的，叫泽维克的科德温人一直在诅咒女术士萨宾娜，诅咒降下火雨的萨宾娜去死。而在泽林这里，他又听到了尸体。串联起来，便能得到整个事件的真相。
“真是个老套而又俗气的，就像是个低级的三流骑士小说一样。”艾丝毫不留情的说道。“一个狩魔猎人，狩魔猎人这几个字不就是最好的头衔吗？”
泽林踢了一下马肋，油菜开始沿着小道慢跑起来，雷恩和他并排前行。
“我希望等今晚的寒风开始的时候，你们还能有这样的兴致。”
“你制止了这一切，亨赛特可能会奖赏你。”吹来的风让艾丝拉了拉衬衣，她对泽林说道。
“我回来做这些可不是为了什么奖赏。”泽林微微摇头。“要是对这样的事袖手旁观的话，我以后可能就睡不安稳了。现在我每天回想自己做过的事情，能够安然入睡，就是最好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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