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二十六章将计就计
“它们正在集结,准备发起攻击。”
伊缀尔闭上眼,扶着额头。“也许我们可以趁着它们将注意力放在前面的时候,从后方袭击兽人。巫师,你认为呢?”
维吉妮亚望着在城墙前摆开阵势的兽人:“如果你率领士兵进攻,我会用法术掩护你们。但我们的人数太少了,我们要是发起进攻,很快就会被兽人包围,后方的山谷很开阔,我的法术无法覆盖到每一个角落。”
“我们只需要杀回城就可以。”伊缀尔晃了晃手的剑。“巴拉诺会在城门口接应我,在离开前,我和他商量好,一旦他看到我的信号,就会在城门口准备好弓箭手,接应我们进城。不过......他可能认为,会杀回城的是一支数量庞大的援军。”
“别失望,伊缀尔。”维吉妮亚拍了拍卫兵队长的肩膀:“相信我,你得到了一个比一支援军更有价值的战士。”
“你很相信他,巫师,你和他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吗?”
“是的。”维吉妮亚点点头:“非常好。”
伊缀尔和塔里昂站在山坡上,望着不断移动的兽人方阵。兽人们似乎正在讨论该从城墙的哪一个方向发起攻击,还是继续冲击桥梁。全副武装的披甲食人魔走到方阵最前方,站在桥梁上。两只体型庞大的巨兽背着投石机,出现在方阵后面,上面许多活动的黑点忙忙碌碌,那是正在搬运石块的兽人奴隶。
“自从我用法术干掉两只过于靠近城墙的巨兽后。”维吉妮亚站在泽林身边,低声说:“然后它们再也不敢派遣攻城巨兽,我差点以为那两只巨兽是它们唯一的攻城武器。”
“在你杀死两只后,它们这半个月的时间都没有派遣新的攻城巨兽出现?”泽林忽然问道。
“是啊,否则什么样的城墙能承受住连续半个月的轰击?它们的投石机很好,能在弓箭手射程之外攻击。这一次攻击,伊缀尔说要把它们剩下的攻城武器全部摧毁。”
泽林盯着远处的兽人方阵,沉思了一会。伊缀尔和塔里昂讨论好接下来的计划。
“等等,伊缀尔。”忽然,狩魔猎人叫住正准备带领士兵,到预定攻击位置埋伏的卫兵队长。“之前,兽人在上一次进攻的时候,它们有多少人?”
“许多。”
“多少方阵?”
“大概有,两千多人,至少二十个方阵,或多或少。”伊缀尔奇怪的问道:“为什么要问这个?”
“看看它们在城墙前的方阵数量。”泽林伸出手,指向兽人的阵地。“看起来不少,十三个方阵,一个方阵大概一百二十人。但和上一次攻击的数量比起来,未免少了太多。维吉妮亚刚才告诉我,兽人有战争巨兽,黯影山脉如此陡峭,想要率领战争巨兽越过山脉,不比骑马过山更容易,除非它们有一条通道。”
“这不足为奇,黯影山脉绝大部分地方都在兽人的控制下。”伊缀尔两眼紧盯着城外的兽人:“我们过去有时能在山脉见到落单的兽人,兽人的数量特别多,多到可以从魔多溢来。”
“所以兽人肯定找到一条山路,可以直接穿过陡峭山崖,来到这里。”泽林做了一个横穿的手势。“你不认为,兽人这一次攻击太过仓促了吗?”
“可能是因为我们烧毁它们的粮食。”塔里昂说:“如果兽人粮食不足,它们的酋长很难继续命令其他人继续作战,而不是逃走。据我所知,兽人从来不介意吃掉同类来填饱肚子。”
“但是如果兽人知道一条路,可以让战争巨兽穿过。”泽林伸出两根手指:“它们会因为粮食被烧毁而感到不安吗?”
塔里昂皱起眉头,他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这是陷阱?”
“或许。”泽林点点头:“也许兽人过去总显得很愚蠢,但最近发生的那么多事情,我认为或许我们应该改变一下看法,索伦的一些下属或许并不像兽人那样,就像我们在诺恩和黑门遇到的黑甲骑士。你看,兽人围攻这座城市接近一个月的时间,它们至今没能突破城墙,墙角下的尸体堆积如山,但它们不仅没有任何后退的迹象,损失两只战争巨兽后还要再派出新的战争巨兽进攻,这对一个兽人部落来说,已经是它能拿得出来的所有东西。”
当年阿佐格进攻河谷城与孤山要塞,军队也不过只有四只战争巨兽。
“如果是我一名部落酋长,我不会选择在一座坚固的人类城墙下白白耗费力气,这很有可能不仅无法攻克城市,还会因为实力大损而被其他虎视眈眈的部落吞并,除非......”
“除非这支兽人有了一名更加强大的首领。”塔里昂接着说道:“你的意思是,和黑门与诺恩一样,主导进攻米那斯伊希尔的,也是一名黑甲骑士?”
“我们无法确定,但我不得不怀疑,这支兽人的指挥官根本不是一名酋长。”
泽林想到尸罗曾经说过的,米那斯伊希尔遭到攻击,而他会在这里见到一名意想不到的熟人。现在,她已经说了两个,而第三个,索伦想要得到米那斯伊希尔城的帕兰特—真知晶石。
“那么,你有什么计划?”伊缀尔问道。“无论兽人的指挥官是什么人都不重要,我们一定要保住这座城市。就算是一名所谓的黑甲骑士率领,我们也不能因为害怕它,就待在这里,坐视城市遭到攻击。”
“放心,伊缀尔,我们当然不会这样。米那斯伊希尔还有多少粮食与物资?”
“很多。”伊缀尔的语气很是确信:“如果我们有足够的士兵,还有能够摧毁投石机与攻城锤的手段,我们还能继续坚守几个月。”
“那就好。”泽林望着远处开始向城墙推进的兽人:“你知道吗,当我遇到孽鬼群的时候,我从来不会因为它们逼近村庄而直接冲进去和它们搏斗,因为这毫无意义,而且很容易让你也变成孽鬼的受害者之一。”
伊缀尔看着泽林,又望向维吉妮亚:“他在说什么?”
维吉妮亚笑着耸耸肩:“我不知道。”
兽人的指挥官很聪明,它没有选择派遣军队到附近的山丘搜寻袭击者,这很有可能给城内的守军以可乘之机。而是选择通过继续进攻,同时留下足够数量的部队在后方,等待袭击者自投罗网。
无论袭击者的目的是什么,它们一定要救援米那斯伊希尔。那么,只要它加强攻势,隐藏起来的袭击者就必须继续行动,这样,它不需要将军队分散到一望无际的山岭,在茂林密布的山脉里寻找袭击者的踪影,而是将力量集结起来,提高警惕,迎接敌人再次发起攻击。
它的想法很好。
但泽林见过太多这样的陷阱。用受害人的幻象来吸引救援者踏入陷阱,会这样做的魔物从来都不在少数。
兽人第一天的攻势没能攻破城墙,它们派遣的军队数量不多,以至于当夜幕降临,疲惫的兽人不得不撤退时,米那斯伊希尔唯一的损失是被巨石击坍塌的两座箭楼。巴拉诺和城墙上的士兵在等待之前杀出城去的人返回,却一直没有等到消息。许多人感到担忧,他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当伊缀尔离开城市后,他们等来的不是援军,而是兽人新一波攻势,虽然进攻的兽人数量并不像以往那么多,但等待永远是最煎熬的时刻。
可第二天,当兽人再次发起进攻时,守军们惊讶的发现,战争巨兽消失了,兽人们又推着攻城车,举着盾牌向城墙推进,而且进攻者的数量更少,持盾握矛的兽人士兵在嚎叫声杀向城墙,城墙上飞箭如雨,冲锋过的长桥上铺满了身上插着箭矢的尸体,更多的兽人则被杀死在城墙下。城墙距离断崖不过只有五米的宽度,许多兽人堆挤在一起,由于不用担心远处抛来的石头,弓箭手向下射击时根本不需要瞄准就能射倒一名敌人。
当兽人再一次被击退后,守军们依然没能得到外界援军的消息。
可第三天,兽人没有再发起攻击,它们撤退到长桥外。当天晚上,兽人营地出现了混乱,不过很快被平息,几具破碎的兽人尸体被挂在长矛和旗杆上。
第四天,守军们注意到一些兽人试图顺着城外的河谷逃走,不过它们失败了,坠落时的尖叫几乎唤醒了整段城墙上的守军。
接下来几天,兽人组织了几次有组织的进攻,但它们没有攻城器械支援,对城墙难以造成更多的威胁,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它们在进攻的时候,总会在后方营地留守大批士兵,以至于原本在数量庞大的敌军进攻下,摇摇欲坠的防线重新变得如海浪的礁石般坚固无比。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十天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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