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二章终结之时
“您已经知道,深渊窥视此地,由来已久。若以往还好,但当火焰第一次黯淡时,深渊便冲出峡谷,吞噬了下方城区。”
希拉重重的叹了口气,眼前的情况似乎令她变得有些神无主,但她很好的掩盖了自己的心情,没有让内心的变化表露到脸色上。“那时,城内出现人脸虫,向骑士与矮人诸王传播邪说,告诉他们,深渊笼罩的时代才是人类的时代。公主与我想方设法,劝告他们,切不可相信深渊说客的言语,但收效甚微,仅有一名矮人王者鲁道斯,愿意相信我与公主的言论,而他也被其他王者排斥,若他尚在此地,或许环印城不至于落入如此境地。”
泽林点点头,示意自己了解。考虑到鲁道斯曾经告诉过自己的,希拉的话语可信度很高。不过在这里面,他抓住了一个词。
“你知道火焰黯淡的事情?”
“我知道。”希拉点点头。
“也知道葛温王已经投身火焰,成为薪王的事情?”
“在我将自己与狂王封印在一起时,我知道外界的大部分事情。”希拉再次点头。“许多国度曾派遣使团来到这里,我负责接待他们,他们会带来外界的事情,包括葛温王已为世界献身的事情。”
“那么,费莲诺尔公主呢?”
“不知,此事对公主来说过于沉重,我无法说出口。”
对于一个尽职尽责,以完成父王托付为己任的公主来说,在等待父王将她接回家的时候,忽然被告知,她的父亲早就已经死了,实在是令人难以这样做,更别说,如此重要的事情,环印城内却没有一名信使前来通知,恐怕希拉也能看得出来,葛温王本就没有将费莲诺尔公主接走的想法,当年的许诺,不过是谎言,公主将永远作为狱卒待在这里。
“好吧,我知道了,请继续。”泽林做个了请的手势。“我在听。”
“我与公主告诉此城的人类,深渊唯有谎言和黑暗,但无人相信,他们宁愿无视公主和火焰为此城带来的光明与安稳,却也要相信那丑陋的说客所说的,属于人类统治时代的谎言。”希拉重重的喘了口气,她是王室后裔,也算得上是人类,但对于环印城的矮人诸王和环印骑士,她心里剩下的,只有忿恨和无奈。“深渊不停的蔓延,公主为那些漫步进入深渊的骑士设下火焰封印,令他们不至于在深渊侵蚀下变成丑陋可憎的怪物,但他们却认为,这是公主在诅咒他们,阻止他们寻求更好的时代和生活。”
“当人们只愿意相信一件事的时候,哪怕是被相信的人拿着刀子刺他们,他们也会脑补出这是在帮助他们的理由。”相对于希拉的忿恨,泽林只是不置可否的摆了摆手。“因为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事情。”
“如果环印城内,有一部分骑士可以向您这样明辨事理,公主与我对深渊也不会如此疲于应对。”希拉继续说道,她的眼睛略带忧虑的望着沉睡公主怀被打碎的蛋。“后来,狂王与环印骑士叛乱,他们被击败了,但深渊却达成了目的,叛乱者杀死了这里的防火女,熄灭下方用于镇压深渊的火苗,泥沼迅速上升,仅仅在一天时间内便吞没了整个山谷,如今您所见到的环印城,不过是整座城市的一角罢了。见状,公主决定以自身为代价,来阻止深渊吞没整座城市。”
“就是这个?”泽林望向沉睡的费莲诺尔怀的蛋。
“公主施展奇迹,令环印城的时间静止在深渊上升的瞬间,同时,为了防止溢出的黑暗侵蚀更多人,她让米狄尔立下誓约,吞噬城市的黑暗,来防止黑暗散播。米狄尔虽然没有鳞片,但身为不朽古龙的后裔,在面对黑暗时,不会如我们人类那样脆弱,公主怀的,便代表着此地的封印。”
“封印碎了?”格奈娅摇了摇头。“一般来说,这都代表着要有灾难发生了,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明明可以直接杀死敌人,却还要将其封印监禁,为敌人的翻身留下机会。”
希拉依然没有理会龙裔。“这个奇迹,虽说可以令时间暂缓,但却无法改变事实。”
“事实?什么事实?”
“时间……被堵塞了,但如果强行打破封印,被堵塞的时间便会一涌而出,届时,哪怕是身为神明的公主,恐怕也无法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独善其身,想必也会和普通人一样,在时间风沙下,化为干尸吧。”
“但封印已经被打破了啊?”
这一次,希拉没办法再无视格奈娅了。
“不,这只是破碎了一个地方,还没有完全破碎,宵小之徒一定抵达了,那片没有被静止时光的环印城。”
“能说的更通俗易懂点吗?”
“时间静止,并非让时间消失,而是将流动的时间堵塞。如果碰触了它,你就能看到时间流动后的环印城,那个真实的环印城。如果蛋彻底破碎了,那么如今的一切都将消失。”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也像那名窃贼一样,碰触封印,然后追上去?”泽林看着被敲碎的蛋壳,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碎裂。“但你确定,我只是会碰到被封印的时间,而不会轻轻一碰,就让这个蛋碎掉?”
“我……我不能确定。”希拉摇摇头,随后又望向泽林。“您还有其他办法吗?”
“这句话本应该是我问你。”狩魔猎人叹了口气。“但,我有句话,不知道是否应该向你说。”
“请您说,我在听。”
“你们在这里,对抗深渊,没有什么结果。”
希拉微微皱起眉头。
“这里已经没什么值得去保护的了,这个世界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们没必要孤军奋战,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回到亚诺尔隆德,去和葛温德琳商议,该如何处理环印城和这里的黑暗之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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